五岳散人:我的家乡没有沦陷过

五岳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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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1月5日讯】那个命题作文的征集过了好长的时间了,一直也想动笔写上一篇,但始终没有写,因为不知道怎样下笔。不知道怎样下笔的原因很简单,我的故乡没有沦陷过,因为它从来就没有自由过。

  一个没有自由过的地方,怎么谈得上沦陷呢?

  很多人回忆自己的故乡,是如何的山葱水美。关于这个,我没有多少印象。我生长的这个城市,一直就不是以这些而闻名的。即使有什么“燕京八景”,甚至这里还有一个山头以红叶而著名,这里也算不上山清水秀。北京的水就不提了,基本都是苦水,一旦有一眼甜水井都能成为地名。而那红叶,只要去看看美洲相似纬度的地方,就发现那个红最多只是火柴而已——那里的红象燎原的烈火。

  北京的其他东西也算不了什么,即使是栗子面的窝头也不过是个噱头而已。旧北京盛称的八大名楼,基本是鲁菜馆子,号称北京特产的果脯蜜饯,是因为当年水果储存不易,而且只有一个味道:死甜。

  但一个人家乡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得到怀念的,那应该是一种味道的综合,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思念与感情。但我没有。

  我出生的院子里有一间小柴房,据说李大钊就是从这间柴房里被抓走、然后上了刑场。这是我童年听到的第一个传奇故事。惭愧的是,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李大钊的生平事迹,只是知道有那麽一个人而已。

  渐渐长大,家搬了很多次,虽然房子越搬越大,但离城区越来越远。不认真按照老师的要求读书的后果,就是没有机会上大学。父亲很无奈的说,就上技校吧。于是,学校里多了一个学习可控硅的工人师傅坯子。

  我的学校生活除了抽烟、打架、单相思以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学校位于著名的钢铁企业厂区,我们最无聊的时候,每天逃学坐在山坡上看从厂区里飞出来的麻雀。根据颜色就可以知道,该麻雀是经常生活在那个区域的。从焦化厂飞来,肯定是黑的,而从炼铁厂飞来的偏红,要是该麻雀很干净,肯定活动于制氧厂。

  我的几个同学分到了氧气厂,我们这些在炼铁厂每天跳铁沟的朋友很是羡慕。跳铁沟是名副其实的“跳”。铁沟是高炉炉台上的沟,里面流的是铁水。我每天的工作都需要我跨过这些沟,我每天就在这些沟上跳过来、跳过去。

  某天,氧气厂管道爆炸,我的那几位值得羡慕的同学被炸死了。在去灵堂的路上,我身边一位起码跟我一样强壮的同学在不停的发抖:他的任务是给死人穿衣服。我很奇怪的看着他,表示对于他的不屑。能这么做,是因为我手里有一瓶二锅头,而且已经被我喝了半瓶。

  给死者穿完衣服,然后看殡仪馆的人给他们化装。要是不化装就不用开追悼会了,因为人烧得象木炭。临到布置灵堂的时候,到场最大的领导发现化装师偷懒,没有把脖子也涂上白粉。时间不够把我那位同学再推回化装间了,只有让我来擡起她的头,领导把一条白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我与死亡最接近的一次。回家后,第一次想把自己灌醉。最想喝醉的时候,最不容易喝醉。我喝光了家里所有的酒,就是不得一醉。

  顺便说一句,这些同学在死后还要有一道程式,我们称之为“填表”。这表全称是“违规表”,它唯一的意义是证明该事故是由操作人员自己的责任造成的,并且扣除当月奖金。谁说我们这里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死人都没逃过扣除奖金的待遇,反正他们也不会去领了。那个领导给围上围巾的女同学,已经怀孕3个月了。@(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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