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投书】纪念聂树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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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17日讯】西历2005年3月15日,我独在会议室跟某标书较劲,A君进来说:先生还是写写罢。我说:不写。他正告道:先生还是写写罢,你向是向往司法的,也向往公理与正义。

  A君是知道我的,从孙志刚到麻旦旦,还有侥幸不死的杜培武,都是他推荐后我才看的。

  于聂树斌君,我也早想写写了,尽管这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我认识聂君只在一个报道中,据记者先生讲:聂君的母亲回忆说,儿子的律师在一次会见儿子后告诉她,聂树斌已全部招认了,但他说是被殴打后受不了各种各样的审讯方法才招认的。哦,可怜的孩子,屈打成招;还有花瓶一般的律师;善良软弱的母亲...

  午间同仁相传聂君时知道枉杀的事,下午上网便知道此骸人听闻的噩耗,说聂君奸杀妇女,说屈打成招,说聂君被枉杀后,亲人甚至连尸首都未曾见。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呢。盖因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如此地步。况且始终本分农民的聂树斌君,更何至于无端在共和国庄严的国徽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聂君是真的被冤屈了,作证的便是是真凶王书金。

  而且,又证明了,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聂君身体上还有对律师的告语。

  但在当时,警察就有令,说他是“奸杀犯”!
  接着就有检察官,说他是,色胆包天!
  再接着则是法官,说他是,死有余辜!
  接下来便是惨像,已使我目不忍睹了;

  聂君的母亲,十年前白发送黑发,而今天却被告知,聂君是彻底地冤屈的。这该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呜呼,我实在无话可说呢。我被告知我正处于被人称颂的盛世。但21岁花季般青年的鲜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

  但是,我还是有话要说的。

  我没有亲见;听说,他,聂树斌君,那时是悲哀成行的。自然,公安局传唤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命案100%要破!”的堂皇下中弹了!

  始终微笑的老实农民的的聂树斌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他自己的判决书为证;狡猾无耻的真凶王书金也抓到了,有公安局的逮捕为证;这有一样沈勇而友爱的记者报道了。当一个21岁青年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
动魄呵!

  而我等还在这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聂君枉杀也已有十周年,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但是堂皇的肇事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

  竟说:“管辖范围的所有命案都破了,没有未破的积案。”“不能告诉细节”
而庭长大人也居然推诿道:“聂君一案由于时间太长,现在回忆不起细节了”,更有”找不到记录”一说。

  无耻啊,无耻。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一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官人作红顶子上的“染料”。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老实农民的枉杀。更何况是个21岁无权无势的青年。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

  我曾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作恶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当官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临刑前让其和母亲多说一句都不准,一是中国的农民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聂树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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