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维录:农民活着有多难

曹维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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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5月23日讯】祖上传下来的一句话还在不断地说着:“活着难!”人活着难,农民活着更难。

5月5日我到亲戚家去,一进院,就见我的晚辈媳妇坐在院子里掉眼泪,我以为他们小俩口吵嘴了,一问才知道,他们没吵嘴,她掉眼泪是因为入春以来一直没下雨,他们种在地里的棉花籽都有没有来得及翻个身伸下腰,就死在土地里了。50亩棉花是全家一年的指望,如果不及时补救,这一年就算白混。“庄稼人盼72个来年。”这也是人们的一句老话,人们就是用“盼”给自己宽心,挺着往前活。其实盼也是白盼,谁都知道,干好了所得无几,干不好就白干,就等下个“来年”。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谁的心里也没垒着坯。

29岁的郑刚(化名)是我的内侄,免免强强上了个初中,就一头扎在庄稼地里再也拔不出腿来了。他好象铁了心要在农业地里干一辈子,大到拖拉机、播种机、水泵,小到、镰、锄、耙等到所有是凡农业上用的工具在他们家都能找得出来。他很勤奋,所有能自己干的活都尽量自己干,和他在一起玩的管他叫地主,管他的媳妇叫地主婆。他也真够得上个地主,他爷爷当年就是个地主,那时他家所有的地和他现在差不多,也是50多亩。他比爷爷那一辈不轻松,虽说农具都是现代化的了,可是生活条件要求也高了,五、六口人的家现在靠他维持,媳妇想买个电冰箱已经说了三年,今年无论如何也该买了。去年全家收入12,000 多元,媳妇花了不到2,000 元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一家人孩子哭大人叫的闹了三天,后来想把车退回去,无奈商家不退,想少退一点钱也不行,没办法只得骑了。也难怪,虽然手里有一两万的钱,但今年农业上还要投入,不能年年种地去找亲戚借钱。

北方种地就象上战场,就象攻山头,用郑刚媳妇的话说“就象电影里演的抢占摩天岭一样”,慢了一点都不行。

新年一过就开始准备,地里的棉材要拔下来,去年覆盖的薄膜要敛拾干净,要耕耙平整。每天从地里回来都象是从土里刨出来的人一样,没有一天不累得腰酸腿痛,哼哟嗨哟的不能入睡。除此之外,还要准备地膜、农药、化肥、籽种、地泵等抽水用具。这些都准备好后,郑刚就住在地里开始浇灌土地了。地里搭一个简易棚子,白天黑夜地吃住在地里,一住就是十来天。早春季节,漫天风沙,夜里天气寒冷,这个时间吃住在地里其实比乞讨者露宿街头还要惨。

土地浇灌后,等到水渗入地下和稍微蒸发后,地一发硬,就开始机耕播种了。这个时间最难掌握,太早了地湿种不上,太晚了种下后没等出苗地就干了。郑刚今年就没有掌握好时机。在下种的最佳时机,朋友家有事他帮了两天忙,两天后他播种时又没有舍得花钱雇人帮忙,一家人起早睡晚地在地里忙了六天,结果没等到地里的苗出来地就干了。

北方今年冬天没有下雪,入春以来也没有下过雨,虽然如此,并不是所有棉农的棉苗都没出,那些在浇灌以后及时种上的,还有一些花钱雇人一边注水一边人工种的苗都出得较好。为此郑刚媳妇不停地埋怨郑刚:“一天到晚就知道傻干,就好象不是农业里的人,不知道不下雨吗?不懂浇水后及时种吗?饶搭进去那么多的钱,还把人累得贼死。人家雇人,咱就不会也雇人吗?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走吗?大脑进水了?小脑萎缩了?雇25个人两天就种上了,工钱才花1,500 块。这下倒好,苗都死了,哪个多,哪个少?”也别怪她整天闹,入春以来,他们已经在地里花了15,000 多元了。郑刚心情也不好:“你别呲叨我了好不好,我愿意吗?天不下雨我有什么办法,也不是我不让它下,我当得了老天爷的家吗?你天天闹得我心里乱!”

进入四月份以后,他们过一两天就让我给他们在网上查天气预报,网上总有下雨的好消息,可就是大睁着白眼儿一直不下雨。对此郑刚非常气愤:“这些他妈的电台网站就没报准过,除非外边那雨哗哗哗地下着,他报下雨才算报准了,用得着他报吗?那下着哪我也知道有雨!国家花钱养着这帮人都是他妈干什么吃的。赶明儿逗急了我给他们电台砸了去。”他其实不知道,国家没有钱,国家的钱是从他这儿要去的,国家花的钱就是他花的钱,他要真知道这一点,说不定他那天真要造反砸电视台去。

前些天,郑刚每天带着一家到地里补种,10块钱买三车水,一点点儿地再重新种,一种又是五天。都种完后,这两天又发现,还有大约十多亩地没有出好苗,一家人急得恨不能大哭一场。农村有谚:“小满种棉不收棉。”还有四五天就是小满节了,到了小满节再种也白种了。所以雇了一些人,到地里抢种。农业上的风险也很大,以种棉来说,如果每亩打不够三百斤,就要赔钱。

农民的收入有多大,农业的出路在哪里?国家是不是在想这些问题,他们都拿来出了什么样的具体措施?这些人们都没有看到,人们只知道执政的中共在喊,他们以有限的土地养活着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当我把这些话和农民们说的时候,他们说:“放他妈妈那个屁!他养活我们?哪粒粮食是他们种的,哪个物件儿是他们生产的?他们就知道喝老百姓的血!老天爷不下雨我们就收不了,他们会下雨吗?说老天爷养活我们还差不多。”

老天爷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点雨也不下,只能从地里往上抽水,而地下水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据媒体报导,华北地区形成了大面积的漏斗区,只要有初中的地理知识就知道,地下水开采过量,就会破坏地下水资源,一旦形成漏斗区,即使风调雨顺,要恢复是非常困难的。但农民不管这些,只要能抽上来水,他们就抽。开采地下水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事,地下水资源经历了漫长地质年代积累,现在集中开采,这种以破坏资源换取效益的农业能维持多久?一旦地质层受到破坏,人类怎么生存?为了经济效益,有些农民大面积种植白杨树,据一些科学家说,一棵树就是一个小型抽水机,现在,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大片死林的现象。农业上的这种经营方式严格说是一种掠夺式经营,这种毫无节制的掠夺,仅仅是为了维持最底的生活需要。

寻根究底掠夺的不是农民,他们所得甚少,他们所创造的财富大部分被特权阶层占有了。以郑刚家为例,全家种地60亩,六口人,一年所得收入一万多,最高时将近两万,平均下来一万二、三。而他们所提供的劳力是三个多一点(妇女要干一些家务,不能算一个劳力)。人均收入两千多一点,国家说的农民人均收入3,200 元他们不认同,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在农村虽说不上是收入最好的,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等还是说得上的。农村人普遍认为,农业这行,“发财有其限,倒霉就不轻。”

农民还有一苦,就是现在治安环境越来越不好,每到棉花收获的季节,郑刚就白天黑夜住在地里,看护着成熟的棉花。每次到地里看棉花,家里的老人们就嘱咐:“要是有人偷,赶跑就行,千万不要追,遇上强硬的坏人,他会和你拼命,一般的人也得罪不得,他会想法害你。”可见,年轻人到地里看护庄稼,家里人也是很不放心的。

岁数大一些的人都说,现在变了,不象过去天气那么好了。过去的水不是那么缺少,天也不是现在一样混混的。

到过南方的人回来后感觉更明显,风卷着漫天的黄沙,天地间一片混黄,干渴的土地,燥热的空气,风沙弥漫中散落在田间劳动的农民。这一切都好象在向人们预示着,这里的生存条件在变坏,以后人们在这里将会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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