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连宁:杨佳的死“轻于鸿毛”吗?

杨连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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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7月16日讯】毛泽东有名言曰:“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这话我把它简化为“牺牲必然,死人难免”,估计没有曲解。下面的话我不敢简化了:

“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假如你是个80后,全然不知这话的来头,你会是什么反应?我猜你可能会愕然:“啊?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这不明明是野蛮史嘛!”或者你会为自己悲哀:“哦!原来人类历史就是一部自相残杀的历史呀!”

如果你读过亚当斯密对历史的概括:人类“受理性与同情心的引导,”“不断满足改善生活境遇的欲望。”你两相比较下会有取舍:“这话离谱了,还是亚当斯密的话靠谱。”——总之,你的反应都没错:这话不对!以我那点马列底子也知道这话不对:阶级斗争的前提是互为依存,消灭了对方找谁斗去?还有,国家就是缓解阶级斗争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的调节机器嘛!(尽管列宁这话不如“国家是公民以赋税购买的提供公共产品与公共服务的公仆”的话正确!)可当我告诉你这话是毛主席说的,你会怎么反应?一愣?然后讪讪地嘟哝:“也可能有道理吧?”或者你一拍大腿:“要不毛主席说‘8亿人口,不斗行吗?’原来他是这么看历史的!”

与上述毛泽东的历史观一体,还有他的生死观:“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然后说为什么而死就重于泰山,为什么而死就轻于鸿毛等等。生死观就是生命观。毛说有些人的生命重于泰山,有些人的生命轻于鸿毛,等于说人的生命有轻重高低贵贱之分,有些人死了都轻于鸿毛地不足惋惜。对这话我今天已无法接受,尽管我当年把这话背得滚瓜烂熟,并渴望“重于泰山”地牺牲在攻占白宫或克里姆林宫的台阶上!

生命对于每个人的可贵,不仅因为对于他本人只有一次,还在于每个生命对于宇宙都是永远不可拷贝,不可再生,不可替代地弥足珍贵,即每一个生命在宇宙的无限时间和无限空间中独一无二!基督教不认为人有权结束自己的生命(自杀),就是基于这种类似“上帝赐予”的生命价值观。因此,“天赋人权”的起源是“天赋人命”——这和中国人认为“出人命”是天大的事也接近。“人人生而平等”,而生命权的平等是人类所有平等权的源代码,怎么能说人的生命价值有轻有重有高有低有贵有贱呢?

对此,你会说现实生活中人命就是价值不同嘛。我当然知道坐英航摔死和坐国航摔死的赔命钱可能差10倍,也知道高干“植物人”花了几百万还活在特护病房里,而小病就可能要了看不起病的穷人的命。我们这里先说“人生而平等”的道理,先不说“又无处都不平等”的事实行吧?就是说,我们先说生命价值的道理。你马上又说了:毛主席说的就是人生价值与人生意义嘛,是说人活得价值有轻有重嘛。没错,毛是说“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重于泰山,为敌人而死就轻于鸿毛。可我们前边说了,世间最宝贵的就是生命,人的生命高过一切价值——你认可不?

你不得不点头认可,甚至认可人类为了自己可以牺牲其他生命——不信你到最人道的牛羊猪鸡屠宰场看看,你都会不忍心。假如再碰上有人给活猪动脉里注水,你忍无可忍地就想制止——如果你不忍心看到任何生命(包括猪命)是轻如鸿毛的,我们就有了讨论生命价值的共同底线:牲畜的生命为人而牺牲已到了你可接受的极限,而要人的生命为哪怕再神圣的事情而牺牲,你就无法接受。因为世间再没有能超过生命价值的任何价值——为钱死?肯定不值;为权死?也不值:为异性死?好像你背过“爱情价更高”也可抛的诗句。

对了,你背过“生命诚可贵”,但和爱情一起都可以为“自由”而抛的诗句。你马上会反驳说,谁说我无法接受?谁说人的生命不能为神圣的事情牺牲?为保卫祖国而牺牲的战士少吗?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牺牲的先烈还少吗?更现实地说,为下井挖煤死的,为打通隧道死的,常有嘛。于是,你马上会回到毛泽东的生命观:“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你看,你终于还是认同“牺牲必然,死人难免”了吧?好了,我要跟你讨论的,恰恰就是毛的生命观是否正确?

不知你唱过“五星红旗,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没?这个理念大约能代表毛泽东的生命观,当然也包括他灌输给你的生命观:世间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物!最直白的表达莫过于文革中的口号:“革命加拚命,拚命干革命;有命不革命,要命有啥用?”——就是说,“五星红旗”(国家),“人民的利益”,“革命”等等,都比生命更有价值,更重要,都是值得牺牲生命的神圣事物。这就是毛的生命观与世界主流文明的生命价值观的根本区别——他颠倒了价值,贬低了生命:国家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保护人民安身立命,怎么能让人民为它牺牲呢?还有,人民的利益不就是生存与发展吗?怎么能让人民为它而死呢?再者,闹革命不是为了能过幸福生活吗?怎么为革命连命都不要了?

你又反驳了:那保卫国家,保卫公共利益,搞改革不都得有人牺牲吗?我说没错,别说为了咱自己国家的利益会有牺牲,那美国大兵几乎每天都有死在伊拉克的,可能也不全是为了美国人民的利益。我们理念交锋的茬口不是会不会死人而是该不该死人!你听清楚了,我的观念的内核是:所有的生命都不该剥夺,凡是人就不该死——在现代生命价值观看来,所有人类的战争死亡事故死亡甚至死刑都属意外——都属人类在保护生命时百密一疏的意外!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和未能够制止的悲剧!而“重于泰山”的理念却不是,它把牺牲变成人愿意看到甚至执意追求的结果!我年轻时差一点被忽悠着主动献身,把自己当成原本意义上的牺牲品(祭祀贡品)奉献在神坛上!上述理念,已使我由全盘照搬毛主席教导的生死观转变为无法接受他的生命观(至于毛真实的生命观,没有史料我不能臆断)。我认为,正确的生命观也可以借毛的句式换个内容说,就是:“奋斗也要避免牺牲,死人的事是不该发生的。” 也简化为“避免牺牲,不该死人”。

打仗时首先要千方百计保护自己,然后才是设法歼灭敌人。这用我提醒吗?战士的本能嘛。面对艰险任务要以确保安全为首,避免任何牺牲,而不是只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好像还有“必要的牺牲”似的——我认为宣传“黄继光”“董存瑞”“邱少云”就是宣传“必要的牺牲”,就难免忽悠青少年主动献身。你要说我对烈士大不敬,我认为你把他们宣传成视死如归的喜剧才是大不敬,而如实地表现英雄当时全力求生却功亏一篑的悲剧,可能更真实,更对得起英灵,也更能教育青少年。以我年轻时渴望为革命牺牲的情怀,谁敢说我的说法是侮辱了先烈,亵渎了神圣,首先要看他自己的一腔热血有没有我年轻时那么炽烈,他吃的苦,作出的牺牲有没有我年轻时那么多。你该知道,我能这样反省不想亵渎任何人,只是亵渎了自己的青春!

“避免牺牲,不该死人”,绝不是我在这里自许高明,而是文明价值观和野蛮价值观的分野:不该死人却死了人,我们才会真正痛惜生命,而不会像3天哀悼日刚开始就喊起口号来。避免牺牲却出现牺牲,我们才会亡羊补牢地痛改前非,就像美国西点军校全拿败仗做教案,找教训,而我们的军校只讲胜仗。听到有人劝家长不要为压死自己孩子的“豆腐渣”校舍问责,更听到有人说只要“党疼国爱”就“做鬼也幸福”——要说亵渎,我认为这才叫亵渎生命。而像毛泽东那样讲“牺牲必然”“死人难免”,逻辑就变成了死人不重要,为什么而死才重要;也变成了光悲痛不行,还要赶紧化为斗争力量才对——这就是我猜测天安门广场上的人群没怎么悲痛就振奋起来了的原因——80后也受毛爷爷教导嘛,别自以为是“新新人类”。

这就回到我们的正题上了。任何人的死亡都不该发生,都是悲剧。所有生命都同等重要,而不是死人不重要,怎么死才重要,或谁死了就重要,谁死了就不重要。秉持现代生命观,我们不能说6个警察的死“重于泰山”,杨佳的死就“轻于鸿毛”,对不?我们说“避免牺牲,不该死人”,是因为我们人道主义地悲悯生命。而一旦不幸发生了死人的事,我们会谴责肇事者,包括杨佳,包括导致杨佳杀警的肇因,就因为我们怜惜生命,不会像毛泽东那样把生命看成是“牺牲必然,”“死人难免”,更不会认为价值神圣就“死得其所”“重于泰山”,而犯有罪错的人就死得“轻如鸿毛”,不足惋惜。我年轻时跟着人喊过“×××(当时的自杀者)死有余辜!”的口号,今天都有负罪感:恻隐之心跑到那里去了呢?今天面对杨佳杀警案,越痛惜这7条生命(杨佳必死)的消失,就越要探究悲剧的肇因,也就越要避免它的重演,像西点军校那样只研究败仗!这才是我们应有的生命观念。

毛泽东认为全部人类历史是残酷的阶级斗争史,他的生命观才是个轻视生命并区别轻重价值的观念。背靠今天的生命价值观,我们从中嗅出了上个世纪的野蛮与血腥,让我们告别它吧。我在《还是要唱国际歌》里给自己留下过话题,这就算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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