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穿梭性與政治看破情和電腦網

邱立本﹑童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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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5月7日訊】 (按﹕李敖的上一部長篇小說《北京法源寺》﹐在競選總統時推出﹐號稱能問鼎諾貝爾獎﹐俺特意看了一遍。也許是我對戊戌變法這段歷史比較熟﹐看《北京法源寺》的確沒有什麼特別感受﹐情節上不夠刺激﹐語言上也不見多少才華。相比之下﹐俺此刻正在讀的史景遷描寫清朝文字獄的歷史小說《書亂大清》﹐就特別欣賞。如果《北京法源寺》能問鼎諾貝爾獎﹐那麼﹐俺以為《書亂大清》也一定能。智叟特此推薦﹕”Treason by the Book”, by Jonathan D. Spence, http://www.amazon.com/exec/obidos/ASIN/0670892920/o/qid=989225318/sr=8-1/ref=aps_sr_b_1_1/002-5955008-9322455)

李敖認為「脫了褲子談思想」是性的突破﹐也是中國政治自由的突破。兩岸統一的關鍵是中美之間的武力抗衡及此消彼長。李敖不使用電腦﹐也不收發電子郵件﹐但在知識王國中﹐可以關起門來做皇帝。

三十三萬字的長篇小說《上山?上山?愛》具有濃烈的自傳色彩﹐男主角「萬劫」其實就是李敖自況﹐寫他三十年前與清純的大學生葉葇邂逅相戀六天的纏綿﹐但之後即因「政治犯」罪名被逮﹐坐牢十年。而三十年後﹐也是「萬劫」出獄十年後﹐他邂逅大學生君君﹐雨中共游﹐忘年之戀﹐同去掃君君母親之墓﹐赫然發現墓碑上之名字是「葉葇」﹐也就是說﹐男主角與母女兩人在不同時空的戀情﹐但都在「上山」﹐都在陽明山﹐都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李敖說﹕「前後雖有三十年的間隔﹐但兩人並不陌生﹐因為她們是母女﹔但又陌生﹐因為她們從未見過面﹐母親生產時立刻羊水栓塞昏迷死亡。君君跟母親當年的情人躺在一起﹐她全不知道﹐冥冥之中﹐她接替了生命﹐也接替了愛情。」

這個迷離而又哀怨的故事﹐穿插了大量情色的描寫﹐非常細膩﹐但李敖說﹕「清者閱之以成聖﹐濁者見之以為淫。」他表示﹐這是「一個白色恐怖下的紅色故事﹐你可用黃色的眼光去看它﹖」

但在白色﹑紅色﹑黃色的交匯中﹐這本小說的最大特色是它停不了的「掉書袋」﹐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展現類似錢鍾書在小說《圍城》那種機智與博學。李敖借男主角「萬劫」的綿綿情話﹐綿綿不盡地說出自己在人文世界的素養﹐中西合璧﹐從哲學理論到詩詞歌賦﹐從歷史軼事到政治分析﹐而其間又插科打諢﹐借題發揮﹐語帶雙關﹐機鋒處處。這不但勾住了兩位女主角的魂魄﹐也要勾住讀者的魂魄。

文字可以勾魂。李敖說他寫小說就是要發揮文字的優勢﹐不與電影爭鋒﹐揚文字之長﹐避文字之短﹐使讀者有廣闊的想像與感性空間﹐但又有知性的認識與體會。他說﹐這與文壇的一些「現代派」很不同。他著意要重新尋回十九世紀的文學傳統﹐就好像俄國小說家妥斯妥也夫斯基寫的《卡拉馬助夫兄弟們》﹐其中一段對話寫了七千多字﹐如今他在書中加插自己的「學問」﹐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他就是要「掉書袋」﹐來呈現中西文化的人文寶藏﹐因為很多思想結晶古已有之﹐只是現代人讀書不夠﹐不了解歷史﹐因而不了解現實﹐也難以預測將來。

李敖說他寫來控訴當年國民黨白色恐怖的書﹐除了政治以外﹐還有內心深處長期的願望﹐就是發揮中文的修辭特色。他曾將中國經典幾百種分類簡介﹐對傳統的研究用力甚深﹐也對中國文字的優點與缺點知之甚詳。他說中文的四字成語必須好好掌握﹐不致被濫用﹐但又能得其精髓。他在書中則是鑄詞用字﹐舉重若輕﹐往往將一些成語套句加以創造性的轉化﹐來落實「白話文冠軍」的自許。他曾經說過﹕「五十年來和五百年內﹐中國人寫白話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嘴巴上罵我吹牛的人﹐心裡都為我供了牌位。」李敖顯然想以一部自揭隱私的情色傳奇﹐來證明他在文字的駕馭上﹐比他駕馭女人更有一套。

李敖對性與戀愛其實有虛無和若有所失之感。他承認《上山?上山?愛》中兩位女主角是真實與想像結合﹐彙聚他所有女朋友的典型。但李敖對愛情的永恆是悲觀的﹐他覺得最美麗與最永恆的愛情只存在於想像中﹐只存在於短暫與距離之間﹔他說不忍看見美女的醜態。也許只有在他自己想像的「上山﹑上山」中﹐他才找到自己的真「愛」。

從一九六三年處女作《傳統下的獨白》發表以來﹐李敖就是一個陷於爭議與矛盾的人物。他看似是離經叛道﹐與傳統勢不兩立﹐但其實他勤於鑽研傳統﹐並且古為今用﹐發揮傳統的智慧。他出版的《要把金針度與人》﹐就是把中國經典幾百種的精華摘要﹐為大眾打造一把打開傳統之門的鑰匙。

為了實現理想﹐李敖不斷在累積自己的能量﹐嚴守養生之道。外間以為他生活上一定風流倜儻﹐酒池肉林﹐夜夜笙歌。恰恰相反﹐李敖目前生活律己甚嚴﹐他早睡早起﹐滴酒不沾﹐甚至不喝茶﹐不喝咖啡﹐也不喝涼水﹐而是與蔣介石看齊﹐喝白開水。他每天讀書十小時以上﹐寫作不輟。他知道要發揮生命最大的邊際效用﹐就是要比賽長壽﹐只有活得比敵人更久﹑更健康﹐才能有「最後的笑容」。這是生命的最佳報復﹐也是李敖身體力行﹑壓倒所有新舊敵人的秘密策略。 

曾在「兩蔣」統治時期受盡白色恐怖煎熬的李敖﹐現在卻面對綠色統治的痛苦。他說﹐蔣介石﹑蔣經國執政時期是「暴君專制」﹐現在卻是「暴民專制」。他舉例說﹐去年大選時他出版了《陳水扁真面目》一書﹐但台灣南部一些書店不敢賣﹐怕被當地一些擁扁的民眾攻擊。李敖指責這是「暴民專制」﹐使台灣沒有真正的出版自由﹐也沒有免於恐懼的自由。

李敖並嚴詞批評現任總統陳水扃當政後有不少案件銷聲匿跡﹐反映他所謂改革都打折扣。一是對李登輝的鴻禧山莊舞弊疑案不敢追下去﹔二是對他自己牽連大馬彩票案交代不詳﹐司法當局也全力配合隱瞞﹔三是對黑金的共犯結構不敢碰﹐讓「大哥」型的立法委員依然張狂。(邱立本)

閉關一年潛心寫作後﹐李敖又重現江湖﹐他的言辭依舊犀利﹐批判依舊一針見血。沒有他﹐台灣新聞顯得很單調﹐因此很多人開始期待復出後的李敖還會有甚麼顛覆的作為。四月二十三日下午李敖在他書房接受亞洲週刊訪問﹐就當前兩岸情勢﹑台灣社會發展﹑治學之道﹑寫作生活等﹐他都有相當深入的解析。以下是訪談摘要﹕

能不能談《上山·上山·愛》這本書的寫作過程﹖

三十年前我開始動念頭想寫一本愛情故事﹐我認為應該把我心裏最理想的女人寫出來﹐這要集合所有女人的優點造成一個假的女人﹐所以這本書的女主角是個綜合體﹐一部分是我經驗的﹐一部分是我想像的﹐一部分是我閱讀的﹐所有文學作品都是這三個條件的結合。這本書十分之一是真實的﹐十分之九是我幻想的。

為甚麼你說這本書是「脫了褲子談思想」﹖

觀世音菩薩是用性的方式吸引別人進入它的佛法﹐談兩性這是最大吸引的力量﹐用性作為引誘來使你進入真理﹐佛教傳教就是用這種方法﹐大家都忽略了。另一方面﹐性的突破又是自由的突破﹐西班牙就是一個例子﹐西班牙本來佛郎哥管得很凶﹐可是忽然在性的方面尺度變寬﹐慢慢就會鬆動。而且坦白說﹐人生最快樂的事﹐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在床上﹐可是這種事並非可長可久﹔其次才是寫作﹑研究。

中國大陸這幾年在性方面有很大突破﹐從你剛剛的說法﹐性的突破後﹐政治自由也會跟著突破嗎﹖

要給它時間﹐跟台灣一樣﹐過去是三點不露﹐慢慢可以露兩點﹐現在第三點也可以露了。

「上山」掉了很多書袋﹐這是否也反應你的人文觀﹖寫這本書你最強烈的企圖是想表達甚麼﹖

為甚麼男主角喜歡掉書袋呢﹖因為這個思想不是你的﹐古人講過的﹐除非你無知﹐但你可以說是你的﹐這變成是抄別人的﹐這是一個特色。同時用一個故事結構傳達我的思想﹐還有一個附帶的作用﹐是要傳達我的中文表達方式。書中第二部分﹐那個女孩寫了一封情書﹐那是假的﹐真的女孩寫不出這麼好的情書﹐這話怎麼講呢﹖就像梅蘭芳唱戲女人唱得這麼好﹐為甚麼要男人來學女人呢﹖因為男人中氣足﹐在戲台上他的聲音會出來。所以不要搞錯﹐如何做女人是男人教的。這是我的理論。

想不想用「上山」這本書競逐諾貝爾獎﹖

我認為沒有希望﹐嚴格講﹐諾貝爾一百年來沒有給過中國人﹐高行健得獎是因為他是法國人﹐不要忽略這一點﹐否則我懷疑高行健會得獎。我也知道一點諾貝爾的內幕﹐瑞典漢學家馬悅然﹐他本來推薦的不是高行健﹐而是中國詩人北島﹐最後才決定高行健﹐高行健的書本來是安娜翻譯的﹐後來馬悅然把它拿回來﹐最後翻譯出來。

大陸有很多你的盜版書﹐你好像不太在意。

我的書在台灣過去被查禁過九十六本﹐可是我的思想不被壓住﹐就是因為有一部分盜版書流傳﹐大陸情況也是這樣。但有一種情況很糟糕﹐有一部分不是我寫的書﹐但卻用了我的名字﹐這一點很討厭。

當代大陸作家作品﹐你看得多不多﹖

我看得不多﹐坦白說﹐我有一點成見﹐大陸人文方面除了考古學和中國古典的研究以外﹐他們一般的成就不好﹐也就是文學的創作和社會科學的思想寬度不好﹐這是受馬列思想的壓制﹔文學部分﹐除了過去老舍一代﹐後來就沒有甚麼了不得的文學出現﹐文革以後出了「傷痕文學」﹐就像鄧小平講的﹐「哭哭啼啼﹐沒有出息」。在我們看來﹐那是悲情的文學。文學不是說沒有悲情﹐像川端康成就是這樣做﹐他膽子很小﹐當時日本的優秀作家去反抗日本軍閥時﹐被犧牲掉了﹐川端逃掉了﹐但他不敢講﹐他只談女人和他的情愛﹐後來得到諾貝爾文學獎﹐他死的時候是含著煤氣管死的﹐因為他的女秘書離開他﹐他受不了。他是一個非常女性化﹑細膩的文學家﹐這也是文學的一種﹐我覺得高行健有這種現象﹐可是有的人不是這樣子﹐他們也得諾貝爾獎﹐像法國沙特﹐他說﹐「小孩都快餓死了﹐文學有甚麼意義」﹐表示文學要關心整個群眾。所以高行健說文學不可以有主義。我說他們有主義﹐就是我有一個小的世界﹐只管我自己﹐就像佛經裏講的「自了漢」。沒有錯﹐人可以有自己的世界﹐但共產黨不同意﹐認為人怎麼可以有單獨的世界﹐共產黨就越界。作為一個文學工作者﹐我認為這樣子太狹窄了。

你看高行健的書嗎﹖

我只看了一句﹐就是「哥﹐你操我吧﹗」就這麼一句﹐我覺得太粗糙了。昨天金庸和諾貝爾物理獎得主楊振寧有一段對話﹐楊振寧說他看不懂高行健的書﹐楊振寧得過諾貝爾獎﹐文化水平應該還過得去﹐但如果連這種人都看不懂﹐表示這種現代文學的表達方法﹐表達情緒﹙mood﹚﹑內心的感覺﹙意識流﹚﹐這是我所不敢領教的﹐太煩瑣﹐而且很難讀懂。高行健的書在台灣只能賣一千本﹐得諾貝爾獎以後可以賣到四萬到五萬本﹐我這位諾貝爾落選的人﹐賣得都比他多很多。﹙笑﹚

為甚麼不看高行健的書﹖

你要我說真話﹐我可以告訴你﹐我看一本書之前先把它定位﹐就是先定位它是一本甚麼樣的書﹐好比有一本書叫「西藏生死書」﹐在邏輯上它是一本已經有前提的書﹐就是人有來生﹐它把結論放在大前提裏頭﹐好比問你昨天跟匪諜某某一起吃飯﹐吃中餐﹑西餐﹐我說我沒有跟某某在一起﹐他說你只要答覆我中餐﹑西餐就好了﹐警備總部以前就是這樣問問題﹐他的結論就放在前提裏面﹐你一承認他的前提﹐你就落入圈套。所以高行健的書﹐我是把它定位在躲在小世界裏的幻覺的書﹐我就不會花很多時間去看﹐這是我看書的缺點﹐也是我看書的方法。

會不會是一種酸葡萄心理﹐他得獎﹐你沒得獎﹐所以拒看﹖

當然你可以這樣認為。好比有人說我的書名叫「上山」﹐他的書叫「靈山」﹐我也是學他。但我這本書在十七年前就被查禁﹐用七個罪名查禁﹐第一個罪名是「為匪宣傳」。可見我上山上得比他早。

你定位別人的書﹐那你如何定位自己的書﹖

我的書是屬於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那種目前小說主流所反對的小說﹐就是很具體的小說﹐我們看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卡拉馬助夫的兄弟們」﹐書中有一段對話講了七千九百個字﹐我的書也有一個人一講一﹑二頁﹐這是小巫見大巫。但現在小說沒有這些東西﹐尤其法國新派小說﹐只是描寫氣氛﹐看起來沒有意思。

你反對「美帝」﹐你認為中美關係未來會惡化嗎﹖

必然惡化。美國已經把中共鎖定﹐認為它是蘇聯第二﹐美國的方法就是雷根的老辦法﹐我跟你軍備競賽﹐把你經濟拖垮﹐後來果然把蘇聯拖垮﹐這是雷根的成就之一﹐美國自己也債台高築﹐可是美國從南北戰爭以後﹐本土就沒有發生過戰爭﹐它太富了就跟你拼﹐讓你的經濟成長起不來。李登輝把中國分成「七塊」的作法比較難﹐但美國起碼可以拖住你不能動。

你的作品流露出對中華民族的強烈感情﹐你對兩岸關係樂觀嗎﹖

我住在台灣五十一年﹐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我對台灣的觀察應該是最準確的﹐我覺得台灣的經濟好景已經走下坡﹐政治也不會更壞了﹐我想起宋朝陸游的詩﹕「一年老一年﹐一日衰一日﹐譬如東周亡﹐豈復須大疾」。台灣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當年兩蔣﹙蔣介石﹑蔣經國﹚留下的基礎與私房錢﹐已經全部被搞掉了﹐機會也被搞掉了。當年陳立夫提議以一百億去收買中共時﹐中共外匯存底不過三十幾億﹐現在怎麼比﹐所以台灣沒有機會了。

你不會憂心嗎﹖

沒有甚麼憂心﹐我希望兩岸統一嘛。

你認為在你有生之年﹐可能看到兩岸統一嗎﹖

我看是遲早的事﹐問題是美國要面對中共的長程飛彈或核子潛艇﹐它有一個機會可以打到西雅圖或舊金山﹐那時會面臨一個交換﹐就是我犧牲一個上海﹑北京﹐跟你交換一個舊金山﹐你願不願意﹖你消滅我兩個城﹐我消滅你一個城﹐你要不要跟我對賭﹐美國不會賭的﹐軍機擦撞事件﹐它為了二十四個人﹐都可以「very sorry」﹔為台灣賭﹐美國更不會了。所以當中共的力量足以跟美國互相毀滅的時候﹐整個局面就不同了。可是我覺得共產黨有一點很像以色列人﹐以色列人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以色列有一個觀念是我們所沒有的﹐我們有些人認為吃虧就是佔便宜﹐以色列人認為吃虧就是吃虧﹐我要佔便宜回來﹐報復你﹐我李敖就是。

你蠻「以色列」的。

能明白而立即的報復你﹐並且讓你知道我很恐怖的。

你覺得中國共產黨蠻「以色列」的﹖

共產黨有一個本領是以色列所沒有的﹐它該忍氣的時候忍氣﹐共產黨不簡單﹐對釣魚台的事﹐它就裝糊塗。我罵過台灣人﹐你們說男的願意為日本人當兵﹐女孩讓日本人去搞﹐但釣魚台是台灣領土﹐屬於宜蘭縣頭城鄉﹐為甚麼不把它要回來﹐台灣人太沒有尊嚴了。

台灣社會氣氛流行強調台灣主體性﹐以你這種強烈的中華民族色彩﹐你不擔心被邊緣化﹖

我們在台灣被邊緣化﹐但你看最近陸委會做的民調﹐去年贊成「一國兩制」的只有百分之三﹐今年上升到百分之十六﹐無形中在成長﹐台灣的人民和台商比政治人物聰明﹐他們懂得權衡利害﹐族群問題也好﹐中國問題也好﹐都是選舉時的花樣﹐真正要維持他們的利益和存在需要務實﹐他們知道跟大陸作對﹐對他們沒好處。

你認為這種傾向中共的比例可能持續上升嗎﹖

即使不上升﹐群眾的看法跟政客的看法也不一樣﹐政客為了選票的炒作﹐會講出很激烈的話﹐可是等選舉期一過﹐這種牌就打不起來。有一個有趣的現象﹐最近開了一個台灣人大會﹐出了一個金美齡﹐他們都是假的台獨分子﹐我們為台獨坐過牢﹐我們才是真的台獨分子﹐當然我也是假的﹐坐過牢都是假的﹐何況是沒有坐過牢的。﹙笑﹚當年在美國嘴巴喊台獨的﹐像最近剛被收押的台南市長張燦鍙﹐他們不敢回來﹐也不能回來﹐後來他們回來了﹐立刻接受資源﹐張燦鍙當選台南市長﹑陳唐山當選台南縣長﹑蔡同榮立法委員﹐台獨分子都從美國回來了﹐美國就沒有台獨分子了﹐但現任總統府資政姚嘉文為了給自己造勢﹐就鼓動一批假貨出來開會﹐這是國策顧問謝聰敏告訴我的。

我為台獨坐過牢﹐所以台灣從暴君政治到暴民政治﹐我取得可以罵他們的特權。﹙李敖出示去年四月二十五日六十五歲生日時﹐陳水扁送他「台灣之子」一書﹚﹐你可以知道我跟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關係讓我取得一個特權﹐就是我無論怎麼罵他們﹐他們都算了﹐任你罵﹐但他們如果被其他外省人罵﹐那還得了。

選舉完了你怎麼一下就從「銀幕」消失﹖

我要回歸基本面﹐我的「李敖大全集」一千五百萬字﹐除了「北京法源寺」有一點世界性以外﹐其他都是地區性的﹐我談台灣部分一千五百萬字已經夠多﹐我寫的書比梁啟超﹑魯迅﹑胡適還多﹐我已經厭煩了﹐我半年以前就不做電視了。

未來有何生涯規劃﹖

我沒有甚麼生涯規劃﹐希望未來寫一﹑二本書。但我有一點不服氣的是﹐我的感情生活有一點遺憾﹐貓王和我同歲﹐但他玩過一千個女人﹐我好羨慕。我很像雨果﹐年輕的時候很規矩﹐年老的時候忽然發瘋﹐很縱慾。我五十歲以前﹐看到漂亮女人﹐我會勾搭她﹐我老婆就是這樣認識的。我坦白跟你講﹐我一個人每天拼命在工作﹐沒有不良嗜好﹐我喜歡年輕女孩﹐可是這個機會對我已經遙遠了。陶淵明臨死的時候﹐講了一句話﹕「飲酒不得足」﹐最苦的是酒沒有喝夠﹐我最大的苦惱是跟女孩的關係不夠﹐尤其坐牢的時間太長﹐造成我的大量損失﹐所以我這筆賬就算在國民黨頭上。

除了性的心結外﹐你另外一個心結是否就是一步也不踏出台灣﹖

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原因﹐為甚麼大陸對我有某種程度的好感﹐因為距離嘛﹐讓他們對我有想像空間。我真正到大陸以後﹐我會亂講話﹐破壞我跟黨中央的關係。﹙笑﹚我現在活在神遊﹑意淫的世界裏﹐有很多的空間﹐人是很脆弱的﹐就像我「上山」裏面講的﹐你要學會一個本領﹐你看東西要看你要看的﹐看不見你不要看的﹐即使它在眼前。在台灣可愛的東西不多了﹗台灣髒得不得了﹑醜得不得了﹐偶爾看到風景旁邊就是垃圾堆。所以我們好珍惜這樣的想像空間﹐當然你可以到外國遊山玩水﹐但你怎麼敢講﹐你看到的不是讓你難過的。

過去是受外力把你關入監牢﹐但你現在不是給自己建起一座無形監牢﹖

我可以告訴你我有一個心病﹐良辰美景時﹐我希望有一個情人在旁邊﹐我一個人去很難過﹐跟太太去﹐太熟悉了﹐沒有羅曼蒂克。所以人保持距離是很重要的﹐哲學的真正境界﹐是知道如何死﹐愛情的真正境界﹐是知道如何離開。

你做人很有中國傳統的古風﹐但跟你相交比較深的朋友卻說當李敖的朋友比當李敖的敵人還痛苦﹐你怎麼評價這種說法﹖好像很多你的朋友變成你的被告。

﹙笑﹚沒有錯﹐這是遠流出版社王榮文講的﹐他說李敖很夠朋友﹐他絕對不會對朋友不起﹐但他很容易證明朋友對不起他。﹙笑﹚

你平常怎麼生活﹖

我生活很規則﹐不煙﹑不酒﹑不茶﹐咖啡﹑涼水都不喝﹐只喝白開水。我比別人還用功﹐每天看書十小時﹐生活很單純﹐跟別人不來往﹐看書的時間比別人多。

你用不用電腦和收發電子郵件﹖

我不用電腦﹐我也不會電腦﹐稿子全用手寫。我也不收發電子郵件﹐我跟外界是隔絕的。

所以你也未進入網際網絡的世界。

基本上沒有﹐我有一個自私的原因﹐我坐牢時看了很多書﹐我希望把這些書消化﹐寫出來﹐已經功德圓滿﹐再吸收新東西﹐對我太多餘了。所以我很少看一本新書﹐因為我用鼻子去聞就知道它是一本壞書。﹙笑﹚我是關了門做皇帝。

﹙邱立本﹑童清峰﹚

--原載《亞洲週刊》(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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