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店员见他们衣服破烂,必是讨饭。时下到处生活困难,很难讨到饭吃,便产生了怜悯之心,对欧阳化成说:“你们五个人吃饭也不容易。听说我哥哥厂里要人干重活,如果你们不怕苦,不如去看看。”
欧阳化成谢道:“承蒙大姐关心,不知你哥哥的厂子在哪里?”
“我写个条子,你按条的地址去找他。”
只见条子上写着:由此向东,约八里路,景德镇精华陶瓷厂,找刘华贵。欧阳化成谢过女店员,和妻儿直奔陶瓷厂。进厂一打听,原来刘华贵是车间主任。刘华贵问找他何事。欧阳化成拿出女店员的条子给他说:“我们一家人无钱吃饭,承蒙大姐介绍,请主任安排我们一些活干。”
刘主任见条子是妹妹字体,为难道:“车间人都安齐了,你们早来几天就好了。现在只有挖陶土,不知你们愿不愿干?”
“只要有碗饭吃,哪在乎工作好坏。”
“你们三人干活,吃饭是没有问题的。有机会再给你们调换工作。两个孩子正是念书时候,可以送到附近小学去。”
“谢谢,谢谢主任关心。”三人齐声说道。
此时冯士青已是十九岁青年,个子已近一米六七,很乐意和他们一块去干活。干了一段时间,欧阳化成被调到车间。
六二年春天,农村实行包产到产,也有正式工人回家包产去了,车间缺少了工人。欧阳化成也想到回他老家欧阳村,但一想到那一阵,大队干部要改划他成富农成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千万不能回到那是非之地。他考虑冯士青不担心成分问题,便对他说:“你回去吧,爷爷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
冯士青说:“刘主任已通知我和伯母进车间,这可是正式工啊!失掉这个机会,恐怕以后不会再来。不如我先请个假回去看看爷爷,再听听爷爷意见。”
“那也好,你顺便问问爷爷,我们是留还是回。”
冯士青来到小东山的西村家里,冯影勤见到十分惊喜,几年音讯全无,突然孙儿长成大人回来了,和大孙儿士民长得一样英俊,都笑出泪水来了,相互问了这几年情况,都是悲喜交加。最后冯士青说是请假回来的,请爷爷做出去留决定。冯影勤考虑了一会,权衡利弊后说:“我哪不想你和我在一起呢,现在单干,是刘少奇的一厢情愿,毛泽东不会给农民有好日子过的,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时都有可能取消单干,你还是留在那里当工人吧。”
对于欧阳一家,他再三叮嘱,切不可回来。
一九六四年春,冯士青又带一个十九岁的大姑娘回来,这个姑娘活泼可爱,笑脸长开,见到冯影勤就笑道:“爷爷您好”她转过脸对着士青“果然和想像中的爷爷一样慈祥。”
冯影勤笑得合不拢嘴:“孩子,我真的不是你想像中的老朽了吗?我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正如你一样,你是我想像中的孙女。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是一家人,所以进一家门,你说对吗?”
“如果我是您孙女,又是您孙媳,你乐意吗?”
“我一下有了孙女,又有了孙媳,是喜上加喜,我当然乐意了。”说的爷孙三人都笑了起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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