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記(1) 審訊之妙 不打自招——誘捕逼供

作者:葉光
北京逃生記(夏瓊芬/大紀元製圖)
font print 人氣: 163
【字號】    
   標籤: tags: , , , ,

第ㄧ章
審訊之妙 不打自招

北京逃生記(李善/博大出版社)

二○○一年七月二十日,我帶了一大批「科研實驗樣品」,從紐約到了北京。入境像往常一樣,順利闖關。可是做夢也沒想到,一場厄運已然降臨……

誘捕逼供

沒風,真熱!氣溫得有攝氏三十九度。到了公司一下車,好像進了烤箱。

我快步走上臺階,忽聽後面叫道:「方明博士!」

兩個穿海關制服的向我走來。左邊是個中年人,很魁梧,夾著個包,面帶微笑,似曾相識;右邊的年輕人中等身材,文質彬彬。

「你們好!請問二位……」

「海關的,我姓劉,他姓王,有事兒想請您去核實一下。」

中年人說著掏出證件在我面前一晃,就收了回去。

我猛然想起這位正是我前天回來帶貨闖關時,後來冒出來的那個安檢!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我故作鎮靜地說:「劉先生,先到公司坐坐?裡邊涼快。」

「不用了,我們公務纏身,您跟我們去一趟,核實清楚就完了。早去早回,您說呢?」

「公司有急事兒叫我過來,我先去打個招呼,你們進去等兩分鐘?」

「是楊經理叫您來吧?」

我吃了一驚。

姓劉的說:「就這事兒,他已經在我們那兒了,就等您去核實了。」

「啊?」我感覺不對勁兒了,「去哪兒啊?」

「不遠,就海關,」他指著一輛黑奧迪,「司機還等著呢,咱走吧。」

難道我闖關的事發了?有點兒心虛的我,不由自主地跟他們上了車,稀里糊塗地被他倆夾在了後座中間。

——抓人才這麼幹呢!我有點害怕了,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什麼事啊?」

「我不太清楚,你問領導吧。」姓劉的說。

我開始追憶這三天的經過,海關的問題出在哪兒?七月二十日,我從美國帶貨下飛機,闖關時,第一個安檢是個小夥子,反覆打量我半天,都把我看毛了。然後他拿……我的舊名片去了後邊兒,然後就換了這個姓劉的……開箱檢查,還給貨照相來著,難道是這次闖關……

就算事發了能怎麼樣啊?我這也是按政策法規辦事,又沒犯罪。闖關的貨可是救人活命的「組織配型試劑」,有北京移植學會開來的證明,作為他們的科研實驗品,法定免稅。雖然嚴格摳起來,這東西還沒拿到批文,帶進來不登記繳稅也算闖關,也能劃進走私的法條裡,但這畢竟是科研實驗品的名義,打個擦邊兒球唄。以前海關可從來沒有攔過,這次……為什麼他不當時扣貨呢?也許真是別的事……

對了!楊義昨天失蹤一天,會不會跟這有關?說好週六到我公司對帳、安排工作,結果昨天他就聯繫不上了。今天星期日,我正請我和太太兩家親戚聚會吃海鮮呢,楊義打電話急著找我去公司,奇怪……想著想著,忽然發現路不對——這不是去海關!糟糕!

我摸出了手機準備求援,姓劉的伸手蓋了過來:「現在你不能打電話了。」

「什麼意思?」

「辦案的規矩。」姓劉的橫了起來。

我也強硬道:「辦什麼案?你們要逮捕我?」

「哪到那步啦?就是問問情況。」

「你們無權限制我的自由!」我生氣了。

「這是辦案的規矩!」姓劉的雙目如燈。

我的目光一下被他照敗了,裝出厲聲道:「我是美國人!你們不許胡來!我要請律師!」

「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他罵了起來,伸手掏出了手銬,「甭管你丫 [1] 在美國怎麼樣?在中國就這麼辦!」

「算了。」小王終於開了口,扣住了我的手,姓劉的一把搶走了手機。

怎麼這麼嚴重?我定了定神,舉手聲明:「我要請律師。」

姓劉的輕蔑地哼了一聲。

車開進了一個掛著好幾個大牌子的大院兒,一塊牌子是「北京市公安局海澱分局看守所」。

我試探道:「你們要關押我?憑什麼?!」

§

「你丫給我老實點!」姓劉的跳下車,砰地一聲關上門。

沒見高牆電網,看來是辦公的地方,我稍微踏實了一點兒。

司機小謝去廁所了,我趁機試探小王:「這……這怎麼回事?」

「我也是執行公務。」

「真要關押我?」

「得問大劉,他說了算。」

啊?!這姓劉的口口聲聲說:領導叫他們如何如何。都是騙我!這分明是誘捕!

沉默中,小王他突然迸出一句:「這錶不錯啊?歐米茄?」

我馬上套近乎:「您好眼力呀,等我送您一個。」

「不敢不敢,哪敢戴呀?」

「可以收藏嘛。」

「不敢不敢,要受處分的。」

看來他很嫩,不好利用。

司機回來了,我們陷入了沉默。我不停地看錶,極力掩飾內心的煩躁和恐懼。過了半個多小時,姓劉的才出來,把我帶進了辦公樓。

審訊室!十多平米的小間,牆上赫然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審訊桌前是一個腰鼓形的圓墩子,一個把手都沒有,看來是給犯人預備的。旁邊一個落地大燈——就是電視裡演的照犯人的那種。難道真的輪上我了?

小謝出去了,我不請自坐。面對這個場面,生性膽小的我,腿都有點兒哆嗦。我囑咐自己:先委曲求全,出去了再擺平。

姓劉的點了根菸,悠然問道:「還記得我嗎?」

我故意裝糊塗。

「貴人多忘事!你前天入關的時候,誰最後給你放行的?」

「啊?……」我裝著努力想。看來他們是查出我帶的科研實驗品,實際是在銷售了!可這次還沒賣呢。移植學會的證明這次不管用了?以前拿著他們的證明暢行無阻啊!這回……移植學會的出事兒了?難說!要是我說出他們來,再把給他們的幾個紅包攪出來,不自找倒楣嗎?還是避開為好。

主意打定,我說:「海關那安檢,怎麼好像是您?」

「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不知道啊。」

「甭裝蛋!」他一拍桌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死扛啊?」

「你們搞錯了吧?!我要請律師!」

「方明,玩太猛了!不知哪檔子翻車了吧?」

我試著來硬的:「我是美國人,我要請律師,你們可以跟律師談。」

「矇誰呀你!拿出證件來!!」姓劉的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小王在旁邊漫不經心地瞅著,看來他對這些早已司空見慣。

要打人嗎?我真有點兒怯了。我乖乖取出身分證和名片遞了過去。我沒帶護照,只帶著中國的身分證——這是我冒充老內、避免挨宰用的。名片也是舊的,我月初剛入的美國籍,新名片還沒印出來呢,這舊名片上的一堆名頭也能壓人。

他一把搶過,瞟了一眼就罵:「把我們當猴耍呀!就算你丫是老美,我也一樣辦你!在我這兒判的老外多了,老美犯事照樣在這兒服刑!懂嗎?!」他把名片和身分證往桌上一摔,「這兩天我正『點兒背』[2]哪!別惹我!」

這下把我鎮住了!一害怕,肚子疼上了。我請示道:「對不起,我想方便一下,剛吃海鮮……」

「拉褲子裡!」

「啊?」

「拉褲子裡!!」(待續)

[1] 丫:髒話「丫挺」的簡稱,丫頭(傭人)生的。
[2] 點兒背:運氣不好,賭博擲色子的時候,點兒不好。

本文由博大出版社 http://broadpressinc.com 授權轉載

點閱【北京逃生記】系列文章

責任編輯:楊麗海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在美國攻下了醫學博士學位,又完成醫學博士後工作以後,我涉足商海。2000年,在老朋友楊義的一手操辦下,我在北京成立了公司,楊義任總經理。我們主要經營的產品需要從美國進口,但是尚未通過中國政府繁雜冗長的審批流程,在各大醫院「等著活命」的急切要求下,我只能自己攜帶入境。
  • 洗手間裡,我在洗臉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鏡子裡,一個戴黑墨鏡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方明,這兒沒監控。」這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驚肉跳!他摘下了墨鏡——My God!是他!
  • 在醫院見到了杜紅,也看到了她那位一直昏睡的將成為植物人的男朋友,我真是無話可說了。這個剛畢業的法律研究生,不諳世道,跟預審死磕,結果被一手遮天的小預審整得被律師所解聘、男朋友被打成重傷。我塞給她一萬元——杯水車薪,在這昂貴的醫院裡支撐不了幾天。這錢還是我向母親借的,我目前在國內的現金,為還人情債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 徐隊一愣:「說點兒『人話』你聽不懂啦?非得讓我說『黑話』是不是?方明,收拾東西!」我終於聽到了這句久久企盼的「自由令」——坐牢四個月,我就聽不懂「人話」了?非得用「地獄的語言」翻譯一下!我已經成了標準化的大陸囚徒了!
  • 忽然牢門口鈴鈴作響——徐隊拿著鑰匙當鈴鐺晃。「又講課呢,方明?」他說著開了鎖,裝模作樣地說:「放學了,你走吧。」這是著名小說《最後一課》裡的最後一句話,他用的也是小說中那老師悲涼無奈的語氣。又開玩笑了。我馬上改為笑臉迎了過去,「徐隊,又提誰呀?」
  • 原來膾炙人口的「諺語」竟是半個世紀的騙局!應該是「小河有水大河滿,小河沒水大河乾」——大河的水是小河流匯過去的!人民富足了,國家才富強,西方民主社會就是這樣;而中共顛倒是非的「諺語」竟能騙了幾代大陸人——一味壓榨、搜刮人民,紅產階級打著國家的名義中飽私囊,給嗷嗷待哺的人民剔出點牙縫裡的剩飯,這就是黨的溫暖。
  • 「十萬搞定!後來都是預審教我的口供、教我的逃跑路線。他是讓我舉報一個『專門轉移朝鮮人出境的團伙』,其實就是一個韓國大飯館。預審給我換了身好衣服,明著安排我去求那兒的韓國老闆幫我偷渡,讓我給老闆打個欠條,然後他們好去抓那個老闆,逮個現行。他們四個人在大門外守著,兩個在裡邊吃飯,我裝著找老闆,從後邊兒的廁所窗戶跑了。」
  • 不到二平米(平方公尺)的廁所煥然一新——這就是布什總統給老江打電話,給我們爭來的「人權」!只是鋪鑲了磁磚,安了可以洗涼水澡的淋浴,換了個四十W的燈而已。沒幾個月,七處就要搬到昌平了,臨走還費錢幹這個——「廁所人權秀」!這足以讓老江給布什回話時吹得天花亂墜了。
  • 小周可以選擇別的抗爭方式,可以低低頭出去,去宣揚他的FLP 「公平——邏輯——證實」的理念,可這個昔日的基督徒,把《啟示錄》銘刻在心,選擇了一條殉道的路——不,他抗爭了,曾經從死神的魔掌中甦醒過來了,是那個男大夫,硬把他推向了殉道的路——撒旦!不折不扣的撒旦!
  • 「反基督,也是預言文化中常用的一個比喻,比喻敵對基督一樣的善的信仰。現在黨的元首姓『江』——六劃;他的權杖——共產黨的『共』——六劃;專門迫害信仰的機構——六一○公室,這就是六六六。」心裡還在疑惑,還真沒有比這解釋更貼切的了。我又問:「《啟示錄》還預言啥了?」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