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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月24日讯】在台北捷运车上每次看见火红的圆球,滑落大楼后方,他不禁就会忆起在捷运上最后一次与她共赏落日的心情……
那年秋天,美人树粉红花瓣正盛开着。每天早上,他总是搭乘木栅线到南区郊外一所大学上班,下午四点半下课,又搭原线回家,生活平静无波。
一天下班,当他正在聆听ICRT电台的老歌时,列车突然紧急刹车。一个长发的女大学生跌撞到他身上,很快恢复站立姿势后,投来一声歉意,让他也十分尴尬,可是没多看她一眼,仅仅礼貌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意外过后,在他回家的路上就忘了。
第二周同一个时间,他竟然又在第三个车厢与她不期而遇了。这次碰面,对她的大眼睛似曾相识,让他有点惊喜。再次交谈,不再是陌生人,他感觉格外温馨;尤其获知这个长发乌黑、身材高身兆叫梅姬的女孩是H大外文系的学生时,他内心更涌起一份钦羡之情。
她述说着大学的新鲜事。虽然她看起来并无新鲜人的稚气,却给他一种几分真实、几分成熟的美感。从此以后,周三下班捷运之行变成了一种期待、一种欢愉,纵使每次的交谈总是如此短暂,说不了几句话,列车到站,他就得先下车了。
他不是健谈的人,可是话题却不曾断过。他们谈西洋歌曲、电影电视,令他惊讶的是,她对一些老歌例如Paul Anka的Diana也不陌生。当他告诉她,最喜爱的一首歌是日剧“夏之雪”中的主题曲Summer Snow时,她竟笑了起来。“我以为大男孩不会喜欢这种歌。”这首由Sissel主唱、旋律哀怨的歌,搭配排笛间奏,每听一次总教他唏嘘不已。
有一次列车出了万芳医院、快驶进辛亥站时,他发现西方辽阔的天空中,一轮橘色的落日正搁在远方的山头上,缓缓坠落。“你看好美的落日!”两人同时赞叹。“如果这是淡水渔人码头多好!”他心想。他真想永远拥有这种温馨的谈心时刻。
十月初,当路旁美人树粉红花瓣逐渐凋谢时,他们第五次在第三车厢相逢。她变得很沉默,他尽量找话题,谈自己的留学生活,可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列车出了万芳医院站,“看,太阳快下山了。”他往窗外望去,圆球已剩下一半,几秒钟后就消失在山头后方了。他叹了一口气。
“我明天就要离开H大转到另一个学校去了。”她平淡的说。他心里一愣,没想到会这么突兀。在捷运上共赏落日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看到落日又将是什么心情呢?
列车已进入大安站,可是他并没下车。他说:“让我送你到下一站转乘吧!”列车驶进了忠孝复兴站,他随着人潮跨出车厢,在人群中举着困难的小步前行。
这是一段极短的走道,现在这段路却漫长无尽头。他思绪很乱,不知道她心里是否也想到徐志摩的那片云?
在往板南线月台与木栅线的交界线,她和他脚步由缓慢而停止。她身驱微斜,欲言又止,脸上的微笑依旧。这一段旅程已到终点,现在是分手的时刻了。他不自主的举起手轻轻挥动,她一只手扣着胸前的大帆布包背带,一只手伸出五指,在空中缓缓摆动几下,然后转身走去。
他有点心痛。望着她的黑衣长发背影在杂乱的人群中淹没,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跑过跟她说什么,或跟她要手机号码,可是他没有动,只是茫然地站着。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让在家里等候的女儿失望。
当他往回程的车厢走去时,耳边响起“夏之雪”的歌:“我想去触摸,它却消失了。那一定是一场幻梦,永难忘怀,宛如我渴望从你得到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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