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國汀坎坷律師路(13):我的精神病院生涯

郭國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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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22日訊】此文撰寫於1999年5月9日至18日。15年前(1984年2月19日,研考次日)我因哲學沈思被當時的摯友出賣,被誤當作“精神分裂症患者”,強制關入吉林省四平市精神病院,實可謂千古奇冤!

吾蒙受此劫難,固然是上帝之旨意,然而不能輕易忘記,更應時刻牢記:“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智,空乏其體膚,行弗亂其所為”。也許上帝為了考驗我能否擔任復興中華之大任,有意安排了種種磨難。近日昔日摯友又放出風言:“郭國汀是因為追求Z被拒而得精神病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吾受此難系多因一果。主因乃C的無恥出賣,他由於強烈的妒忌,惡毒地對我進行了不可饒恕的陷害;次因則是L,Q,L三位缺乏同情心,極端的自私心理所致。此三人經我於19日近12個小時富有思辨力的證明,本已完全明白,校方完全弄錯了!卻為了自保,為了交差,同時屈服於當時校方可能帶有的政治迫害目的,根本不顧我的死活,明知故意地把一個思維、精神健全的,智慧超常的思想家關進了精神病院。而Q則私心得以徹底暴露,他出於不可抑制的藏於心底的人類自私心理,以為可以奪走我發現的 “理論成果”,下意識地促成了我被關入精神病院這場歷史悲劇;再次則是由於我的理論尚不成熟,尚有許多漏洞甚至有些許錯誤,加之我當時急於求成,被成功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以致得意忘形。不過,總體上言,此劫難乃天意不可違,故我並不記恨上述任何人,且當時我便以寬宏之心原諒了Q之變態心理,LI、L之冷漠自私無情。但在C公開向我道歉承認罪過之前,決不原諒他。我曾當著LQL三人的面宣告:除非C跪著道歉,否則決不原諒他!

吾自1977年始連續三次考理工科均以數分之差名落孫山,但連續三年的理工復習備考,使我的數理化基礎相當好,1980年改考文科進入吉林大學法律系國際法專業;1981年初擬考國際公法研究生,通讀了約五部公法英文原著後,吾覺得公法不適用,且由於自己政治家庭背景,不受CP歡迎,不可能得到重用,故於次年決定改考國際私法研究生,約通讀了十餘部私法、商法英文原著後,吾認為在中國研究私法不會有大的前途。因為當時中國的涉外民事法律關係,實在有限得很。中外通婚,繼承等少得可憐,故又於1983年決定改考國際環境法。當時基於下述幾點原因:

1、 國際環境法在國際上是新興的法律,外國在此領域與中國的差距不至於太大;

2、 全國僅招收一名研究生,競爭必然十分激烈,富有挑戰性;

3、 該專業之考試內容為:法學基礎、自然科學基礎、英語、國際公法和國際私法。而我在各科均有絕對優勢,故肯定可以考取。因為公法和私法是我的專業,英文功底不錯,三年理工科高考,使我的自然科學基礎知識優於法律學生,而我的國際公法、國際私法和英語又優於理科學生。故是年之全國唯一的國際環境法研究生非我莫屬。當年若未發生C之陷害事件,當今中國法學界在國際環境法領域很可能活躍著一位名震海內外的國際環境法專家。因為我無論從事何種職業均能幹得最好。

4、 其他部門法所謂政治性,階級性太強,而我對那種扭曲的政治根本不感興趣,甚至十分反感。而國際環境法則可避開這諸多討厭的因素。

結果,連續七年來的勤奮學習,在備考國際環境法的過程中,大量的概念,知識,在大腦中積累演化,終於在1984年1月21日猶如火山爆發,在思考內外因關係時,思維突然被上帝打開天門,産生了質的飛躍,海闊天空任思緒在無邊無際的思想王國中暢遊,一舉發現了如下重要定理:金字塔規律—宇宙規律;內外因關係律;質量互變律;物質定律;物質環境關係律;血緣婚姻、性與後代關係律;數位的奧秘;天才的必然;靈魂不滅; 自私的自然本質;共産主義的不可能;毛思想中的謬誤;一黨專政之哲學基礎;法的本質;論證了黑洞之迷,太陽爆炸,紅外移,金字塔之迷等。

由於這些思想火花閃現,令我欣喜欲狂,以致完全沈浸在成功的喜悅之中,進入了超靜覺思維狀態,陶醉於思想的王國,忘記了塵世的一切。

只可惜當時大量湧現的各種論點、論據、結論,由於論據尚不充分,論證過程邏輯尚不嚴密,亦未形成完整的體系,當時吾開始構思“郭氏哲學”,草擬了<郭氏哲學綱要>。

恰於此時,收到一封Z的來信,要我回信。並隨函附了一張郵票。雖然信內無一片言隻語言及愛情,然而少女的用心躍然紙上,她根本無須向我解釋“她”或“他”,目的在於讓我知道給她寫信者是女友,而非男朋。她要我回信,並非純屬客套,否則寄上郵票純屬多餘。

聯想到當天發現內外因關係,吾以為上帝的恩寵,當時C就坐在我旁邊,我為讓摯友分享吾之快樂,一方面向他講述了我的發現,另一方面讓他看了Z給我的信。

我怎能料到這是天大的錯誤,作為朋友,尤其是一個智力亦不弱的男子,當他知道他的朋友一下子把他遠遠地抛在後面時,哪種感想會油然而生?當他得知佳麗向朋友抛出繡球,那種妒心又何等強烈?當時的我又是如此單純,善良純潔,竟把這麼個本質不良的人,當作好友!

為了不讓思想的列車停下來,為了早日完成我的理論框架搭建,我有意縮短了睡眠時間。於是思考、思索、沈思,我完全被哪些激動人心的思想陶醉了。1+1=無窮大;1+1=1;1+1=0;宇宙律實質上是園。而C懷著不可告人之目的,故意告訴D,郭國汀精神失常!故意向系主任總支書彙報我精神失常!但他絕口不提他實際上已知情的我的想法和發現。我當然不正常,當然反常,試想,一個事業和愛情即將取得巨大成功的人,怎麼可能不欣喜若狂。

結果一批批人果然來到我的縮舍,要我講述我的發現和理論。我竟天真地以為他們真是為我的發現,成功而高興,因而不厭其煩地向他們講述。

記得當時經過兩天兩夜廢寢忘食地沈思,我的思想已超出法學領域,深入到哲學,政治學領域,並涉足人類學、人類的起源,婚姻、性、與愛情及對人類發展的意義等問題。

當時我提出了1+1的公式,該公式實質上是在哲學領域適用。就宏觀世界而言,實體物質加虛體物質,等於整個宇宙;前者即各星體,後者為宇宙空間;就微觀世界而論,原子核內質子中子電子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此論之意義在於發現了世界本源一元論,即物質論是唯物主義,而精神不過是物質的某種反映而已。從而就人類思想史上長期爭論不休的問題,世界的本源是物質還是精神提出了物質是唯一的本源的論點。(此論是否正確如今看來大有深入探討的必要)。

為了考查在場各位的智力我向他們提了一個問題:1+1=?

結果99%的人答等於2!唯有王答:不太清楚。而王建創的律師行如今業已成為當今中國最出色的律師行!

於是我公然嘲諷他們沒有創造性思維,不宜從事創造性工作。因為1加1等於2是小學生都懂的常識,既然我是作為重大發現提出此問題,肯定不是一般的算術,而是別的什麼。因此王是其中頭腦最好的一位。

我從門捷列夫元素周期表,從電子層數與最外層電子數與物質的性質關係出發,推論人類婚姻家庭與後代智商創造力等關係。諸如老大無論男女,均在一家之中最聰明,最富有活力;而老四最穩重,老三最活躍善交際。(當然此種推論缺乏根據,僅是一種推論,一種可能)吾以為性行為與後代健康與智力有關,儘管還有人種、物質生活條件、地理位置、氣候等多種因素也會影響。由生物進化化和物理學上的電茲光學原理,我推論出一系列概念。

由於當時我完全沈浸在自由的抽象思維的快樂之中,忘記了塵世的一切,對於一批批的來訪者:系主任書記、校醫、法律系考研者、學生不斷打斷我的思路不勝其煩,主觀上想打發他們早點離開,因而僅是簡單地陳述我的理論的結論部分,幾乎沒有論證論據,他們越發以為我有問題。但亦有例外,T非常認真地聽我講了那些奇怪的論點,故她待其他人離去後,獨自一人留在我的寢室,要我詳細解釋我的理論。因此我唯對她一人較詳細講述了那些觀點的來龍去脈。她聽後連連表示她是老大。

因為我認為老大最聰明,最有創造力。因而我曾說我將來的物件必定是個老大。而T是我在吉大第一個女友,當時她認為我不夠出色,且不門當戶對而婉拒了我。但大三時她回頭示愛,而我卻驕傲地拒絕了她。T明確告訴我: 那些人根本不相信你,有人要害你,不要再跟其他人講你的理論。我當時說,思想言論自由,誰也管不著。誰也無法禁止我自由思想。我一不偷,二不搶,什麼也不怕。可惜當時我聽不進她的忠告,不然或許可以避免這場滅頂之災。然而,或許是上帝特意為了讓我吃苦中苦,以便日後讓我成為人上人罷。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是夜我想了很多,太陽黑子、紅外移、宇宙膨脹、靈魂不滅及人之自私本質、異族通婚的益處、文化交流的必要、太陽爆炸等,是晚12點當我想到此點時,竟得意地將Y從睡夢中叫醒,告訴他我發現太陽最終會爆炸!

當時還發生過兩個小插曲:當天中午,M說把他捆起來送醫院!我聽後知道他們對我産生了誤解,但我僅是對他說,我知道你說了些什麼,但我現在沒功夫理會你們,不要打擾我,讓我安靜地思考,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在圖書館,我遇見了王簡單地向他講述了我思考的結果,他聽後很感興趣,並說可以將他們寫下來。我向他借自行車回宿舍吃飯,可後來我拿了車鑰匙卻忘記拿車而直接走路回七舍。當時我全神慣注思考一個論題,太專注了以致完全忘記了自行車的事。

1984年2月18日我決定放棄考研。因為我認為自己的水平已超過研究生可以直接考博士,而若參加考研,政治將得零分,因為我不會再按標準答案答題,而我的觀點完全與教科書不同。次日C滿面笑容地告訴我,“校方已把我的研究成果和發現上報,中國社會科學院正好在四平召開理論研討會,聞知你的發現,指名要你去參加會議。”我一切都信以為真,以為成功在即,真是得意忘形。我又怎能料到一場滅頂之災正在逼近…

在路上,因吉普車內太悶,我幾乎無法透氣,儘管天寒地凍,我卻要求開一車窗,我還在不停地思考。可當車行至四平精神病院門外,我偶爾擡頭一看, “四平精神病院”幾字映入眼簾,我的思想立即從海闊天空的思維自由王國,回到了這個悲慘世界,立即清醒了。我對LQL說,你們搞錯了,我那有什麼精神病!我私下責怪Q,問他為何事先不告訴我。Q這時才說: 我沒辦法,是系裏要我來的。他當時正受到一起刑事案牽連,本來差點被開除。鑒此,我立即原諒了他的不義,體諒他的處境。但我接著要他幫我,目前我誰也不敢相信,他成了我唯一可以信賴的人了。我還特意與司機交談,告訴他過去我也是司機,我的目的在於讓工人師傅同情我,幫我擺脫困境。事實證明我太單純了,司機事先亦被告知,我是個危險的精神病。

當時我確實非常悲憤,他們怎能這樣待我。因而我堅拒入院。我們是早上從長春出發,估計到四平時是下午1點左右,然後我們一行五人到一家小酒店吃飯,我僅要了一碗湯,但由於L進到廚房約五分鐘後才出來,因而我讓他先喝一半,我再喝。因我懷疑L在湯裏做了手腳,我不得不懷疑呀。結果那碗湯誰也未喝一口,我則已有四天粒米未進了。L讓司機先將車開回長春,我們四人則就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下,我以為有救了,有希望說服他們。

於是我向此三人詳細地講述了我那些理論的來龍去脈,是如何得出結論並且公然說。L的教書水平太差,如果按我教他的方式去學習,很快就能提高好幾個檔次。

當時我還問L是誰決定送我進精神病院的,L不答,我問是校方?L搖頭,是系裏?L點頭,我問是否因我提出的觀點政治上太出格,L不置可否。我知道我的事多少帶有政治色彩,很可能是政治迫害。蘇聯就有多起將不同政見者當作精神病人的案例,那日下午2點一直到晚上12點,我對他們三人整整講了十個小時,我只是不停地喝水、精神卻好極了、我感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奇異的能量在體內湧動。

LU開始時對我抱有相當的敵意,我意識到可能是老大之事,故我特意向LU發誓,說我從無意於M。這根本不可能,後來他才對我稍友好些,我還公開指出LU其實很自私,比如團支書之死,他爭著要去哈爾濱,但他強調的是他是副班長有權力云云。

我向他們講述了我的經歷,講到母親時,我淚如雨下,三人陪我掉了不少淚,因為我預感到厄運難逃,母親辛苦一生,好不容易培養了唯一的大學生兒子,卻落得此種下場。

那晚我回顧了我一生走過的路,6歲即失去了童年的天真與歡樂,時時處於精神被壓抑之狀,10歲因上課畫軍艦,飛機,被班主任召開現場批鬥會,貶為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國民黨殘渣餘孽的後代,從此不再握畫筆;小學五年級我乒乓球全校第一,卻被剝奪參加全縣比賽資格; “紅小兵”直至小學畢業方被准許, “紅衛兵”,則直到高中畢業才允許加入,前途黯淡,以至全家老小一致反對我下鄉,出路何在?全家一致要我去學木匠,以便將來有口飯吃。在龍岩學木匠時,竟連集體工廠的小工也不讓打!軍官女兒說我混飯吃的!上山下鄉被排到1995年才輪到上調!業餘管理的200果樹,成績驚人,結果僅換來一句廉價的表揚,而無分文的經濟資助,反而自費20元購工具。參軍,招工,理所當然的沒份;四年苦戰高考,四年寒窗苦讀,四個中國新年均在長春度過,試問有第二人嗎?四年沒有寒暑假,沒有周末周日,試問還有第二人嗎?眼看即將取得輝煌的成功,卻換來如此結局,怎不叫人肝腸寸斷,怎不令我欲哭無淚?怎不叫我傷心欲絕,而出賣我者竟然是自己最親密、最知心的朋友!

在此事件上,C無疑是始作俑者,本質上的卑鄙,潛意識中的自私,強烈的妒忌心,使他下此毒手,萬惡之極!

當晚當著三人的面我發誓:決不原諒C這個小人,如此卑鄙,如此下流,如此惡毒,除非他跪著求我向我正式道歉,否則此種人權當地球上不存在一樣!告訴你,我不會恨你,也不會加害你,但我不能輕易原諒你,我要讓你嘗嘗出賣朋友的滋味,我要讓你真正認識我郭國汀是何許人,我要讓你永遠愧對一切友人,愧對人生,如果你不跪著求饒,我要讓你一輩子心神不寧,帶著悲慘,愧恨走向地獄。

Q是第二個出賣我的好友,而他我卻很快就原諒了他,因為他是那麼可愛是歡樂使者,我實不忍心讓他痛苦,況且他並非始作俑者,我已在劫難逃,他不過是落井下石,其動機卻是想竊取我的理論發現成果,取而代之,以便成為一代偉人,只要他良心未泯,相信他最終會站出來為我作證的。我相信只要他尚有哪怕一丁點人味,他必定會證明一切,而據我判斷,他本質上仍是個善良之輩,處於當時那種情況下,他會有那種舉動,是出於相信我那偉大理論,完全相信可以憑我的理論創造奇迹而身不由己的行為,我原諒你,可愛的Q。

L和LU亦是自私自利之輩,因為若說剛開始他們誤以為我真的得了精神病尚情有可言,可經一整夜長達十小時的論證,他們絕對理解了我,也已知道我根本沒有任何病。反之,是個天才。Q由於太相信我的發現之重大意義,以至於由原來的同情,支援,最終轉化為不可思議的欲置我於死地而後快的結局,實在妙不可言!他們為了自保,為了交差,亦為了執行政治迫害計劃,而心懷那麼一丁點惋惜之意,還是硬把我強制關進了精神病院!他們僅是一般普通人,與偉人,天才豈可同日而語!是故畢業分手時,在長春車站送行者中,臨別贈言最使我感動者是LU,他說:郭國汀,相信你自己,你會成功的!是的,LU說的是實話。L在精神病院時,特交代趙醫生,他是法律系高材生,要好好照顧他。

是晚,我對他們講述了我的理論,我的過去,我的理想,我的抱負,並告訴Q和LU,只要按我的方法去學習,一定同樣可取得這種進步,只要到圖書館查一下我借過的書,通讀一遍,必定會有奇迹發生。

當他們睏了之後,我便告訴他們可以先睡,我卻毫無睡意,那晚我僅思念父母和我的兩個摯友,一是偉文,一是Z,心想著Z近在咫尺,是否知道我所遭遇的災難,偉文是否能救我一把。同時,我還作好了可能難逃厄運的思想準備,記得當時我突然發現自己身上能量驚人,肚子裏已清腸,上衛生間已沒有任何糞便,而是無臭無物的清水,而且喝水就能充饑。我因此提出礦泉水是生命之源,因為礦泉水中包含各種生命所需之物質元素。

2月19日清晨,Q對我講好了,一切都解決了,我們一道回長春。當我發現他們再次把我帶到精神病院時,我悲憤至極質問Q,我對你夠心誠吧!為何如此待我,全班惟有我在Q被公安局拘留期間,擬去看他,此點有M能證明。當時Q羞愧地說:大福建,我對不起你,你那理論太偉大了!我太自私!我沒辦法!LU也趕過來將我左右雙手緊緊扭住,當時的我已有四天四夜米粒未進,加之悲憤至極,突然渾身發軟。加之我相信自然科學,於是我對他們說,好吧,你們不用強迫我,我相信自然科學,醫院應當是講科學的,讓我自己進去!

MAY18‧1999續。我不相信政治,尤其是當時中國盛行的所謂政治,迄今我對此種假大空騙人的政治仍深懷厭惡之感,而某位友人竟自稱他在哲學與法學方面比我強,因為我的知識不系統!可憐又可悲的井底之蛙!就汝那麼點知識,就汝目力所及的書刊,就汝未曾讀過英文原著,竟自以為是,不必理他。他至少差了七個等級呢。但我崇尚自然科學,因而我從容地走進了精神病院門診部,結果一項項檢查下來,心電圖,腦電圖,血液,心率,血壓,我都要求看結果,僅發現血壓奇高,190/120,心率極快,那是我蒙受如此巨大的奇冤的必然反映,實屬正常。那些庸醫,沒有問過我一句話,竟在診斷書上寫道:精神分裂症!去他媽的精神病學,見他媽的鬼!於是他們三人把我強制送入住院部,周圍那些真正的精神病人,有的呆頭呆腦,有人在五音不全地唱文革歌曲,L買了全套毛巾,牙刷之類給我,當時大約是上午9:30分,可我一被宣佈為精神分裂症,兩眼一黑,怎麼感到天已黑了!住院部的一位剛畢業不久的趙醫生是我的主治醫生,他根本未與我交流或詢問什麼,僅是看了病歷上的記載,當著L和LU的面對護士說道:要防止他自殺逃跑! 我當即說,自殺是不可能的,除非全世界的人死光了,我倒要看看我到底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接著趙醫生吩咐L,要換掉我隨身的全部衣服。醫生拿來一套髒舊不堪的棉衣褲,要我換上。我堅拒之。堅持要他們給我一套全新的衣褲,並脫下手錶聲明,若不夠,叫我家拿。我說,我一生講衛生,從不穿別人的衣褲,他們沒辦法,只得去換了一套全新的衣褲來。在換衣時,屋裏僅有Q和LU,當脫至僅剩背心,短褲時,我不再脫,我想留下內衣褲。此時,又出現了一件奇事,Q竟強迫我脫光,不然就叫醫生。當時我悲憤不已,我指著Q的鼻子罵他,Q,我對你如何,你應該清楚,你怎能做出此種事來?他雙手遮臉,坐在床邊說: 我沒辦法,我太自私了,你那理論太偉大了!我憤怒地對LU說,我收回我贈給Q的一切,其實僅是一個本子上記載的三天三夜所思考的諸多人類千古之迷,僅有簡單的公式並沒有答案。我說我實在看錯人了!LU此時表現得尚好。

於是我被帶進另一層門內,自由之門在我身後被關上了。就這樣,我被人為地扼殺,毀滅。 醫生強迫我吃三顆白色藥丸,我拒絕吃藥,醫生威脅說,不吃就強制,捆起來灌。我說我是因為思考哲學,法學被誤當作病人的,我是思考1+1等問題被誤解的,我堅持要他記錄下我的話。被迫吞下那三顆藥幾分鐘後,我便天昏地暗分不清白日黑夜,不久便失去了知覺。醒來時發現自己四肢被綁在一張鐵床上,動彈不得,不能言語,只能用手比畫,後求一個高個子九江籍的劉姓護士,她才給我鬆綁。但卻發現自己無法站立,象個侏儒只能彎腰駝背地行走。病友們均叫我大學生,有位來自鄰縣的猶豫症患者,年長吾幾歲,對我非常好,也能理解我。他是主動入院治療的,向他講述了我的遭遇後,他一直鼓勵我說,列寧也曾被當成精神病。

我帶進病房的毛巾,牙刷之類次日即被偷得一乾二淨,後來病友告訴我可能是那個一天到晚傻乎乎地唱毛主席語錄歌的老頭幹的。就這樣我日復一日,在那度日如年地熬著焦慮不安的精神病人生涯,護士給我的藥每日增加,我開始想偷偷地丟吐掉,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杜丘的技能在此行不通。我住的房間是四人間,說是重病人,天哪,我竟被當作最危險的嚴重精神病人!趙醫生每日來查房,只問我有沒有病,承不承認有病。我堅定地回答:沒有!我是因思考哲學問題被誤解的,是被朋友出賣的!趙醫生說,你不承認有病,永遠也別想出院。他從未詢問我任何其他情況,根本不瞭解我的思想,只是下猛藥,由第一天的三顆,很快地加到6顆,12顆,到我出院時(21天)藥加至每天24顆!他們除用毒藥殺死我的腦細胞外,沒有任何治療方法。當然對其他病人還用捆,綁,電擊大腦。我親眼看見醫生用電擊一位病友的大腦,當時他求我向醫生說情說他再也不敢了!

趙醫生為了測試我,曾讓我到他辦公室寫過兩封信,我給偉文,和Z各寫了一封一頁紙的信,告訴他們我的不幸遭遇,我是因為思考哲學被誤解,被出賣後進醫院的。醫生收走信後,對我說,你說你沒病,為何信的邏輯混亂?我當即答道:你們成天強迫我吃那麼多藥,我的大腦細胞都將被藥殺光了,如果邏輯不通,也是你們造成的!

D和X來醫院看過我一次,當時我並未意識到自己在她們心中已然變成了可憐的精神病人,我竟還用英文跟她們打招呼,她們帶給我幾罐水果和罐頭,好吃極了。

趙醫生看過我寫給Z的信後說,她知道你得此病後,肯定不再愛你了。我說,如果連她也不相信我,那就讓她去吧,我將埋頭學業,我相信將來一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趙說,你將來必定會很有出息。後來我父親和大姐來四平接我出院時,趙醫生對他們說,送他進來的李老師曾交待要善待他,他是吉林大學的高材生。很可惜!

病人對我均不錯,通過交談,我發現這些病人全是自動或親人們將他們送入病院的,象我這樣被強迫關入病院者是唯一的一個。我還發現,醫生們其實並不瞭解也不知道這些病人的真正病因。例如,那個愛偷東西的老頭,原是個工廠看門的,後來他主動對我講,他是因玩幼女自感沒臉見人,羞愧後悔而主動入院的。有位部隊長的挺帥的小夥,則是因為同性戀,深感罪惡感,不可自拔,而主動要求治療的;還有個東北漢子是第六次入精神病院,每年定期發作。通過交談他向我坦白了他曾在文革期間殺死七個對方造反派的人!我對他講,事情已經過去,又是在那個特殊年代,在武鬥中殺死他人,錯不完全在他,我還講人的靈魂是不會死的,你做了惡事,就應當做好事去尋求自己靈魂的安寧,我教他可以對死者家屬坦白,每年在經濟上接濟之,同時每年清明節到死者墳前燒點香。他當時感動得握住我的手連連稱謝,並掏出一方手巾送給我!我不知道他是否有第七次入院記錄,我相信我醫好了他的心病,他不太可能再次入院!

精神病與神經病是兩種不同的疾病,前者屬思維領域,而人的思維並不屬神經,生理範疇;思想問題,只能以思想根治。目前對精神病人的所謂治療,吾以為完全是錯誤的,不問病因,不探究當事人的心內世界,不瞭解當事人的思想,卻採取消滅其思維細胞的野蠻殘忍的方法,而且還要以60天為一個療程!把真正的常人,個個醫成廢物。神經病人則屬生理疾病,此種病人是真正意義上的病人,他們往往是因為受外傷,受嚴重驚嚇,導致神經系統受傷失衡所致。

父親和大姐得知我被關入病院後,專程來到長春和四平與校方和院方交涉,堅持要把我帶回家,當我見到大姐時,她說,她一定把我帶回家,我那顆沈重的心才算落下。那21天病院生涯,醫生除了每日給我增加劑量外,而且強逼我承認有病,否則不讓出院。而我堅決否認。期間因被蚊子咬,導致骨膜炎,我告訴趙醫生,初時他還不信,可第二天我便無法行走下地,他才給我注射了一周青莓素,免遭殘廢之命運。

大姐用剪刀將我那長髮剪了,離四平之日,何京輝,黃秋風,Q,C,Z,D和數學系的一位朋友,特意從長春趕來為我送行,Q和C若無其事,何京輝私下對我說:我們都相信你!Z悄悄給我一紙條曰:相信你自己!

離開四平,我終於擺脫了那可怕的遙遙無期的病院生活。先到北京後回長汀家中。在京數日,見到偉文我談及自己是因思考哲學因被朋友出賣被誤當作精神病。不料他卻說:你是學法律的,為何要研究哲學呢?我感到我們之間的友誼一下子走到了盡頭,按理說,他是很瞭解我的,可現在完全變成了陌生人。

隨後我又到永安大姐家住了一周調養身體,以免媽媽見了我傷心,當我終於回到長汀的家中時,媽媽對我說:回家就好了!

這時,我每天24小時無法入眠,頭腦一片空白,不能思考問題,又不能入眠,那種滋味真難以言表,為恢復體力,我每天早上強迫自已跑步,跑北山即臥龍山。期間我告訴四姐有關與Z的關係,十分可惜,一切剛開始,便面臨滅頂之災。四姐說如果她真愛你,她在這種時候絕對不會抛棄你,她叫我寫一封信,主動分手,看她的態度,果然不久之後,Z回信稱她從來視我為大兄長,從未有那層意思云云。我痛不欲生數日,最後在心裏罵了句見鬼去吧!所有這一切歷史的誤會定會有澄清的一日,權當我自做多情,權當我不自量力罷。當時的我可謂一生中最慘不過的時期,事業完了,聲譽完了,身體跨了,愛情沒了, 然而我堅信只要死不了,必定會有東山再起之日,堅持那高傲的忍耐。 於是我於5月1日動身,前往長春,在上海黃小平的姐姐家住了一夜,於4日抵長春。當我出現在七舍138室時,所有的同學均大吃一驚,人們各有想法,總體上均認為我是那麼回事。我曾試圖說明,但發現越解釋越糟,於是我又躲進圖書館重新埋頭書本並樂在其中。吾始終堅信,有朝一日,吾之精神智力水平恢復到1984年2月18日以前的的狀態,我必定創造奇迹,那一天會來臨嗎?會有那一天嗎?

事過多年人們在我面前諱莫如深,Q竟要我忘記過去的一切!Q父母真誠的關心!宋曉明十年後還認真地詢問我的身體狀況,C數十次自我辯解,近日又放風說什麼我是因為追Z失敗而導致精神病。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香港,吾之大學時代的紅顔知已兩度請我吃日本餐,席間我剛開始談及此事,她便極不耐煩匆匆而逃。這一切,全是那場災難惹的禍,這場災難影響深遠,但吾堅信終究會有真相大白於天下的一天,上帝終將宣告郭國汀無罪,你是個精神與肉體一樣堅不可摧之人,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是真正的偉人!

PS: 此篇短文寫於5年前,因為當年導致我被誤當作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摯友竟還向同學們說什麼我是因為追女朋友被拒而得病的(三個月後在同學十五周年聚會時我才公開表示原諒這位當年的摯友)。故寫下了此篇文章以至不忘。文中自我評價甚高僅是自我鼓勵之語,敬請讀者朋友們不必當真。當年我曾把此段生涯視為奇恥大辱,但自1987年2月我以通過上海海運學院國際海商法碩士研究生考試證明瞭自已後,此段經歷便已轉化成為我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精神寶庫。每當我遇到困難或挫折時,只需對比回憶起那段慘不堪言的經歷,就沒有什麼能令我低頭退縮。為此在某些方面或許我還真得感謝上帝讓我經受此種磨難,使我成長為不畏死,不愛錢的律師。我願以真實面目示人而不虛僞地活著,也無需隱藏什麼。我是一個不設防的客家人。

Thomasgguo 2004年4月22日於上海@(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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