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代的人生沉浮——老倪的故事

老倪口述/文雄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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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2日訊】(老倪是個裁縫,福建人,幹事麻利,特別熱情。我們是忘年交,看了《九評》,他感觸頗深,常常對我說:「我們家受共產黨的那個苦啊,唉!……」

一次閒暇之時,老倪喝著功夫茶,講出了他一家三代起伏波折的經歷。)

我家祖籍福州,是著名的僑鄉。原來是個富裕的家庭,很殷實,但到爺爺那一輩,開始敗落,爺爺有酗酒的毛病,把家裡的財產連喝帶糟蹋,都敗光了。

我父親兄弟四個,他是老大。我父親學習成績很好,考上了當時國民黨第一所海軍軍官學校,馬尾海軍軍官學校,半工半讀,勤工儉學,一邊上課,一邊掙錢,自給自足外,還省吃儉用補貼家用。但是由於家境貧寒,為了養家,剛上了一年,他就不得不輟學回家,給一個大洋行當夥計。因為他誠懇老實,很得老闆信任,一個月能掙十幾塊大洋,這在當時真是一筆大錢。

我二叔是當地的神童,因為家裡有些藏書,雖然沒有上過學,但11歲就自學成才,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還在街面上幫人算賬掙錢,補貼家用。我父親工作的洋行老闆看中了他,要他去做事,幾年下來,年輕輕的他做到了管家。後來二叔立志從軍報國,考上了黃埔軍校上海分校,在學校裡很出名。

抗戰開始了,我二叔是國軍的骨幹,參加了淞滬抗戰,當時學校成立敢死隊,每個人分一個炸藥包去炸日本人的坦克,我二叔第一個報了名,負責成立敢死隊的將軍聽說後要見二叔,發現他不但學習成績很好,而且很有真才實學,將軍惜才,沒有讓他去,讓他當了隨軍參謀。抗日戰爭是非常血腥和殘酷的,當時我們村子裡和二叔一起去黃埔軍校的的5個人都成為了國軍的軍官,他們都十分英勇,除我二叔,都在長沙會戰中為國捐軀了。

三叔是個特殊的人,他很講義氣,黑白兩道朋友很多,甚至那時海盜分贓都不忘了孝敬他一份,但他從不把那些東西拿回家。

日本鬼子到了福州,滿街找花姑娘,光天化日姦淫擄掠,無所不為,三叔和一些地方武裝奮起反抗。一次,一個日本兵強姦婦女被三叔發現,他和朋友一起處決了這個鬼子,把他深深埋在了山上的一個大石頭下,這個日本鬼子的弟弟和他在同一個連隊,發現哥哥失蹤,就報告了上司,結果全體日本鬼子找了很多天也沒有找到,只好不了了之。

四叔那時年紀很小,在哥哥們的幫助下讀私塾,後來國民黨撤退到台灣時,他跟著二叔到了台灣,通過努力學習,做了政府的高級文官,這是後話。

俗話說「有兒貧不久」,雖然當時時局很動盪,但在幾個兒子的努力下,家裡漸漸恢復過來,我父母還開了一家小店,賣些雜貨。雖然日子不富裕,也有了一些家底。我們都盼著戰爭結束,全家團圓,我父親給每個弟弟在家裡都準備了一份家業,還幫助他們經營。

可是,這天一直也沒有來。共產黨卻來了。

父親老實,待人寬厚,朋友也多,其中有一個朋友是個律師,非常有遠見。他知道共產黨要來了,就勸父親把家產散掉,免得將來找麻煩。其實我自己家的財產不多,充其量也就是個中農,但因為兄弟們都不在,四個人的財產放在一個人的名下,當地主就富富有餘了。父親聽從了他的建議。到處找朋友把自己和兄弟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房子、地和財產分給別人,直到自己成了貧農方才罷休。

這一招幫著我父親逃過了「土改」。可卻沒避開「鎮反」。工作組進了村,把每個人的檔案都查了個底朝天,我們家也自然逃不掉,因為二叔這層關係,我父親被定為「反革命分子」,每天要按要求自己到工作組辦公室去挨批鬥、挨打。一個月下來,父親從一個強壯的象牛一樣的漢子變得瘦弱不堪,幾乎把命送掉了。記得一天挨打回來父親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爬著回家,工作組才沒再打他,但要求他每天去派出所報到。

我們家鄰居是個老中醫,也是我們家的好朋友,他趕過來看了我父親的傷直搖頭,說「以前我都是醫病,這回我是醫命!」在他的幫助下,父親撿回了一條命,可是一直病病歪歪的。父親的內臟被打成內傷,每頓飯只能吃雞蛋大小的一團糯米飯,還得在火上反覆煨到爛熟才能吃。

在我印象中村幹部還是善良的,老村長不得不配合工作組,查我們家的檔案,看到讓父親受了那麼多苦,他很過意不去。村裡救濟貧困戶,老村長首先給了我30元錢和一笸籮米,叫我拿回家交給父親。

我母親早在1959年就去世了,那年她才39歲,我11歲。母親的去世完全是因為積勞成疾。那時父親被打壞後,她一個人拉著5個孩子,靠著當年賣家產剩下的一點錢一直挺到了那次大饑荒,可是大饑荒中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吃的,就沒能熬過去。

共產邪黨當政後,三叔因為他和海盜有牽連被劃為四類分子投入監獄。他們監獄中主要的勞動是為當地駐軍供應大米,三叔在海上經驗豐富,做過船老大,又善於交際,所以得到了監獄警察的信任,對他看管就不那麼嚴了。在一次運輸過程中,他終於找到了擺脫共產邪黨的機會,和所有的夥計商量好,抓住時機駕船衝過了封鎖線,跑到了台灣。

我們兄弟姐妹5人,我在最中間,正好是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在我的記憶中,那段日子實在是很難過。父親在生產隊中只能算半個勞力,3.5分,生產隊長看我們家實在困難就給我們家4.5分。當時農村一個壯勞力全工分的情況下生活都很困難,而我們家半個勞力的工分得養六個人。

二叔在台灣通過各種渠道瞭解了父親的情況,召集在台灣的幾個弟弟,當時大家都不富裕,但二叔說,我父親為了這個家付出太多,弟弟們都受過他的幫助,所以大家一定要湊錢幫助他。所以每次過節,我們家都能接到從台灣轉到香港又轉回大陸的一筆錢。

二叔有才,在台灣本來大有作為,當時蔣經國組織特訓隊,選了二十位國民黨將領作為將來他內閣的候選人,二叔是其中一個。那個年代,台灣和大陸敵對得很厲害,國民黨也講政治可靠,二叔因為要照顧我父親,和大陸聯繫的事情被發現,所以仕途就到此為止,沒有再高昇。

說到寄錢,就不能不說說我三嬸,她是我三叔的原配夫人。她家的工分很多,雖不富裕,但日子比我家好過。有一次從台灣來的錢被她知道了。那時寄錢的事由三叔打理,三嬸抱怨三叔有錢不寄給她,就是周濟親屬也得由她當家,轉交才好。三叔作為犯人逃到台灣沒法帶上她,一直覺的很虧欠她。於是三叔就把三個叔叔想要幫助我父親的錢寄給了三嬸,由她轉交給我們。開始時清明寄的錢端午才拿到,端午寄的錢新年才看到,錢也被剋扣了很多,最後乾脆連錢都不給了。每次三叔寄錢時都有家信,為了隱瞞三叔寄錢的數目,這些信也都被三嬸扣下了。

因為看不到信,我們無法按時回信,而且回信中的內容也和來信對不上,台灣的親戚對此很不滿,說我們「只知道拿錢,不知道回信」。

靠著親人的接濟,我們5個孩子饑一頓飽一頓的長大了。原以為孩子長大就有好日子了,可是作為反革命分子的家屬,我們幾個孩子根本就找不到事做,1974年,我那滿身是病的父親在61歲的時候離開了人世,那年我27歲。

我大哥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不太管事情,所以我就挑起了大梁,學徒當裁縫,當時人們做衣服簡單,我很快就把基本的活計學會,還自己設計了一些款式很受歡迎,但是家裡還是窮,最可怕的是在共產黨的長期壓迫下感到沒有希望。我省吃儉用和幾個朋友湊了1000元,買通了一個船主,準備用他的船偷渡台灣,和弟弟一起找三叔謀些生計。

當時有一共有四個人,偷渡很順利,但船主要我們必須回來一個人把他的船開回來,為了讓弟弟他們能去台灣,我冒著生命危險把船主的船開了回來,放棄了偷渡的機會。弟弟到了馬祖島,和三叔聯繫上,為了叫三個人都留下,他們假稱是兄弟,由三叔擔保他們留在台灣。據說那時對三叔來講那也是很大膽的事情。

可是節外生枝,就在這時候,我那個三嬸也偷渡到了馬祖島,因為在中共極端的統治下三嬸已經變態了,就為了親戚之間的矛盾,寧可自己得不著好,也不肯讓別人得好。她揭發我弟弟和那兩個人說假話,結果她自己和我的弟弟以及那兩個朋友都被遣送回大陸。台灣海軍把軍艦開到台海邊界,放下一個舢板,把我的弟弟和那兩個朋友放上去。

看到共產黨的軍艦開過來,我弟弟實在承受不住回去後所要面對的絕望,更不願承受中共的迫害,一頭紮下舢板。另兩個人也都跳了海,他們被台灣海軍救了起來,可是我弟弟一心求死,使勁向下潛,就再也沒有浮上來……

我那時正在家處理偷渡後的事情,村幹部拿我這個反革命窮崽子沒什麼辦法,於是到我家把值錢的東西和現金搜刮乾淨了事。聽到弟弟的消息,我跑到海邊嚎啕大哭,我辛辛苦苦掙錢幹什麼呀?家裡窮,我們總是看著那些好吃好喝的流口水,有這點錢還不如給他買點好吃的,總比送他進棺材強。

我再不想留在國內,雖然那是我的家鄉,共產邪黨的統治給了我太多的痛苦,歷經波折我來到了加拿大,用我的裁縫手藝買了房子,養活了一大家子人,現在我兒子都結婚了。

(說到這裡老倪喘了一口氣,輕鬆的笑了。

我問他:您現在身體還好吧。

老倪說:以前因為長期勞累,得不到休息,腰一直直不起來,很痛,1998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了《轉法輪》,開始修煉法輪大法,修煉改了我的火爆脾氣,處處與人為善,結果腰也不痛了,身體也好多了,見到我的人都羨慕老倪有福氣。

我又問道:現在和親人們還有聯繫嗎?

老倪說:聯繫不太多,一切都過去了,我感謝親友在困難中對我全家的幫助,也原諒了所有矛盾中的人和事,在那個窮苦的年代,在共產邪黨的統治下,那些事情都是苦出來的。就說我三嬸吧,簡直是被共產黨給逼瘋了,才連思維都不正常。誰不願意大家和和睦睦的過好日子呢?

我默然的坐在那裡,心中生出一種悵然的感覺。加拿大初夏的風微微吹過,帶著陣陣楓葉的清香。)(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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