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委屈

湘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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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正在超商采购食物的小英忽然接到老公的电话,要她回程时绕道婆家,安慰因为和公公吵架而哭泣的婆婆。这项任务对媳妇来说确实没有小姑或老公适合,老公不愿意回去是因为他提到田埂的修筑进度,想不到竟然引来父母激烈的争执,让他感觉很无奈。

面对这次特殊的事件,小英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她决定在路口买一份婆婆喜欢吃的大肠面线糊当开场白,一来缓和气氛,二来也可晚一点回家,让婆婆的情绪先藉由眼泪有适度的宣泄。

来到静悄悄的婆家,小英径往卧室走去,轻轻推开房门,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缝照进来,那份黯淡就如同沉凝的空气没有生气,躺在床上的婆婆缓缓侧过脸来,表情落寞,枕边放着一条毛巾,显然是刚才用来擦拭眼泪……

小英就在昏暗的室内招呼婆婆用点心,并问起公公去哪里了,于是婆婆开始说起刚才两人争执的过程,说起公公如何不善处理事情,两人意见不合发生龃龉,公公恼羞成怒之下一路追着婆婆到厨房,直到打了婆婆脸颊一拳才罢休,说到这里,婆婆抚着脸颊委屈的流下眼泪,接着话题回溯到年轻的时候,公公曾多次对婆婆不满而动手打人。

有一回婆婆背着上工的公公去打零工,将孩子托给邻居时,年幼的孩子硬是拉着母亲不放,以至于在拉扯中扭伤了肩,公公怪她贪作工,没将孩子照顾好而挥拳打人,却一点没有体会婆婆一心想帮忙生计的苦心;又有一次她趁工作的空档赶回家刷洗锅子,公公怪她不适度休息而生气,也打了人,婆婆难过他不理解自己勤俭持家的用心。一次次的事件如果仔细想想可以发现公公虽然是固执,但是对孩子、对老婆其实是十分疼惜的,只可惜却是用暴力表达自己的爱与不舍,可怜的婆婆只得在无奈的忍受中领受这份独特的爱。

今天,已经二十年没动过手的公公又再度使用暴力,实在是自己大男人的尊严受到挑战,他无法忍受身体羸弱的婆婆赌气要出头,并严词指责他不中用等语言,忍不住还是动了手,只是在出门前还不忘打电话叫儿子过来安慰看望,可见他还是心疼老伴的。

小英静静的聆听,直到婆婆停顿下来时,她赶紧提醒婆婆大肠面线糊凉了不好吃,婆婆不再继续诉苦,就让心中的委屈暂时融入滋味香美的面线糊里,像彼此相容了一辈子的情义。

有人说爱情像煲汤,需要慢火细炖才能煲出一锅有滋有味的好汤,只是偶尔也会有少了佐料或太过火的时候。恋爱的时候我们往往只看见对方的优点,婚姻却要学习包容对方的缺点,夫妻白首都是缘分,能携手共度到七、八十岁确实不容易,除了相互的信任与尊重,还要有更多的耐心与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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