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大一统理念与大陆的教育危机

梁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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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6月14日讯】大陆刚刚举行了一年一度的高考。今年大陆高考考生的规模接近一千万人,创造了新的历史纪录,而今年大陆政府和媒体对高考的关注程度,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在整个社会对高考,尤其是对考试公平空前关切的背后,是人们难以掩饰的深度焦虑。

大陆教育危机的深化,呈现为一种极为矛盾的现象。一方面,大陆教育体系的陈旧理念和腐败行为已经发展到令公众难以忍受的程度,家长和学生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对教育的投资回报在迅速递减,而风险却急剧增大。不久前南方周末以头版的重要位置,报导了大陆贫困家庭在子女教育上面临的巨大困境。西部农村家庭供养一个大学生四年需要付出的费用,竟相当于这个家庭三十五年的收入。而更加悲惨的是,以家人巨大牺牲换来的大学文凭,却贬值到了几乎一钱不值的地步。数以百万计的大学生面临毕业即失业的命运,或不得不与普通农民工竞争,拿一样的工资。

但另一方面,高等教育的这种巨大风险,尤其是对广大缺少关系和背景的贫困大学生求职极其不利的“潜规则”,并没有吓倒一般家庭继续对自己的子女进行不惜代价的教育投资。有调查表明,因子女上学而陷入贫困的家庭在西部地区竟然占了农村贫困家庭的一半。可是,参加高考的人数仍在以每年百万人以上的规模在增长。这种无异于飞蛾扑火的疯狂行为,让人如何理解呢?

大陆腐败和落后的教育体制,无法培养社会真正需要的各种人才,尤其是创新型的人才,这是大陆官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但是,尽管这个腐败的教育体制成本高昂,培养出来的人又很难找到工作,大家还是要拼命往里面钻。理解这种看似荒唐的现象的钥匙,就是中国大一统的理念。

在大一统观念的主导下,一个人有无真才实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得到官方价值体系的承认。千百年来,正是这样一个基本原则,支持了中国的科举制度,今天又继续支持着中国腐败落后的教育体制。但是,这样一个阻碍中国现代化的原则,明明已经断送了大清王朝,为什么今天在大陆仍大行其道呢?

传统的影响固然是一个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今天的现实。今天大陆的现实是,得到官方价值体系承认的必要条件,是获得大陆官方垄断的高等教育文凭,而一旦有了这个敲门砖,就有可能进入政府或由政府控制的垄断行业。然后,进可以荣华富贵,退可以衣食无忧。大陆二十多年来的改革幵放,虽然给普通人创造了一些市场机会和自由,却把市场经济的各种风险系统地加在了穷人尤其是加在了农民的身上。在今日的大陆,傻瓜都能看明白,离中央政府的权力越近,不仅油水越多,而且风险也越小。也就是说,大陆的改革幵放给得到大一统官方价值认可的人,以空前的投资回报,而给普通人,尤其是给农民带来了越来越大的风险。在这样一种激励导向下,也就难怪不少农民家庭冒着巨大风险,舍命投资让自己的子女跳出“农门”,脱离苦海。

也就是在大一统的垄断权力庇护下,大陆的公办教育系统才敢于一面不顾教育品质大肆扩招,另一面又大肆腐败,饱食中囊。

当然,大一统的官方教育体系如果让太多的人投资失败也是非常危险的。历史的经验说明,那些向大一统的权威发起挑战的不是别人,正是像洪秀全这样的科举失意者。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个危险,大陆当局最近采取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紧急措施,由中共组织部,宣传部等十四个部委联合制定了一套政策,试图提高失业大学生的价值。这些措施包括,大学生可以享受低保,可以由中央政府出资派往农村基层当官,包括当村官。

这些措施能够在多大程度上缓解大学生的就业危机,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没有疑问的,那就是这些措施将不可能解决,而只可能加剧大陆的教育危机。因为大陆当局的紧急措施仍企图维持大一统的价值理念。在这种一元化的价值理念下,人们真正追求的不是知识,而是凌驾他人的特权。而只要特权的价值大于知识的价值,大陆的教育就不可能有希望。

──转自《自由亚洲电台》(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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