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书连载: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134)

国亚 / 网名:雅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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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正义无限

  十三、非典型肺炎
  
    二○○二年年底,我通过互联网得知,在中国广州地区流行一种怪病,得了这种病发烧咳嗽不止,最后因呼吸衰竭死亡。而且这种怪病传播得很快,难以预防。后来又知道,这种病叫“非典型肺炎”。武汉离广州毕竟还比较遥远,我们没有感受到什么恐慌。再看看《新闻联播》里天天说“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也就以为真的控制住了,也就没有再关心这件事。

    然而,到了二○○三年三月初,我到某地出差时,当地一位刚从北京出差回来的朋友跟我说,北京现在传染得很厉害,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你赶紧准备买些口罩吧。当时我看电视上全是人大会的消息,仍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样子,也就当作谣言而不予置信。然而到了三月底,传闻越来越多,连电视上也开始报导有关情况了。不过当时电视仍旧是说,要放心,控制住了,没有问题等等。此时我已经开始怀疑新闻是不是在说实话:早就说控制住了,可为什么从去年年末一直持续到现在?为什么传闻越来越多,人们越来越恐慌?

    后来电视上开始有了例行疫情报告,一贯不怎么看电视的我每天都要坐在电视机前面把疫情报告看完。一开始还觉得数字不多嘛,每天只新增那么一两个。到了四月十八日,当时的卫生部长大人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会上他笑谈:“北京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

    然而仅仅两天之后,他这个撒谎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卫生部长就下台了,到那时我才知道北京的非典流行趋势有多可怕。顿时,全国上下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药店里的口罩、板蓝根全都脱销;人们只要一见到从疫区来的人都视为洪水猛兽,不敢接近。出于对家人和自己健康的担忧,我也上药店买了几十副口罩。当时口罩已经脱销,问了好多家药店都没有。问到位于武汉亚贸广场附近的一个“××大药房”时,里面回答说“有”,不过涨了价钱。但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立即买了三十副“汉江医疗器材厂”生产的口罩。等到戴了几天以后才发现,这是一批假冒伪劣的口罩,外面只一层纱布,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纤维头。

    在“非典型肺炎”肆虐期间,我得知“非典”感染的高危人群是医务工作者。在与臧教授打交道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简直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恶医深恶痛绝。此时看到这个消息,最初竟然产生出一种欣慰,一种幸灾乐祸。这大概就是我在恶政、恶人的压迫之下,所产生的一种恶意吧。不过,当我看到新一代党和国家领导人来到医院,与那些医务人员握手交谈,并向他们鞠躬致敬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阵酸楚,禁不住热泪盈眶。在这个充满着道德沦丧、心地不良和麻木冷漠的国度里,多少年来,我终于再一次找回了那种久违的感动。

    “非典型肺炎”的流行,可以说是对中国“医疗产业化”恶政的报应。虽说SARS在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发现,但惟独在中国却酿成了全国流行的惨祸。相比之下,在加拿大、新加坡等国家流行的规模要小的多,甚至在远比我们穷的越南,SARS也被很快控制。有些人不知出于什么政治目的,竟然据此断言说,SARS是美国发明的专门针对中国人的“基因武器”。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些哗众取宠的无稽之谈,而是认为这是“医疗产业化”的必然恶果。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医疗产业化”下SARS流行的路线:二○○二年十一月,出现了一种从野生动物转移到人的冠状病毒,随即出现了第一例SARS患者。由于对这种新疾病缺乏认识,SARS病毒可能就在患者入院前后传染给了其他人。这些被感染者有些有钱就医,有些却没有钱,于是乎照例被医院拒收,只好游离于社会上,造成了更多的感染者。有些感染者自感来日无多,乘交通工具返乡,造成了病毒向全国扩散,传到了山西、河北、内蒙古,以及首都北京……要不是最后中央下死命令对SARS患者无偿治疗以及强制隔离疑似病人,继续按照“医疗产业化”下的必然模式进行治疗,我真不敢想像现在会是怎样一种情形。现在灾难好像已经过去了,一切照旧……

    灾难并不可怕,人类历史也是一部与灾难抗争的历史。可怕的是对灾难缺乏深刻的反思和麻木不仁,假如不立即废除祸国殃民的“医疗产业化”,那就等着一场更大的灾难来临吧。(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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