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源管理的關鍵問題:陷在外交漁網中

菲利浦.居里、伊夫.密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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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陷在外交漁網中

第一個鮪類委員會創立於一九五○年代初期。美洲大陸熱帶鮪魚委員會的根據地是加州的拉荷亞(La Jolla),負責東太平洋的熱帶鮪魚。

在同一時期,國際海洋探測委員會裡有一群人,從事北大西洋及地中海溫帶鮪魚的專門研究,不過它當時唯一的目標是結合所有鮪魚漁場的數據。

它並沒有真正從事魚群的評估,亦未提供整治方法。因此大西洋可說沒有真正的鮪魚漁場檢討報告,即便在一九六○年代,溫帶鮪魚、黑鮪魚及長鰭鮪的捕獲量已有六萬五千到八萬噸,相當於今日的捕獲量。

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花很長的時間組成。一九六三年十月,在羅馬舉辦的聯合國糧農組織的第一個工作小組,建議成立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以便管理大西洋的遠洋資源。

只有七個國家正式參加:包括十五名會員,以及六名來自義大利、法國與德國的觀察員,因為當時捕撈鮪魚的地方是在北海。

對這些漁場來說,經濟利益開始變得具體,而人們也開始感受到統計數字的必要。工作小組的一項論點便是,大西洋鮪魚的捕獲量(一九六二年時為十五萬噸)被大大低估,實際應該接近二十五萬噸。

一九六五年七月,聯合國糧農組織第二個工作小組負責確立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的計畫。同樣的七個國家出席會議,不包括西班牙與法國,對於未來的委員會,這兩個國家表達了新的保留態度。

條文規定國家必須提供統計數據,否則便必須讓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收集這些數據。葡萄牙、巴西及奈及利亞拒絕這項預算。

塞內加爾反對葡萄牙的殖民政策(維德角群島、幾內亞比索與安哥拉當時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許多國家認為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與聯合國糧農組織之間必須建立緊密關係。許多矛盾以及外交上的利害關係開始出現。

然而,一九六六年五月在里約熱內盧舉辦全權代表大會時,人們編輯法案,而得以成立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這項會議舉行時,兩百海浬的專屬經濟區尚不存在,使得公約的內容得以簡化(反之,像印度洋鮪魚委員會的第十六條款,承認沿岸國家擁有兩百海浬的主權,最終可能導致嚴重問題)。

一九六五年的羅馬會議曾經考慮到多項詳細程序,為的是要控制各項規定的實施。然而,大部分的提議在里約協定中都不見了。一個規定非法捕撈的鮪魚不得販售的IX 4條款後來便被刪除了。

一九六○年代在大西洋的某些漁場可以看到過漁的跡象, 在發展研究院先鋒研究員愛彌勒•波斯特(Emile Postel) 的推動下,這項事實加速了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的成立。

日本延繩釣漁船在赤道地帶的收益已經銳減,科學家認為這個現象是因為遭到濫捕的魚群大幅衰減的緣故。漁場的演進後來證明這些焦慮並不真的有根據。所以我們可以說,在這個案例中,差勁的科學論據產生了有益的國際反應。

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由一個科學委員會(研究暨統計常設委員會﹝SCRS﹞)以及一個採取政治決定的委員會所組成,兩者皆獨立。發展研究院的亞蘭•豐特諾密切追蹤這個委員會四十年來的活動。

對他來說,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的活動報告並不全然令人滿意。科學成果的品質(非常)多變,不過產量甚豐:一共四萬頁,包含諸多必不可少的觀察,不過少有在大型科學期刊發表的文章。

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從未根據科學船的結果作研究,僅根據漁場的數據來評估鮪魚魚群的狀態。許多面向未被處理或少被處理,像是漁民所提供的豐度指數與族群真正數量之間的關係、環境對資源的影響、漁撈效率的演進等等。

儘管人們承認這些不確定性,有時也將它們納入考量,科學委員會卻很少加以討論。管理人似乎很少求諸科學委員會,因此很難引起科學研究的動機。

難處其實是在於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的會員國所通過的管理方法,可說從未被施行。一九七○年代所通過的三點二公斤之體型限制,以及東大西洋黑鮪魚的總允許捕獲量,這兩者幾乎從未被遵守。

鮪魚漁獲量的限制其實很難監控,而且它們對於統計數字的品質有相當大的負面效果。漁民申報的是官方的配額,即使他們在大自然中捕獲的數量多過於此。

二○○七年四月,法國最重要的黑鮪魚漁夫尚馬力•亞瓦隆(Jean-Marie Avallone)回答《塞特報》(La Gazette de Sète )記者問題,記者問他,法國是否遵守二○○ 六年五千五百噸的配額:「我們是好學生。我們申報的數字超過配額⋯⋯誠實一點吧,其他人的捕獲量是配額的三倍, 可是他們卻只申報配額數。」

所以必須掩護違規行為,而漁業署必須向葡萄牙購買配額,才能重獲法國漁民的信任。在這樣的背景下,當然很難建立科學評估,這些評估根據的是被粗糙低估的數字。

大西洋鮪類保育國際委員會的演進,反映了區域性漁業組織的整體演進。有鑑於鮪魚資源的開發逐漸增加,這些組織的責任日增且複雜。此外,組織的發展與外界隔絕。

舉例來說,在「國際全球海洋生態系動態研究―氣候對海洋高級食肉動物的影響」(GLOBEC-CLIOTOP)這類大型國際科學計畫與大西洋鮪類資源保育委員會的科學組織之間並沒有合作關係。@(待續)

摘編自 《沒有魚的海洋:揭發超級掠食者的大屠殺真相》 山岳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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