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藍圖】太陽王世紀(十)大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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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傳奇

我們在這裡所說的,是過去300年間人類在地球上蛻變的故事。由於戲臺橫跨海洋和歐亞大陸,要看明白這場歷史大戲,也得把時間拉長,才能看明白人類近代文明史這一齣戲背後蘊藏的,要叫所有人驚奇萬分的謎底。

我們在上幾章所描述的歐洲中國熱這段歷史表明了在十九世紀前,亞洲對歐洲的影響不可低估。如果對於今天的我們來說,這一段歷史竟然陌生得仿佛不曾發生,我們在這300年間經歷的蛻變一定是深刻而又奇異的。

十八世紀初,歐洲全才萊布尼茲寫信給康熙帝,要求加入中國籍。在中國人擠破了頭移民歐美的今天,這根本是天方夜譚。就像是我們穿polo上衣、阿迪達球鞋,十八世紀的歐洲貴族以穿中國綢袍為時尚。來自中國的昂貴的瓷器、絲綢衣袍被大量仿製,成為那一季人們的最愛。歐洲時尚中心巴黎出現了移植入中國技術的瓷器廠、絲綢廠。

直到十九世紀,亞洲對歐洲的影響深入了思想、制度、農業、時尚、生活各領域。剝去中國風裡面所含的東方主義成分,曾經,長達一百年,歐羅巴為中國神魂顛倒。一百年不算短。在那傳奇一般的歐洲百年中國熱之後,是甚麼天翻地覆的變化使得我們把那段歷史拋在腦後,甚至在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奇聞時大為驚詫?

在接下來的篇幅中,我們將大略地勾勒出這300年間的大變局。由於篇幅的關係,我們將聚焦在改變歷史軌道的幾樁關鍵事件上。

隕落的太陽

在晚年,太陽王經歷了多重的挫敗和愴痛。在政治外交上,冗長的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使得法蘭西的海陸軍損失慘重。雖然最終法蘭西贏得了這場戰爭,然而之後簽訂的烏德勒支合約放棄了法蘭西在海外的部分領地,使得路易十四的威望大大降低。

1685年,路易十四廢除《南特敕令》驅逐胡格派教徒這件事一直不為人所諒解,然而不少學者們同意,太陽王做的許多引起爭議的事,在那個時候是唯一的選擇。對於路易十四來說,他深知自己無論怎麼做,都會受到指責。而我們記得,堅守天主教王國是太陽王挑在自己肩上的使命之一。

就在戰爭帶來的多重損失之時,1709年,一場大寒害導致谷物嚴重欠收,飢民大量死亡,無異雪上加霜,把法蘭西社會領上了崩潰的邊緣。

在個人生活中,路易十四也遭遇了接連的打擊。他不但晚年喪妻、失去王太子,在一場猩紅熱中,皇太孫勃艮第公爵、孫媳婦、曾長孫接連逝世,使得他的王位繼承人不得不跨越兩代,落到了才5歲的曾孫小路易身上。不久我們會看到,這一繼承人的危機將直接影響日後法蘭西的盛衰。

1715年9月1日,凡爾賽宮外的廣場上,臣子百姓翹首等待路易十四最後的消息。自從馬利打獵回來,國王臥病在床二十多天了。整個法蘭西都知道國王如何的勤奮,即使在每週一天的休息日或臥病時,路易十四都會召開會議聽取大臣的報告。對於太陽王,百姓依依不捨,或許他們以為這位治理法國長達72年、超出了他們自身年歲的君主是永生不死的。

這一天清晨,路易十四與世長辭。窗外的廣場上響起來「國王駕崩!國王萬歲!」響亮的呼喊。曾有人描述在路易十四去世之初,人們欣然歡慶,以為戰爭、重稅將隨之而去。然而隨著時光的流逝,太陽王成為人們發自內心懷念的真正偉大的帝王。

路易十四之死是世界史的一個重要分界點。沒有了太陽王,輝煌的凡爾賽宮黯然無光,法國歷史上的偉大世紀隨之結束。太陽王的繼承者面臨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時代,以及接連而來的狂飆。隨著路易十四的逝去,歐洲的文化及政治版圖急劇變化,人類歷史進入了另一階段。

滿清皇位的繼承人

「只要中華帝國的法律成為各國的法律,中國就可以為世界可能成為的模樣展示一幅迷人的景象。到北京去!去瞻仰史上最偉大的人,他是上天真正完美的形象。」——波維爾Pierre Poivre(1719年–1786年),《哲學家遊記》

這位史上最偉大的人指的是藉著白晉在巴黎出版的《康熙帝傳》,一夕之間在歐洲聲名遠揚的康熙帝。還記得在御船上聆聽耶穌會士演奏小提琴、在黃河邊測量水位、多才多藝的中國皇帝?現在,讓我們把場景調回中華帝國的京城,那中國熱向外輻射的起點。

創立滿清的女真族是發跡於中華帝國東北的遊牧民族,他們的血液裡流淌著獵人和騎手、射手的氣質。康熙帝在駿馬背上的風采,他一生中獵獲的猛虎和奇獸,白晉都已介紹給了歐洲人。善獵善騎的女貞族性格熱烈直率,從皇帝到皇子大都如此。

康熙55歲那年,在巡視塞外返京途中,他把眾人召到行宮前,令皇太子跪在地下。之後發生的事讓那天所有在場的人永世難忘:康熙帝流淚歷數太子的罪狀,之後撲倒在地,痛哭不起,命人將太子拘執。皇子們圍上前去,叩首流涕。(《大清聖祖實錄》)

之後,在二廢二立太子之後,不管人們怎麼叩求,康熙不再立皇太子。滿清帝國大位的繼承人成為所有人的心頭憂。晚年的康熙帝形銷骨立,和他傳遍歐洲、盛年時兩頰豐盈的畫像判若兩人。

康熙帝的駕崩

1722年,康熙帝在南苑圍場打獵時略染風寒,折道返回京城,在暢春園的清溪書屋靜養。關於康熙突如其來的駕崩,當時住在離暢春園不遠的意大利傳教士馬國賢以及同時代的劉奭留下了這些記錄。

「突然,彷彿是從暢春園內傳來陣陣嘈雜聲,低沉混亂,不同尋常。基於對國情民風的瞭解,我立即鎖上房門,告訴同伴:出現這種情況,或是皇帝死了,否則便是京城發生了叛亂。為了摸清叛亂的原因,我登上住所牆頭,只見一條通衢蜿蜒牆下。我驚訝地看到無數騎兵朝四面八方狂奔,相互之間並不說話。觀察一段時間後,我終於聽到步行的人們說:康熙皇帝死了。

「第二天,我…原想去宮裏向康熙皇帝之死表示悼念,卻始終沒有獲得允許。」——馬國賢神父《京廷十有三年記》

「上駕崩後,內侍扶御鑾輿入大內,相傳隆科多先護皇四子雍親王回朝哭迎,身守闕下,諸王非傳令旨不得進入。」——劉奭《永憲錄》

康熙駕崩後六天中,京師九門緊閉。當時的九門提督隆科多兼任步兵統領,京師戒嚴,即使是皇子皇親,沒有奉旨不得進入。當大喪正在進行之中,康熙帝的第四子胤禛宣讀了大行皇帝的遺詔,宣布由他繼承皇位。就這樣,雍正登上了大位。

圍繞著康熙迷霧重重的駕崩有許多費解的事,然而由於正史中許多真相被湮沒,今天我們很難還原那關鍵的歷史場景。從康熙駕崩那一天起,民間及史學家投注了許多心力去解這團迷霧,直到今天,依然有學者提出新的證據和論點,討論越來越具體,也越來越專業。

新帝的風格

關於新登基的雍正,歐洲傳教士們留下了一些記載。在他們的記載中,這位新帝展現出和康熙帝迥異的風貌。

「皇帝說:『雖則每一種宗教本身都是好的,但它們的信徒中間總會有壞人,這些人違犯教義和教規。對於這些壞人必須加以處置,但處置他們並不等於壓制他們信的宗教。我為了平定羅卜藏丹津的叛亂,殺了成千上萬的喇嘛,毀掉了多少喇嘛廟呀!』

「為了表明他的這些論斷的正確,皇帝兩三次放聲大笑。他說話時口若懸河,充滿自信,我們這些教士既沒有機會回答,也不敢提出異議。而且,誰要是用不妥當的答話來打斷皇帝的講話,這本身就是有危險的。在召見前太監們就曾幾次提醒我們,在皇上面前講話要小心。

「當我們走出了皇宮的外宮門、太監們又把我們叫回去,讓我們拿皇帝賜給我們每個人的哈密瓜。我們跪著受了禮,又在太監面前磕了三個頭謝恩,每人拿著自己的哈密瓜出宮。」——嚴嘉樂神父致茲維克爾的信,北京,1725

史料中,雍正二年三月初九日載:「此役,岳鐘琪以數千軍奔襲敵穴,斬殺數萬,俘獲亦數萬。」與耶穌會士嚴嘉樂在這裡記載的相吻合。

在還沒登基之前,胤禛潛心修禪多年,並且服食道士金丹。然而對於來自西方的天主教,他有一種本能的不信任。這一點從他和歐洲傳教士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來。而對於這位新帝與其父迥然有別的風格,傳教士們也仿佛有甚麼預感似的,深感不安。

禁教與鎖國

圍繞著中國信徒能否祭祖的中國禮儀之爭一直沒有平息。1707年,羅馬教廷派遣的特使鐸羅在江寧發布禁令,禁止中國教徒祭祖祭孔。耶穌會士為康熙大帝翻譯出這道禁令之後,康熙帝衝冠一怒,頒布天主教禁令,並說:「中國道理無窮,文義深奧,非爾等西洋人所可妄論。」然而在康熙朝,天主教禁令並沒有嚴格實施,凡是在華傳教士在京城領了票,表明允許教徒履行中國禮儀的,依然可以在中國留下來傳教。

雍正即位後,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雍正元年底,1724年1月頒布禁教令:「所有西洋人除在京效力者,一律遣往澳門。」在外國傳教士哀切的祈求下,雍正同意在澳門之外,另闢廣州為在華傳教士的遣送地。同時,全國多座教堂被毀壞,改為天后廟、武廟、穀倉,滿人、漢人或被嚴刑逼迫,或被拘禁,被迫放棄信教。不願離開中國的傳教士潛入內陸各省,艱苦而危險地繼續地下傳教的工作。從此,掀起了一場持續一個多世紀的宗教迫害。

「從北京一封接一封信傳來,告知剛剛掀起的對信仰基督教的人的迫害。北京來信說在所有的旗營裡正在極嚴格地搜查入基督教的滿漢官兵,用嚴刑拷打逼他們放棄信仰,同樣的命令不久也將傳達到富爾丹。」——耶穌會傳教士巴多明神父致本會杜赫德神父的信,1736年,北京

「我每天晚上去安陸,天不亮就回到船上。路上或街上都空蕩蕩的,我沒有發現有人注意到我,但是看到我們多年用作祟拜耶穌的神聖教堂,如今被異教徒們占據了,挪作他用,往往又是做偶像崇拜用,我心裡深深地痛苦不已。

「幾乎同時,我從各方面得到消息,在南昌山、谷城、光化等縣也做了類似的搜查。從衙門官員那裡得知,是皇帝下旨搜查的,皇帝得知好些傳教士不再在廣州露面,他們進入了其他省份,藏在基督徒家裡,那些官員並不攻擊基督教,但是要給他們錢,基督徒們湊了一筆錢給他們。」——顧鐸澤神父致某神父的信,1730年

許多學者同意,與海禁、閉關相比,禁教是真正意義上的鎖國。雍正禁教之後,在傳教士寄回歐洲的信中,中國的形象丕變。隨著這些傳教士被驅逐,東西方之間那一座耗費了幾代人的心血、一磚一石搭起來的文化橋樑從中間斷裂。此後,滿清帝國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蛻變中的滿清帝國

在他生前,康熙帝展現了親民而磊落的君主典範。他南巡六次、西巡五次、北巡則更是頻繁,駿馬背上的身影遍及國土。南巡時,御船泊在水上,皇帝在燈下讀書一直到午夜。即使騎馬或舟車勞累一整天,康熙帝都會擠出睡眠的時間批閱奏摺,從不留到第二天。

出巡時,康熙帝親和地讓百姓貼近自己。關於這一點,隨行的耶穌會士留下了生動的記錄。

「他親切地接近老百姓,力圖讓所有人都能看見自己,就像在北京時的慣例一樣,他諭令衛兵們不許阻止百姓靠近。所有的百姓,不管男女,都以為他們的皇帝是從天而降的,他們的目光中充滿異常的喜悅。為一睹聖容,他們不惜遠涉跑來此地,因為,對他們來講,皇帝親臨此地是從不曾有過的事情。皇帝也非常高興於臣民們赤誠的感情表露,他儘力撤去一切尊嚴的誇飾,讓百姓們靠近,以此向臣民展示祖先傳下來的樸質精神。」——南懷仁《韃靼旅行記》

「在皇帝用餐時,他發現有幾個農民的孩子在遠處瞧著他,於是他命人把小孩帶到近處,給他們吃饅頭、肉和糕點。孩子們跑回家去,很快又回來了,每個孩子都帶著一個籃子,皇帝便命人用他桌上的食物裝滿孩子們的籃子。」——《張誠日記》

雍正的治國風格完全不同。他不愛騎馬打獵,在位十三年中除了謁東陵,不曾出巡,卻把自己關在宮中,細心批閱了數目驚人的奏摺,留下數十萬言的硃批。仔細閱讀這些硃批,可以一探雍正的心事和性格。此外,雍正打貪官出的招數猛烈,效率奇高。與寬仁的康熙帝相比,滿清的吏治之風頓時一變。

在清帝國,雍正烙下了與其父有著天壤之別的烙印。比起康乾兩朝,雍正一朝的文字獄規模更大、牽連更廣。此外,雍正設立了七年的觀風整俗史,並編寫奇書《大義覺迷錄》,勒令全國郡縣學官人手一冊,全國人人學習,還讓控訴皇帝十大罪狀的曾靜巡迴全國宣講,懺悔改過。在今天看來,這一「反面教材」的推行和日後新中國的文革整風的確有那麼一絲雷同之處。

朝鮮史料中記載:「清皇(雍正)為人自聖,多苛刻之政,康熙舊臣死者數百人。」(《朝鮮李朝實錄中國史料中的中國史料》)同時,在整個雍正王朝,胤禛的許多兄弟下場十分悲慘,這也是人們在討論雍正時難以迴避的史實。

關於雍正的治國風格,著名史家錢穆論道:「我們現在看他的朱批上諭,就可以看出清代皇帝是如何統治中國的。在當時,全國各地地方長官一切活動他都知道,大概全國各地,都有他私派的特務人員的。因此許多人的私生活,連家人父子親戚的瑣碎事,都瞞不過他。」(《中國歷代政治得失》)漢學家史景遷也討論過雍正監視著帝國子民的動向,曾在硃批中要求官員查明夜行船隻的目的地和滿族士兵的行蹤。

在這深入私人領域的高壓統治下,汲汲於吸取西學、慷慨大度、與西方傳教士以禮相待的中華帝國逐漸蛻變。中晚期滿清內閉的性格日漸打造成形,並催生了犬儒風格的乾嘉考據之風。

1735年,胤禛神秘驟亡,留下另一個歷史上解不開的謎。康熙帝生前十分喜愛的孫子:乾隆登基。乾隆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釋放被雍正囚禁的皇族臣子。在被囚多年的康熙之子中,最受矚目的是乾隆的十四皇叔,也就是當年平西藏後凱旋返京時十分風光的撫遠大將軍胤禵。

對很多人來說,胤禵被釋放的那一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傳說康熙的第十四子關在那裡,現在無人再提起他了,好多人都認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們打開了重重大門才找到囚犯,他根本不知道他四兄(雍正)已死,他的侄子已經登基即位,因為圍牆太厚了,無論外邊發生的事情,還是外邊議論的事情,他甚麼都聽不見。

「尊敬的神父,您可以想像這位被禁閉了十二年的親王一旦被從可怕的黑暗中拉了出來是多麼驚訝,多麼快樂。過路人看到那隊人馬走進牢裡都停下來觀看。人們馬上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每個人都想看看遭難親王被釋放的情景。消息馬上傳到北京,十四親王府離這隊人馬進入的城門比較近,老百姓們成群結隊地跑去迎候,為了表示他們的快樂,他們都跪著迎接他,手裡拿著香向他磕頭。」——巴多明神父致杜赫德神父的信,1736年,北京

雍正元年起,滿清的大門朝世界關上。自信大度、把古文明的碩果傳向歐羅巴的中華帝國不再。神州大地籠罩在一片迷霧中。

在接下來的近三百年間,歐洲人癡迷嚮往的東方古文明經歷了一場剜心透骨的蛻變。與此平行,在地球的另一端,歐羅巴颳起了一場把全人類捲入的「狂飆」。@#

責任編輯:李婧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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