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做你的眼睛(上)

作者:秦梅

被譽為「台版可魯」的ohara,已完成一生神聖的任務返回天國,但主人張國瑞永遠將牠銘記心中。圖為導盲犬。(圖為台中市政府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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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各大報曾刊登一則關於一位視障工程師和一隻導盲犬相依相伴,人犬情深的故事,有書商甚至將之編入小五的教科書中。

閱讀圖文並茂的報導,望著一臉憨厚的導盲犬照片,心中浮現的是牠乖巧的身影。雖然被譽為「台版可魯」的這隻導盲犬,已完成一生神聖的任務返回天國,讀著相關報導,彷彿牠又活生生回到眼前。

因為真實的故事就發生在五虎崗上。

忠心體貼的心靈夥伴

占地40公頃綠意盎然的淡大校園,不僅是3萬名師生傳道授業之地,也是許多小動物的家。彼此和諧相處。如果說大地是舞台,那麼五虎崗就是一座熱鬧的生命劇場,每個人、每隻動物各自擁有不同的生命故事。

在這座大劇場裡,盲生資源中心系統工程師張國瑞是很特殊的一位,雖然眼不能見,但堅強不服輸的他,不僅發明台灣中文盲用電腦,嘉惠無數盲友。運動場上也身手矯捷,曾榮獲世界盃盲人棒球賽第二名。

在淡江莘莘學子中,他表現亮眼。

第一次在翰林橋邊與他攀談,是好奇他慣用探路的白手杖不見了,身旁跟隨一隻體型健壯、棕色毛髮的大狗。

一人一狗在校園裡相伴而行,是一幅溫馨的風景。

那天,張國瑞輕撫身邊導盲良伴,神情愉悅,一臉愛憐。告訴我狗狗的英文名字是ohara(歐哈拉),2歲的牠因為來自紐西蘭,只聽得懂英語指令,是第一隻台灣訓練出來的導盲犬,有了牠的陪伴,黑白的日子明亮起來。張國瑞英文程度好,和ohara溝通無礙。

橋畔短暫交談,張國瑞臉上始終掛著欣慰笑容,和之前靠白手杖踽踽獨行的寂寞身影,形成明顯對比。有了ohara,張國瑞不僅多了一雙會移動看路的眼睛,更擁有一位忠心體貼的心靈夥伴。

24小時相依相守形影不離

在校園裡,在盲生資源中心;在紹謨紀念游泳館,在北新路上,在指南客運公車和捷運車廂中⋯⋯經常可看到好動的張國瑞和ohara形影不離。

ohara盡忠職守且善解人意,張國瑞讚美ohara敏銳聰明。譬如他上課時,ohara靜靜趴著睡覺,下了課和老師同學聊天,ohara就起身和大家搖尾打招呼。

在張國瑞心目中,ohara是上天賜予的珍貴禮物。

「導盲犬和寵物不一樣,寵物像小孩,在家中是被寵愛的。」張國瑞表示導盲犬則有如知己。他說:「有時我下達指令,命令牠執行;有時我信任牠的決定,尊重牠的判斷。」

有了ohara之後,張國瑞的生活變得很不一樣。以前用白手杖只能探測地面一公尺的距離,常撞到東西;現在牽著忠心的ohara不僅安全,而且高大神氣的狗狗走在路上,經常引起人們的好奇和目光,久而久之交到不少朋友,增添許多生活樂趣。

如果說人的面孔「相隨心轉」,那麼這4個字用在導盲犬ohara身上也很貼切。

有別於一般大型狗的霸氣,ohara有著純真無邪的眼眸,流露天使般的慈善溫柔。

每當在校園或路上相遇,最喜歡看牠的眼睛,那眼裡的善良和單純,散發一股動人的力量。

這眼神必定來自一顆柔軟慈悲之心。

傍山臨水,碧海風清的淡水,最怕颱風直接由河口登陸。有一年「象神」颱風長驅直入,風雨交加肆虐全台20多個小時。賃居校外「淡江風情」斗室裡的張國瑞,置身黑夜裡的狂風驟雨,不忍被訓練需到戶外草地上廁所的ohara,已憋了10幾個小時,於是一人一狗穿上雨衣,決定冒雨外出。

雖然急於如廁,但打開大門,面對強風豪雨的ohara突然止步不前,生平第一次違抗命令,是為了不讓主人冒險出門,牠釘子似杵在門前,即便張國瑞催促,仍不動如山。直至風雨過後,才放心讓主人牽著趕赴草地上解決生理需求。

發揮最大忍功,整整憋尿超過一天一夜,為的是盡到保護主人的職責。這樣的心意,讓張國瑞感動落淚。從ohara身上他看到動物難能可貴的「靈性之光」,萬物有靈,原來靈性不只是人類專利。(待續)◇#

責任編輯:王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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