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劉曉波:讀明史筆記(之一)

劉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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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8日訊】讀明史,讀到萬曆年間,儘管有張居正厲行改革的十年,朝廷歲入增加,農民負擔減輕,而張居正一死,那些政敵對他的殘酷清算,標誌著明朝大勢已去,離氣數已盡,只有一步之遙。及至崇禎皇帝,儘管他勵精圖治,但內外交困的衰敗已經無法挽救:外有滿人由北入關,內有李自成、張獻忠起義,加之朝政廢馳,宦官弄權,滿懷復興之志的末代皇帝自縊於景山,一個朝代就這樣結束了。

《明史》卷二中的「志一」,有點好玩,主要記述了天文星象及中國古人天文學的成就,分為星宿與五行。我感興趣的是西方科技文明對中國的衝擊。明代徐光啟在天文學上的貢獻,與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來中國頗有關係。所謂「精於天文、西算之學,發微闡奧、運算制器,前此未嚐有也。」(《明史.二.天文志一.卷二十五》)

史書對天文地理及天文學的專題記載,始於司馬遷《史記.天宮》,此後歷代作史者皆敘天文,惟遼史獨無,其理由為「謂天象昭垂,千古如一,日食、無變既著本紀,則天文志近於衍。」(同上)漢人政權看不起愚昧的「夷狄」,似乎在此也找到了證據,為「夷夏之辯」提供了一個小小的理由。

明史記天文分為「兩儀」、「七政」、「恆星」、「黃赤宿度」、「黃赤宮界」、「儀像」、「極度晷影」、「東西偏度」、「中星」、「分野」,大致根據徐光啟所著《見界總星圖》和《崇禎曆書》。儀像記述了各類觀天儀器,特別提及萬曆中,利瑪竇帶來的渾天、天球、地球等器;記定時法:一壺漏、二指南針、三表臬、四儀、五晷,並於晷影中詳記西洋之法。「志二」記述各種天體之間的相剋相犯;「志三」敘及天體之自然變化,如天變、暈適、去氣、慧星等。

此天文志中最值得看重的,不僅是當時的天文學知識和中西的早期交流,而且是對天災人禍的大量記載。五行之中的每一行都有相對應的災難。

「志四」記五行之一的水。其中令我感歎的是各種水災水變、與水有關的異常氣候、霜雪冰雹等。蟲災、龍蛇之災、豕禍、馬異、人病、疾疫、鼓妖、隕石及異變……其災禍之瀕繁實驚人也。「

「志五」為火精闢木,也記述了無數災難,如無雪、草異、羽蟲之害、羊禍、火災等,還敘及連數月大雨,以及與天災相連的人禍,如犯人、服妖、雞禍、鼠妖、水妖等。

「志六」記述金與土。敘旱災、詩妖、毛蟲之災、犬禍、風害、晦冥、花孽、蟲孽、牛禍、地震(極多)、山頹、年饑,「人相食,民造反」。

如此多的災害,顯示出古人防禦自然之災的能力幾近於無,大災之年,官府之盤剝壓搾,真就是「敲骨吸髓」,已經令庶民難以承受;於是,走投無路的饑民,膽大的不安分者,便淪為強盜,欺負更弱者;膽小的安分者,要麼等著餓死,要麼外出逃荒;人相食的現象時有發生。

志中有些「節目」頗為怪誕,諸如,雞孵蛋而生出人,大興安嶺有人生猴等等。還有許多一胎生數子的記錄。

《明史.志二.卷三》,此為「歷志」(四十八)。最有意思的是明代末年,徐光啟採用西洋利瑪竇、湯若望等人帶入中國的新曆法,遂與中國傳統曆法發生激烈衝突,雖然徐光啟之新法測天文屢屢準確,而中國的傳統方法則屢屢失誤,然而,這一新法的採用卻遲遲未能落實,保守勢力以「洋制不可議」為名,排斥新歷。直到崇禎末年方頒詔採用,可惜為時已晚,明代亡矣。

1997年3月3日於大連教養院(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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