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敎過的學生都知道，我一向都愛過耶誕節，喜歡和學生弄一點聖誕的擺飾、佈置，營造一點聖誕節的氣息。我還會出其不意地送全班小東西，給一個聖誕驚喜。但是今年班級的聖誕節，對我，是灰白的！我沒預料我的失望這麼深，一直到我和幾位親近的同事吃飯，聊到近日班上發生的事情，我才做了總結：原來我對307這麼失望！原本想隱忍著不說，（我忍將近一個月了！）同事提醒：「如果你不講，同學是不會知道的，你也讓他們錯過一個看到事情真相的機會。」我想也是。我一向對他們期許多於責備，鼓勵多於懲罰，現在是該徹底談談，他們的表現和我的期望之間，有多大的落差。
307班同學，你們做人做得很失敗，你們知道嗎？
第一，我辛苦地寫家長信函，還花錢買書送全班30位家長，請問你有把信拿給家長，並把書拿給他們，只是讓他們看到書的封面嗎？在我收回的23張回條中，不乏是除了簽名以外、連ㄧ個謝謝都沒有的空白回條。是你們的家長生性沉默？還是你們有虧職守？在寫信和送書背後、我那份莫大的用心，到了你們那就像流入死海，找不著出路，時日一久就蒸發掉，彷彿不曾存在。我一向教你們在人際關係當中要扮演啟動良好互動的角色，都兩年了，你們還是只會靜靜地當一個接受者而已？
我以為我教得很成功，其實我太高估自己了！
第二，你們依然在時間的壓力下挖東牆補西牆，自以為是地選擇性聽課，令我寒心。任教307的老師無一不是最具專業能力，連這等老師的課為什麼還挑著聽？以為老師又在講不重要的題外話？知識有分聯考範圍和非聯考範圍嗎？你們一邊上著課，一邊自己做起題目、讀下一科小考、甚至在桌上趴了下來……儘管307上課秩序不錯，但絕不是百分百專注於老師的授課，充其量只是安靜不吵而已。至於心神在哪裡？絕不是百分百在老師的話語裡。難怪知識的根基不夠紮實，這都是自作自受啊！為這問題我曾花了兩堂課講理於你們，沒講前同學犯錯，是不懂事，可以原諒；講過以後還犯一樣的錯，那就不可原諒！
我以為我教得很成功，其實我太高估自己了！
一直以來我都不願意教社會組前段班，尤其女生多的班，因為她們面對利益衝突時，往往做出自私自利地選擇。而少數具有正義感的同學也不敵班上自私的氛圍，選擇沉默不語，頂多是私下跑去安慰老師受傷的心，說一聲：「老師別難過了！不是所有同學都這樣的。」自然組至少是比較坦白，爽不爽都會把話說出來。社會組前段、女生又多，班上多是指望別人去給貓咪繫鈴鐺的無膽老鼠，覺得自己安靜不惹禍，就沒什麼不對、就作對了。這樣跟「和你在一起」裡，小提琴教授說的話一樣：「都對了，就是不好！」
我以為我用了兩年紮根，從生活教育做起，這ㄧ次，我的班一定不會像以往的社會組前段班一樣。然而，當高三了，壓力大了，利益衝突產生了，我以為你們會選擇正確的路，不會抄捷徑。事實上，你們仍選擇輕鬆易行的路走：在互動關係上，選擇當接受者，而不是給予者；在知識上，選擇使用老師的課堂時間，而不是積極找出自己可用的時間；連把家長信函和書轉達給家長，都以口頭帶到，甚至自簽回條，因為你選擇自行彈性處理。以一個保守、傳統、被動的學生角色而言，你沒有做錯；但我一向教導你們：要勇於嘗試、主動關懷、積極學習，我一直強調這些價值觀，我以為307會有別以往。
現在我才發覺：我以為我教得很成功，其實我太高估自己了！
這對我是寒徹骨的考驗，而梅花早已散落一地。
我不去指名道姓，叫你們去撇清關係，檢討別人；相反地，我希望你們可以誠實地反省自己。你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不是老師說的抄捷徑的人；你也可以虛心檢討之後，選擇走回正確的路徑；你還可以低著頭，按著慣性，繼續在捷徑上留下足跡。
你選擇做你想要當的人。
我的孩子們，在人際關係上，在自己的崗位上，你能做的，遠遠超過你現在所做的。你知道做好一份作業，對你，是紮實學習，對老師，是一份鼓勵嗎？你知道一對專注的眼眸，對你，是吸收當下的知識，對老師，是賣力演出的動力嗎？你知道你的一句謝謝，對你，是基本禮儀，對老師，是確實知道學生已經領會老師的心意了嗎？
你知道嗎？如果你只是保持好自己座位的整潔，鄰座的垃圾，還是會被風吹到你腳邊。所以我們不只是保守地做自己的事，我們都該「順手」多做一點點，而這ㄧ點點，就帶來了雙贏。We can’t do it all, so we all have to do a little.
孩子們，你有沒有聽到心裡去？這ㄧ次，我會不會又太高估自己？
我相信冬天過了，春天會來。最後一個和你們共度的聖誕，對我，是如此的灰白。我是個傻子，我依然期待明年的聖誕節，會是豐厚而雪白。那一份白，是澄淨的智慧累積出來的純白！
Merry Christmas & Happy New Year
Sandra Dec 22 於自然科模擬考時@
(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