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龍:我不是沖北京那鳥巢去的

李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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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18日訊】當年的作協會員、中共黨員,如今的華裔法國人,中共不待見的高行健數年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曾經說過大意如此的一句話:獨裁政權一天不垮臺,我就不會踏上那個既讓我深愛,又讓我深感失望的國土!

  見賢思齊,對北京,這個所謂的「首善之都」,我也多年以來,沒有什麼好感。因為,一想起北京,我就會想起朱元璋,想起東廠、西廠、錦衣衛,想起老佛爺、文字獄,想起毛太祖、反右、文革。尤其是,1989年6月4日之後,我更是堅定了這樣的態度:在不允許哀悼六四學生的恐怖氣氛沒有被驅散以前,我更不能去那個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去的,敏感、多事的地方。因為我再清楚不過,站在那個不少人趨之若鶩的廣場上,我將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會為六四死難學生而嚎啕大哭,涕泗滂沱的。如此一來,公開的警察,微服的便衣,他們就會立馬將我請到「安全」的地方,輕則說個一二三,重則判上三五年。

  可是,公元2008年的7月24日,我的的確確去了一趟北京,還在北京待了足足兩個多半小時之多。兩個多半小時啊,多麼不堪設想,完全可以製造顛覆性轟動事件,如到那個廣場扯開為自己申冤的條幅,讓全世界知道中國究竟有沒有因為在網絡發表文章而被判刑的人,或把北京那鳥巢的鋼精抽幾根回來搭雞棚,讓最怕政治奧運胎死腹中的人如喪考妣之類。

  距離「平安奧運」只有區區半個月時間了,既沒有幹這些海內外敵對勢力感到歡欣鼓舞的事情,也沒有在那地界領略盛世京都的風範,你去那幹甚麼了?

  這趟北京之旅,我還真是別有用心,有本來羞於告訴人的醉翁之意哩。

  2005年,陷入獨裁政權的文字大獄之中後,我資助了好多年,當初還考取了本地重點初中學校的孤女李煥然因此一下子陷入精神和經濟雙重危機,成績大幅下滑,2006年連高中也沒有考上,只好輟學打工。這讓崇尚有始有終的我時時自責不已。今年7月初,當初仗義執言,不遠萬里、不計報酬來貴州為我作辯護的山東律師李建強知道這事後,讓我把小姑娘——李建強對李煥然的暱稱——帶去他那裏,給她找個合適的學校或謀生技藝學學。為了給小姑娘這個最後的改變命運的大好機會,為了成就李建強的古道熱腸,也為了讓自己的內心稍感安慰,7月18日,我帶上小姑娘,登上了北行的列車。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為了避免很有可能的阻撓,出發前,我儘量少和人提到這事,出發後,又將手機關機並大卸八塊——電池和機身份離。否則,據說我的行蹤就會被偵查到。

  一邊這樣做,一邊心裏感到悲憤莫名、義憤填膺:我他媽的這是修陰功、做善事啊,怎麼弄得做賊做強盜做見不得人的缺德事似的?這都是給一些什麼樣的混蛋王八逼的,給什麼樣的黑暗社會逼的?

  果然,人到山東青島,我用公用電話剛打通了妻子電話報平安,妻子在電話那頭就叫起苦來:「實在聽不起,實在煩死人,早點回來吧!你一個沒什麼來往的同學已經在打聽你的去向了:他什麼時候出去的,去了哪裏,去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我和他好幾年沒有聯繫了,很想和他聊聊呢!實在聽不起,實在煩死人,早點回來吧!」

  無巧不成書的是,我登陸青島前兩天吧,胡總書記也著陸青島了。更讓李建強叫苦不迭的是,北京的兩個敵對分子李海和劉荻在胡來青島的前兩三天,也捷足先登,來青島「候著」了。南北敵對分子齊集胡總臨幸的地盤,這樣的事給誰琢磨,都會有很濃厚的蹊蹺的味道。所以,李建強一聽我自己閉目塞聽關機卸電池的事,連連稱是:對對對,我們儘量低調一點,把保密工作做好一點,免得掃了弟兄們的興,冷了弟兄們的心。說完水滸上的台詞,被我們稱作現代柴進的李建強又心有不甘地補充道:只是,不能呼朋喚友與你們大塊吃肉、大腕喝酒,委屈你們了!

  23日,整天大雨滂沱,去不成嶗山學穿牆術,李建強只好請他那位美麗小助理去給我們買各奔東西的機票。內心的小九九,坐飛機到貴陽,要一千又好幾百元錢,而坐火車,只需約百分之五十的錢,以我目前的經濟狀況,與火車結袂而行,方纔門當戶對。但是,仗義疏財的小柴進偏偏又要盡他的地主之誼,所以,我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機票到手之後,我又深感不安:弄一個沒有什麼技能,沒有什麼文憑,和人家本來沒什麼相干的小姑娘來到這裡,將要花費人家多少精力,破費人家多少銀兩啊。小助理為我們三人買了機票後,囊中變得羞澀了,無法完成李建強交給她的讓我們吃好玩好的浩大工程。於是,我藉機讓她先用我的錢「週轉」一下。等到李建強知道這事時,看到生米已經做成熟飯,知道我也不是省油的燈的他,也就只好接受既成事實了。當然,這是後話。

  小助理把機票給我時,表現得不辱使命、班師回朝般地對我說:青島直飛貴陽,1700多塊錢,不打折;青島曲線先飛北京,再轉機飛貴陽,打折,總共剛好1300元錢,能省下400元。

  行文至此,讀者諸君已經知道我的北京之行的醉翁之意了。但是,別忙,還有人不知道,並且,這幾句「語焉不詳」的話,打發不了那些精幹內行的特殊材料。所以,文章還得寫下去。

  24日平安回到家中見到妻子時,妻子又是一通叫苦不迭:「哎喲,回來了好,回來了好,真是受不了啦。你飛北京的事,人家竟然知道了。警務區打電話給我,說,讓你趕快回來算了,別折騰了。連我當公安的兄弟,也奉命打聽你此行的真正去向和目的來了。他們不累,你不累,我也累了。好了好了,大樹砍倒了,老鴰不叫了!」

  老鴰是不在妻子的耳邊聒噪了,但我的耳根,卻不得清靜了。

  想清靜兩天,恢復恢復旅途勞頓,回到畢節後,我因此沒有打開手機。當天下午,妻子的手機響了,是警務區找我的。在電話裡,我對他們說,我去青島,是行善積德,甚至可以說是替政府揩屁股。別人對運動會,尤其是對奧運會趨之若鶩,我卻絲毫興趣也沒有;有人視北京如聖地,我卻視之如蠻荒。我是去了北京的,但我不是去那裏上訪鳴冤,更不是沖北京那鳥巢去的。我是被動去——不,是假道北京,動機低級得很:留住幾個親愛孔方兄。你們還可以告訴那些特務,我過去,現在和將來都沒有任何政治企圖,對加入國民黨民主黨共產黨民進黨同樣都沒有絲毫興趣。因此,我今後去什麼地方,他們完全可以高枕無憂、馬放南山,大吃大喝大睡其覺。

  是啊是啊,這些,我們明白的。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做,上面真是皮翻(方言,囉嗦、討厭意)。理解、配合一下吧,我們也是執行公務。抽時間,我們聊聊,好嗎?對方警察小伙客客氣氣地說。

  第二天上午,開機不久,警察小伙又打電話來了。還沒容我回話,我的手機沒電了。下午換上電池不久,小伙的電話又來了。我只好在家中「接見」了警長和小伙。

  當時,我正好在網上和李建強談論小姑娘的事。於是,我讓兩位警察先生過來:看看吧,我去青島幹什麼,這就是最好證明。

  接著,我對他們說,我過去和現在寫的文章,做的事,都見得天日。不像有的人,活生生把一個保衛國家安全的事,幹得偷偷摸摸,賊頭賊腦。把我李元龍當盜賊毒販一樣的投入監獄,或監控起來,這是焚琴煮鶴。你們看過《聊齋誌異》嗎?上面有篇小說,叫《大羅剎國》。接著,我給他們講了大羅剎國以丑為美、以美為醜的故事。

  他們對我表示理解,並再次請我理解他們的例行公事,把釋放證明給他們看看。釋放證明不知扯什麼地方去了,我把起訴書、判決書,以及當初李建強為我寫的辯護詞、上訴狀,還有我出獄後自己寫的申訴書都各給他們一份,讓他們帶回去「研究研究」。他們說,他們的工作需要和好奇心都驅使他們必須弄明白, 「李老哥」到底做了些什麼,犯的什麼事。並說,今天聽了我說的這些後,他們已經多少明白一些我的為人處世原則了。「你太過於正直,太過於認真了」他們說, 「在今天這個社會,你當然要吃虧。我們好心勸你幾句:算了,還是不要那樣認真,多找幾個錢,安安穩穩過日子算了!」臨走,他們說,他們的所長也想和我「交流交流」。

  應該是過了兩天吧,警察小伙又打電話來了,說他們的所長正在他們的辦公室,請我過去。不巧的是,我還沒回話,電話又沒電了。下午換好電池,小伙的電話又來了。這回,所長見到我了。他說,過去雖然沒有深交,但他多少知道我的為人、為文原則。把我請來,沒別的意思,你應該知道的,根據法律規定, 「兩牢」人員需要搞一個「重(點人)口」登記,希望我理解、配合。「另外,奧運之前和奧運期間,你如果外出,請給我們招呼一聲,我們不會為難你,有關方面問起來,我們也有句話去應付。」所長似乎下了點決心,才說出最後這句話的。

  自己混跡黨報時,被逼為鬼寫了一些違心的文章。此時此刻,他們何嚐又不是正在被逼為鬼呢。我說,理解理解,這不怪你們,不是這樣的制度,你們就用不著做這樣違心的鬼事了。對對對,怪制度,怪制度。他們有如在我和他們之間找到了「契合點」似的附和起來。

  問交往人員,按手印,照相,等等。關於交往人員,我說,我這樣的身份,我有自知之明得很,出獄後的我從不主動和誰聯繫,免得連累人家。按完手印簽字時,我故意有違規矩地寫下了「留下的,不是我犯罪的手印,而是另一些人犯罪的證據」字樣,然後才簽上自己的名字。照相時,我作金剛怒目狀,然後隨他們照。好在,善解人意的他們也沒有為難我。但願他們能夠交差,否則,就是我在難為他們了。

  被真正危害公共安全的人當作大有可能危害公共安全的准犯罪嫌疑人來對待,這對心口如一地熱愛自己的祖國的我來說,心裏的委屈,我最清楚。尤其是,我是因為幫助那個政府應該承擔救助責任的小姑娘而被傳訊,被按手印,被照相的。本來,警務區對我的「重口」登記,實際上已經聽之任之的,否則,等不到今天,我早都正式上黑名單了。

  我不知道,在真正民主、法制的社會,有沒有這樣的對「刑(滿)釋(放)人員」帶有歧視性的登記,但我知道,在那樣的國度,是絕對沒有思想犯,政治犯,良心犯,是沒有文字獄,更沒有你僅僅在思想上加入了某一國籍,就把你投入監獄這樣的事。沒有思想犯,政治犯,良心犯,沒有文字獄的國度,怎麼說,她也比有思想犯,政治犯,良心犯,有文字獄的國度先進、文明,更適合任何一個種族的人居住、生活。

  當初因為寫真話而被投入監獄,今天還在因為做好人而被「請」進局子,真的,我真的弄不明白,我面臨的,是怎樣的一個「和諧」的社會,怎樣的一個把所有先進都「代表」了的黨,怎樣的一個以丑為美、以美為醜的制度?是老天爺在對我開一個暫時的玩笑,還是這是上帝要讓一個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的最後時刻?

  我不知道。

  我多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讓公安、國安想不到的是,他們如此這般對待我,卻間接、被動地幫了我,幫了李建強,尤其是幫了小姑娘的忙。

  我剛回到家中,李建強就告訴我,他給小姑娘添置了衣物,被褥等。最值得告訴我的是,他花了幾千塊錢,把小姑娘送到進一個學習調製咖啡的培訓班,一個多月結業後,就有錢可掙,月收入將達千元。還說,小姑娘看來情緒不錯,就是太過於瘦弱,他將先把她「養胖」,然後給她個舊電腦,讓她學習更多的生存技能,為下一步的發展打點基礎等等。

  忠而被謗,被當作大壞蛋呼來喚去正想不透、正窩火的那幾天,小姑娘火上添油來了。有一天,她在電話裡對我說,她特別想念家鄉的人,山水,甚至酸菜湯,想回來云云。當時,我正好喝了幾口悶酒,怨氣正好暢所慾言地沖山東半島那邊發洩過去:李叔叔與你非親非故,攬了這樣一大樁是非在自己身上;我花了幾千塊錢送你到青島去,回來之後還被人家當作作奸犯科的人沒完沒了地傳來喚去,在派出所裡被按手印,被拍照,不為了你,我招惹他們幹什麼啊,我脹多了?你給我聽清楚了:如果你沒有盡到最大努力,尤其是你現在就回到貴州來,那麼,你就永遠不要來見我!

  過後,小姑娘給我發來短信,說,那只是她一時之間缺乏考慮的念頭,他對李叔叔的良苦用心很清楚,對我因為她而受到的非難而難過。她再清楚不過,在這個冷漠無情的社會上,除了李叔叔,除了我,不可能有人會如此幫助她這個無親無靠、無家可歸的人了。

  我給她回信:這就對了,好好珍惜你這個來之不易的,最後的改變命運的機會吧!

  對了,此文寫好,我當然要公開發表,一是讓公安、國安確信,李元龍過去、現在,以及將來都對北京那鳥巢等他們視為至寶,死也不放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進一步穩定他們那顆肯定無法不惴惴不安的心,緩釋一下他們那根肯定還繃得就要斷裂的神經;二是讓小姑娘通過此文進一步知道,自己所說都是事實,絕非激將法,進一步穩定一下她的情緒,堅定一下她的信心。

以小姑娘目前只能前進、不能後退的處境,穩定,應該可以抬高到壓倒一切的高度。(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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