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保平:我擔憂災難變成被消費的悲情

廖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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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2日訊】汶川大地震週年臨近,我所在的報社派了數名記者前往震區,重走災區。我相信,全國各地報紙電台電視台都會紛紛派記者進入災區。這幾天,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天天有災區相關的報導。估計「5‧12」當天,還會有大型的紀念活動「與觀眾見面」。

這是必要的,中國人民,甚至世界人民都想知道一年後的地震災區怎麼樣了?災民的居住安定了嗎?生活有保障嗎?妻離子散之後重組家庭了嗎?他們的心理陰雲還有多濃重?他們對未來有何期許?

就算是一個曾經在一年前慷慨解囊的捐助者,倒不是要關注自己捐的錢是不是打了水漂,總還是有一絲的掛念。週年的祭祀,在中國有別樣的沉重。

然而,據四川那邊的朋友說,地震週年之際,來這裡的不僅僅是媒體的記者,還有大批遊人、閒人開著車蜂擁而至,他們遊走在災區,在喧嘩聲中與災區的人留影紀念,臉上寫著捉磨不定的表情。

當然,我不是反對人們去地震災區旅遊,旅遊是好事,一可剌激消費拉動內需,二可給災區人民帶來旅遊收入,一舉兩得,多多益善。

當然,我也不覺得週年之際進入災區的人就是為了去旅遊,也有真心去祭奠的,為逝去的同胞送上一束花,甚至也不排除要去考查並反思的。我只是有一點看似多餘的擔憂罷了,擔憂災難、災區的悲情在這些特別的日子變成一種被消費的東西。

當記者一定要把受災者採訪得哽咽啜泣,當外來者一定要看到受災者呈現和講述他們的悲傷。總之,只有受災者一次次當眾「演示」自己的痛苦,我們才得到了對悲情的消費的滿足感,覺得一場地震沒有白白髮生過,進入災區不是白來,而是收穫了沉甸甸的東西,那就很不厚道了。

當我們對災難止於消費悲情,我們除了揭人傷疤,掬一把同情的眼淚,還能做什麼?

我想,在受災者中肯定有不滿足了悲情表演的,也一定有想要表達別樣的情緒的,比如憤怒,比如控訴,比如疑惑,比如絕望。這些,記者們能夠幫他們表達出來嗎?遊人能夠理並幫忙解奔走呼號嗎?到底是你們要用自己的愛心去給予他們以慰藉,還是你們要從他們的悲情中獲得慰藉?

有人或許以為我在說,不要去打擾受災者的安寧,不是,我是要說,受難者要想獲得安寧,不是一次次地表演悲情就可以安寧,因為眼淚流盡還有血,而是別人特別是政府對他們沒有任何虧欠的時候,他們能減少他們對於自己活著或是逝去的親人虧欠的時候,他們才能獲得安寧。如若別人特別是政府虧欠他們太多,他們自覺虧欠了親人太多,人們不去打擾他們的安寧,他們也不會安寧,他們表面的「安寧」隱藏著不安或憤懣。

政府沒有虧欠他們嗎?有的,那就是在天災之中他們承擔了人禍的責任沒有?那就是他們有沒有將調查的事實真相告訴受災者,包括死亡、失蹤、傷殘人數?做到這些,生者會得到安寧,逝者會得到安息。對生命的態度決定著一個社會文明的高度。因此,對災難最好的紀念不是消費悲情,而是反思,我們對地震災區的關注不應該止於週年的紀念日,而是持續的關注。

我們能不能對事情負責,要看如火的熱情燃盡之後,我們的行動是不是仍然在踏踏實實地堅持。災區不需要一陣風地來,一陣風地走的熱情,就像快餐的消費,匆忙地扒幾口,然後一扔盒子走人,留下一個「爛攤子」讓受難者獨自承受。這是另一種災難,是廢墟上隨便拉撒的災難。

讓生者好好的活著,尤其是讓那些受災者活得好好的,是對逝者最好的悼念,為此,不要在災難上疊加災難,不要在傷口上消費悲情,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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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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