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涛: 刽子手,你们在哪里?

师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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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纪元6月28日讯】 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的新书《黑色档案》,文字不多,但图片丰富、 弥足珍贵,向我们揭露了纳粹迫害、残杀600万犹太人的全部过程。 在翻阅此书时,我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就好像一个孤独的散 步者,在傍晚看到自己忧伤的影子在黑暗中可怕地一点一点消失一 样。

本书前言中写到,“1919年秋,30岁的阿道夫.希特勒在慕尼黑的一家啤酒馆里发现自己‘非凡的口才’和‘随时抓住可供利用的集体下意识’的能力民族是希特勒手里的工具,他要调动、集合、领导日耳曼民族去清除所有的犹太人,建立起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元首的世界秩序。”

我记得从小的时候,“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元首的世界秩序” 就是我们的理想。我们就在这样的宣传下,举起右手加入了“红卫 兵”、“少先队”,成为“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又加入了“中 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又半信半疑地听党组织的代表向我们讲述共产 主义理论,从“三忠于、四无限”到“英明领袖的华主席”。直到 1989年6月4日,北京天安门广场的枪炮声,才终于把我们从“可供利 用的集体下意识”的恶梦中惊醒过来。可怕的是,这种“可供利用的 集体下意识”还在继续,有时变成可供“互相利用”,比如歌曲《春 天的故事》,比如新整风运动“三讲”、新的独裁理论“三个代表” 等等。

过去一直不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一个希特勒怎么有如此大的本领让一 个国家的人民为之疯狂。现在不难理解,当“集体下意识”不论被谁 利用,其结果都是一样的,比如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和后来的“清 除精神污染”等一系列政治运动。

本书前言中写道,“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人们经常会读到这样的报导﹕一场暴雨使成千上万50多年前被纳粹屠杀的犹太人的遗骰暴露在一座小山坡下。”

2000年4月29日晚,青年思想家余杰在西北大学讲演时,有青年学生 不解地提问﹕“为什么要揪住文革不放?”,余杰回答说,文革虽然 已经过去20多年,但是对文革的清算远远不够。许多历史史料正慢慢 地向人们揭开文革的真象。

余杰拿出他写的一篇尚未发表的文章《我们有罪,我们忏悔—兼答余秋雨先生〈答余杰先生〉》说,学者王毅在《“文化大革命”野蛮性和残酷性的文化根源》一文中写道﹕

“1966年8月26日,大兴县公安局召开局务会议,传达了谢富治在市公安局扩大会议上的讲话。自8月27日至9月1日,凌县的13个公社,48个大队,先后杀害‘四类份子’及其家属共同325人。最大的80岁,最小的仅38天,有22户被杀绝。又如在文革中,广西许多地方流行在光天化日之下腐割肢解‘牛鬼蛇神’等活人、然后煮熟分食的最野蛮的暴行。仅在广西宣武县,被吃者就达一百几十人。其中被吃肉后砍头的1人,挖心肝的56人,割生殖器的13人,全部吃光(连脚底板都被吃光)的18人,活割生剖的7人。在武宣县武宣中学,甚至出现了大批学生批斗完老师、校长之后,在校园内就架起简易炉灶,将他们剖腹腐割、煮熟分食的惨剧。吴树芳老师在批斗中被打死后,肝被烘烤药用。”(见《北京文学》1998年第9期—余杰原注)学者徐友渔在《“文革”的起因》一文中也谈到﹕“在红卫兵的发源地清华附中,有一位性格多愁善感的女学生郭惠兰以‘爱看18、19世纪描写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小说’的罪名遭到批斗,她愤而服毒自杀。而同班的红卫兵‘齐卫东战斗组’称?陛y反动学生’,警告医生不得抢救。而医院居然也停止抢救,将她移入停尸间,致使她几天以后死亡。就在同一班上,一个姓王的学生亲自带领红卫兵去抄自己的家,而且亲自动手将自己的母亲打死,而原因不过是她母亲以前是小业主。”

余杰说,“我们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同暴力、血腥以及杀戳脱钩。恰恰相反,我们的日常生活依然深陷在其中,因为我们有意识地忘却了暴力、血腥和杀戳。”“我们在描述‘文革’和其他曾经发生在我们的
生活中的悲惨事件的时候,持一种完完全全的局外人的态度。”

《黑色档案》编者在前言说“一场暴雨使成千上万50多年被纳粹屠杀 的犹太人的遗骸暴露在一座小山坡下。”问题在于,当这样的暴雨真 正来临的时候,我们会报以什么样的态度呢?我记得,余杰在西北大 学讲到上述事实时,对于我来说确实有如雷电击中心扉、有如岩浆在 黑暗中喷发般震撼。但仍听见个别学生在说风凉话﹕“余杰的讲座, 也就是这些内容,没有什么新东西”。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新东 西”,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呢?

《黑色档案》中写道,“1933年5月10日,上千名纳粹党徒和青年学生举着火炬,游行到柏林大学对面的菩提树下广场,梵烧了2万多册图书。按纳粹宣传部部长戈培尔的要求﹕所有‘非德意志的作品’都
在焚烧之列。其中包括科学家爱因斯坦、心理学家弗洛伊德、作家托马斯.曼和茨威格等人的著作,珂勒惠支等画家的作品。”焚书作为人类文明史上的耻辱事件古今中外屡见不鲜。仅仅在几十年前,中国焚烧的书籍、砸碎的艺术品、破坏的建筑文物又何止万千!再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中,不知有多少人,其书不但被烧毁、查禁,连人的肉体也要被消灭掉。同样是《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的《老照片》第12辑中介绍说,有位叫王申酉的青年人仅仅因为在日记中、在写给女友的书信里谈了些批评思想独裁,批评个人崇拜、个人迷信等观点,“没有结社、也没有把他的主张付诸政治活动,仅仅因为思想、因为他的前头脑里产生了与当时统治者不致的思想,于是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该文说,“中国人不是天生没有思想能力,而是最杰出的思想者,竟然被推上了断头台!”

看罢《黑色档案》此一节内容,我想说的是,将思想和思想者推上断 头台的罪魁祸首中,“宣传部长”们定然脱不了干系。

我不知道别的国家、别的政党的“宣传部长”充当什么样的角色。但 纳粹德国这位宣传部长就好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魔鬼,至今还在我们头 顶上盘旋,随时准备伸出它那双狰狞的利爪,从我们的头脑中、胸腔 里抓出一个它们所认为的“异端”来,再利用它们所掌握的独裁的国 家专制集权,对产生这个“异端”的肉体进行无情的折磨和残酷迫 害。据了解,目前仍有几千名持不同政见者关在中国的许多监狱里, 备受非人的煎熬。而同时,这些“宣传部长”们所代表的政党的权 力,正牢牢地监控着人们的舌头、日记本,还有出版社和新闻机构。 犹如希魔的化身,无数个“戈培尔”在注视着我们,焚烧我们内心的 思想。

我想知道的是,若干年以后,会有多少个“宣传部长”出身的人,对他们所曾经当过的这个神圣角色感到忏悔,并勇于将那些丑恶的内幕公之于众呢?也许会有人辩解说他们是无辜的,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工
作岗位上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并没有直接参与一些重大事件的策划和组织活动。但正如余杰在一篇文章中所说的,哈佛大学的历史学家戈德哈根在《希特勒的志愿行刑者》一书中指出,许多疯狂杀害犹太人的纳粹刑警,并不是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恶魔,而是德国的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他们像水珠一样存在于德国的大街小巷中。他们是商人、是学生、是老师、是工人,甚至还有在公司当过秘书的美丽少女。邪恶的意识形态毒化了所有的人,毒化了所有人的日常生活。”

对此,余杰说,当谈论“文革”成为一种巨大的禁忌的时候,发生下 一次残酷程度将超越“文革”的可怕事件的温床就形成了。

余杰因写了一篇《余秋雨,你为什么不忏悔》而引起了一场关于“文 革”真相的纠纷、关于罪与悔罪的争论、关于人性与良知的思考,最 根本的是对知识份子人文精神、健全人格的强烈关注。我希望我也能 够也写出一篇《宣传部长,你为什么不忏悔》的精彩文章来。如果我 写不出来,我相信,肯定有人会把它写出来。

《黑色档案》中有一张照片,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这幅图片的说明 写的是﹕一个犹太青年被迫挖下活埋自己的坑。照片上那个犹太青年 面对着自己已挖好的坑,低着头,默不作声。也许,他正在做最后的 祈祷。但是,这种死亡方式肯定使他感到绝望。今天,我们只能从他 的背影和他背后纳粹分子手中的长枪,来感叹那段不幸的历史,来庆 幸自己不在现场。纳粹德国共屠杀了600万犹太人。这个被迫挖下活 埋自己的坑的青年,只是一个死亡的缩影。但正是这个死亡的缩影, 让我们感到集权主义对人的残酷迫害。

书中说,战后,纳粹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犹太人不约而同地遵守“缄 默的密约”。许多幸存者以“亲眼看到周围的人都死去,唯独自己活 下来”的负罪感,投入新的生活,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为了保护孩 子的心灵不受伤害,许多幸存者家庭不让他们的后代知道那段惨痛的 历史的一丝一毫,形成一种独特的“沉默的壁垒”。而战后的一代人 则要求他们的长辈们负起“回忆的责任”,彻底揭露纳粹种族灭绝的 罪行,使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不再重演。

还得引用余杰的话。他说,“在德国和俄罗斯等国度里,历史的书写早已走上了正轨,罪人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或者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是,在中国这一切还完全没有展开。我们应当以更大的勇气和耐心,来面对我们的伤痕、我们的耻辱。”因此,我们有必要、有义务来要求我们的长辈们负起“回忆的责任”,来彻底揭露自1949年以来的历次残酷的政治运动,对中华民族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还真象于人民,让我们时时刻刻清醒而安全地活着,而绝不会“被迫挖下活埋自己的坑。”

值得庆幸的是,已有许多人开始着手做一些这方面的工作。正如《老 照片》第13辑中李子旺在《真的是在怀旧吗》一文中所说的,“一个 极权者是绝不愿意看到大量社会纪实照片的产生和传播的。如果大量 的社会纪实照片在媒体上广泛传播—即使是经过严格挑拔的纪实照 片—将对极权社会的基础造成严重的威胁。许多对极权者不利的信 息将不可避免地为人所知;许多为公众精心编织的谎言将难以立足, 对于极权者来说,对信息的掌握和控制是必须的。可是,《老照 片》系列图书广泛流行的观点,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其意味着中国社会 在正常化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同时,困扰我们社会的‘集体失 忆症’也将有缓解乃至治愈的可能。”
(2000.6.4)

原载 民主论坛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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