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梅荪:反右往事悠悠 维权前路茫茫

----北京大学右派校友在春节联谊会维权请愿纪实

俞梅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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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25日讯】北京大学是我国“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发源地,集多种政治思潮和社会理想的平台,有“中国政治晴雨表”之称。百年来,北大人追求民主与科学,探求真理,开社会风气之先,其独立,自由,敢于担当,前仆后继的精神气质是民主先驱者们的标志。

北大也是1957年“反右派运动”的重灾区。当年广大学生响应中共的整风号召,把“ 大鸣大放”当成平日课堂的讨论,千余位师生为此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右派分子 ”而赶出校门,长期劳改劳教,其中不少先后殉难。1979年,北大的师生右派分子全部被改正,即为全部被搞错了,但作为执行错误者的加害方北大党政当局,至今仍不道歉不赔偿,连在“改正”之前被打压22年期间被克扣的工资也拒不发还,这是194 9年以来历次政治运动之后所仅有的。

2008年2月16日,在北大校友新年联谊会结束时,王书瑶、燕遁符等6位右派校友,向校长许智宏批评校方对反右遗案的维权诉求置若罔闻,要其正视受害者的道歉和索赔的呼声。许校长说:没有上级指示,我们什么也不能干。他表示会积极向党委反映。 之后,杳无音信。

2009年2月14日,在北大校友新年联谊会结束时,王书瑶等7位右派校友问新任校长周其凤,是否看了联署的上访信(已在月前送到校长办公室)。周校长说,没有收到。 纪增善随即递上信。周校长收下后,不看,不表态、不交谈,迅即离去。

旧债新伤又一年

2010年2月26日,王书瑶老师来电话邀我参加次日的校友新年联谊会。

27日上午9时半,我来到北大农园餐厅,500来位老校友欢聚一堂。主席台坐满校友会负责人,均为前任校领导,有人正在台上宣讲老年保健常识并推销保健品。

自1957年以来致力宪政民主研究的王书瑶(原物理系学生右派分子)悄悄告之,带着 “右派冤”纸牌,要挂在胸前向校长请愿。他把关于选举的论著(20万字),送给大家。王国乡(原中文系新闻专业22岁学生右派分子)仔细阅读,赞赏有加。他与林昭同班,在1957年“519”民主运动中,创办《广场》杂志,而被打成极右份子,送到茶淀、团河劳改农场10年,在繁重的劳改中患了肺结核,劳改单位不给治疗,右肺坏死,只剩下左肺呼吸,生命垂危,侥幸活下来;后因刻苦研究数量经济学而成果卓著,1979年以后,他从河南老家基层逐步提升,直至到北京经济学院担任教授。

张效政(原物理系19岁学生右派分子)指着校刊《北大人》报导当选“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的已故科学家蒋筑英(长春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研究员),他作为蒋筑英的同学感慨道:我们物理系1956级同学在全校打成右派分子的比例最多,成为院士的最多。我问其缘由。他说,当时要发展科学技术,物理系的录取考分最高,汇集全国的高考尖子,还招收不少调干生,这些调干生都是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愿在仕途发展而来上学,他们平时议论政府部门存在的弊端,引发低龄学生关心时事,在 1957年整风运动提出意见,切中时弊而被打成右派分子。同班的调干生章鹏,因谈论原在上海市公安局参加“三反五反”运动中存在的问题,和别的同学一起被打成右派 分子。

他说,我和其他右派分子被送到北京玻璃厂劳动考查,其中章鹏和任大熊(因翻译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而成右派分子)因随意说起还不如乘外国轮船出国而被告密,被公安局带走,被以企图逃往国外的罪名判重刑。次年29岁的章鹏,在茶淀劳改农场自杀,遗下妻儿老小;1970年任大熊被判处死刑,执刑时被割断喉管;在玻璃厂劳动的黄茂兰(气象系)、孙贤义(物理系)等自杀。北大的右派分子在文革期间被判处死刑而枪杀的现已知7人,1979年均被一纸通知书“改正”,但却未获彻底平反昭雪 和没有任何经济赔偿而不了了之;还有不少自杀和病故的。

张效政后在北京密云县东智铁矿,在高温和井下劳动4年,后在北京市二轻局属下的聚友实业公司工作并退休。现已72岁的他,近年向校方多次上访维权无果而伤感道, 我是看不到反右翻案了。

近年来,北大右派校友幸存者们几经周折,已收集到右派分子名录311位,其中教员 27人(官方的总数为800多人,又有为千余人),其大部分已经故去。其中被枪杀者:林昭(中文系)、任大熊(数学力学系助教)、顾文选(西语系)、沈元(历史系)、张锡锟(化学系)、吴思慧(物理系研究生)、黄立众(哲学系);袁植芬(生物系)被判死缓后死于狱中;劳改时自杀者:林国策(物理系)、郑光弟(化学系)、敖乃松;在劳改农场饿死者:陈洪生(历史系)、黄思孝(物理系)、张行陶、林建荣、朱祖勋;在劳改农场病死者:胡嫁胎(西语系教授)、王信忠(数学系助教)、肖其中(西语系)、刘奇弟、刘智平;刑满后自杀者:贺永增(西语系);加上前述自杀者章鹏、黄茂兰、孙贤义,已知非正常死亡25人。右派学生的死亡率是同期普 通学生的5倍以上。

校长逃避 不敢露面

10时20分,王书瑶和王国乡胸前戴着白纸黑字的“右派冤”走向主席台。李安模(校友会副主任、原副校长)说,过一会周校长来了你们再戴上吧。王书瑶回到座位,耐心等待,却迟迟不见校长到来。一会儿,校友会工作人员告知,周校长在市里开会。

王书瑶和王国乡昂首并肩绕场数周,引起众人关注,会场气氛有些诡异。一位校友问:右派问题不是早就解决了吗?王书瑶答:只是被“改正”而没有“平反” ,对我们的长期摧残和株连家属,没有说法。有人大声说:在这里请愿没用,应该到中南海门口或者公安部门口去请愿。。不少校友纷纷围上来,问长问短, 表示同情和支持。

我把“右派冤”纸牌分送几位右派校友佩戴,均被默默回绝。86岁的徐梅芬(原大公报社国际部记者右派分子)说,为了不影响女儿则不能拿着“右派冤”。只有82岁的杜光(原中央党校教师右派分子)欣然接过“右派冤”与王国乡合影。1948年入学的王运增(非右派但在“文革”时成为“反革命分子”)主动拿了 “右派冤”合影。

午餐时,校友会工作人员又告之,周校长在外地开会,不来了。这次校友会,校长没 有露面。

没有了对手,没有对话渠道,回到座位的王书瑶有些茫然。我说,主席台上的王学珍是上世纪80年代我就读法律系时的校党委书记和中央候补委员,你去向他说说吧。王书瑶说:“他不在位,说了没用,连一个在职的副校长、副书记都不来。”他很失望。我说,去年周校长被你们吓跑了,今天可能被你们吓得不敢来了,这说明你们理直 气壮,强大啊!

王书瑶说:尽管反右运动是党委领导的,但是,开除学生和送去劳教,是由校方行政部门办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任校长,有责任赔礼道歉;校方应该公布右派分子名单,及其被判刑、被处决、病死或饿死在狱中者,劳动教养者,要对历史有个交代。

主席台上的原副校长沈克琦(89岁)当年同情右派,在1958年物理系处理学生右派时,王书瑶在年级对证材料之后,被带到系主任办公室,系主任褚圣麟严厉地说:“根据你的表现,决定对你劳动教养,你同意吗?”还要王写劳动教养“申请书”。在旁的系主任助理沈克琦说:“你去好好改造,还是有前途的。”近年,沈克琦查阅历史档案,抄录并统计物理系的右派分子共为156人名单,逐一编入《北大物理九十年》(已出版)。这个数字经由王书瑶在网上公布,产生影响,校方不再让沈克琦查阅档 案了。

会议结束时,原物理系右派学生博绳武(当年16岁)、燕遁符(当年19岁)、王书瑶 (当年21岁)怀着感念之情,围着沈克琦合影(图17)。

北大精神是火种

由北大四代学子所着回忆录《梦萦未名湖》,北大出版社因迫于官方压力,把一些右派校友写的和写反右派运动的相关文字全部删除,将书中最重要的灵魂,最有价值而发人深省的部分切割了。有关北大引为骄傲的林昭的文字全部被删除,即使删除了官方的敏感文字,该书仍不能出版,最后将已发到印刷厂的书稿追回“重审”,审查了两年仍无结果。历尽挫折,不久前,该书在香港出版,社会反响很好,人们奇怪,这 样的好书,为什么不能在北大出版?

上世纪60年代初毕业的任彦芳指出:“这是由于民主与科学精神如今在北大已不复存在,权贵集团文化专制者视民主自由为敌。然而地火在运行,北大不死。为了记录这段悲壮的历史,让更多的北大校友看到这部书,北大校友将集资在大陆自费印此书,赠送北大,以保存北大精神,薪火传承。我相信这部北大校友的血泪之作,定会在我 国阳光下正式出版。”(图11,任彦芳向王书瑶表示支持)

依法维权,时不我待

我在张效政的桌上看到由其老师刘时衡(原助教右派分子)赠送的反右回忆录。经他提示,我到会场的另一头去索书(图18)。一位老校友得知我的来意和名字,说是读过我的反右维权文,并热情地把我推荐给身边的校友。这位校友取出《多面人生》(反右回忆录),说是原本要送给俄语系图书馆的。我收下发现,他原是俄语系二年级 学生右派分子朱汉生(图19)。

87岁的何光荣,来到右派校友群,自报是原北师大教育系学生右派分子。他说,反右 维权好!(图20)

86岁的徐梅芬右派(1949年之前毕业于中央大学的非北大校友)因撰写反右受难者书 而收集素材,为新认识的72岁右派校友张效政摄影(图21)。

1时10分,联谊会在午饭后结束,挂牌请愿虽未能与校方正面交锋,大家出了农园餐厅,又拿起“右派冤”。燕遁符和纪增善(原化学系学生右派分子)不拿“右派冤” 是因认为:“当年校方明知我们无错无罪,却肆意捏造罪名,加以迫害,向它鸣冤,岂不是把其当成青天大老爷?应该理直气壮地要校方道歉和赔偿。”燕遁符等拿起“ 右派索赔”纸牌,大家合影留念。(图23)

随后,王书瑶、王国乡和我均因有事要离去。燕遁符、博绳武、纪增善、俞庆水(地质地理系)等右派校友意气风发地向未名湖畔走去,莫非是要重温53年之前在青春时 代的“519”民主之梦;抑或是展望未来的宪政民主潮流。

一年一度的老校友联谊会都由在位的校长致词,如校长来不了,则由副校长代替,这是北大的传统。今年校友会的通知单上照例是“由校领导”致词。但是,周校长及其校领导都缺席,对右派校友退避三舍,反右维权问题被回避与搁置,北大校方的犬儒行为令人失望。在当局的重压下,尽管一些右派校友对“反右”仍噤若寒蝉,随着越来越多的右派校友的觉醒,将有更多的反右幸存者挺身而出,顶着当局的压力,代表千余右派师生及其死难者维权呐喊。这些幸存者在艰难屈辱中活下来,决不只是苟延残喘,而是为讨还清白和尊严,还历史以真相,为鉴后人。如今,他们年事已高,来 日无多,依法维权,时不我待。

从1995年《国家赔偿法》实施以来,已成耄耋老人的右派学子,屡屡步履蹒跚到北大上访,依法要求翻案和索赔。为追求理想和信念,他们坚持不懈地呐喊抗争已15年,为在有生之年看到反右冤案被彻底推翻,而成为全国反右维权的领头羊。哀兵必胜, 那将是北大人的希望,更是中华民族的希望。

3月6日,在青岛市的谭天荣(75岁,原北大物理系学生右派分子)、翟裕宗(78岁,原南京大学气象系学生右派分子)、郝稼(80多岁的诗人)和刘禹轩(79岁的离休编审)(两位是青岛市原文联右派分子)等老人聚会。他们看到本文初稿图文,对北大右派校友的维权请愿行为很赞赏,要一直关注维权的进展。1957年,青岛地区许多人被打成右派分子,1979年全部被“改正”,即为全部被搞错了,如今大都已经故去, 这几位幸存者希望为右派受难者立纪念碑,以鉴后人。

(本文承蒙王书瑶、张效政、博绳武、纪增善、钱煇煜、于劭、陈奉孝、赵文韬、杨 路等右派前辈修改、订正,特致谢意!修订于2010年3月24日)

王书瑶简介:1936年生,1957年在物理系二年级时,读了由任大熊助教翻译的赫鲁晓夫“秘密报告”受到启发,为避免前苏联的悲剧在中国重演,响应中共的整风号召而写出《高度集权是危险的》大字报,为此被打成极右派分子,在劳动教养中,有一段时间每天只给三两粮食,几乎饿死(邓小平在1980年也批判高度集权,认为这是有害的,危险的);1966年起,发配新疆;1973年起,回到原籍辽宁开原县农村,作各种临时工;1979年被“改正”后,以其钻研经济学的成果,到辽宁社科院从事数理经济学研究,建立《无形价值论》,其核心部分是改写了马克思的价值公式,即,把Q= C+vim改写为Q=C+v+m+jw,其中的jw,是无形价值转化成的物质产品的价值,也就是通常所说技术进步贡献的份额;1986年起在国家税务总局科研所,后为研究员,与人合著《赋税导论》(60万字,1994年出版),提出“财政运用最大与国民产出最大不相容原理”与“我国最优宏观税率的数理估计”;曾拒绝中共党组织要其入党;退休后,著有《燕园风雨铸人生——未名湖畔花开花又落》(25万字,2009年香港出版),叙述1957年北大“5‧19”民主运动和此后的右派生涯。

参考文章,王书瑶:北大校长周其凤惨败于“右派冤”的诘难

《观察》2010-03-22,www.observechina.net/info/artshow.asp?ID=67223
右派前辈来信:

黄绍甫(85岁,成都原右派分子,累计冤狱34年):快啦!孟德斯鸠快走进我们身边。

姜万里(79岁,原湖北省江陵县供销分社经理、团支部书记右派分子,离休):读此图文,使我认识杜光、燕遁符、博绳武、徐梅芬等难友精英志士,有了直观的印象, 深感荣幸。这一纪实图文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有影响力。

刘皓宇(79岁,原新《湖南报》记者右派分子,离休):右派维权是正义之举,深深地向北大右派人致敬!当局畏之避之,没有知错必改的气量,利用手中之权想要蒙哄过去,足见其卑微之灵魂。他们想拖到残存的右派老人们个个死光,便万事大吉。现有北大人的不屈不挠,维权必将胜利。请看反右索赔胜利之日,就是极权结束之时。

胡显中(78岁,原吉林大学学生右派分子,曾被判无期徒刑,离休):读此文,心情非常沉重。北大是五四运动的发祥地,更是1976年“四五”运动和1989年“六四”运动的重要参与群体,了不起,令人敬仰。从照片看到北大各位右派难友的维权行动,使我更加钦佩!令人神向往之!为什么其他大学的右派难友没有这样的胆量呢?可能是做奴才的时间长了,养成逆来顺受的奴性而难以改变了吧?无天无法始皇梦,失信 失德臭万年;今日依然魔影在,自由民主路漫漫。

王志勇(78岁,原湖南邵阳市祁剧团团长右派分子):北大右派难友挂牌维权请愿,精神可嘉。但校方避而不见的根本原因是,中央并没有否定反右派运动故也。

沈志庸(78岁,原北京大学物理系调干生右派分子):当时我劝几位同学不要去鸣放提意见,结果自己却成了右派分子。维权是要维护我们的尊严。当年我被警察带走,警察在公交车上问我有钱吗?我说:有。他说:“那你自己买票吧。”这使我想起林昭被枪杀后,警察向林昭的妈妈索要枪毙林昭的子弹费。我被送到看守所,由于突然宣布的劳教处分,把我的精神摧垮了,我变得非常听话,在警方看来大概就是认罪了吧。后来我被送到北苑化工厂,说是做半导体,干的活是抱着很大的球形玻璃瓶,放在大腿上晃动。半导体的纯度要求非常高,这样简陋的条件能做出半导体吗?但我却没有提出异议的勇气了,叫干啥就干啥呗。当年的那种恐怖,缠绕着我几十年。有人劝我忘了吧。你说能忘吗?我能体会到罗斯福总统要把“免于恐惧的自由”放在四大自由之中的原因。可以设想,若没有恐惧,我们的生活质量,不是可以提高一大块吗 ;若没有了恐惧,它的统治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钱煇煜(77岁,原城建部城建出版社编辑右派分子):向北大难友的反右维权行为致敬!我自愧不如。当前的社会矛盾很多,历史问题提不上日程,而且当局仍在执行以言治罪的方针,怎么可能来向右派赔偿道歉?但是你们的坚持不懈,使人钦佩!

陈奉孝(75岁,原北京大学数学系学生右派分子):当时北大新任党委书记陆平,专为开展反右严打行动到任。他在全校大会上兴师问罪,我贴大字报来反击,而成右派分子。许多右派师生被劳改劳教,我国的教育事业从此一落千丈。我试图到国外求学而被判反革命罪,铁窗20年。我在狱中从不认罪,被吊起来毒打,戴着48斤重的脚镣,身上留有三处伤疤,还曾陪绑刑场枪毙,被枪毙者的脑袋开花,脑浆迸裂,溅我一身。我在黑龙江兴凯湖劳改农场同队的75人,只有29人活下来。如今,我对赔不赔无 所谓,而是要讨回历史真相,促进我国早日实现宪政民主。

贺承业(73岁,原西南师范学院<现名西南大学>数学系学生右派分子):光荣的北大,在六十年前的院系调整时就开始病重了,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已正式死亡了,之 后只空有其名!到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北大了!

张淑芬(72岁,原北京18中学语文教师右派分子):北大右派难友挂牌维权请愿,我深为敬佩!北大是反右的重灾区,如今要想为右派翻案和索赔,困难重重,但有北大右派人的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会如愿!等着吧!胜利属于我们!当年我因爱看这本书而不爱看那本,爱看这部电影而不爱看那部,被认为兴趣有问题,竟被划为四类右派 分子,监督劳动22年。

陶渭熊(71岁,原西南师范学院<现名西南大学>生物系学生右派分子):北大是民主的旗帜,北大的右派朋友也是维权的旗帜,向你们致敬!在《刘文彩庄园的真相》文:“刘小飞(刘文彩之孙),对主管刘文彩庄园宣传的王治安(《四川日报》副刊主编)说:‘我爷爷把12年间收的租,全都用于修文采中学,还不够,且不说他修了成都到大邑的公路,把安仁镇一条街修成七条街,这是剥削吗?还是奉献?’王治安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脸去自言自语道:‘所以这件事有必要再控制50年,到那时,知道这些事的人就少了,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想到如今,右派维权如此之艰难,当局对右派不正是采取“再控制50年”,等到右派老人都死光了,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的策略吗?有鉴于此,右派朋友们还顾虑什么?即使维权不成,也要为后人留 下历史的真相。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血压重症者(77岁,原中国医科大学学生右派分子):王书瑶和王国乡的挂牌请愿,实属无奈之举,校长竟不理睬!影响之坏,非同小可,中央应 该知道并处理此事!
答读者:

3月19日,内地的中共党史研究人员高国发先生来信,对本文提到:“徐梅芬说,为 了不影响女儿则不能拿着‘右派冤’”等,提出异议如下:

高国发:什么“对女儿影响不好”?她本人就认为右派不冤枉,可想她能教育后代科 学正确地对待反右历史吗?

俞梅荪答:徐梅芬老人保持低调,是不愿意招来当局对反右维权人的监控和打压,从而给女儿带来麻烦,这是应该体谅的。尽管右派分子朱镕基、王蒙在改正后分别曾当上了总理和文化部长,但反右问题仍是禁区,全国55万被改正的右派分子的合法权益仍被侵害。近年来,燕遁符、王书瑶、纪增善等因反右维权而常被当局谈话和监控,我则常被警方日夜看管在家中,这都是严重违反政策和任何法律的。王书瑶和王国乡的挂牌请愿,是做好了被校方或警方带走的准备。多年来,依法维权不成,反被进一 步非法侵害,但总得有人出来呐喊,北大人当责无旁贷,勇往直前。

高国发:什么把官们“当成包青天”?你不向党和政府和平请愿,不向单位主管请愿 ,你去哪里请愿?老人们缺乏主要知识,这是不利于维权的消极思潮。

俞梅荪:“包青天”与否,见仁见智,这并未影响北大右派校友们长期坚持维权上访。

高国发:正标题的调子悲观,既然符合联谊会事实,标题不应这样写,而应直入校方对请愿相阻挠,校长出逃。这个从吉林调去当北大校长的化学专家,其人文学习鸟蛋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就为官运。他哪怕出面安慰一下也是和谐嘛!右派难友也是 知道,这不是你北大所能解决得了的呀!特作七言古风诗,排解胸中怒气。

北大校长周其凤出逃
——读俞梅荪《北大右派校友在联谊会维权请愿纪实》
高国发
身为校长不正义,校友会间却出逃。
回避右派平反事,私心杂念师生嘲。
可叹党对他重用,竟把和谐一边抛。
胡温若知准生气,骂他损寿腹水孬。

读者来信

黄润华(北大教授):既然德国前总理勃兰特能为其前任向犹太受害者下跪,难道襟怀坦荡的共产党领导人就不能代其前任向全国几十万右派分子和几百万受牵连的亲友 公开道歉吗?

姚燮庭:响当当的“右派冤”和“右派索赔”七个大字够说明问题了。当年整风反右 “引蛇出洞”居心叵测,是个大阴谋。而今反右维权“要求索赔”堂而皇之,是一大进步,不可同日而语。此乃民主的觉醒,人民不再受愚弄。知识人对民主的不懈追求,已是一往无前,义无反顾。这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北大右派校友要求校方道歉和赔偿,即是要彻底纠正历史错误。过去搞运动,“反右”也好,“文革”也罢,“ 批判”总要“批深、批透、批臭”,“打倒”总要“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如今不同了,对他们自己所犯重大历史错误,则是讳疾忌医、敷衍塞责、避重就轻、躲躲闪闪,不见当年整人的决心和勇气。这是因为他们还要在现有的专制体制下,继续愚弄百姓、鱼肉人民。自己明明心虚理亏,当然不敢直面正对。然而,目前专制保守势力尚很顽固,维权队伍还处弱势。因此,当前维权的路还很漫长,需要坚定的信念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团结抗争去争取胜利。右派冤,维权难;人心齐,意志坚;路漫漫 ,长夜行;不平反,誓不休。

周洪:右派问题是个结,困扰了许多人,许多年。这个结一旦被打开,中国就不是现 在的中国了。路漫漫其修远兮,路虽远而求不止也。

王藏:此文使人感慨万千!维权抗暴,让右派人,北大精神和自由人的光芒穿越红朝 的黑幕,闪亮在新黎明的天空!

胡平:向北大右派校友致敬!

杨俊:本文作者你为“右派”正名和中国法治进步作了努力。上次看你为林希翎右派女士的北京追思会纪实图文,现又看到你为北大校友会纪实,这些珍贵的史料定会传之后世。这些当年被陷害为“右派”的人都是中华民族的精英和脊梁,打击他们等于直接伤害全国有良知人的心,对知识界、思想界、政法界、文化界等的破坏,在百年之内也难以清理和恢复。当年的亲历者身心深受摧残,现急需留下他们的文化精神记录,你所作的文字、视频资料,对我们这些“文革”后出生的年轻人更值得珍藏。

方之:遗老类代表人物刘景晨在77岁时被整肃为右派分子,是已知全国右派分子的最高龄者。据知蜀中的通俗杂志《龙门阵》刊载张克锦12岁被打成全国最小的“右童分子”更加荒谬的详情。有兴趣者可在网上搜阅,这决非搜奇猎趣,其反思意义极其重大。用“闲议、读书、漫笔——兼撰《刘景晨简传》”网上搜取,文中亦提及“右童 分子”荒唐之事也。

胡显中:看到以下的又一件奇闻,12岁的老右,不叫右派,而称为“右童”,中国了 不起啊,不断地创造奇迹。今后也许还有更离奇的事情,且拭目以待吧。

中国最小的右派分子是小学生(本文被人发在博客的留言。笔者发帖博客被拒;有网 友把本文发帖其博客,当天被删。)

镭射:中国最小的右派分子12岁的张克锦:在反右运动初期,四川达县各单位号召大鸣大放,给党员提意见。帽鞋生产合作社职工冉某,给城关镇某领导提意见,并请人画了一幅漫画。冉某因此被打成右派分子而跳大桥自杀身亡,查出漫画是小学5年级学生12岁的张克锦所作。张完全不懂“大鸣大放”是咋回事,不认识这位镇领导,其家人也与该领导无任何瓜葛和恩怨。他从小有绘画天赋,曾获少儿绘画大奖,邻居冉某请他帮忙画了题为《一手遮天的×××》漫画,讽刺该领导,这就闯了大祸。195 8年4月,张克锦正在上课,突然看见街道居委会分管治保的阿姨在窗外招手。老师让他出去见阿姨,他跟着阿姨来到城关镇礼堂,那里人山人海,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就被人双手反剪着推到台上,一片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把他吓得大哭,随后被关进监狱!既没有出示逮捕证,也没有让他签字画押。在狱中,张克锦被戴上“右童分子 ”帽子,那么小就被关了7年,出狱后又一直戴着“右童分子”帽子而受到常人难以想像的精神折磨。1979年,有关方面把《改正通知书》送到他原来就读现为达州市通川区第一小学,之后安排了工作,退休前为达州市通川区总工会工人文化宫美术专业干部。历尽艰辛,棱角理应磨秃了吧?不!张克锦完全不是那种低头哈腰,谨小慎微,反应迟钝,一脸晦气之人。他长发披肩,打扮入时,爱好广泛,除绘画书法以外, 喜欢与京剧票友们吹拉弹唱,自娱自乐。

一望:我的姐夫当年是上海格致中学同班的学习委员,应该在北大物理系156名右派分子之列!看到他,我总有一种由衷的悲哀,因为他完全失去了当年叱咤风云的风采 !成了一个木讷的老头!

陆文禾:现在是要等右派分子全死完。什么是历史?

张大夫:叹息!人亡政不息,确是高手!

几位网友留言:旷古奇冤!向王书瑶老师致敬。您并不孤独,我们都和您站在一起! 坚持下去吧,您代表了正义!

其他网友的留言;
◆应该给他们赔偿。
◆这就是杳无音信的尊严!
◆这样的情况,难以理解。
◆老实的中国知识份子啊!问题积重难返,搞这类行动的结果不是被和谐,就是被告 知“别折腾”;没用!
◆一个时代的悲剧,是这一代人的悲哀也是国家的悲哀;然而,又还有谁能去改变它呢?既然如此,那么大家何不都心胸宽阔点呢?至于国家那就更应仁慈些啦……
◆此文挂在“凯迪”、“和讯”博客网被删,挂到“搜狐”博客又被封杀。
◆文章又被封杀了!肆意践踏人权!

图释:
1-原学生右派分子:左起,王国乡、燕遁符、纪增善、俞梅荪(右派之子)、博绳 武、刘显生、俞庆水、王书瑶。13时03分
2-王国乡(前)、王书瑶在会场一角悄悄戴上“右派冤”牌。10时20分
3-王书瑶、王国乡昂首走向主席台。10时21分
4-王书瑶、王国乡走到主席台,前排为原校领导,右1站立者李安模(校友会副主任 、原副校长)。10时22分
5-李安模(左1,校友会副主任、原副校长)说,请过一会等周校长来时,你们再来 。10时23分
6-王书瑶、王国乡绕场一周,此时行进到主席台(在右侧)。10时24分
7-老校友(右)指着王书瑶、王国乡说,在这里喊冤没用,应该到中南海或公安部 门口去喊冤。10时25分
8-王国乡在会场。11时01分
9-王书瑶绕场走。10时49分
10-校友们纷纷围上来,问长问短,表示同情和支持。10时50分
11-任彦芳(非右派)向王书瑶表示支持。10时54分
12-左起,杜光、王运增(非右派)、徐梅芬、王国乡。10时53分
13-左起,王国乡、杜光、俞梅荪。10时59分
14-1948年入学的王运增(右2,非右派)主动拿过“右派冤”和左起王国乡、杜光 、俞梅荪(右派之子)合影。11时
15-左起,王国乡、杜光、焦国标(非右派)。11时04分
16-右起,王书瑶、任彦芳(非右派)、燕遁符。10时53分
17-1-原物理系学生右派分子:左起燕遁符(当年19岁)、博绳武(当年16岁)、王书瑶(当年21岁)怀着感念之情,围着沈克琦(89岁,当年物理系同情右派的教师 )合影。11时45分
17-2-主席台上沈克琦(左,原副校长)和王学珍(原党委书记、中央候补委员) 。11时24分
17-3-沈克琦(89岁,当年物理系同情右派的教师,后为系主任、副校长)近年查阅档案,统计物理系右派总数为156人,公布后,校方不让其再查阅档案了。11时43分
18-原物理系学生右派分子:张效政(右,当年19岁)、博绳武(当年16岁)。10时 13分
19-朱汉生(原俄语系学生右派分子)分发其反右回忆录《多面人生》30余万字。1 1时41分
20-87岁的何光荣来到右派校友中间,自报是原北师大教育系学生右派分子。他说, 反右维权好!左为博绳武。11时41分
21-徐梅芬(86岁,原大公报社国际部记者右派分子)为撰写反右书而收集素材,为 新认识的物理系74岁右派校友张效政摄影。11时22分
22-原学生右派分子:左起物理系燕遁符、化学系纪增善、中文系王国乡。11时34分
23-1时10分,联谊会结束,右派校友出了农园餐厅,又拿起“右派冤”和“右派索赔”合影:左起,俞庆水、王国乡、纪增善、燕遁符、博绳武、王书瑶、俞梅荪(右 派之子)。13时10分
24-2010年3月6日,青岛市右派老人聚会(未拍照),这是2009年2月新年聚会图:左2起,谭天荣(75岁,原北大物理系学生右派分子)、郝稼(80多岁诗人)和刘禹轩(79岁编审)(两位是青岛市原文联右派分子);翟裕宗(右1,78岁,原南京大学气象系学生右派分子)、陈瑞金(右2,82岁,原中央警卫师政治部教务处主任上 尉右派分子)。

──原载《观察》,2010,03,17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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