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被下大狱的“太湖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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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7月15日讯】(新纪元周刊焦点新闻)儿时太湖里可以摸鱼、洗脸、淘米、洗菜,但改革开放后太湖严重污染,老百姓恶性肿瘤缠身。目睹家乡山水变色,吴立红站在环保前线,触动了政府的神经,成了在中国因从事环境保护被下大狱的第一人。本文图片均由受访人提供。

小时候,吴立红可以挽起裤角在太湖里摸鱼、洗脸、淘米、洗菜,但自从二十年前出现了污染企业,河里的鱼虾渐渐都死绝了,种的粮食也出了问题。本地有钱人是不吃这些的,老百姓没钱,只能“以身试毒”。之后周围开始出现很多恶性肿瘤患者。

目睹太湖污染后的严重局面,凭着对家乡环境的担忧,吴立红与当地老百姓开始自救。这就像一场战争,一个弱势群体,面对污染企业和腐败官员的强势联盟,看起来根本打不赢。对此他平静地说:“我要再现我小时候的蓝天碧水,我必定要付出代价。”

投身环保 苦难开始

吴立红向《新纪元》记者讲述了他荣获“太湖卫士”称号背后的辛酸故事。

邓小平提出改革开放、区域性发展的时候,吴立红所在的宜兴正好在中国东部,算是中国的明星,其中苏南模式是“先发展后治理”。这为持续发展埋下了一个隐患,事实证明这种模式是得不偿失的,拚命把工业和经济指标搞上去,而忽略了环境承受能力。

吴立红是从八十年代开始投身太湖环保的,当时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把污染企业关掉、或者让他们上环保设备。但后来越扯越糊涂,因为环保在大陆演变成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吴立红开始从事环保事业时还没有环保局,那时叫城乡环境局;中国也没有一家民间环保组织,随后才陆续出现。目前已有二千多家政府和非政府的民间环保组织。多年来他一直在申请,可根本就得不到批准。他曾经希望那些有机构却不干事的人把名称转让给他,但人家不同意。他站在环保前线,触动了政府的神经,成了在中国因从事环境保护被下大狱的第一人。

“红河、黑河、蓝色的多瑙河”


太湖流域漕桥河区域水环境品质日益恶化。

秧苗因为污染而大面积死亡。


吴立红告诉记者,太湖面积二万三千四百公顷,湖域范围覆盖江、浙、沪,周边城市化水平高居全国榜首。随着经济的发展,太湖水质污染也日益严重,祖祖辈辈生活在太湖边上的吴立红心急如焚。他说,每年有五万吨生活垃圾、八九亿吨各类废水不经任何处理排入太湖。太湖在十年内降低一至一点五个等级,流经的几条河也臭不可闻。当地人将这些被污染变了颜色的河,戏称为“红河、黑河、蓝色的多瑙河”。

他说,太湖边的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最大的运河,“七十年代我们这里的居民可以在河中淘米洗菜,而如今沿岸大大小小的工厂排出的污水使它面目全非。”“在苏南区,数千家化工厂沿太湖流域一字排开,这些企业和它们的三废,说的更准确一点是三毒,从来不经处理,就直接向太湖排放。这种严重污染水渠的行为,从未有过收敛,河道中经常可以看到漂浮的死鱼死虾,水质当中苯、砷、铬、汞、银俱全。我们这里井水、河水、自来水均有毒,有时空气阵阵恶臭,呛的人流泪咳嗽。”

“果树受到污染,结出大量畸形怪果。”他说,这里一发病就是肝癌、肺癌,恶性肿瘤,以昔日风景如画、富裕的渔米之乡周铁镇最多。当地医生说,送出当兵的已经没合格的了,因为他们的肝脏都被污染了。

接举报 温家宝实地考察 胡锦涛作批示

二零零一年五月十日,吴立红与一位老先生联名写举报信给温家宝,同年九月三日温家宝来周铁镇视察。正因为此,他隔年就受到调查。“当时我们江苏省环境保护厅李广廷(音)副处长和周光荣主任等一帮人亲自到我家调查总理批示的事情,然后他们不真实的向上汇报,而且还在环保局的网页上公开侮辱我和那位老先生。

那个网页我本来想叫公证处公证下来,要起诉他们,然后他们很恐慌,就把这个网页关掉了。”吴立红接着说,“在零二年七月十日,有关领导经商量以后,安排我到宜兴市环保局,举行四级政府听证会。他们说:“你们讲环保,二千多家企业活不了,政府也受不了,只能把我养着。然后让我到镇文化站去上班,我在那个部门上了二年班。”

零五年吴立红上书胡锦涛,反映太湖流域污染的一个概况,牵扯到江浙、上海一带。他说:“胡锦涛看过后下了一个批示,而江苏省环保厅汤正亚(音)处长调查的时候断章取义,向上面说我谎报。他们政府要脸面、要政绩,还是照样欺骗,一级骗一级。”


吴立红在太湖沉思。

为了环保,为了太湖,吴立红遭到了很多打击和压力,甚至是三年的牢狱,但他没有后悔。



举报当地腐败 爆炸案责任人至今逍遥法外

吴立红指出,总理来过,总书记下过指示,他自己还带全国人大的人查过,新华社也发过内参,中央电视台也做过深度报导,有关专家也开过论谈会,做过项目研究,为什么没用?他总结道:“这里有一个深层原因就是腐败。”

因此他在关注环保的同时,又开始举报当地腐败。零五年当地发生了一个惊天大案:污染企业“江苏天音化工厂”违法生产炸死七人伤十一人,当时国内大媒体都报了,认为该企业老总将受到严厉处分。

吴立红说:“实际上该老总没有受到任何处分,据说他用五、六千万打通各个环节。我追查到公安局,公安局说交给检察院了,检察院说他有癌症,我说:‘你有癌症有什么证据’?这个老总在地方保护主义下,继续消遥法外,健康的很,而且还是我们地方上的人大代表。”

他去当地检察院问这个案子怎么处理的,“我三年监狱都出来了,这个老总生龙活虎地活着,而且还没有受到法律追究。

我还说自己关在监狱三年里,他那个厂又出事情,有关媒体都已经报过了,他们不回答我。我说我要见你们检查人员,他们说没空,不想见我。”

得罪权贵方 被暴力逼供取证


举报污染后,被报复破碎的门窗。


零七年四月七日,地方权贵找吴立红谈话,双方发生语言上的冲突,吴立红表示要揭露他们。四月十三日晚吴立红被抓。对方人数众多,没开警车没穿制服,没出示任何证件,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吴立红披露,被抓进去后,宜兴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安全委员会主任黄红光说:“吴立红,搞你是我们公检法三家的领导根据市领导指示开了两次碰头会,我们要把你的案子判成铁案,叫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说我勾结反华势力,颠覆政府是间谍罪:“你带个外国人怎么说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认识的,接触那些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要交待的详详细细。”

“我想不起来,他们就用刑,折磨我五天六夜。当时我那个大腿肿的像那个小水桶一样,一按可以放进一个中指。他们用姆指粗的柳条在我背上猛抽,抽的我浑身是血印子。然后手被铐着用香烟烫,我浑身虚脱、天旋地转。人家四十八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就不行了,我是五天六夜。他们说你想不起来,就按我们所说的写一份东西,然后我按他们所讲的东西写一遍,然后就按我的手印作为口供,就这样暴力取证了。”

公安还威胁他说:“中国法律是讲究证据的,我们打你,在这个二十平方的小房间,而且是橡皮墙,上不接天,下不接地,谁帮你作证?你把事情再讲出去,我到你家里面,放一包海洛因,判你十五、二十年以上。或者给你打一针,讲你是心肌梗死、脑溢血死,我们有医院的证明,你家人、律师、记者来闹也没用。”

吴立红的律师提出要见他,被重重刁难。一直等吴立红的伤养好了才让律师见,见面时拘留所还监听,旁边有人记录。

吴立红在拘留所被关到三个月时,七月十日宜兴市公安局长程国强(音)找他:“吴立红,这次我们领导想放你出去,但是,又怕你出去继续举报这些腐败,把当地的一些事情讲出去,关键要看你的态度配不配合?能不能低头写个东西?”我说:“不行,你最好不要放我,我出来就要告你。”他说:“你真的不写的话,你真的要去做冤枉牢。”吴立红将他臭骂了一顿。七月十一日,他们变更了起诉他的罪名:先是敲诈后来是诈骗。

吴立红介绍说:“因为我关在宜兴市公安局二百多天,上来说我向中国大的媒体跟国外的媒体曝光太湖污染,向周镇和宜兴市政府有关部门施加压力,然后敲诈四万块钱。他们还请了书法家模仿我的笔迹,最后这事他们没搞成,因为这种说法传到社会上都出笑话,一个老百姓怎么会去敲诈一个政府?这就像一个小偷去敲诈公安局一样,那可能吗?这个事情越传越大,媒体也知道这事情,它们就撤掉了。然而它们还是用原来错误的方式在当地《宜兴日报》登出来了。”

戒备森严的“公开”庭审

零七年八月十日开庭,宜兴市关注此事的群众代表有的被控制,有的被安排到景区去游玩。法院外面贴的公告说公开庭审,而吴立红的父母都没能进,只让他妻子进去旁听。这个像影剧院一样能容纳二百人的法庭,“被市领导、市政府三套班子全部坐满了,就是见不到我们的群众、见不到社会上的民众、更见不到记者和我的家人,只进去我的爱人,我提出要当局举证,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证人,这是很可笑的,告我的人我一个都没见到,你开这什么庭?他还让我们地方上一家媒体说公开开庭,这是很可笑的。在法庭外面,美联社、《纽约时报》、法新社,包括我们国内很多媒体都无法进去,记者们都相当气愤,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是警车。”

监狱特别对待的特别人物

监狱中五、六千犯人,吴立红与众不同。他觉得自己像大熊猫一样被“保护”起来了,他说:“所有的犯人不能跟我讲话,谁讲话就打他们,把他们的奖励拿掉。我上厕所也是四个人看着我,前后各两个。还有两个摄像探头对着我,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晚上有两个强光灯,专门有一个人拿着一个热水瓶,然后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他每天写一张纸,今天吴立红说什么话,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讲了哪些话,每天都有纪录交到干部那边去。有专门的两个民警看我。其他犯人都没有的。他们从早上六点半干活,一直要干活到晚上九点,很辛苦,犯人根本没有人权的。”

他提出来要求干活,他们不让。“因为一干活,几千犯人都认识我了。但是我不干活,里面六千犯人也都认识我,因为我像大熊猫一样被‘保护’,别人觉得奇怪。”

吴立红原以为在里面好好干活,获得行政奖励可早点出来,早点为自己冤情申诉。这种想法遭到了所有看管他的犯人们的嘲笑,他们说:“你太天真了,你不交钱怎么会给你减刑呢?除非你去车间闷头死做,但减刑也给得少。”因此三年监狱,吴立红尽管拿到了行政奖励,但却一天都没减掉。

他说,在监狱里面吃的米都是变质的米,油基本都是地沟油,用的牙膏、洗衣粉都是假的。生活条件很差,根本没有人权。

出狱后依然遭严控监听

吴立红三年后走出监狱的大门,但地方权贵对他仍然高度戒备,手机二十四小时被监控,电脑被国安处理过。北京大学一些老师原计划二零一零年六月二十五、二十六日二天在无锡举行“太湖环保论坛”,邀请了好多专家教授和国外的学者。二十三日吴立红接到电话,他被邀请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但第二天他收到短信说:“当地公安已经介入大学阻扰这个活动,因此相关会议取消了。”

吴立红表示,现在最大的苦恼,就是他独自一人在太湖流域怒吼。但环保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当地有老干部也鼓励说:“不要以为他们胜利了,整天派人把你关在监狱中,在家时一辆警车、一辆摩托车跟着你,其实他们是最大的失败者,他们失去的是民心。”

吴立红表示,自己被抓进去后看到渣滓洞、白公馆式的拷打,根本就漠视法律,是人治。当地宣传部的人跟他北京的朋友接触时,坦承在零七年抓他期间,在网上充当枪手搞他:“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为了饭碗、为了完成领导的任务,只能这样瞎搞。

为了环保,为了太湖,吴立红遭到了很多打击和压力,甚至是三年的牢狱,但他没有后悔。

吴立红表示,为了环保,为了太湖,他遭到了很多打击和压力,甚至是三年的牢狱,但他没有后悔,只是感到生活在这个体制下很悲哀。他说:“环境保护是有利于子孙后代的事情,也是我终生的信仰。我要再现我小时候的蓝天碧水,我必定要付出代价。我希望坐了三年的牢,能够推动某些环境方面跟法律的进程,我还是值得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我最大的追求。到离开人世的时候我不后悔,我感觉活得很充实。”

他表示不可能背着黑锅离开人世。他说:“首先我要维护自己的权利,然后我要得到赔偿,第三我要追究有关领导违法的法律责任。”

令他欣慰的是,他的辩护律师曾跟他说:“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们这个律师事务所就要帮你打这个天大的冤枉官司。”


人们饮用的是受到污染的井水。

沉淀后的井水。


垃圾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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