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城随笔】闲谈美国拥枪禁枪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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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上班时没有多少事情等着,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如此。早上来后,端着咖啡浏览网页。先看到中国河南发生刀砍小学生事件。22个小学生被一相信世界末日、自述“临死要多砍几个”的混蛋伤害。一会儿上来再看,发现一条新闻,康州发生枪击事件,三人死亡。心说,美国隔几天就会发生这种事情,大概谁丢了工作,吵架激动之类的。没有多想,就下网干活去了。近11点再上来看,大吃一惊:近30人死亡,大部分为小学生。这下心知是大事件,索性通知周围同事一起看新闻,跑去休息室观看电视报导。

看着看着,眼睛润湿了,眼泪流下来了。作为二个孩子的父亲,我知道孩子们多脆弱、多可爱,更知道养大孩子的乐趣和辛苦,父母对孩子们饱含的希望。将心比心,我为这些在枪口下失去生命的无辜孩子感到惋惜、难受。他们的人生之路还没有开始,就像初春的花朵刚刚发芽,如花似锦的时候还在后面。可是,在精神病人的枪口下,他们的生命被突然中止。这样暴力,这样残酷。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的父母和亲人真的是痛苦得心碎了。

晚上回去,把女儿带出来吃饭,心里感到能够同尚未离家的女儿在一起,看到她健康、乖顺、即将上大学,真是为父的巨大而无可替代的乐趣。联想起早上二十位遇难的天使们,更加珍惜同女儿在一起的时光。

整个周末在观看电视无休止的追踪报导。这次枪击事件给美国民众造成很大的心理冲击。不过,我心里也明白,这个悲剧造成的震撼很快就会过去,被美国人民淡忘。而我更悲观地认为,类似事件还会发生。到时候,美国媒体依旧会铺天盖地的报导,直到受难者入土。

同女儿讨论此事,她也认同我的看法。只要民间枪支泛滥,犯罪份子和精神病人可找到枪支,就一定会有滥杀无辜的事件发生。美国人民并不乐意禁枪,认为这是美国宪法赋予的权利,这也是此类事件继续发生的土壤。如果不狠心坚决禁枪,此类事件不要多久还会发生,只是人数多少的差异。用我有限的电脑知识的术语,这是一个死循环;绕不出来,无解。

多年来,美国屡次发生规模屠杀案件,犯罪份子和精神病人用枪支造成无辜人群伤亡。几年前发生在佛吉尼亚理工的枪杀事件让33名大学生和老师遇难。这次康州小学屠杀有27名遇难者,加上枪手,一共28人。较大规模的枪杀得到媒体追踪报导,经常发生的小规模枪杀事件,几乎每隔不长时间就会出现,媒体报导一下就过去了。不幸的是,这二次大屠杀的枪手都是精神病人,而受害群体都是无辜的、和枪手没有任何瓜葛。用我常说的话,就是“倒霉。”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和地方遇到不应该出现的人。我内心一直为这些无辜的遇难者们惋惜、不平、难受。那些零散枪击事件,多有原因,遇难者也多和枪手有瓜葛。就是被打死,也总算有个原因。而这些无辜的遇难者们和枪手素昧平生,连想知道为什么都没有机会,真是死的冤枉。

如果你平日不打枪,就无法理解喜欢射击的人的这种爱好,也无法理解枪支火器给人们带来的刺激:让人们过瘾、有强大有力的感觉。枪支给持有者带来安全感、支配感,尤其对于男性,拥有枪支放大了男人的虚荣心,让男人觉得自己“高大”,具有英雄的虚假心理暗示。拥有大口径步枪更让男人们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放一枪。”

枪支给人们的刺激也跟性爱一样让人感觉无比快乐。巨大的枪声让人们为之一振,迅即喜欢上枪支释放的巨大能量。记得我第一次打枪出来后有种发泄后的痛快感觉,枪声的震响让我感觉我在控制着这只武器,任何东西都挡不住这只枪所发出的能量。后来,几次带朋友去打枪,观察他们的第一次反应,交流各自的感觉,基本所见相同。尤其女性朋友,打几次枪后,觉得自己能够控制枪支,感觉一人在家有信心,夜里不再害怕,有安全感。

反过来,枪支在犯罪份子手里也增加了他们的贼胆。看过电视台的抢劫录像,人们在犯罪份子枪口对着自己时,表现出害怕、依服、恐惧等,估计犯罪份子此时心理上会有满足感,他们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具有支配力,掌握着被害者的生死与否。我曾经被一开车抢劫分子用枪指着鼻子要求金钱,幸亏那小子当时手下留情,没有抢完钱再补一枪省得我报案。

美国宪法规定百姓有拥枪的权利。多少年来,以白人为主的美国大众也习惯于拥有枪支。一般美国家庭都有手枪,也有不少家庭拥有长枪。老毛早年说过,要全民皆兵,他最多把枪支发放到公社街道组织民兵,一般中国草民们并不可能拥有任何枪支。而美国社会枪支普及,量大花样多,那才叫真正的“全民皆兵”呐。

但是二战后,新型枪支比如冲锋枪、军用步枪经合法买卖,大量流入民间。这些枪支火力大、覆盖面大,警察的手枪根本无法对抗。遇上亡命徒,比如早年在洛杉矶发生的二个抢银行的罪犯用冲锋枪扫射警察,警察们只能求保自身多福,根本无法抓歹徒。我还记得九十年代初期,美国枪店里可以买到卡拉史尼可夫冲锋枪和美国军用步枪。后来经过多次辩论,国会才禁止军用枪支在民间市场买卖。但是,枪支制造商们马上推出改良型号,性能依然不差的民用版本,号称猎枪,照样挂在枪店墙上买卖。有一段时间,中国军用手枪56式或59式也改名为“黑星”在各地枪店里买卖。商家特意标明这是中国军用手枪。当时,一把沉甸甸“黑星”近二百元。不过,据美国爱枪朋友说,这枪质量不好,容易卡壳。只能拿来玩玩。犹豫再三,就没有买下。后来我一直后悔,应该买一把作为纪念品。那“黑星”个大、贼亮,看着就让人喜欢。现在早就不再在美国出售了。国会后来立法禁止从中国进口枪支,“黑星”遂成绝响。

就我观察,美国社会中禁枪和持枪自然分歧巨大。每有惨案发生,禁枪呼声就高涨,过后就再次平息。强大的商业势力运作国会一直小改法律,使得禁枪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美国大众,对于禁枪也不是真心诚意,更多的人强调拥有枪支是宪法权利,不容被剥夺。

我自己也不支持完全禁枪,只想可以把冲锋枪等大口径、大杀伤力的强制管制住就可以了,完全不必管制手枪。我一直认为,在美多年,只有一次走入治安不好的街道导致被抢,这其实算我“送货上门”,不能怪对方。不过,手枪的杀伤力也很可观,佛吉尼亚州理工学院的屠杀案子就是那个精神病人用手枪干的。有人说,不应该让精神病人掌握枪支。这话有道理,但是执行起来比较困难。这次的枪手的妈妈拥有枪支,结果他先把他妈干掉,回头直奔小学而去。谁也不事先知道,自然不可能制止屠杀案的发生。

中国有句话,叫做痛定思痛。而美国的枪支管制松散,自然会让美国人一痛再痛。中国还有句话叫做“亡羊补牢”。若是不实行枪禁,依然允许枪支泛滥,则美国人“亡羊不止,羊圈不补”。只能狠点心说,中国还有句话,叫做“自作自受” 。这种倒霉事情,赶上是谁,就是谁了。咱们只能自求多福,多画几个十字,多念几声佛号,多叩几个响头,多烧几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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