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专栏】张耀杰:反右运动中的田汉

张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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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8日讯】1957年3月6日至13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有党外人士参加的全国宣传工作会议,大会闭幕前一天,毛泽东莅会作长篇发言,强调要继续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双百”方针。4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全党整风逐步展开,并号召党外人士帮助党进行整风。一时间,有“引蛇出洞”的“阳谋”之称的大鸣大放大辩论进入高潮。一直喜欢凑热闹、出风头的田汉,自然少不了摆出替天行道、为民请命的神圣作派到处点炮。1957年5月28日在剧协与美协联合召开的舞台美术界鸣放会上,他甚至有过“我们要过的是社会主义美好生活,然而,这里却是一种非人生活,这是不能容忍的!”之类的表态发言。

就在田汉鸣放得高兴的时候,形势直转急下,6月8日,由毛泽东亲自执笔的《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以中央名义向党内传达,说是“要组织每一个党派自己开座谈会,左中右的人都参加,正反两面意见都让其暴露,派记者予以报道,……高等学校组织教授座谈,向党提意见,尽量使右派吐出一切毒素来,登在报上。可以让他们向学生讲演,让学生自由表示态度。最后让反动的教授、讲师、助教及学生大吐毒素,畅所欲言。”

根据这一指示,戏剧界的反右运动从吴祖光身上打开缺口。为罗织吴祖光的罪名,有人擅自把他大鸣大放中在文联座谈会上一个发言摘要,加上一个上纲上线的大题目——《党趁早别领导文艺工作》——在《戏剧报》第14期发表。已经被上面内定为反右物件的田汉,也在内部整风中受到批判与围斗,后经周恩来与周扬出面拯救和他自己戴罪立功式的出卖朋友,才算逃过一场劫难。

1956年5月29日,湘剧二团专门为田汉与翦伯赞演出了被明令禁演的湘剧旧剧目《双包案》(又名《追鱼》)。按照传统惯例,扮演假包公的丑角演员王申和没有准词,可以在台上即兴发挥,于是便编出“王朝马汉两边排,田青天已到湖南来,尔等有何冤情事,一一从头诉将来”之类的台词,引起台下一片笑声。有青天之心却无青天之胆的田汉,当即到后台批评王申和,消除负面影响。

演出结束,田汉当场给长沙市文化局长康得及演出人员讲了修改意见,1个月后,康得改出剧本并参加湖南省九个剧种的晋京演出,在鲜鱼口大众剧场作为内部交流剧目试演一场。试演后,田汉留康得住在自己家中修改剧本,随后又对康得的修改本重新加工,最后定名为《金鳞记》。在《金麟记·后记》中,曾以被康得们奉为“青天”的田汉对于已经被打成右派的康得,实施了划清界限的政治清冼:

“康得跟我在抗战初期的长沙相识,那时我主办《抗战日报》,他似乎在搞《力报》。……对于高腔本《追鱼》,康得也是下了工夫的。他是民盟的盟员,听说他最近竟成为反右派的物件之一,他似乎想把我拉入他和省局的矛盾。如说他曾和我一道呼吁过艺人救济款,而实际他与此事是全无关系的,这就很不好。但愿他经过这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脱胎换骨,取得工人阶级的思想觉悟,更好地从事写作,并专力于此。我们党总是与人为善的。”
与对于康得的划清界线相仿佛,田汉对于自己的老朋友、老同事吴祖光也进行了政治清算。1957年,吴祖光的旧作《风雪夜归人》与田汉的旧作《名优之死》先后由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上演,田汉先在写于1957年8月6日的《关于<名优之死>》中,表白了对于右派分子们“存天理灭人欲”式的神圣杀伐:

“近来戏剧界某些人诬蔑新社会的后台是‘杀气腾腾’,而歌颂旧社会的后台是什么‘生气勃勃’,充满‘温暖’,看了这个以旧社会的后台做背景的戏,观众们可以明确地感到到底哪一个时代的后台是‘生气勃勃’,哪一个时代的后台是‘杀气腾腾’,以致活活地把一个名艺人气死!在这个意义上说,《名优之死》的重演,不只是纪念了话剧运动五十年,也正是对留恋旧社会而诬蔑新社会的人们的有力回答”。

接着,田汉又在自己主编的《剧本》1957年10月号上,用自己当年从事地下工作时的化名陈瑜,发表一篇《从<风雪夜归人>看吴祖光》,对吴祖光同样写“活活地把一个名艺人气死”的《风雪夜归人》大翻老帐。与此同时,田汉还多次主持批斗会对吴祖光进行政治清算。
反右派运动的结果,田汉靠着周恩来与周扬的特别庇护免遭劫难,吴祖光、康得、连同田汉留在湖南的嫡亲兄弟田洪,却一个个被打成右派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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