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晟 /楚望台:陕北油田事件真相调查(十一)

“打狐子为皮,抢油井是为了井,为啥把我丈夫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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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0月1日讯】从9月20日起至我们写这篇调查时止,被关押的十二名投资者代表除冯秉先、任光明外已被陆续释放。今天我们赴靖边约见了任光明的妻子马彦花。马彦花是靖边县农民,今年46岁,家住小河乡柳湾大队南沟村,和47岁的任光明育有三个孩子。下面是我们对马彦花的采访。

“我们都是买的井,绥德人打的井,守不住了卖给我们的。从99年到,断断续续买了三口井。全都是我丈夫做主。第一口井投资是九十多万,有十几户股东。这钱都是种粮食攒下的。在那时候一袋面粉十五块钱,我们吃不起,吃自己打的黄米。我们自己家里没钱,我哥哥在铜川上班,跟他借了四万多块钱。是99年买的第一口井,买的是青阳岔赵大(赵耀强)、赵三的。高产井,一天能出十一吨多。”

“其中(我们的股份中)有一部分钱是打井的人占了我们的地,一亩洼地给补400块,一亩果树地补600,还得交20%的税。好几种税,我不知道是什么税。这钱在补偿之前就拿走了。给队里一口井赔两万八,队里有七口井,按人头分下来,叫地皮钱。”

“井是大股东管了,我们只有四万(的股),管不着。算下来,这四万块钱赔了一万六。我们一大家人投了十万块钱,我们家是四万。油井出油以后两年以后不分红。我们最后只能是堵着路,不让拉油车过,说不分红不让拉油。最后人家没办法,把油井折给我们了。我说要签合同,三天之内分钱,三天内拿不出钱,井由我们来管。他们说三天太紧张,七天吧。这七天我们一直守在井上。到第七天,老板(赵大)来了,没拿钱,说这口井作价三十五万,你要不要。他知道我们没钱,才说这个。我们就回去找亲戚,婆家的亲戚,娘家的亲戚,十几家人,都去贷款,我们自己家担了五万块。都是私人手上高利贷借的。”

“那时我生了老二之后,(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罚款,罚我二十块钱,我交不起,邻居说不要借给我钱,因为我还不起。那时候赵大让我们拿五万押金给他,划了个时间,说到时间拿不出三十五万,押金不给我们,钱也不给我们。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把钱凑够了,又去找赵大,请他吃了两顿饭,好不容易把油井买过来。”

“油井接过来以后,降产到一吨八了。油的质量很差,点不着火。当时别人的油一吨七百多,我们的油五百都没人要。后来我们找的洗井队,花了四千八百块钱洗了井。洗完以后就好了,我们就开始卖油。原来的路不行,没法拉油,我们又重新修了一条路。这个井给我们挣了一万多块钱。”

“02年油价又涨了,我们下狠心买了三口井,花了二百六十多万,这次所有亲戚认识的人都借遍了。我掌柜的信誉好,找青阳岔和安塞有钱的(人)借了四十来万。又找我们村里拉油的借,说你们就到我们井上拉油,用油还债。”

“两个儿子天天开着小油罐车到人家的油井上,把人家漂的废油收起来。全家人都是油疙瘩。三口井一口出四百公斤,一口六百公斤,还有一口出两吨一。到了2003年回收的时候,我们还对外欠着一百一十万。”

“收井时每口井从县上抽一个机关干部到井上,说省上要来检查,让干部守在井上。到井上的干部,去谁家的井,谁家里管饭。”

“那时公安全部下来,把我们井上的人全部赶走了。那时候我正在弟弟家给干部做饭,什么都不知道。刚把米饭做好,菜还没炒,突然来了一群打油井的,说你们抢我们油井,我们也不让你们吃饭,就把做饭的家伙全扔了。”

“当时说的是没收油井,一分钱都不补偿。然后我们就每天找,上访。公安就开始抓人了。当家的又跑到西安找省政府,剩下的老的女的去县政府,每天围着政府,政府上班我们上班,政府下班我们下班,就是要求补偿。那个时候我丈夫跑了,公安到西安去抓他,他又跑到四川去。”

“我们副县长叫张林生,给我们大队打电话,说不抓了,回来领补偿,一吨三十八万,不收税,早领一天奖两千块钱,让外面的人回来。这一下把四十多人都骗回来了。公安的让村里的人盯着跑出去的,说谁给提供线索奖五千块钱。我丈夫七月初九回了村,不敢回家,第三天还是让公安抓住了。”

“把我丈夫抓到车上,我又追上去问,公安说没有事,就是问问话。第二天早上又去公安局,他们不让我见我丈夫。我又去找财政上的我给他做过饭的,他说让我买条烟再去。我就和我儿子买了烟去,看见我丈夫给铐在凳子上。公安不让我跟他说话,就让我看了三两分钟,就把我丈夫送到看守所去了。公安让我们交铺盖费伙食费,我们问为啥关人,公安不说。”

“这次把我丈夫关了一个多月,关到二十几天的时候财政局的郭××叫我把井上的账拿来要算账,说要给我们补一点。我当时没有和他客气,说你们打狐子为皮,抢油井是为了井,为啥把我丈夫关了。你现在让我算账,我一个婆姨女子什么都不懂,要算账也必须等我丈夫出来。他说可以把人拉出来,账算了以后再关进去。我说我不答应,既然账算了,油井也归了你们去,你们得把人放出来。不放人我也不跟你算账,我们一家要杀要剐由得你。”

“他(郭××)到了车站又打电话给我,说把我丈夫已经带到公安局了,让我过去一起算账。我过去他们又提条件,说要拿账本给他们。然后我们一家人到公安局,有我爸爸,我弟弟,三车人去看我丈夫,到了公安局看见我丈夫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脚镣。我看见就死命的哭,我弟弟把我拉出去了。我丈夫也在那里哭。”

“然后公安就把我丈夫拉到县政府指定的算账的地方,又打电话叫我们取支票。四口井补了八十多万,又扣了十八万说是所得税。我们不签字。郭 ××、张林生还有乡政府的乡长,包(干)我们一家,说是到期不签字就处分他们。后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弄了我丈夫的身份证,他们签了字,逼着我丈夫按了手印。”

“后来他们又让我们请他们吃饭,郭××和他的娃娃,还有张林生的两个娃娃来吃的饭,一顿饭花了几百块钱。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郭××,说我丈夫又不是杀人犯,凭啥带手铐脚镣,我给你们做过饭,你们为啥这么对我们。郭××说是下面的人不懂事,佩上的脚镣。我说没有你们上边人指派,下边的人不敢这么干。”

“农历八月十一把我丈夫放了,押了五千押金,罚了两千块钱。只开了押金的条子(收据),两千没有条子。我丈夫回来说,把他抓走那天,给他上了三个小时的背铐,开着车又去抓他的弟弟,结果我们家老二跑了,没抓上。”

“5月14号我丈夫去西安上访,第二次挨抓是5月24号。回到家以后因为老冯(冯孝元)被抓了,我丈夫又跑,这一次跑到了宁夏的吴忠。在吴忠把他抓住了。”

“25号叫我们送铺盖,我们才知道我丈夫被抓了。因为添了个孙子,儿子就想他爸爸了,就偷偷给人送了两条烟,去看了我丈夫。30号才给我的拘留证。我不懂法,但人家告诉我这个应该是24小时之内给我的。6月21号正式逮捕的,7月2号才给的逮捕证。”

“补偿以后我们还欠着外边三十五万,都是二分的高利贷,还供着一个念书的孩子。人家都取保候审出来了,让我们也取保,但是要押五万块钱,我们家里一分钱也没有,拿不上钱。刚才王志军的婆姨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当家的出来了,花了五万多。我们只能看着。”

“现在我们有个孩子工作了,每月工资六百块钱,自己还得赁房住。想种地,地也没有了。借的钱都是亲戚套亲戚,都是穷人。我现在钱这么多,丈夫还在禁闭里,我没有主意。”

(在我们下午3:30分整理完此调查报告后,接到消息,称任光明已被释放,目前仅冯秉先一人尚在押。)

9月30日于陕西靖边@(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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