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康 : 神奇的无形之手

杨怀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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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5月1日讯】【江小鱼注:去岁末,余至深圳参加佛利民追思会毕,于朋友家和香港来的几位先生围桌而坐, 杨怀康先生是其一,大家闲谈甚欢。谈及铅笔经济研究社“铅笔”之缘起,此亦是杨先生此文之缘起。】

在深圳的佛利民追思会上遇到内地铅笔研究社的朋友,大家都从生产一支铅笔的本末,体味到经济活动复杂,不好中央计划统筹;虽不至相逢恨晚,倒又臭味相投也。

《一支铅笔的故事》(I,Pencil)的原作者是韩立德(Leonard Read1898-1983),这个故事经佛利民在《选择的自由》(Free To Choose)转述,不胫而走。一支铅笔如何体现经济活动复杂,不好中央计划?且让我先跟大家说说在网上流传较广的一篇拙作吧。

活得比日本人好

年前但凡有中国人的地方都给钓鱼台弄得反日情绪高涨,好些地方更发起了抵制日本货运动。那个时候我借用《铅笔的故事》说全球经济一体化,日本牌子的电器、相机以至汽车都在中国生产了,到了这个时候要分清楚什么叫日本货、什么叫中国货,谈何容易?

不好分辨,一个不留神,抵制日本货便不难反变成抵制中国货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又岂非愚不可及?那便不制裁日本人了吗?当然不是。我当时说,真的要报复又何如活得比日本人好来得更痛快?可能是这句话引发共鸣吧,这篇芜文便给网民转贴、转贴又转贴了。

全球经济当然不是待到今日才一体化起来,让人无从分辨什么是日本货、中国货以至美国货。韩立德在一九五八年撰写《铅笔的故事》,跟今天比,那个时候的通讯、交通设施无疑还是处于石器时代。然而让他说来,就算是在那个远古时代,全球经济已是一体化得很的了。

超级计算机也理不出头绪

别的不说,就以故事主人翁美国铅笔的“核心价值”——铅芯——来说吧,其基本材料是石墨,主要产地是远在印度洋的斯里兰卡而不是美国本土。经过勘探、开采,这些斯里兰卡的来路石墨运到美国南部的密西西比州,跟当地的黏土及氢化氨混合,再加入硫化了的牛膏,才制成铅芯。

石墨的来去,有脉络可寻,可是那些什么硫化牛膏、氢化氨便不好稽考了。再者,是谁发明这个配方?是谁生产的机器将这混合物制成幼幼铅芯?由谁来安排交通运输把这些原材放到一起?是谁设计、生产、组织这些交通工具?推动这些交通工具的燃料又由谁提供?

铅芯是用木条裹着才成得铅笔的。经韩立德考证,当时的美国铅笔木条大都用俄勒冈州及加州生产的香柏树制成。将大树切割成木条要用上大锯、刨床……生产这些器材所需的金属、矿产、能源、技术……又怎不比铅芯复杂许多、许多?

参与生产木条的每一个环节的工程师、技工……他们的技术知识,衣、食、住、行又是如何安排筹划的?这样一层层追究下去,不消多久你会发觉当中的关系错综复杂,莫说是一两个人,恐怕是超级计算机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一粥一饭来处不易

这也只是香柏树造的木条而已。据韩立德的考证,除了铅芯、木条,要制成铅笔,铅芯要用胶水跟木条粘在一起,木条又髹上了颜色、印有牌子,铅笔顶端则有铝片做的圆箍系上擦纸胶……这些环节无不复杂得很,可又毋须专人统筹计划,便一切安排妥当;不消一元八角任谁都可以手到拿来,那又怎不教人赞叹?

要体味市场的奥妙,倒又毋须像韩立德那样诉诸铅笔般的工业社会产品,就算是小农社会的一粥一饭同样说多复杂有多复杂。朱柏庐(1617-1688)的《治家格言》告诫子孙:“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他的用意虽则是要子孙惜物、节俭,然而跟铅笔一样,这些粥饭丝缕背后的故事也毫不简单啊。

小学二、三年级的小朋友相信都背诵过李绅(772-846)的《悯农》诗句:“荷锄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耕作之难显然又不止于“汗滴禾下土”而已,试想想,下田的锄头、用饭的盆碗何尝不是“来处不易”?要不是有市场组织安排,谁又自给自足得来?

就以锄头来说吧,小时候的西贡墟只有一间打铁铺生产锄头、犁耙、火钳、门较……般的铁器供应整个西贡半岛的大小村落。不要小觑这个小工场,内里的砧铁(anvil)、打铁的大铁锤、生火的风箱、烧得火红的煤块……便无一是就地取材的。

像韩立德那样打烂沙盆问到底,层层追溯下去,则又不难发现这些打铁用的生财工具大都是舶来进口的。它们的原产地在哪里?谁来设计?迢迢千里,哪个高人将之运到西贡墟去?经营这个小工场的人又怎知道西贡这个“封建古老的海角”支持到打铁这门生意?不消多久,恐怕大家都像我那样晕头转向,吃不消了。

战地种出柿子

没有错,市场的安排的确神奇。大概是两年前吧,亲友告之市面有以色列出产的柿子(SharonFruit)卖,好吃得很。骤耳听来,这确是不可思议。中东不是一座活火山吗?整日烽火连天,怎生产得出什么农产品来?更莫说起码要三、五年时间才能开花结果的柿子?

买来吃过则发觉以色列柿子的尺码比日本富贵柿或中国南柿都要小,但质地爽脆清甜,虽则价钱较高,亦物有所值。多少人费尽心血脑汁才研究出这个品种的柿子?是谁出的主意在硝烟弥漫的战地找个土壤、气候皆宜的地方,安排人手种植果树、采摘柿子?种得到了,又怎么采摘、分类、包装、组织市场推广,运到香港应市?他 /她哪里来的胆识知道半个地球之外的香港会有市场?

对这连串至为关键的问题毫无头绪,更不知道该从何着手找寻答案;可是只消花二、三十元便可以在我出入的九龙城买到这以色列佳果了,那又不是神奇得很的吗?

对无形之手放心不下

柿子的皮硬而厚,从以色列到香港虽则路途遥远,然而保鲜空运,加以用纸盒包装,损耗率似乎不高。车釐子西红柿(cherry tomato)可不同了,非但皮薄而嫩,更又不耐温差变化的折磨;稍有差池,便要报销了。难度不少,最近我可又在九龙城买到晶莹通透、连着翠绿枝梗像玛瑙宝石般的以色列车釐子西红柿。价钱亦不过廿多元一盒而已。

铅笔、柿子、车釐子西红柿……触目所见,每一样东西都“来处不易”、“粒粒皆辛苦”,然而却又毋须中央计划、刻意安排,便不动声色像玩魔术般悄悄送上。唯其神奇,好些人也就可能因此而不敢相信那是无形之手的杰作,放心不下,非要找个大独裁者出来中央计划一番不可了。可是计划得来吗?

--原载:《铅笔经济研究社》,2007-01-11(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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