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绥苇传奇~醒悟

蒋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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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忘记了”,这种小毛病通常是小灾难的开始,林绥苇已经八十八岁,本以为老人家健忘是个小毛病,竟然连年轻人也有这毛病,有一天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她有骨癌需要做断层扫描,下午4时左右,医检人员把她安置在这大型扫描机内,并将光线调暗,以便让她放松,并告诉她在25分钟过程期间不要随便移动。以便检查她的癌症是否扩散现象。

可是过了好几个小时,医检人员都一直没来。她没有亲人是个独居老人,此时的她慌慌张张不知打电话给谁,结果她打了119。林绥苇无法脱身,哪种被装在棺材的恐惧使她开始呼喊尖叫求救,她花了数小时试图让自己摆脱这台机器。最后,她从一张厚重毛毯与机器中摆动脱身。等到消防人员发现她时,她被留在里面已有5小时。

说起林绥苇也算是个怪婆婆,住在台南县乡下,虽然领有老人年金过活,不过有一次她中了乐透彩金六亿台币,却拒绝领这笔彩金,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用这笔钱。在发现自己中奖后,自己跑到银行告诉办理领奖事宜的人员,说她不想要这笔钱。

她无奈的告诉行员:“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的老伴都已经过世了,我的双亲都不在人世,我的小孩辛辛苦苦养大却发生空难,我也没有其她亲戚,现在自己的骨头又不听使唤。要这笔钱干嘛!。”林绥苇当初会买这张乐透彩券,纯粹只是帮疯乐透的老伴买。没想到买的那天老伴就心脏病发往生西方。

林绥苇是一种被人称为“机动母亲”的女人,机动母亲就是经常有一种焦虑,深怕孩子不开心,受不到良好的教育,年轻时,林绥苇为了家庭和孩子,自己总是忙个不停,无法放松。一天里自己的时间不到10分钟。为了要确保孩子持续参与社交、体育与教育活动,她自己觉得,如果孩子好像没有跟其她孩子一样活跃,她会觉得有罪恶感。她以孩子、家庭、另一半和宠物的需求为先,完全没有自我的空间。她一直在动,停不下来。

当林绥苇的老伴、儿子还在人世时,她的生命充满活力,曾经还想过要用肉毒杆菌和整型手术来减少皱纹,后来认识个瑜伽教练周哲文告诉她瑜珈可以减少皱纹,于是他开始尝试调理脸部肌肉的脸部瑜伽,来型塑年轻外表。其中一招瑜珈式,叫“狮吼式”,就是将舌头伸出、眼睛上翻保持这个姿势60秒,有一次她坐火车时,练习这招狮吼式,吓坏旁边乘客,以为她要死了,大家赶快让坐。她常顽皮的用这这招在火车上占到座位。

银行人员听到林绥苇说出自己的不幸,还是劝她说:“这笔钱是你老伴留下来,看到她,就好像老伴在身边,留下来吧!林婆婆。”最后她终于答应留下这笔彩金,有趣的是在接下这笔彩金之后,她请了一个律师立遗嘱,遗嘱中交代,将遗产留给她的黄色拉布拉多爱犬“小绥苇”。遗嘱中并要求“小绥苇”未来安葬在林绥苇与其夫之墓旁,林绥苇并拨出一部分的钱,用来维护她的陵墓。

有一次她的小绥苇走丢了,幸好小绥苇植入电子追踪晶片,最后在一家专门收留流浪狗,名为“来福之家”的慈善机构找到,她将狗带回之后,发现小绥苇很不开心,林绥苇想:“我的小绥苇怎么了。”林绥苇想到瑜伽教练周哲文曾说做瑜珈可以解除忧郁,她跑去问周哲文:“有没有狗适合练习的瑜珈运动?”周哲文不解的说:“林婆婆,狗的身体构造和人不同,我建议小绥苇去看心理医生。”林绥苇觉得有理,带着狗到兽医院,医生回答的是-这只狗需要朋友。

林绥苇这时想起,小绥苇自来福之家领回后就郁郁寡欢,林绥苇就这样托养她的狗进入来福之家,来福之家是一群爱狗的同好组成的团体。负责人陈美满跟她一样丧夫失子,却每天和狗儿们过得很快乐。有一天,陈美满坐在椅子上发呆。

林绥苇见状问:“怎么了?”

陈美满:“没有,我在想狗狗快没东西吃了,也无人赞助经费,不知该怎么办。真希望这些狗的灵魂不在受饥饿恐惧的摧残,希望佛祖让这些狗在下一次生命轮回后得到救赎,不在沉沦下去。”

陈美满对狗儿无私奉献的关怀,让林绥苇原本封闭的心门有一种颤动,她想这一生,除了儿子、老伴和小绥苇,她对这个社会做过什么,她哭了出来,亲人的消逝,坚强的她未流下一滴眼泪,可是她这次终于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林绥苇从“来福之家”出来后,可以看得出来,她已完全摆脱了从前的那种思想。不过她一时还不能分辨自己的心情。她对林美满的仁心慈悲还强自抗拒。“狗的灵魂不在受饥饿恐惧的摧残,希望佛祖让这些狗在下一次生命轮回后得到救赎,不在沉沦下去。”这些话不停在她脑中回旋。她用自己的傲气和陈美满至高无上的仁德对抗,傲气真是心灵的罪恶堡垒。她仿佛觉得,陈美满的慈悲对她冰封冷漠的心灵是一种最大的、最凶猛的攻势,如果她对这种慈悲还要抵抗,那她就会死硬到底,永不回头;如果她屈服,她就应当痛失亲人的那种悲哀种子。这一次是她的冷漠与陈美满慈悲的斗争,那种关系着她未来生活态度的激烈斗争,在她心灵海中汹涌展开。

从另一个角度看,林绥苇是否能感受慈悲的一切,那却是一个疑问,如果她对同体大悲的思想能有所体会,那也只是一知半解,不一定看的清楚。

她从所谓的心灵牢狱中,那种畸形而黑暗的幽闭中出来,慈悲已伤了她的怨怼。一种强烈慈悲的光伤到她那双刚自幽暗中出来的双眸。如同电影骤见日出的吸血鬼,见了美德之光而目眩,几乎失明。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她自己也相信的,她已不是从前那个林绥苇了,她的心完全变了,她已没有能力再去做怨神、怨天、怨地、怨人的那些事了。

她怀着对慈悲一种一知半解的心情,深宫怨妇似的往老伴与儿子的墓地走去。当她那样恍惚迷离的走着,林美满对林绥苇的心灵冲击,是否能给林绥苇有一种明确的彻悟呢?在人生的某些时刻,常有一种神秘的微微呼唤来扰动我们的心神,那种慈悲的呼唤正在林绥苇的耳边说响起,她正在经历她生命中最严重的一刻。她已没有自扫门前雪的余地,此后她如果不做最慈悲的人,就可能会成为最恨世的人,现在她应当超越陈美满,否则就会堕落到连流浪狗也不如,如果她情愿为善,就应当是慈悲的护持,如果她甘心堕落,就一定沈沦。

在这样的思想状况下,她来到了亲人的墓前。为什么会走来这里呢?这样漫然迷离不自觉的走向亲人墓前,已不是平常的现象。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难道这是她怨天尤人的最后影响,如同临终前的回光返照。也许还不完全是。简单地说,抢走他挚爱的力量,并不是老天爷,而是哀怨的兽,每当善良的行为在他面前展现时,兽会以悲伤本能的剑,威胁刺向她那纯善的心窝。如今她心智清醒,终于看见那兽的丑陋,林绥苇感到痛心,向后退却,心灵惊骇狂吼。

无论如何,这最后一次自怨自哀的行为对她起了一种决定性的效果。这次的行为突然穿过她的混乱思想并加以澄清,把黑暗的障碍置在一边,光明置在另一边,并且按照她当时的思想水平,影响她的心灵,正如某些化学反应体对一种混浊的混合物发生作用时的情况一样,它能使一种原素沉淀,另一种澄清。

最初,在自我检查和思考之先,她登时心情慌乱,正如一个逃命的人,狠命追赶,要找出那个心灵的天使把悲怨的垃圾交给她处理弃置;后来等到她不可能追上时,她才大失所望,停了下来。当她喊着“我是一个自私的老人”时,她才看出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在那时,她已另一个角度看她自己,仿佛觉得她自己只是一个鬼,并且看见那个有肉有骨、形象丑恶的心灵囚犯林绥苇就立在她面前,背上的布袋里装满了悲哀的病毒,面目忧郁,脑子里充满着绝望的无奈。

过分的痛苦使她成了一个多幻想的人,那正好象是一种幻境,她确实看见了林绥苇的那副尖酸漠然的面孔出现在她前面。她几乎要问她自己那个人是谁,并且对她起了强烈的反感。

人在幻想中,有时会显得沉静到可怕,继而又强烈地激动起来,惑于幻想的人,往往无视于实际,林绥苇当时的情况,正是那样。她看不见自己周围的东西,却仿佛听见心灵的耳语萦绕在四周。

我们可以这样说,她正望着她自己,面面相觑,并且同时通过那种幻景,在一种神妙莫测的深远处看见一点光,起初她还以为是什么火炬,等到她再仔细去看那一点显现在她良心上的光时,她才看出那火炬似的光具有人形,并且就是陈美满。

她的良心不断地研究那样立在她面前的两个人,林美满和林绥苇。要驯服林绥苇就非林美满不行。这种痴望的幻想延续越久,林美满慈悲的形象也越高大,越在她眼前显得光辉灿烂,林绥苇却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模糊。到某一时刻她已只是个影子。忽然一下,她完全消失了。 只剩下慈爱的光芒。

烂灿光辉充实了林绥苇的全部心灵。

林绥苇哭了许久,淌着热泪,痛哭成声,在老伴的墓前哭得比孩子更令人心疼。 正在她哭时,光明逐渐在她脑子里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光,一种极其可爱同时又极其可怕的光。照出她已往的生活、最初的过失、长期的埋怨,内心的愤恨,那种光的明亮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那光回顾着她以往的生活,丑恶已极,卑鄙不堪。但是这光慢慢转化成一片和平的灿烂。

她那样哭了多少时间呢?哭过以后,她做了些什么呢?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从来没有人知道。但有一个情报似乎是可靠的,就是在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她在来福之家看着小绥苇,俯身拍着它的头,仿佛是在黑暗里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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