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605)

第五部第一卷
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
font print 人气: 13
【字号】    
   标签: tags: , ,

二十 死者有理,活人无过(3)

  每当空想愿意变成事实时,那时一声召唤,便立即进行战争,但这不是老百姓的作风,这些民族不是时刻都有着英雄和烈士气质的。

  他们讲究实际。他们一开始就对起义有反感,第一,因为起义的结果经常是一场灾难;第二,因为起义的出发点经常是抽像的。

  因为,尽忠者总是,并且也仅为理想而献身,这一点很高尚。起义是狂热的表现。狂热的头脑可以发怒,因而拿起了武器。但任何针对政府或政体的起义,矛头都对得更深远。譬如,我们要强调一下,一八三二年的起义领袖,尤其是麻厂街的激进青年所攻击的,并不完全是路易-菲力浦。大多数人,在坦率交谈时能公正地对待这个介乎君主制和革命之间的君王的优点,没有人憎恨他。在路易-菲力浦身上他们所攻击的是世袭神权王位的旁支,正如他们在查理十世身上攻击的是嫡系。我们已经解释过,他们推翻法国王朝,主要是想在全世界推翻人对人的篡夺和特权对人权的篡夺。巴黎如果没有君王,其结果就是世上将没有暴君。他们是如此推论的,他们的目标肯定很遥远,可能很模糊,他们在困难面前退却,但他们是伟大的。

  情况就是这样。人们为这些幻影献身;对献身者来说,这些幻影几乎总是些梦想,总之,是些混淆了人类坚定信念的梦想。起义者把起义镀上了金又把它诗意化了。人们一头扎进这一悲惨事件中去,并被即将从事的事业所陶醉。谁知道呀!也许会成功。他们人数少,要和整整一支军队对抗,但他们为了保卫人权和自然法,保卫每个人不可放弃的主权,保卫正义、真理,必要时他们可以像那三百个斯巴达人一样死去。他们想到的不是堂吉诃德,而是莱翁尼达斯,他们勇往直前,既已投入战斗,就不后退,低着头往前冲,希望获得空前的胜利,更为完善的革命,恢复了自由的进步,希望人类更加伟大,世界得到拯救,最坏也无非是塞莫皮莱罢了。

  这些为了进步的交锋常常遭到失败,我们刚才已说明了原因。群众不愿受勇士的驱使。这些呆滞的人民大众,他们所以脆弱是因为他们迟钝,他们害怕冒险的行动,而理想是具有冒险性的。

  此外,我们不能忘记,这儿有一个利益问题,与理想和感情不大相容,有时胃会使心麻痹。

  法国的伟大和美丽就在于它不像其他民族那样肚子凸起,它能较灵便地把绳子系在腰上,它最早觉醒,最后入睡。它前进,它探索。

  这正是因为它是艺术家。

  理想无非就是逻辑的最高峰,同样美就是真的顶端。艺术的民族同时也是彻底的民族。爱美就是要求光明。因此欧洲的火炬,即文明的火炬,首先由希腊举起,再传到意大利,再传到法国。神圣的民族先锋队!他们在传递生命之灯(1)。

  奇妙的是,一个民族的诗意是它进步的原素。文化的份量是由想像力的份量来测定的。但一个传播文化的民族应该是刚强的。像科林斯(2),对了!像西巴利斯(3),不行。谁爱懦弱,谁就要衰退。不要当业余爱好者,也别当有名的演奏家,要做艺术家。至于文化,不应将其提炼精制,而应使其纯化。在这一条件下,我们就能赐予人类理想的模范。
  (1)他们在传递生命之灯,原文为拉丁文Vitailampadatradrnt。
  (2)科林斯(Corinthe),古希腊城市,此处指其刚强,曾与雅典、斯巴达抗衡。
  (3)西巴利斯(Sybaris),古意大利城市,居民以柔弱著称。
(待续)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伽弗洛什从小酒店里取了一个盛玻璃瓶的篮子,穿过缺口走出去,安闲自在地只顾把那些倒毙在街垒斜沿上的国民自卫军装满子弹的弹药包倒进篮子。
  • 古费拉克坐在安灼拉旁边一块铺路石上,继续辱骂那门大炮,每次随着巨响迸射出被称为霰弹的大量炮弹时,他就用一连串的讽刺话来数落它。
  • 有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一个约有七岁,另一个五岁。雨水把他们淋湿了,他们在向阳一边的小径上走着,大的领着小的,他们衣衫褴褛,面容苍白,好像两只野雀。小的说:“我饿得很。”老大多少像个保护人了,左手牵着小弟弟,右手拿着一根小棍棒。
  • 两个被遗弃的孩子来到大池旁,阳光使他们有点昏昏沉沉,他们设法躲藏,这是穷人和弱者在豪华面前的本能畏缩,尽管不是在人前;于是他们躲在天鹅棚后面。
  • 这两个孩子似乎听不见这些响声。小的那个不时轻声说:“我肚子饿。”几乎和这两个孩子同时,另外一对也走近了大水池;一个五十岁光景的老人牵着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这大概是父子俩。
  • 马吕斯冲出街垒。公白飞跟着他。但太迟了。伽弗洛什已经死去。公白飞捧回了那篮子弹,马吕斯抱回了孩子。
  • 冉阿让坐在桌子一端,的确已占有了沙威。他拿起手枪,轻轻的一声“喀哒”,说明子弹上了膛。几乎在同时大家听到了号角声。
  • 冉阿让抓住沙威的腰带,如同人们抓住负重牲口的皮带那样,把他拖在自己后面,慢慢走出酒店,由于沙威双腿被捆,只能跨很小的步子。
  • 街垒的垂死挣扎即将开始。一切都使这至高无上的最后一刹那有着悲剧性的庄严:空中那千万种神秘的爆破声,在看不见的街道上行动着的武装的密集队伍的声息
  • 绝望是错误的,进步必然会苏醒。总之,可以这样说,它睡着也在前进,因为人们发现它成长了。当它又站起来时,人们觉察到它高了一些。进步如同河流,不可能永远平静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