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记(4) 审讯之妙 不打自招——逼供妙招 两肋插刀

作者:叶光
北京逃生记(夏琼芬/大纪元制图)
font print 人气: 125
【字号】    
   标签: tags: , , , ,

逼供妙招,两肋插刀

初次审讯,精彩纷呈。我追记这段经历的时候才发现:预审的每一组问话都是圈套!

“接着装蛋是不是?”姓刘的开审了。

“我交待,我交待。”我学着电影里的镜头说着,可是我到底交待什么呀?在湿裤子的包裹下,两腿不停地发抖。

“这还差不多。带的什么东西?”

“一种诊断试剂盒,这是肾移植配型用的,没有这个,移植的肾一年就坏死,以前大陆就不用……”

“放明白点儿!干什么用的我不管,肾死不死我也不听。只要是闯关逃税,我就整你!”

“可那是救命的呀?”

“这儿不是慈善机构! 专政工具懂吗? ! 为什么闯关?!”

“我们一直申报,还没批呢,医院又要得太急,只能……往里带。”

“往里带?往里带叫什么?”

“就是……往里带。”我不敢表明我知道“闯关”的意思,那就明知故犯了。

“你不知道啥叫‘闯关’?”

“不……不知道。”

姓刘的忽地站了起来:“少装蛋!刚才我问的闯关,你回答的‘往里带’!再装蛋我抽你丫的!”他示意小王记录,又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当时不知道。”

“废话!我问你现在!”

“知道。”

“犯了什么事啊?”

“闯关、走私……偷逃税。”我按着他的意思来。

“这还差不多,为什么闯关?”

“因为……批文还没下来,医院手术等着用,只能……这么往里带。”

姓刘的咬牙切齿:“你丫真高尚啊?!没好处你能干?!到底为什么?!”

这一下戳中我的要害,谁不想多省出点儿辛苦钱啊?

“你这么闯关,缴税吗?”

“可以不……不用缴税。”

“偷逃税总额多少?”

我故意转移话题:“我们公司还没盈利哪,所得税……”

“啪——”姓刘的一拍桌子,“关税!少打岔!”

“我……也不太清楚。”

“又你丫装蛋!”他从包里抽出一叠列印纸,对着我晃了晃:“你丫不见棺材不落泪吧?这不光是这次的,你们以前的底子,卖给朝阳医院、协和医院、友谊医院……听着!偷逃关税超过一百万了!”

我瘫到了椅子里,欲哭无泪。

“偷逃关税总额多少?说!”

“一百万左右吧。”

“什么左右?!”他忽地站起来。

“一……一百多万吧。”

“谁的公司?”

“我的。”

“法定代表人是谁?”

“是我。”

姓刘的得意地笑了,问我:“你什么时候是‘法人’[1]的?”

“我也不知道。”我这傻话一出,他俩气乐了。我赶紧解释:“本来就该我是法人,都是我出的钱,可注册的时候,杨义怕我常去美国不方便,就自己当了法人。我今年才知道,就让他把法人变给我了,具体啥时候变的,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杨义冒充你当法人,本应该你是法人,对吗?”

“对,原来是杨义当法人。”我说[2]

“杨义是谁?”

“我聘的总经理。”

问到闯关和公司的运作,我全扛了下来,并按原定计划对移植学会只字不提,把杨义洗脱了个干净。小谢说过,我这美国身份好办。

“你们公司还做过什么其它走私活动?”

“没有!”

“别滑头!抗拒从严!瞧瞧杨义,口供一大摞,现在还主动写交待材料呢!”他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纸摆在桌面。

“别逗了,中午杨义还给我打电话呢!”我抓住机会开始试他们。

他俩笑了,姓刘的十分得意:“杨义没用他的手机打吧?”

“你怎么知道?”

“他用我的手机钓鱼呢!他已经在里边恭候你多时了!”

姓刘的得意地笑了。

原来小谢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早抓了杨义,然后诱捕我!

怪不得电话里杨义吞吞吐吐呢!

“看看,这是他这两天的口供!”他把其中一叠笔录纸的最后一页立起来,给我看签字。我向板鸭一样努力抻脖探身,看见果然是杨义的签名,还有红手印,真傻眼了!这一傻眼,小腹痛上了,还得拉一次?

“你知道闯关逃税的性质吗?”

“我们已经申报药品进口了,国家药监局批得太慢了,批下来,我们才能正常进口上税。不是我们不想上税……”

“放屁!好像你们愿意上税?!现在谁不逃税?有吗?”

“那为什么就抓我呀?法不责众啊?”我怯怯地问道。

“对!法不责众,所以只抓少数分子!”姓刘的冷笑着说:“为什么抓你?你好好想想吧!”

他竟然这么理解“法不责众”?难道,真是我黑道白道没走?一时肚子疼得来劲儿了。

“根据初步掌握的情况,你已经触犯了刑法第一百五十三条,明白吗?”

“我,当时不知道啊!”我本能地申辩。

“现在明白吗?!”

“明白了。”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一条,对你实行刑事拘留。你可以请律师,明白吗?”

“啊?你们不说交待完了就让我回去吗?”

“少废话!请不请律师?!”

“我认罚还不行?打了不罚,罚了不打,我认罚。”我一幅乞丐像,就差说:可怜可怜我吧!

“少装蛋!你认罪吗?!”

“我……”

“抗拒从严!”

“认罪认罪,争取从宽。”

他笑了:“认罪了那还说啥?”

“你们也太不讲理啦!”我以为他看我态度好,能网开一面,哪成我进了圈套!

“怎么整你都有理,懂吗?!这叫共产党专政,不然我们吃啥?盖监狱干啥?!”

这一害怕,腹急加剧了。我并紧了屁股问:“什么时候能见律师?”

“你请,还是你家人替你请?”

“通知我家人请吧。”

小王好容易开口了:“如果不存在转移、销毁证据的可能性,我们会在二十四小时内通知你家人。”

“谢谢。”

姓刘的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还想说……上厕所!”到这份上了,缓缓再想想对策吧。

“签完字再说!”

小王拿来笔录,我一看,上面常规的开头,接着是姓名、年龄、住址、职业的问答,我没回答他能编下来,显然是照身份证和名片抄的。然后是简历,再往下,吓了我一大跳!只见有几行写着:

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答:知道。

问:犯了什么事?

答:走私,偷逃关税。

问:为什么闯关?

答:可以不缴关税。

问:逃税总额有多少啊?

答:一百多万吧。

问:公司法人是谁?

答:应该是我。

……

问:闯关逃税是你策划的吗?

答:都是我。

问:还谁参与了?

答:没了,就都是我的责任。

……

问:你认罪吗?

答:认罪。

这成了明知故犯了!我忙问:“怎么把我中间的解释都给省了?这不是故意犯的呀?”

姓刘的眼一翻:“谁有空给你记那么多呀?!这是不是都你说的?!签字!!”

“我……”肚子更疼了,那也得使劲憋着,再看后边,都省略了中间的解释,整个是蓄意犯罪!这姓刘的太坏了,不仅仅是诱供,这是断章取义、歪曲编造!

“先让我方便一下好不好?”

“签完字再说!给丫脸了吧?!”

加急的腹痛,让我无暇多想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再一次拉裤子,再一次便池洗裤子的罪和屈辱了。又一次全身肌肉总动员的时候,我心底里活动了,可是人心就是很怪,还得给自己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也许大陆的口供都这么记?这借口显然骗不了自己。还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吧,这个理由太美妙了。你不是希望杨义早点出去吗?天塌下来我自己扛吧。

我抓起沉重的笔,小王说:“在每页下签名……在最后写:以上看过全对,签名。”我在改动处、在每页的签名上按了手印。然后,又在一张填好的刑事拘留证上签字画押。然后才得以缓缓挪向厕所。

§

“拉完啦?吃点儿吧?”

我方便回来,姓刘的竟然这么损我!?

小王圆场道:“这儿有方便面。”

我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吃了方便面,还得去方便。”(本章完,全文待续)

[1] 大陆的法人是指组织或公司,但口语中,常把法定代表人(一般是老板)简称法人,本书所说的法人都沿用了这个习惯性口语。
[2] 直到我追忆这段问话时,我才想明白,我和姓刘的说的这两个“原来”,不是一个意思。姓刘的说的“原来”是“所以”的意思;而我说“原来”,意思是“以前”。正是这一系列阴错阳差,我才进了圈套。

本文由博大出版社 http://broadpressinc.com 授权转载

点阅【北京逃生记】系列文章

责任编辑:杨丽海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洗手间里,我在洗脸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镜子里,一个戴黑墨镜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方明,这儿没监控。”这熟悉的声音让我心惊肉跳!他摘下了墨镜——My God!是他!
  • 在医院见到了杜红,也看到了她那位一直昏睡的将成为植物人的男朋友,我真是无话可说了。这个刚毕业的法律研究生,不谙世道,跟预审死磕,结果被一手遮天的小预审整得被律师所解聘、男朋友被打成重伤。我塞给她一万元——杯水车薪,在这昂贵的医院里支撑不了几天。这钱还是我向母亲借的,我目前在国内的现金,为还人情债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 徐队一愣:“说点儿‘人话’你听不懂啦?非得让我说‘黑话’是不是?方明,收拾东西!”我终于听到了这句久久企盼的“自由令”——坐牢四个月,我就听不懂“人话”了?非得用“地狱的语言”翻译一下!我已经成了标准化的大陆囚徒了!
  • 忽然牢门口铃铃作响——徐队拿着钥匙当铃铛晃。“又讲课呢,方明?”他说着开了锁,装模作样地说:“放学了,你走吧。”这是著名小说《最后一课》里的最后一句话,他用的也是小说中那老师悲凉无奈的语气。又开玩笑了。我马上改为笑脸迎了过去,“徐队,又提谁呀?”
  • 原来脍炙人口的“谚语”竟是半个世纪的骗局!应该是“小河有水大河满,小河没水大河干”——大河的水是小河流汇过去的!人民富足了,国家才富强,西方民主社会就是这样;而中共颠倒是非的“谚语”竟能骗了几代大陆人——一味压榨、搜刮人民,红产阶级打着国家的名义中饱私囊,给嗷嗷待哺的人民剔出点牙缝里的剩饭,这就是党的温暖。
  • “十万搞定!后来都是预审教我的口供、教我的逃跑路线。他是让我举报一个‘专门转移朝鲜人出境的团伙’,其实就是一个韩国大饭馆。预审给我换了身好衣服,明着安排我去求那儿的韩国老板帮我偷渡,让我给老板打个欠条,然后他们好去抓那个老板,逮个现行。他们四个人在大门外守着,两个在里边吃饭,我装着找老板,从后边儿的厕所窗户跑了。”
  • 不到二平米(平方公尺)的厕所焕然一新——这就是布什总统给老江打电话,给我们争来的“人权”!只是铺镶了磁砖,安了可以洗凉水澡的淋浴,换了个四十W的灯而已。没几个月,七处就要搬到昌平了,临走还费钱干这个——“厕所人权秀”!这足以让老江给布什回话时吹得天花乱坠了。
  • 小周可以选择别的抗争方式,可以低低头出去,去宣扬他的FLP “公平——逻辑——证实”的理念,可这个昔日的基督徒,把《启示录》铭刻在心,选择了一条殉道的路——不,他抗争了,曾经从死神的魔掌中苏醒过来了,是那个男大夫,硬把他推向了殉道的路——撒旦!不折不扣的撒旦!
  • “反基督,也是预言文化中常用的一个比喻,比喻敌对基督一样的善的信仰。现在党的元首姓‘江’——六划;他的权杖——共产党的‘共’——六划;专门迫害信仰的机构——六一○公室,这就是六六六。”心里还在疑惑,还真没有比这解释更贴切的了。我又问:“《启示录》还预言啥了?”
  • 大家正无聊,小周向我提了个非常抽象的问题:“方哥,判断问题的时候,你们教过思路的顺序没有?就是看问题先看什么,后看什么,怎么看?”“全面看呗,能历史地看最好。”小冯说:“看事实呗!”小周一笑,说:“小冯,如果谁上来就让你‘看事实、看事实’,很可能他在骗你呢!你看了‘事实’,被骗了还不知道呢!”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