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莅骊:鸽子

马莅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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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纪元4月29日讯】英国是一个多鸟的地方。比如威尔士的首府卡迪夫,是一个海滨城市,聚集了成千上万的飞鸟。鸟儿们是喜欢早起的,便以为人也是和它们一样,所以弄出许多声响,不肯停息,让人联想到《石钟山记》里的那句“似老人咳且笑于山中”。乍听觉得很新鲜,日子一长,就不免感到吵闹。常常是我们在教室里上课,它们在外面聒噪。每到这个时候,我们的朱迪老太太便会停下来,无可奈何地笑道:“Birds.”

这些鸟儿我多半是不认识的。它们飞在高空,停在远处,也不肯让人走近了瞧。远远望去,一只只又白又大,模样很神气。相比那些具有贵族气的海鸟,鸽子则显得格外的平民化。想起王安忆的《长恨歌》里有对鸽子的溢美,作陪衬的,是那种最不上台面的小麻雀。上海的鸽子站在屋檐顶上俯视人群的,英国的鸽子却个个“Down to Earth”——草坪上,大街上,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一面仔细地觅食,一面小心翼翼地避开来往的人群与车辆。它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似乎永远都在闹饥荒。不肯停下来休息,也不会闲在那里晒太阳。

卡迪夫的鸽子是含蓄而害羞的,伦敦的鸽子却是勇敢而无畏的。一个鸽子广场,满足了游人的兴致,却满足不了鸽子们的需求。那些半开放式的地铁车站里总是少不了那些摇摇摆摆的小东西,更不用提大大小小的街道了。它们一早便在印度小店的门外等候,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三明治和炸薯条。更常见的情形是,十几只鸽子在路边的长椅下面争夺一块干瘪的面包,或是守候着吃客们嘴里掉下来的午餐。

我是乐善好施的,常常会解开了午餐或者零嘴,其实也不过是汉堡三明治之类的,有时只是一包饼干,来喂它们。最初的时候,跟前只有一两只,然后便越聚越多。我试图搞平均主义,但是不太成功。它们之中,原本也是有伶俐的,也有笨拙的,有温驯的,也有凶悍的。
竞争太激烈了,难免会受伤,可是即便是一瘸一拐,还是得设法满足生存的第一需要。更何况,鸽子们的竞争对手,不仅是鸽子自己,还有其他的各色鸟等。伦敦有许多绿地,这些绿地里多半有水塘,水塘里就有水鸟。这些水鸟模子大,而且不怕人,会厚着脸跳上岸问你讨吃的。有时还会跟着你走上好几米,吓得那些同样乐善好施的女孩子连连摆手,惊叫几声。还有一些个头极小的鸟,叫不出名字,不过很是机灵,动作娴熟。鸽子混在其中,就极不占优了——既不算高大威猛,又不够小巧敏捷,境况甚窘。

平安夜和圣诞节,是英国人的的除夕和新年。这两天商店不开门,路上也少有行人。连鸽子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我心里奇怪,还有些记挂,不知道这两天它们是怎么对付过去的。其实整个冬天就是一个漫长的荒季,天气又冷,白天又短,对于鸽子们来说可是难熬的很。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自己的这些感叹都是多余的。英国的鸽子生来如此,也就不觉得命苦。况且这是谋生,适者生存嘛。于是又想到万里之外的上海,人民广场上的鸽子可是幸福得多,至少它们从来不会为生计发愁;你把玉米里送到嘴边,它们还要挑挑拣拣,不一定就肯赏脸。它们在太阳底下踱步,一任游客浏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逗留,它们生存的本来目的也就是被人欣赏。但是不论在伦敦还是上海,鸽子的命运其实不由自己,它们不过是扮演着人类指定的角色。这样一来,自由与面包的比较就失去了孰轻孰重的意义。更何况,鸽子到底有多少智慧还不知道。但它们若是懂得选择,能够选择,不知会觉得哪边的月亮比较圆呢?

2003/02/18@(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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