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報國男兒志 桃源避秦杏壇芳

專訪政治家、教育家墨爾本百歲人瑞康紹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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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5月15日訊】(大紀元記者夏墨竹澳洲墨爾本採訪報導)「我本燕趙一漂萍,浮生南北與西東。兩期總領志士群,浩然正氣堪比倫。神州陸沈慶孑餘,蒼海載我到南極。天涯海角有桃源,世外避秦三十年。」這是三十年前,教育界名宿、抗日英雄康紹禹先生寫於澳大利亞墨爾本的七古自況。想當年,在萬民觀禮的北京故宮太和殿日本投降儀式上,七個接手受降的委員,他是其中之一。僅僅幾年後,在大遷徙的離亂中,帶著一塊洋錢逃命的也是他。

移民至墨爾本,又是三十年轉眼風流雲散,康紹禹先生如今高夀101歲。這位曾經投筆從戎、南征北戰的老人始終不改少年志,一心為國,肝膽可見。他膽略超人,敢怒敢罵,言談舉止依舊英雄俠氣逼人。

康紹禹先生的百歲壽誕,榮耀而又隆重,伊莉莎白女皇、澳大利亞聯邦總督、澳大利亞陸克文前總理、維省布倫拜前省長和澳洲維省總督均為他發來生日賀函,他一生所付出的心血和成就得到了社會的認可與尊重。

書生劍俠硬漢子康紹禹先生坐在輪椅上接受了大紀元記者的專訪,相談幾個小時,精神絲毫不見疲憊,反而談鋒愈健。開朗樂觀的他聲音洪亮,底氣十足。鄉音無改鬢毛衰,百年滄桑談笑間。


康紹禹先生1957年攝於臺北(康紹禹先生提供/陳明翻拍)


康紹禹先生寫於墨爾本的七古自況。(攝影:陳明/大紀元)


康紹禹先生的百歲壽誕,國民黨主席馬英九的親筆賀詞。(攝影:陳明/大紀元)

少年書生志氣宏

康紹禹先生出生於1911年4月9日,河北唐縣人,世代書香門第。16歲康紹禹加入國民黨,18歲就在鄉村教書。

年紀輕輕的康紹禹血性方剛,俠肝義膽。他回憶道:「小的時候,我們縣的縣長很尊重國民黨,我們村裏由村到縣的路上有一個很長很深的土溝,行路非常不方便。我就敢找縣長,對警衛說,我要見縣長。見到縣長,我說,最要緊的是,把這個溝鏟平。縣長他也很好,他就答應了。」說到這兒,康老先生開心的笑了。

後來抗日戰爭爆發,康紹禹與他的哥哥兄弟倆棄筆從戎,一同參加抗日,衝鋒陷陣,南征北戰。「父親一生報國,這與他從小受家人的影響有關係。他哥哥也是一位革命軍人。」康筱釧女士介紹說。

康紹禹的哥哥在抗日戰爭中曾任河北民軍司令部參謀。其兒子,也就是康紹禹的侄子向大紀元記者表示:「我父親後來做縣長,被捕後,被共產黨打了三天三夜,1948年被中共殺害。」他說:「我爺爺是前清秀才,一輩子教書,是個有文化的人。我父親和我叔父原來都教書,後來日本侵略中國,為抗日他們才當的兵。當年共產黨一過來,我們家人都害怕。我爺爺很明白共產黨在南方殺人起家,當時共產黨殺人是出了名的。我爺爺給我們講,我從小就知道這些事。我爺爺還常給我們講,抗日的都是英雄啊,中國人不要做亡國奴,不要做漢奸等等,從小就給我講做人的道理。」

拼將十萬頭顱血 須把乾坤力挽回

八年抗戰艱苦卓絕,國民黨的正規軍從河北退至河南後,又組織遊擊軍(河北民軍)北上,返回到河北,深入到日本後方打遊擊,當時遊擊軍司令是張蔭梧,康紹禹和他的哥哥都是張蔭梧的兵。這個時候張學良東北軍的呂正操投降了共產黨,共產黨給他們建立了一個冀中軍區。這樣河北民軍就和呂正操衝突了,搶地盤了。一次,河北民軍抗日打了勝仗,共產黨請河北民軍總部吃飯喝酒慶功,當天夜裏就趁機包圍了他們,半個鐘頭就消滅了河北民軍總司令部,只有張蔭梧一人逃了出去。

當時正好康紹禹不在營內,他去中條山領槍,才逃過此難。但是他的哥哥被共產黨俘虜了,後有幸逃出。後來河北民軍被共產黨打成「頑固軍」,河北民軍就撤到了河南。為了躲過共產黨的告狀和打擊,他們組織了敵後抗日遊擊軍,大約八千多人,找日本駐防比較薄弱的地方鑽空北上,從河南又回到河北。康紹禹是當時這支敵後抗日遊擊軍的政委。

康紹禹的侄子回憶道:「我叔父當時是抗日遊擊軍的政委。他們得到一個情報:日本在當地駐防的憲兵指揮部人比較少。於是我叔父帶了三百多人,在知情人的帶領下,晚上大約走了七、八十裏,摸到日軍的指揮部去了。十幾個人摸進屋子裏,憲兵隊長正睡覺呢。進去之後,拿手電一照,憲兵隊長醒了,伸手從枕頭底下拿手槍,我叔父一腳踩住他的手,把槍給搶過來了。大家都不說話。但是隊長身邊有一個護兵,這個護兵的槍在牆上掛著,那個護兵把槍拿到手,我叔父開槍把護兵打死了。幾個人把憲兵隊長摁住綁起來。周圍的日本兵聽到槍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追,只是亂放槍。我叔父他們也不還槍,綁著那個隊長,鑽空隙就跑出來了。這次偷襲成功了。後來我問我叔父,『那個隊長聽話嗎?』我叔父告訴我,『很老實,可聽話了。』這就像戲中唱的『萬馬軍中取上將』。我叔父為此還受到國民政府的表揚。」

他說:「我叔父他們打到河北後很困難,走到哪兒都是晚上活動,怕暴露目標,主要是北方早被八路軍占著了。有一次,我叔父他們夜間活動,他們都不敢集體活動,都是分成小部分,走到一個地方,覺得累了,想休息一下,看到周圍好像一個獨門獨院的小村莊。我叔父拿手電筒一照,突然照見一個站崗的日本兵。往大院裏一照,全是日本兵,躺了很多人,究竟多少人也不知道。可能是日軍行軍,也是累了,在大院裏躺倒休息。那個站崗的日本兵被手電筒照著眼睛,也看不見我叔父他們,不知道他們是中國軍隊,以為是上級查崗,還打了個敬禮。我叔父一看,遭遇上了,先下手為強,趕緊後退,召集了他們的部隊,當時他們一共也就是三百多人,小聲商量好,先散開,往日軍院子裏扔手榴彈,扔完就跑,到十幾裏外的一個村子裏再集合。那一次遭遇戰,我叔父他們究竟打死了多少日軍也不知道。日本兵也蒙頭了,始終沒有還槍。」

「當時北方是共產黨的天下,我叔父打日本兵時共產黨就在後面抄後路。」他說,「抗日遊擊軍到了北方以後,力量薄弱,八路軍專找他們撿便宜,消滅他們。後來遊擊軍被共產黨給打散了,八千多人的抗日遊擊軍被八路軍消滅一半多,非常慘。日軍也追他們,掃蕩他們。我叔父他們在河北站不住腳,只好往河南撤。他們三百多人從河北撤回來,走到黃河北岸。當時國民政府有命令,中國軍隊不許撤過黃河。國民黨軍隊在黃河南岸機槍大炮支著,不許過河,必須抗日。我叔父他們退到黃河北岸,三面受夾擊。黃河南岸是國民黨不讓撤,過河就炮打;正北是日軍追他們,頭上還有日本飛機掃蕩;西邊離山西與河南的交界地中條山很近,鑽山林吧,八路軍就在山林裏等著,專撿他們的便宜。我叔父他們三百多人實在沒辦法,有幾天甚至連飯都吃不上。

國民黨在黃河南岸看到北岸的國民黨軍隊也是真沒辦法了,就從南岸派了一個人來看他們。那人頭頂著衣服,遊過黃河,因為頭上有日本飛機來回掃蕩,不能坐船。那人看到我叔父他們被八路軍消滅成這樣,確實也沒辦法,就告訴我叔父他們,沿黃河下游,走十幾裏路,那裏河面比較寬,水比較淺,讓他們三百多人夜間撤回南岸去。後來零零星星還撤回去很多人,許多都是軍官。因為國民黨的這支抗日遊擊軍基本上都被共產黨打沒了,被共產黨逮住,整編軍隊時,共產黨都是要士兵和槍,把軍官一律槍斃,所以零星跑回去的都是那些有文化、有頭腦的軍官。」

後來康紹禹考上了蔣經國先生在重慶辦的中央訓練班,後改為中央政治大學(政大),成為政大第一期畢業生。政大學生後來都成為三民主義青年團幹部。父親曾擔任三青團京津支團宣傳股長。到1945年日本投降之時,京津支團幹部全被日本抓進大牢,只有康紹禹僥倖沒被抓。

日本投降第二天,曾在北京、天津教過書的康紹禹組織北京各大學學生到北京天安門廣場遊行。康紹禹先生說:「最高興的就是日本一投降,第一天聽到日本宣佈投降,第二天早上我就通知北京的大學生們遊行,大約五個大學的學生,他們很高興,喊口號:『中國勝利了!』」

康筱釧女士說:「當時只有父親的團隊到處在大街遊行慶祝。父親也上電臺慶播,講話及唱三民主義歌等。當時把日本憲兵司令嚇壞了,約見父親面談,怕那些日軍不服氣,造反(還沒交槍)。父親參加了在北京故宮太和殿的日本投降儀式,當時他是七個接手受降的委員之一。」


1957年康紹禹先生代表東帝汶華人出席全球華僑代表會議,此合照攝於中華民國臺灣總統府內的介壽堂。前排中間坐者為先總統蔣公中正先生。第二排蔣公右手穿白西服站立者為康紹禹先生。(康紹禹先生提供/陳明翻拍)


1957年蔣公與大洋洲華僑代表合照。蔣公左手後排穿白西服站立者為康紹禹先生。(康紹禹先生提供/陳明翻拍)


征衣風塵化雲煙 壯志未酬重提筆

經過國共內戰,1949年共產黨奪權後,在大遷徙的離亂中,九死一生的康紹禹帶著一塊洋錢逃命,提著藥箱子假扮醫生,最終逃離了中國大陸,來到香港。

康筱釧女士說:「我父親的哥哥當時已被共產黨殺了,人家也要抓他,他先逃到香港,1951年應聘到東帝汶力利中華學校任教,可能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因為正好那時東帝汶那邊招聘老師,錄取的老師沒有來成,名額就給了他。他來到東帝汶教書,並在那裏認識了我媽媽。父親興趣很廣,他會書法、彈琴、畫畫、唱歌。父親在教書過程中,也是不忘國家,每次雙十國慶,他都會舉辦一些慶祝典禮或晚會,他還訓練童子軍。」

康紹禹先生後來也曾先後於隘柳樹中學校和禾郊中華學校擔任校長兼任教老師,可謂桃李滿天下。現旅居澳洲的東帝汶華人,年齡介於45-80歲者,很大部分都是康老的學生。

「1975年東帝汶戰亂,中華學校關閉了,父親開始從商。1981年父親來到澳洲,繼續從事教育。70歲的他在Richmond女子學校教中文,後來父親創辦了澳洲孔夫子學會,直到90多歲才退休。」康筱釧女士說。

對於目前中共在全球各地斥鉅資大建孔子學院,作為澳洲孔夫子學會會長、澳洲孔夫子學校校長的康紹禹先生表示:「在澳洲設立孔子學院是件有意義的事。孔子是聖人,人人必學他高深的學問,但希望不要把它當成政治目的。」

月是故鄉圓

康紹禹先生共有8個子女,排行老三的康筱釧女士說:「在教育子女上,父親希望子女能上進求學,將來是個好人,他也希望女子都能接受中華民族傳統的教育。我們小時候成長在大家庭裏,跟父親相處的時間比較少。父親喜歡幫助別人,很慈祥,他很喜歡跟我們小孩子玩,很疼我們。因為父親一生精忠報國,奉獻自己,忠孝不能兩全,他太愛國家了,有時家裏他都忘了。我出生的那天,他也沒能留在家裏。」

康紹禹先生最小的兒子Benny表示很為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他說:「父親學問很高,他很看重子女讀書。因為我在澳洲長大,父親希望我的孩子以後長大都會說國語,念中文。」


康紹禹先生手抱孫兒合影,後為小兒子Benny的結婚照。(攝影:陳明/大紀元)


康紹禹先生與可愛的小孫兒。(攝影:陳明/大紀元)


康老每天早晨5點起床鍛煉身體,飲食清淡。平日裏心情開朗樂觀,性情直率敢言。採訪結束後,康老先生表演了一段健康操——八緞錦,一招一式很是威武,依舊能看出昔日矯健的身手。

康紹禹先生一生追隨推崇國父的三民主義,他對大紀元記者表示:「國父講三民主義,孔夫子也講三民主義。希望有一天能見到中國政府也實行三民主義,唯有三民主義才能救中國。與中共談判,你要談,就跟我談三民主義。馬英九總統應該堅決,現在談別的都不要談,跟中共談判,他要答應三民主義,我就談,不答應,我不談。」

他說:「我們現在是中華民國一百周年,中共也講孫中山,也講辛亥革命,好像辛亥革命是他們的。辛亥革命發生於共產黨產生之前,是在國父孫中山先生的時代,而且目前三民主義還沒辦法在中國大陸施行,因為它受到『共產主義』的限制。」對於中共黨媒的宣傳,康紹禹先生大聲叱責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啊,辛亥革命那個時候,你們還沒生!」

「共產黨的宣傳很厲害啊!」他深有感觸的說。老人表示也曾遇到不明歷史真相的年輕大學生,他感歎道:「她對我說,國民黨殺共產黨。我說,不是國民黨殺共產黨,而是共產黨殺國民黨啊。幾千萬老百姓被活活餓死,你們知道不知道?」他說:「中共將來的倒臺就像滿清王朝的覆滅,也會有像辛亥革命那樣的反抗。」

康紹禹先生1988年曾回大陸探望老家親人。期頤之年的他表示:「除非中國政府實行了三民主義,一定會回老家養老,畢竟月是故鄉的圓。」

少小離家的康紹禹,老大能回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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