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16日訊】每個統治者的政權都合乎自己所制定的法律。它之所以最後喪失合法性，是因為它自己破壞了自己的法律。
一九七二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和共產黨政府簽訂了「三個聯合公報」，確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當時我正在獄中服刑，不理解所謂的「合法政府」，合的是什麼法？如果是「國際法」，究竟是哪一部或者哪一條國際法？「合法」的依據又是什麼？如果指中華人民共和國自己的法律，豈非廢話！哪一個政權不符合自己的法律？而且，一個政府是否具有合法性，純屬一個國家的內政。美國對中國並存的兩個政治實體進行合法性裁判，豈非「干涉中國內政」？後兩個問題，當時似乎頗為在理，今天回頭看，並不完全是那麼回事。
「槍桿子出政權」的悖論
這個問題多年來一直困擾心頭。一九八九年「六．四」鎮壓後，事情明白了，原來「標準答案」，不過是「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老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權是共產黨靠槍桿子打出來的，「打天下者坐天下」，共產黨掌握政權就具有天經地義的「合法性」。現行政權具有「合法性」的意思，就是它既不可以被推翻，也不可以用民主的方式取代。
然而這個邏輯推論下去，也會否定共產黨政權的合法性。因為共產黨所奪取的政權，也是國民黨依靠槍桿子奪來的，因而國民黨的政權也就具有了不可取代的合法性。如此推演，中國歷史上所有憑藉暴力打出來的政權，都具有合法性和非法性的二重性。
由「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支持的「合法性」，本身就是一個悖論。它既是合法的，又是不合法的；既是不可以取代的，又是可以取代的。
近年來一個流行的說法是：政權的合法性來自人民的自由選舉和定期授權。這種說法，對於一切民主社會，無疑都是正確的。現在民主體制早已不是一種選擇性，而是一種必然性；因而這個說法適合於當前世界上所有的國家。但是不少中國人，目前還不承認民主的必然性，反而認可當權者和御用文人的胡說八道，視民主制度為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的選擇性問題。對此我們不妨退一步：權且承認專制制度「符合」中國的「特殊國情」，也存在「這個專制政權」合法性與否的問題。
政權的「合法性」如何喪失？
中國歷史上的專制制度存在了兩千多年，政權合法性這筆糊塗帳，歸結為「勝者王侯敗者寇」的政治實用主義。新的王朝奪取了政權並鞏固了自己的統治，它的合法性就得到了確認；舊的王朝喪失了政權，沒有了復辟的可能，它的合法性就遭到否定。那麼，一個政權的合法性又是如何喪失的呢？
一個曾經強大的政權，到頭來之所以會演出樹倒猢猻散的悲劇，並非由於軍隊不再忠實，而在於它破壞自己的法律，從而在現行的法律面前喪失了合法性；而一個政權對自己的法律具有合法性，是其政權合法性的最後堡壘。一個法律體系不論包含著多少劣法甚至惡法，當它能夠執法無親地貫徹時，至少還能體現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正義性。正是這種執法的正義性，在一定程度上維護著社會的秩序和公平，成為政權合法性的源泉。
當一個政權頹敗到了法紀蕩然的地步，它的正義性就喪失了源頭，統治的合法性也就失去了依託。考察中國歷史上倒台的亦即喪失了合法性的政權，無不是由於違背乃至踐踏自己的法律，而導致滅亡下場。秩序是任何社會存在的必要條件，正義是任何社會必須的公平的體現，法律則是社會秩序和公平的保障。劉邦建立了皇權專制主義的西漢政權，但其法律卻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而是最初與三秦父老共同約定的。否定了「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謬論，僅僅體現「統治階級意志」的法律沒有合法性。一個倘能維繫社會秩序和社會公平的法律，絕不可能僅僅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作為合法性基礎的法律本身，首先必須接受「合法性」的檢驗。而當一個政權機關算盡、狡計百端地踐踏自己的法律，統治者就會喪失所有的正義資源，社會秩序就會從根本上遭到破壞，政權的合法性就會喪失殆盡。
一個政權之喪失合法性，並不在它倒台之日。「時日曷喪，予及汝偕亡！」夏朝末年的老百姓，早就認定了夏桀的統治喪失了合法性，哪怕通過天地絕滅的方式，他們也願與這個殘暴的政權同歸於盡。隋朝的大思想家王通說：「中國失道，四夷知之」。一個喪失了合法性的政權，不論通過怎樣的自我吹噓為自己壯膽，都瞞不過「旁觀者清」的周邊國家。薩達姆的政權失去合法性，首先是深受其害的伊拉克人民知之，其次是美、英這些充當國際警察的「四夷」知之。薩達姆政權倒台的根本原因，不是美英聯軍的打擊，而是伊拉克人民早在心中判處了這個暴君的死刑。任何政權的合法性，從根本上說，是由本國人民認可的。國際上再怎麼承認一個政權的「合法性」，都不能成為其政權合法性的依據。對本國人民實行群體滅絕;的波爾布特政權，儘管有共產黨中國的「承認」及至不惜出兵越南「圍魏救趙」，也不能挽救它因喪失合法性而招致的必然滅亡命運。
中共政權的合法性危機
現在中國大陸政權的合法性危機，一不是來自「台獨」，二不是來自法輪功，三不是來自上訪群眾，四不是來自民運人士，五不是來自維權律師，六不是來自以美國為首的民主國家，而是來自政府大規模的、持久的、惡劣的破壞憲法和違法行政，忤其眾以伐有道，矯其法以成諸惡。而這些憲法、法律恰是共產黨按照有利於自己統治的原則制訂出來的。這些憲法和法律儘管弊端叢叢，但也部分地反映了社會必不可少的秩序和起碼的正義要求。只要政府能夠切實遵守並維護憲法和法律的尊嚴和有效性，社會還是可以通過法律的實施和逐步徤全完善而實現社會進步。但當共產黨從實質到程序，都肆無忌憚地帶頭破壞法律，不斷地把人民從不滿推向失望，再從失望推向絕望時，它的合法性就日益深陷於風雨飄搖的危機中。從共產黨近年來的所作所為，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感受到其統治陷入了合法性危機的困境。這個政府不斷地製造台海矛盾甚至危機，堅持並加深對法輪功信仰者的迫害，對上訪群眾攔截、抓捕，打壓民運人士和獨立政見者，迫害維權律師，處心積慮地反美，其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是為了轉移並化解自己的合法性危機。但這樣做的結果，正是推波助瀾，縱風止燎，只能加深危機，惡化矛盾，最後終止自己的政權合法性。殷鑒不遠，在「蘇東波」之變。
停止政府一切違法侵權行為，樹立憲法和法律的權威，使之凌駕於所有的黨政官員之上，使政府成為知法守法的合法政府，才是擺在共產黨及其政府腳下的陽關正道！
轉自《爭鳴》２００６年６月號(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