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遠:許志永們並非孤立無援

許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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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17日訊】車停在北京薊門橋旁,許志永推開車門,說了這樣一句話後離去。「最壞的結果是抓我坐牢,這也沒什麼」。不過,我們沒把這話太當真。在之前晚餐上,他似乎保持了一貫的樂觀與信心。他領導的維權律師組織公盟在九天前遭遇到查封,官方的理由是來自稅收問題,但事實上誰都清楚——它是又一次以經濟名義進行的政治壓迫。

自從二零零三年的孫志剛案以來,三十六歲的許志永逐漸成為中國最著名的維權律師之一。他為上訪者提供法律援助,為毒奶粉的父母索賠,探訪京城的黑監獄,他挨過打、被粗暴的拘留過,全因他試圖為一群已經受難卻失語的人群尋找公正。

而他參與創辦的維權律師組織公盟,則是中國最著名的非政府組織之一,旗下幾十名律師,幾乎全部是以免費的身份為不同的群體提供法律諮詢,從推動廢除收容遣送制度到為鄧玉嬌案的辯護。它像是過去六年中國法治進程的某種縮影,一群青年人如何用法律的武器來幫助普通人獲得基本的權利和尊嚴。他們推崇的是建設性,用一個個具體的行動,推動公民權利的增長,為充滿絕望和嘲諷的公共空間中增加希望和信心。就像許志永在三個月前的一次演講所提到的那樣,他們尋求的是團結、共識、參與、奉獻,他們要通過點點努力,來改變中國長久以來惡劣的政治生態。一些時刻,他們成功了,另一些時刻,則失敗了。他們當然也開罪不少當權者與利益集團——當他們為受害者尋求公正之時,特權者的特權也因此減少了。

在許志永和公盟的不懈的努力背後,是一個社會矛盾日益激化的中國。經濟進步不再能給全社會帶來普遍性的福利,財富差距迅速擴大;政治權力與商業利益達成了新的聯盟,使得一種壟斷利益集團出現,普通人的機會不僅減少,而且利益經常受到侵害;金錢催生了政治權力的擴張,造就了一個扭曲的經濟結構;扭曲的經濟結構帶來了環境和生態的破壞,也踐踏了道德倫理,造就了更多的受害人群……於是,在中國這台龐大的經濟機器轟然向前時,很多人跌落在車輪之下、被碾過,但他們的叫喊聲卻經常被轟鳴聲所淹沒。

這些跌落的人群,只能在家中嘆息,擁擠在上訪村裏徒勞地等待希望,舉著伸冤的牌子默默的站在法院、檢察院乃至中央電視台的門前。媒體很難給予他們空間,它們不僅被意識形態控制,也加入了娛樂化的潮流;社會精英很少關注他們的存在,精英們要大談中國的全球領導力、經濟增長率,弱者們不過是發展中不可避免的犧牲;官僚機構當然更不會有興趣,這個政權建立的最基本哲學就是漠視人的尊嚴,人是工具、是材料,它曾經的國家主席都曾如此慘死,何況這些普通人;至於廣闊的公眾,他們看到身邊的不幸者會有多麼不幸,所以要拼命向上爬升,以獲取少許的安全感……

一個新的現實已經形成,權力、金錢被頂禮膜拜,而公正、同情、良知則被棄之不顧。而對弱者抱有仁慈和責任,反而是傲慢和冷漠;弱者則心生怨憤和仇恨,他們可能喪失自尊而變得不擇手段;而更多的人,沒品嘗過權勢的傲慢,也沒有體驗過弱勢的卑微,卻有一種普遍性的玩世不恭和嘲諷心態,而在其背後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現實難以改變,只能默認它的存在。

許志永和他的同志們,是這個時代一個清亮的異端聲音。他們不是追隨著昔日知識分子的軌跡,僅僅通過自由、民主、憲政這樣的名詞與宣言來改變中國。他們深知,倘若不經由具體而微的行動,這些美好言辭只能空洞的浮在社會表層。他們也從未用大膽挑釁政府的姿態,來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因為他們推崇的現實態度有可能改變很多個體的命運,而過分姿態感卻僅僅成就少數人的自我目的。他們為這個充滿混亂與憤怒的社會,注入了程式和希望。他們相信比起破壞,建設才尤其富有力量。

但這樣一種力量,卻仍舊遭遇了如此困境。在公盟於七月十四日被查抄後,七月二十九日的淩晨,許志永被警方帶走,原因不明,去向也不明。我們二十三日夜晚的隨性談話,卻不幸成了真。我記得那天夜晚他依舊的樂觀,他相信中國社會在整體上仍舊是朝進步方向發展的,公眾情緒的覺醒、互聯網技術帶來的資訊擴散,都使得政府不得不放下昔日的傲慢。

許志永喜歡強調團結的重要,倘若專制體制的核心是要摧毀社會組織,讓每個人都變成獨自的沙塵,從而陷入孤立無援。那麼,結成互助的團體,讓每個人都為他人思考與分擔,則是反抗專制的最具體和有效的手段。讓我們用各種手段聲援許志永,幫助公盟的重新運轉,來告訴他們——你們並非孤立無援。

原載《亞洲週刊》(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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