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日記
我婚後沒多久,便再度上船。那次要去接的船,是專門跑日本到美國的定點航線,而且是只載木材的木材船。
自從離開馬爾他後,船一路往法國開去。照往例應該到馬塞載貨,但這次一反常態,來到法國土倫修船、更換大軸。
西班牙的巴塞隆納及李歐諾,這兩個港口是我們是船貨源物資重要陣地之一,但我們還是以巴塞隆納為主。巴塞隆納我們並不熟,只因幅員遼闊,也不知哪裡是觀光景點,哪兒比較好玩,因此我們隨意的搭乘公車,你要問我去的地方,我的答案是:不知道地名,問了等於白問?
在東京的一日清晨,吃過早餐後到甲板溜溜,咦!怎麼有這麼多棉花屑?哪來的棉花?船上只有斗大根木材和木材屑,我一伸出手指,怎麼就沒了?船上同仁拉高聲音笑我:你這土包子,這叫下雪,不是飄棉花…
我們船由中東開往南非有一大段路程,由於直線航行,因此距離陸地挺遙遠的。每到白天,除了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洋,還是海洋,就是看不著路地,且整整有十來天,都與海浪、海鷗、魚群為舞。在沒有值班、天氣晴朗且風平浪靜時,我們常坐在船頭迎風搖晃,看海鷗與船同行,和波浪、涼風作伴。
次日一大早吃過午飯後,便邀幾位同仁到市中心逛街。昨天夜色中難以看清真面目,白天可以清楚的窺視全貌,計程車載著我們,我心中沉思著。耶!在路途中,右邊有個黑膚婦人,帶著6~7個孩子。每個人用閱兵的眼光,目視我們的計程車飛馳過,除了牙齒潔白外,全身黑到不行,就如同黑色木炭般特殊。
日落黃昏華燈初上的夜晚,我們船隻開進了南非得班﹙DURBAN﹚港口。纜繩剛繫妥,隨即有人吆喝下地閒逛,我也很興奮的跟進。在船上watch man 的聯繫下,找來一輛taxi把握時間逛街啦!
船兒經過赤道,這是地球最高溫的經緯中心點,除了熱,倒也算風平浪靜。數個小時後,不知怎麼的,天氣開始轉壞,波濤洶湧有如颱風般。哇!我一下子就暈頭轉向,走路東倒西歪的,得扶著欄杆行走。船上物品雖然有固定著,不至於滑落,卻鏗鏗、鏮鏮響個不停。
1975年元月30日,那是一個寒冬凜冽的日子,未婚妻陪我拎著皮箱、背著行李,帶著既興奮又難捨的心情,搭車往松山國際機場。她強忍淚水,含情脈脈依偎著我。我們有吐不盡的情、訴不完細語。我不停安慰她,一年很快就可以回到她的身邊,到異國他鄉的任何港口,我都會寫信回來。她那依依不捨的神情,至今仍然在腦海中迴旋。時間分秒過去,恨不得,時光停留不動。
船上工作之外的空閒時間除了打麻將、釣魚、打乒乓球、喝酒聊天、看看海上的風景,又新增了一項休閒活動,就是在船上「練武功」。
船員全年都在海上生活,除了例行工作,下班後,或者打打麻將,或在船尾釣一釣魚之外,也沒什麼好消遣的﹙船上採四小時一班,現在是否改變不得而知﹚。為了排遺船員的寂寞,船上提供了打乒乓球設施及書房,書房排列的大多是武俠小說、雜誌之類。
船上輪機部門每人因職責迥異,工作內容雖不相同,但卻有著連帶關係,相互合作才是最佳的選擇。輪機長負責輪機部門的所有工作總督導,大管輪負責輪機長交代的一切任務執行及分配工作,二管輪負責發電系統,三管輪負責燃油系統,銅匠長及銅匠負責焊接、拆卸、裝配之類工作。其他則分別配合每個系統的需要及協助配合維修作業。每個人各司其職,互相配合,才能讓引擎運轉順暢,各項功能發揮得...
「開飯了!」這是我第一次在船上吃飯,也是第一次在異國享用晚餐,好奇的心理暫時沖淡了離鄉情愁。
飛呀飛!不知覺間飛機已降落在香港啟德機場,我們要在此轉搭義大利航空班機,往中東、歐洲方向飛去。飛機上有全新機組人員,中西合併,其中有一位長相甜美、身材高挑的華人空姐,在機上為旅客服務。她對我們這群來自台灣的船員,比對西方人還親切呢!在旅途上,一路吃飽睡、睡飽吃,只有那位香港華人空姐甜蜜的笑容、熱情的服務讓人印象深刻。
我們繼續邊走邊欣賞,享受逛街的樂趣。在一條不知名的馬路上碰到一位台灣來的劉姓船員,也就是我們來巴斯拉路途中的那條船。同樣來自台灣,聊起來特別親切。在閒聊中說他的船上有很多台灣泡麵,在他的熱情下我們搭便宜公車到他船上。
逛街中,不少店家在吆喝著,講的是我們難以理解的語言,只能從肢體動作淺解一些,而且文字很像蚯蚓一般的奇怪。我很想了解他們看到我們中文字時有啥感受,與我們同樣感覺很奇怪嗎?時間瞬逝,轉眼30年過去了,這個答案在心中至今仍然未解?或許有朝一日,不以船員身份到伊拉克,答案方能揭曉。
我們於伊朗阿巴丹停留幾天後,便往極權專制國家伊拉克巴斯拉開去。沿途,除了可見當地百姓划著長長獨木舟並行或與我們反方向對開外,就只有兩岸的眾多野生鳥類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中,及隱約中可見的斷斷續續的民宅。
船停靠這個新港口期間,我們白天在碼頭抓生蠔加菜,晚上閒來無事則外出到街頭逛街,回來約八、九點鐘,肚子有點餓想吃宵夜。於是大家動腦筋想辦法,那就是抓螃蟹。
家鄉口味的飯店船隻航行到法國南部的馬賽港﹙Marseille﹚,它是法國的第三大城市,屬工業城市,同時也是地中海的第一大港。日落黃昏時刻,我們相約離船到外面吃晚餐。頃聞港市中心有家華人開設的上海飯店,菜色也偏向家鄉口味。我們已好久未嚐到故鄉的原味了,於是迫不及待的來到該飯店。該店由來自台灣的山東人與太太﹙彰化人﹚開的,他倆育有2男3女,子女都尚在讀書。由於在...
航程中的某天夜晚,我們船悄悄來到距離巴黎鐵塔有幾個小時車程的馬賽﹙Marseille﹚港口。船很快停靠完畢,因為自中東卸貨完畢,必定是空船而來,準備在此裝載貴重的物品。而且法國是我們所有航站中,「貨源」比例最重的陣地港口,停靠時間自然較長。
昔日早上,我們又上街頭閒逛,來到一處招攬生意的馬車驛站。馬車遊街對我們來說,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凡正我們也尚未嘗試過,因此這是最好的機會。每車可坐兩人,轉一圈15分鐘車程要價15美元,價碼談妥後,坐上生平的第一次,馬兒妻哩!磕嘞的上路啦!沿路瀏覽港都風光,那徐徐的涼風親吻著臉龐,儘情享受著明媚風光樂趣,舒服極了。
我們船一路通過埃及蘇伊士運河出來後,在茫茫大海中,駛往馬爾他前進。也忘記經過多少時間,在清晨中,船開進『馬爾他』的港口。很快的船纜繩繫妥在碼頭上,我們大夥用神奇的眼光,窺伺這顆海上明珠。在一切就緒後,我們便到街上閒逛,因為我們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光臨這斗大的小島,只好把握得來不易的美好契機囉!
比薩﹙PISA﹚斜塔在義大利西北部,樓高九層﹙含爬上最頂層景觀台﹚,以樓塔「斜而不倒」舉世聞名。我們船隻來到LEVONO港口攔載貨物,LEVONO港距比薩斜塔只有25分鐘公車路程。世界各國遊客不惜花大把鈔票老遠來目睹這世界八大奇景之一的風采,我們既來之,自然也不放棄這大好的機會。
在進Genova港口後,第二天是週六休息,我用過早餐後,昨天吆喝我們的老同事仍舊在夢周公,或許他們酒喝過量吧。由於昨天有那不怎麼如意的感受經驗,我決定與他們分道揚鑣,今後要以觀光客的身份「下碼頭」遊覽。
馬戲團 我們的船到達義大利Genova港時,天氣非常晴朗,大夥都很開心,上岸去溜溜。我們一行十幾人由大管輪﹙First engineer﹚帶領,搭公車去看大型馬戲團。由於適逢星期六假日,人潮熱絡。
農曆新年是華人最重視的節日,大家都儘可能回家團聚,回想我生平在異鄉度過的第一個農曆新年,距今已經三十寒暑。一九七五年二月十日除夕夜,我們的商船正在中東杜拜﹙DUBAI﹚,我首次在異鄉商船上度過除夕,並沒有夜半鐘聲到客船。
當我年輕跑船時,有一天來到中東巴林卸貨。閒逛中,我們一街轉過一街,進入一個壁毯畫專售店。唉唷喂呀!好多唷!真是漂亮!大夥盡興的東摸摸、西挑挑,七嘴八舌的品頭論足其優美及特色。
三十年前的那一天,夏天的科威特,那酷熱高溫,熱呀!熱!「燒風兒」徐徐吹來,汗珠緩慢從身上四處溢出。我們一夥要下船到市集買點東西,便先把啤酒放進冰箱冰著才出發。在吆喝下,邊走路邊順勢欣賞碼頭景致,科威特對我們幾個菜鳥來說,一切都很陌生及好奇。
引擎轟隆!轟隆的轉個不停,船也邁步往前推。航行了2個多小時,哇!哇!終於看到人啦!在左邊屬伊朗領域的岸上有五、六個土著,應該是一家人吧。
在30年前的某一天早上,我還在睡夢中被同仁叫醒。「喂!四軌!四軌!起床啦!」當時我在輪機部擔任三管輪third engineer,在船上叫四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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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接連傳出朝鮮人出逃至韓國的消息,但實際的出逃數量遠遠比報導出來的更多,並且精英層脫北者在張成澤被處決明顯增加,顯示暴政下的金正恩政權正在眾叛親離。 日前,韓國政府證實負責對朝工作的朝鮮偵察總局出身的朝鮮軍大佐投奔韓國,這也是迄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