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群:谁在参与屏蔽历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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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2年12月26日讯】《李大同:我的蒙古岁月》一文被删内容:(接上)

6、 邢:记得看安娜•路易丝•斯特朗的《斯大林时代》,也是很受震动。

李: 那是不得了的!就这样,我们脑子里开始装了很多反“正统”意识形态的东西。但不能说建立了一个系统,因为我们同时还在接受伪历史、伪知识,它们也在抵消着新信息和新想法。起码,我们不再“纯洁”了。我见到毛泽东时,就不会掉眼泪。情感上也发生着变化。记得联动有一伙人,一次冲公安部前,跑到我们大院歇脚说:“我们现在怀疑林彪。”我问:“有什么证据没有?”他们就讲了一大堆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觉得林彪也可以怀疑。江青更不要说,都骂得狗血喷头。那时有不少干部子弟,用最好的相机,把老画报上江青过去的照片翻拍下来,弄得人手都有一套,看:江青这个戏子!当时干部子弟对中央高层的神秘感很快就没有了。也受毛泽东很多讲话的影响,比如1964年中国新年讲话,毛泽东说很对嘛,上课看《红楼梦》也好,抄书也是学习,这个学生将来有出息。文革中,我们不参加暴力行为,参加暴力行为的主要是低年级的孩子——初中生。那时六中搞红色恐怖万岁,都是初中生。我虽然是初中生,但一次也没有参加过。曾有一次让我押送两个“地富”回原籍,由于临时取消,也没有送成。

老红卫兵其实很早就边缘化了。为了表示自己是正统,老红卫兵为此还举行过多次长安街游行。整个长安街,十几二十万人带着最原始的红袖章、红领巾浩浩荡荡。这是怀旧示威。我们也去了,觉得有一种归属感。各个学校“老兵”成立合唱队,唱长征组歌。101中学有两个女生领唱非常优秀,我们听得热泪盈眶。“四三派”的人还去砸过场子。各区篮球高手在东单体育场举行比赛。彭真的儿子,也是篮球高手!那时学校我们也不去了,基本就是逍遥派,在家读书。

7、他看我们填的表,全是干部子弟。说:“你们肯定是联动的!”我们说:“我们不是,我们是反联动的。”后来,还是用毛主席像章打开了缺口。我们发现知青办四个人是两派,我们就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

8、那里,从来没有去过一个知青。为什么说那里阶级斗争最复杂?因为, 内蒙正在搞挖肃,清查“内人党”,唯有白音德力格尔保守派占上风,挖不下去。当时去了内蒙的知青,普遍参加了“挖肃”。要表现出是输出革命来了。

去了以后呢?我们很快就参加了那个地方的反“挖肃”。我们的场长,叫乌力吉巴雅尔,是老复员军人,被打成“内人党”, 让造反派抓到红星大队去拷打。我们天生就是保守派,听了听情况介绍,同情场长,决定一块参加抢场长的行动。于是去红星大队,提着镐头把儿,愣是把老场长抢出来了!我们这帮人什么阵势没有见过?人又高头马大的。

9、这时我们还没有分配到大队里。另外有一帮子人已经去了红星大队。也是知青盲流,廖平平(廖承志的儿子)、黄小源(黄静波的孩子)等;他们也有五个人,比我们晚到旗里,结果却比我们先下到了队里,他们也使了些“阴谋诡计”。甚至偷过我们的烟,也曾住在那个福利车马店。

10、邢:讲到第一次住蒙古包的心情,也很有意思。你们是不是怕人家钻你的被窝啊?

李:当时传说草原上人人有性病,我们就怕染上梅毒什么的,吓得根本不敢睡觉。后来到了自己的营地,住进了自己的蒙古包。男的一个,女的一个。

11、邢:后来你们那里挖“内人党”还搞吗?

李:滕海清来了,整个内蒙军管了。滕海清原来是军区司令员。他继续挖“内人党”,整当地干部。我们知青是与军代表对着干的。他们以为知青是天然的依靠力量,让我们知青给他们当翻译。

军代表把老乡训得都发抖啊!我们就用蒙古话对老乡说:“你怕什么?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声色俱厉,看上去也在像在训老乡,其实我们说:“站好,别怕他们,什么也别说!”军代表一看,怎么刚才还吓得腿都打弯了,一会儿一个个都直起来了?就怀疑了我们。后来派别的懂蒙语的人在旁边听,才知道我们说的都是反话。说这帮知青不能用,完全站在老乡那边,把我们都换了。还把我们打成“现行反革命集团”,把我们的羊群也给剥夺了。

我们曾经一度靠打零工活着。每天骑着马,到人家蒙古包去问:你这儿有活吗?你这儿有活吗?这么凑合活着,生活很不稳定。

邢:这大概有多长时间?

李:大概有半年时间。后来军代表撤了。我们才恢复原来的样子。赵紫阳到了内蒙,制定了很多符合实际的政策,还到我们牧场来视察过。其中一条政策是知青可以购买自留畜。我主张买。我们每人可以买6到8只母羊,一只羊才10元钱,可以让它下羔。但是我们那伙人坚决反对,说我们是无产者,不能有私有财产。我说,这不能算私有财产,我们放到老乡的羊群里,羊毛给他,我们只吃肉,可以省下买肉的钱。他们还不干。要是买了,到今天都是大牧主了。因为羊是成几何数发展。

12、李:但回去一调档案,就黄了,不能要了。其实他是法语老师。他通过听你说蒙语,考察你的学语言的能力。1974年,我又有一次上大学的机会,又因为我父亲的问题,没有去成。1975年,还有一次。这一次,招生老师说:你来起草一个给农林部(我父亲单位)的函,只要他们说不影响你升学就行,我们有1%的“可教育好的子女”的指标。我亲自起草的这份东西,最后一句是:黄天祥的问题审查,是否应不影响其子女的升学问题,请回函。我想,回答不外乎:或者“是”(这就违反政策),或者“否”。结果农林部军代表那个坏啊!他们根本不回答你的问题,回函写道:“经查,黄天祥的问题目前没有发现和其子女有关”。你说这叫个什么东西?!那意思是说,还有可能查出我与我父亲有关的问题。

三次受辱,这个大学不能上了。

其实,到了1974年我们分场就只剩下我一人了。这时候感到很孤独。在这之前,我曾和梁步庭有一次对话,梁步庭曾经和我父亲同在湖北沙洋干校。我问他:“以您的政治经验,我爸爸的问题,还有没有可能翻过来?”他想了半天,说:“没有可能”。他那年去看胡耀邦的时候,还和耀邦说了这件事。耀邦很生气,质问梁:“你为什么不出来说话?你至少可以证明他不是叛徒。”说我父亲是叛徒,是当年父亲被派到土匪组织中工作,感化他们出来打日本,别和八路军作对。结果土匪组织内部哗变,把我父亲捆起来了。他们又不敢惹八路军,就把八路军代表——我父亲给放了。这样,我父亲在文革中就被打成叛徒。说:你要不叛变,怎么会放你呢?其实档案中早已经甄别清楚了。梁步庭说:“耀邦,你不知道,我不说话就是态度”。在干校时,梁步庭与我父亲在厕所见面都不敢说话。开斗争大会时,我父亲太硬,雄辩滔滔,散会时人们说也不知道谁斗谁!他连走资派都不承认。太不知道妥协!

13、其实,她过来以后才知道,她很有背景。她父亲是中央统战部的一个处长;她的大姑父,是林彪的大哥(张浩)。她的小姑父,是原云南省委书记阎红彦。文革开始时,林彪还派秘书到她们家问有什么困难没有。

——转自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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