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回顾】杜导斌、王怡等:关于“非此即彼”的讨论

杜导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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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1月17日讯】编者按:

大纪元专栏作家杜导斌上个月底被有关当局拘捕,罪名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这并不令人意外,中国政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非始于今日。

中国自由作家前赴后继,坚持批评社会不公和卑劣现象,竟至身陷牢狱,亦非自杜先生起。杜先生及其志同道合的一些知识份子,坚持为底层民众呼吁,坚持不谄媚金钱和权力,在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恰如萤火虫一般,点缀在一片黑暗的中国知识界。黑夜的手虽然扣住了星星光点,但却无法扣住无数渴望光明的灵魂。

杜导斌文章的观点,或许尚有讨论商榷之处,但他独身黑夜之中,直面黑暗绝不后退的道德勇气,却是堪使吾辈仰视而惭愧不已。从今天起,大纪元网将逐日重登杜导斌先生的文章,直到他获得自由,能够重新再次为大纪元撰稿为止。

杜导斌、王怡等:关于“非此即彼”的讨论

就“非此即彼”答王怡兄

去年9.11之后,布什总统曾向全世界宣告:要么是我们的朋友,要么是恐怖主义者的朋友,在我们与恐怖主义之间没有中间道路(原话已不记得了,此话是大致意思)。一个信奉“自由(包括政治和宗教自由),宽容,世俗主义”的国家的领导人,讲出这样一番话来,当即就受到许多人(包括不少美国公民)的诟病。但是,如果换了是你,你作为美国总统,当时会怎么样讲?对恐怖主义也不能非此即彼?或者说“本拉丹先生,让我们坐下来妥协一番吧?”

有些时候是非得“非此即彼”不可的。

即使指责我犯了“非此即彼”顽症的王怡兄你,如果深究起来,也并没有超越“非此即彼”。当你指斥我的“非此即彼”为“自由主义的敌人”时,只不过是在更隐蔽地实践着“非此即彼”。谁能说不能容纳“非此即彼”就不是“非此即彼”呢?

“非此即彼”也是常态的一种,对它的拒绝也就是对它的服从。我很早就已领悟到这一层。我曾从另一个角度作过自我审视,我手无寸铁,“非此即彼”的武器于我正是可堪一用的利器。为什么要拒绝它呢?为什么不操起它参加由颠覆者组成的队伍呢?我害怕什么?害怕因此而来的讥讽么?我连强权都已无惧了,难道还怕来自朋友们的几句冷嘲热讽?我以自由主义信徒自命,为何却不能容忍“非此即彼”?剔出“非此即彼”等等杂质的自由主义难道不同样接近于乌托邦?

布什总统的宣告出于无奈,对专制采取“非此即彼”的批判同样是无可奈何之举。我们不可能寄希望于权力者自断利益源泉。这一点,你在给闲言先生的那个回帖中也有所表述(在那个回帖里你讲道:”在今天进行非此即彼的价值批判是依然重要的,但这只是一个起点,不该成为一个自由主义者的思考终点。”我并没有把现在的我当作终点)。对自己的写作,我好在还有自知之明:其中不足之处多多。我并非什么大家,只是一个身在底层的普通人的呐喊,是剧痛被施之于身后纯出自发的呐喊。所以,声音缺乏歌唱家的修养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即使别人因此有所批评,这声音我却绝不打算吞噬以自肥。此生有涯,我不希望把自己的今生拿来作学者们实施“自由主义”、“路径依赖”诸般学说的试验品。我有一个梦想,希望自己能早一点,再早点像一个自由的人那样按自己意愿生活。我不愿意把生命给予我的这张支票遗赠给儿子去兑付。因此,我不打算“在沉默中灭亡”,我得呐喊,大声地,无畏地呐喊。当然,如何使声音让人听起来更舒服些的技术,我还是想学,只不过得慢慢来,急不得。加盟宪政论衡的目的之一就是冲着学习而来的。

对你和陈永苗兄的批评我是乐于听取的。害怕批评或畏惧批评或不能睁大眼睛看清批评都不是杜导斌的特点。你们的批评使我警醒,也让我深思。我出生于那个“非此即彼”的年代,所受的教育和所读的书,大部分都源于极权文化。我身上带有那个年代的烙印正常不过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正是在对那个文化(还有自己)绝望之后才走上反判的道路。我希望与他们,同时也与昨日之我背道而驰。我能容纳一切,唯独不肯宽容拥有诛杀异己的权力的“不宽容”者。这个过程本身就是非得要“非此即彼”不能实行。再深入一点作个自我批评:我就有点像是摩罗兄笔下的“无所依赖”,虽然目前尚不够格划入无赖一族,但如说骨子里有暗道相通,此话也并不过分。然而,我的所作所为,正是急切希望摆脱这种无所依赖的窘境。

王怡兄能理解否?

再复王兄

思考之后,我发现了我们的分歧所在。也许并不是真正的发现,但还是有必要讲出来以供与王兄切磋。

诚然如你所言,“在你的思维中,在你的檄文中,‘专制’事实上被你想象成了一个人。有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事实上你把这张脸放大一万倍来看”。我确实是把这个体制当作一个完整的“个体”来看待的,这点你看得很准,极有分析眼光。然而,我们的分歧可能也正在这里。从微观角度来看,专制是由一系列细节构成的。但从宏观上看,我们目前所面对的权力却又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它有一个完整的称呼,就是“CCP”,这又是不可分解的。从这个角度看,反对专制就必定是一种“非此即彼”。我的批判矛头所向,正是这“张面目狰狞的脸”。我感到,你从学理上对专制的解构,是建立在研究一系列“细节”基础上的,是争取从基因结构上对它进行“转基因”处理。而我呢?我不可能走那种“形而上”的道路,所以,我的立足点就是“形而中”,甚或“形而下”,从现实的层面着手。我的某些帖子,不怕说句自损的话,确实有点骂战的感觉。我为什么做这样子的选择呢?当然,迫不得已是根源,但还有一点就是,学者们的学理性语言往往与中国此在的公众语境格格不入。中国现在的大众传媒语境久习于大词,如你在为《21世纪经济时报》所撰社评所用心良苦的所指,极可能在俗世中被误读为帮闲的威权语言而丧失其全部能指。 重视细节,把威权分解为应予保护,应予扬弃等种种的作法,还可能面对一种尴尬:在过度纷繁复杂的现实面前失却批判的方向和勇气,甚至可能间接成为专制的帮忙人,或至少使得渐进的速度呈粘稠状的迟滞。对我来说,后面一种状况几乎就意味着死寂。仅仅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也得操起“非此即彼”的武器,以保持进取的锐气。

当然,从技术层面来讲,毫无疑问,王兄所指教的,我当牢记。同时请王兄放心,我是不会以此为终点的。我这一生都难有终点,除非坟墓。

(略)

(11/19/2002 )

转自新世纪(http://www.dajiyuan.com)(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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