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闯关悼赵公 参加祭典遭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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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月3日讯】(希望之声国际广播电台记者逸凡、陆萍采访报导) 1月26日《希望之声》记者采访了中国大陆著名关注爱滋病人的活跃人士胡佳,他谈到了自己如何穿过员警、便衣、国安特务的层层阻拦,成功闯关悼念赵紫阳先生。后在参加民众自发的祭典赵紫阳先生的游行活动中遭到警察绑架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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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胡佳先生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您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整个经历,听说您已经进到赵紫阳的故居里面去悼念赵紫阳,大概情况是怎么样,能不能跟我们大家讲一讲?

胡佳:好的,那是1月22日的早晨,我原先是在河南,然后秘密潜回北京,第一站就是去赵紫阳先生的富强胡同六号那边;但是我刚接近那个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了密布的便衣警察还有穿制服的警察,另外停了许多的警车,打着警灯,气氛非常的紧张。

我想我从河南回来背着一个大背包很不方便,我就先到附近的一家书店里把这个包放下,然后轻装的过来。遇到第一道岗的时候,警察已经在拦截一些捧着花蓝的这些市民,他们问到我的时候,我跟他们说我的朋友是王燕南的朋友,这一道岗就放过去了;等到下一道岗已经是富强胡同的胡同口了,这个时候警察盘问的更加严格了,他告诉我说“今天是赵紫阳先生的家属或者是家属的朋友来探望的,不接待其他方面的。”我就跟他说我就是家属的朋友,他让我出示证件,我也给他看了,我的那个身份证上那个胡佳的佳和我本来现在叫的广泛那个”家”不一样,所以他迟疑了半晌还是说“那好吧!那你就进去吧!”

进去以后,到第三道岗的时候,已经到富强胡同六号门口那里了,那里有两个便衣的武警,他让我把所有的包都放下,不允许带进去,而且他们准备好了白花,我可以从他那里拿一个别在胸口,进入这个庭院。进入到里边就看到花圈、挽联到处都是,还有那种八十五朵黄色菊花组成的,像一个花的面板一样的那些悼念的东西,树梢上边也挂满了黑色的或者白色的挽联。

赵紫阳先生的家属在庭院的中央摆了一个长的条案,上面有签名的,还有留下地址、电话。家属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等到赵紫阳先生的遗体告别的时候,他将会通知在这个里边留下地址、电话号码的朋友,就是说他们希望是一个公开的参与。还有一个就是让佳宾留下留言的。我当时在那里写了一个留言就是“紫阳千古,天佑中华,沈冤得雪,指日可待”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我就发现旁边有人在拍照。他的那个意思就是说,有些朋友写“纪念紫阳先生”或者“缅怀紫阳先生”这样中性的话就没有,但是当你的话语中有些激烈的成分表达的话,那么那边就这样的来纪录你。家属他们还是希望就是站在保护的角度上,比如说有那种不明身份的人想要去拍摄签下地址和电话的朋友,他们的家属就把他们制止了,说不要拍这个东西。

我签完以后就进入赵紫阳先生的书房,就是他的灵堂,在那里待了大约有一个半小时左右,在他的书房里边看到他的书,我也进行了拍摄用照相机、摄相机拍摄下来,也拍摄了一些来这里祭典的朋友。这期间也跟他的家属有简短的沟通。我在临走之前的话,首先向赵紫阳先生三鞠躬,然后应该是二儿子跟四嫂,跟他们讲我是胡佳,是做民间爱滋病工作的,我今天来这里是非常特殊的,因为我有许多朋友因为失去了人身自由无法到这里,我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代表他们来的。

而且我也让家属明白,这一群被禁锢在家里的朋友,或者已经被警察带走的朋友,在他们心目中赵紫阳先生地位是非常高的,他们对赵紫阳先生的缅怀也是几乎是无可替代的。我当时看到家属的神情就表现是不太一样的,他们好像是非常理解的。而且他们也说他们说院子里的情况很复杂,就是说在那里的人很多是国安,偷偷拍摄的这样的人,希望我不要在此做久留。

我到外边去的时候,外边的家人做了一个大约七吋大小的照片吧,每一位来这里悼唁的佳宾都可以获得一张这个遗像带回去。我当时也跟他们讲:我的一些朋友比如说蒋彦永教授、丁子霖教授、齐志勇、赵昕我们这样一群朋友,都没办法莅临现场来祭奠赵公,那么我希望能多拿几张照片带回去,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的话转给这些朋友,以分享对赵公的这个哀思。他的家人当即就应允了,给了我五张赵紫阳先生的遗像。他的另一位亲属就立刻跟我说不要讲了、不要讲了,话不要讲的太深了,他的示意也是说这个小小的庭院里边实际上还是杀机四伏的,有很多这个所谓国家机器,或者来自国家安全的人员。

我跟他们的家属还有家属的朋友,也曾经有交流包括何时订出殡的日期,实际上他们的意思都是说从17日开始,就是赵紫阳先生仙逝以后,那么就一直在协调这件事情。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协调,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直在想办法来和中共中央办公厅那里据理力争,那么至于说到什么时候能有一定的眉目呢!他们会用电话来通知我们。

我可以看的很明白,家属在这个方面上,因为亲人是他们自己的,父亲是他们的。你在赵紫阳先生书房的挽联上面、家人留的字上面也写的很明白嘛!他们坚决支持赵紫阳先生的选择,他们以做为赵紫阳先生的子女而感到荣幸,所以他们觉得赵紫阳先生的葬礼这些方面应该由家属来主导,而且他们认定赵紫阳先生在他的一生中,尤其在他的最后阶段,比如说从1989年的那个关键的时候,他的选择是没有错误的。

所以家人也有一种悲情在,他们不能容忍在这个时候中共中央办公厅仍然颠倒黑白,给赵公定性为所谓“犯有严重错误”、“分裂党”、“支持暴乱”这样的一些污名。但是这个事情将来能有什么样的结果,能和中央办公厅能有什么结果,直到今天赵公仙逝已经快要到第十天的时候,还没有一个眉目。

记者:其实在前几天,我和广州的一些朋友打电话,他们都说是在国内基本上他们都不知道赵紫阳逝世,这些是不是一个普遍现象,还是一个个别现象呢?你觉得呢?

胡佳:如果说要客观的讲,你现在拉住比如说十个北京市民的话,恐怕得有七到八个人告诉你他不太清楚,或者说隐约知道,也有说完全不知道的。因为时至今日,在中国的媒体上严然只能看到新华社那五十几个字,而且提到赵公的时候都只提到是同志,而且在最后一个,平常应该用“享年多少”,多少岁的时候,用“终年八十五岁”这样一种非常淡化、非常默然的这样一种词句。

而且我回顾那个期间报章,我从河南回来以后,看到当时报纸什么的都放在非常不显眼的位置上,而且一些公共的网站,像新浪网、搜狐这些公共网站上也只字不提这个消息,恐怕是上边已经打好了招呼,不允许像这样的信息存留。你到yahoo中国这些搜索引挚中去搜索的话,有的时候居然“赵紫阳”三个字都查无此人的,这都是非常荒谬,这都是说中国的网络警察在后面做了屏蔽,或者说他给这些公众网站施加了压力,不允许他们来谈到这个事。你可以想见他们的这个方面是多么的恐慌。

记者:关于这个赵紫阳开不开追悼会的问题,现在还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因为过去毛泽东曾经讲过,就是一个伙夫死了也要开个追悼会,那么现在这么大的一个曾经是总书记的人死了,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追悼会到底是怎么决定的呢?你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胡佳:我从24日的早晨,因为身体状况的原因被释放回家接受软禁以来,这期间我没有接到过赵紫阳先生家属打来的任何电话,所以我想这个问题还是在僵持,我相信他的家属到时候会通知我们。 那么我想僵持的重要原因就是说对赵紫阳先生生前的评定就涉及到对六四问题的评定,如果说你给一个人开追悼会,或者说那怕只进行所谓的遗体告别仪式,你不可能不提到他的生平,不可能忽略到这一段,那么家属是断然难以接受里边所谓“分裂党”、“支持动暴乱”、还有“犯有严重错误”这样的混账话的。

但是中共中央办公厅他们又必须坚持这个底线,因为不这么说的话,他们等于是在打自己的嘴巴,而且不这么说的话,也就隐约的在退让,也就是隐约的在默认当年他们所做的这种屠杀行动是一种犯罪,是一种须要向老百姓谢罪的这样的一个事情。那么在这个方面的话,这个也是维系到他们命脉的,所以他们断然不能退步,那这两方的僵持都非常的剧烈。而且的话民众和海外以及国际媒体这种压力,也让中央办公厅在谨慎的研讨措词,你可以想见他们甚至想到过就是省略掉这个生平这一步骤,也就可以表明他们面临了多么大的压力,他们怕这种过激的评判会引起更大的这种波动。

记者:胡佳先生您有什么预测没有?对整个事情的走向?

胡佳:我现在确实是很难说,因为如果我接到赵紫阳先生家属打来的电话,我仍然会去尝试冲破这个阻揽,现在在我家的楼道里面有三个警察,然后在楼外边的话还有十几个。

记者:这是因为赵先生逝世而引起的吗?还是平时就这样?

胡佳:就是这样,他们实际上从16日的晚上就开始布控了,我不清楚是不是在16日赵紫阳先生逝世的十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了;就是说赵先生的身体机能很衰微,所以要开始把一些相关的人,或是有行动力的人员看置起来。我是恰好15日前往河南,否则的话,我早在16日可能就被他们控制起来了。

记者:哦!我明白了,你的很多朋友可能也都被控制起来了是吗?

胡佳:我没有看到一个没有被控制起来的,到18日之后,像刘笛一(音)、王力雄(音)、余世淳(音)这样一些朋友,还不是像蒋彦永教授、丁子霖教授、齐志勇这样的,都已经被控制在家里边了。外面的警察就是很明确的告诉他们“不允许出去”,你知道吧!也就是为什么当时我就是要去闯关、一定要到赵紫阳先生家,因为那个时候,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人是自由的状态。

记者:那想问一下,把你们看管起来不允许出去,像这种情况下有没有什么手续,出具一些手续啊!按照法律的话,人家不许出门的话会要软禁的话,总得有什么法律手续吧?

胡佳: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具法律手续,没有任何一个警察,对我们这些被软禁起来的任何一个人出具这样的手续,出具说明他的作为是有合法依据的,没有任何一个。

记者:胡佳先生,您还有没有任何补充?

胡佳:本来在1月23日的早晨,我们有一个从清华西门出发,途经天安门广场到赵紫阳先生家灵堂去祭拜这样一个游行活动。在这之前,像赵昕、齐志勇、李海都已经或者被软禁,或者被带离家里住到旅馆,或者说完全被警察带走,了无音讯;那当时的话,只剩下我一个人是自由的。我在那天早上还是赶到了清华西门,很遗憾就是说,一下子就被国家安全人员扣留了,他们就像那种绑架性质的。

我在电影里看到过这种场面,就是突然有人过来抱住你,三、四人一下子把你拧进他们轿车里边,然后左右两边的人马上上车,把你挟在当中,然后飞驰而去,这个确确实实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过。那么现在我生平第一次,切实感觉到了这个完全是一种国家恐怖主义,一种绑架的行为。

后来他们把我带到了郊区以后,到中午的时候,我就是说不忍受这种人权的践踏和这种尊严受到污辱,所以说我就开始跟他们抗衡、肢体的抗衡,他们是每隔一会儿换两个警察,就是缚住你的双臂,有的时候用膝盖压在你的前臂上,造成你很痛苦,一直跟他们僵持了二个半小时,最后我精疲力尽,他们也是十几个人也是满头大汗。到晚上的时候,又一次跟他们相抗,就是想要用头去撞玻璃窗,但是首先是拳头打在玻璃窗上,手上破了几个口子,这个过程给警察也是很大的震动。

另外我本身有乙型肝炎,在去年年底复发的,身体机能本来就很不好。他们找来医生,验证了我的身体是比较衰弱的这个状况是真切的,在24日的上午,他们同意送我回家,让我在家里,否则的话,我出了任何问题对他们来讲也不是很好看的。

记者:的确是,那么绑架了,也就绑架了,没有给什么交代,就是绑架完了就完了。

胡佳:对,没有任何交代,我不止一次向他们要,我说“我犯了什么法吗?你们拿出手续来!”他们说“没有什么手续,我们就是顾及到整个社会的安定、顾及到整个国家的安全和稳定,所以现在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而且你要交代你何时回到北京,你去做了什么事情?有没有去过赵紫阳家里头?”然后“你们是要做什么?比如说这个游行啊!另外,你们有关于悼念、比如说遗体道别这个方面,你们有什么安排?”但是他所问的这些问题,我一律回答都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记者:可是我记得胡锦涛先生上台的时候,是说要“以人为本、以法治国”,怎么他们能说是没有手续就可以随便抓人呢?

胡佳:我们这个国家历来就是“重王权轻民权,有法律没法治,有宪法没宪政”的。而且就是说,很多时候我们国家并不缺少某些基本的法律,而且缺少了贯彻执行,宪法一直是一个漂在空中的气球,没有落实。

里边的话那些警察还非常调侃呢!当你说到宪法中有人权,他们可以跟你这么讲“那是写给洋人看的”,或者说“你把宪法讲出来,我跟你讲讲宪法这个是什么意思,我跟你一块学习”。反正怎么说呢,就是嘻皮笑脸,好像法律只是一个能在手里捏来捏去的软柿子,或者说是一块橡皮泥,他们想怎么样弄就是怎么样弄。而且他们还有一套,就是说法律只是中国形式规则中一小部分,或者说游戏规则中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多超越法律之外的特权。

记者:那情况实在不太乐观!今天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据希望之声国际广播电台《人物专访》节目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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