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

馮瑀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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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都離我遠去,我數給你聽:兩隻貓,兩個人,一包煙,一雙鞋,一首歌,一支口紅。啊我說這些都是人活著生不帶來死帶不走的東西。一疊護貝過的照片,一個皺皺的空煙盒,一雙限量的舊鞋,一張絕版遺落的唱盤,剩下三分之一停產的口紅,我就只剩這些。

身體總是病著,長期服藥加上久病不好,我不知道我哪一天會死去,也許過了這一夜,我就張不開眼睛了,所以我很急,我活在當下。因為我不知道,死神何時會不留情的帶走我,我怕錯過所有美好的事物,錯過一場電影,一首歌,一篇文章,一個人。就是因為知道手中緊握的沙漏正在流逝,所以我急切的希望享受這些僅有美好,因為我不要讓自己有缺憾。

生活中總是有些許無可奈何的造化吧,只能照本宣科的去演出。也許這樣的想法很消極,也許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不可否認的,總有些不足、不完整、遺憾,是無法預定掌握。一切似乎是身不由己的錯身走過,再再地令我玩味;到底我所追尋的,是什麼?我們最後的歸向,是哪裡?被愛是很大的幸福;每個人都想被愛,卻矛盾地不願付出愛。總是想著怕受傷害,卻又不自覺的在傷害別人與自己,像渴望溫暖擁抱的兩隻刺蝟,身上的針無情戳刺彼此。

我真的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嗎?是的,悲觀的性格造成我常常預演我自己的死亡,也許我病發,也許我想不開,我沒有說謊,我不安的憂鬱造成我對美好的急迫需要。如果有話說不出口,或是來不及,我必定會有遺憾,人生的變數太多,所以真實的我表達自己的想望。我們都願愛人永留,即便不需要愛我,只要存在不離開……豈知錯過的機會,死透的愛情,是只能放在冰庫的。就算能退冰,還是失了原味。

我深刻領悟:成長與改變是錐心刺骨的折磨,但是沒有深痛,便不了解,它的珍貴。成長的代價是大大小小不同的刺青,誰都不知道最後得到的會是色彩斑斕的皮毛?或是醜陋的印記?這些都是不可預測的變數。改變是這世間惟一不變的真理,若到了該長大的年歲卻仍不能理解。這算是一種另類的幸福嗎?人都自私的冀望傷害不來,與永遠無憂。一再逃避面對,畢竟付出、成長、改變是需要莫大的勇氣毅力及創傷忍耐度。沒有人支持……就給自我來個掌聲。

我細細閱讀那些交談的吉光片羽,妄想找出當時所感受到的溫暖。無奈失去溫度之後連文字也顯得無情。回憶矯情而做作的當頭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我還能說什麼?

日子的鐘擺在生命的河流不停擺盪。誰都不能否認,時間是最無情,也是最寬容的。曾經我渴望快點長大,但面對飛快的擺盪卻又希望慢下來。長的越大,越發覺得沒什麼是非常重要的;一切只是作繭自縛,自己不肯放過自己罷了。世間傷心事遺憾事太多,不多一個也不少一個──地球依舊轉動天空照樣灰藍。何必困頓呢?回首望,越覺青澀可笑。

於是真要說有什麼的話,倒不如說是看清人性,學會感恩。曾經那麼糾纏不清窘迫窒礙的事,都是困獸之鬥。感恩那些重傷我的人,讓我得到成長;感謝那些包容我的人,讓我學會珍惜。我想要成長要進步,一刻也不許停的一直成長下去。成長是惟一的希望。我深心期盼蛻化為蝶的一天,要解放自己。不要有太多的愛恨,使我躓踣躊躇。

當作安慰自己,就算失去了這些,又還能怎樣?我握手跟鬆手都一樣,該是我的逃也逃不了,不該是我的就算我算盡了心機也還是失去。死過的人,會不會更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

我二十二歲,經歷生死交關的經驗二次。

還在生命的洗鍊中琢磨光華,找尋屬於我的,那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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