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水塘部 (上)

作者:迪迪耶・德官(法国)译者:赖亭卉
日本东京王宫。(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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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园水塘部,是古代日本“平安时代”后期京城内特设的一个部门,正式汉字名称为“园池司”,负责掌管京城王宫里所有关于花卉、蔬果与池塘的事务。

在京城的御池当中,饲有用以荣耀王族的鲤鱼,而这些鲤鱼,园池司总是向偏远的小渔村“岛江”订购,并由当地最厉害的一名鲤鱼渔夫“中村胜郎”捕捉、饲育,再跋山涉水地送至京城。

​​1​​

​​结束了一段严守丧期斋忌的漫长幽居,用祝圣过的布巾洁净了胜郎的遗体后,天草美雪开始进行净身仪式,去除因丈夫亡故所带来的秽气。再怎么说,总不好要求年轻寡妇把自己浸入不久前才淹死丈夫的溪流,神道教法师双唇紧闭着,只在她周围轻轻摇着被草川河水濡湿了根部的松树枝,嘱咐她安心展开新生活,也莫忘向给予她勇气和力量的神明表示感谢。

​​美雪完全理解法师劝慰话语背后想传达的意思:尽管胜郎过世让她艰难的处境更加困顿,他仍希望能收到这位年轻女子对神表达的实质谢意。

​​或许美雪对神明洗净她秽气真怀有一丝感激,可她却怎么也无法原谅诸神任由草川(它毕竟也是祂们的一员)夺走了她的丈夫。

​​所以她只愿意给予微薄的布施:一些白萝卜、一串蒜头、几块糯米糕,不过她用布巾巧妙地包裹着,特别是里头几根硕大的白萝卜,令此奉献的分量看起来像是一份更为贵重的礼物。法师信以为真,开心离去。

​​而后,美雪强迫自己清理屋子,虽然她从来没有将物品依序归位的习惯,她比较是随手搁置的那种人,甚至会故意乱放,反正胜郎和她拥有的东西实在不多。也正由于他们身无长物,看到物品东一处西一处的,霎时有种富裕的幻觉。

“这个饭碗是新的吗?”胜郎问:“你最近买的?”

美雪只手摀嘴掩笑,然后说道:“它一直都在架上啊!从里面数来第六个碗。是你母亲给的,你不记得了吗?”

美雪任凭碗摔落、滚过席子(而且她还没有马上捡起来)、停住、翻覆,跌入一束阳光中,这碗映照着陌生的光芒,以至于胜郎没能马上认出来。

​​美雪想像富裕人家总是活在一团混乱之中,像是那种正因杂乱而显得美丽的自然景致。草川不也是在骤然大雨之后,吃进带泥的棕色雨水,含着树皮、青苔、豆瓣菜花、腐烂发黑卷皱的叶片,而更显壮丽?这时的草川河面不再闪闪发亮,布满了泡沫漩涡组成的同心圆,就像濑户内海的鸣门漩涡。

有钱人,美雪心想,应该就是像这样被他们数不清的朋友所送的数不清的礼物漩涡给吞了吧,还有那些自己向流动商贩买来的各种令人眼花撩乱的琐碎物品,那些完全没在意价钱、也不管自己用不用得着的东西。他们总是需要更多的空间来摆设小玩意儿、堆叠厨具、悬挂衣物、陈列香膏,以及存放那些美雪甚至叫不出名字的财物。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追逐、人与物之间的激烈竞赛。当房子像颗熟透的水果那样被强塞的大批无用之物给挤爆时,满溢的财富也腐坏了。这样的景象美雪从没见过,可是她听胜郎说过,在他几趟往返平安京的途中,曾看到几户巍峨宅邸的墙壁像是从内部爆开,一些乞丐在豪宅的碎瓦残砾之间掘挖翻找财物。

​​***

​​胜郎亲手建造的屋子里,有一间房间是泥地板,另一间是裸光的木头地板,而位于茅草屋顶下方阁楼的榖仓必须爬梯子才上得去。四周墙面低矮,因为他得在盖墙壁和捕鱼之间做选择。屋里到处都是捕鱼设备,作用很广:渔网晒在窗前作为窗帘、堆起来当作寝具,晚上则用弧形木头浮标充当枕头,而胜郎清理鱼池的工具也是美雪拿来炊饭用的。

​​存放盐巴的罐子是渔夫和妻子唯一的奢侈品。它只是一个仿中国唐代的陶器,焙烧过的陶土饰有简约的牡丹和莲花图样,表面上了一层棕色釉彩,可是美雪觉得它拥有超自然的力量。这只陶器在母亲传给她之前,一直在母亲家族里代代相传,历经多个世代,却毫发无伤,真是个奇迹。

***

若整理屋子得花个把时辰,那么彻底清洁房屋,就得耗费美雪两天的时间。这都归咎于他们从事的行业:捕鱼和养鱼,特别是受人崇敬的鲤鱼。

每次溯溪归来,胜郎从不花时间清除衣物上满满的黏腻污泥,污泥总在动作匆忙之间溅上墙壁。他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将鲤鱼从柳条编成的鱼篓子里放出来,深怕它们掉了鳞片,或是断了口须(若是如此,便入不了内廷总管的眼了),再把它们倒入屋前凿挖的鱼池——其实也就只是地上一块浅凹的水塘而已。水位齐岸的鱼塘里满是美雪在他外出时添入的昆虫幼虫、藻类和水生植物的种子。

​​在那之后,胜郎会连续好几天蹲坐在脚跟上,观察他所捕获的鱼,特别严加照看他觉得最适合送往天皇御池的那几尾。它们不只得长得好看,还必须身强体壮,才能挺得住前往京都的漫长旅途。​​

​​胜郎不太爱说话。他若开口,通常用暗示而非肯定的说法,让对方享受猜测他未竟想法的乐趣。

***

​​胜郎过世那天,别人把他先前捉到的五、六只鲤鱼倒入鱼池时,美雪像丈夫生前那样蹲坐在池塘边,入迷地望着鱼群们因惶惶不安而不断绕圈的样子,像是囚犯在探查监狱的边界。

​​即便她懂得欣赏鲤鱼的美,懂得品评它们泳姿是否活泼、精力是否充沛,不过她对胜郎如何评估鱼只的耐力可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她不愿欺瞒村人,更不愿欺骗自己,于是,她起身,撢去灰尘,转身离开鱼池,走进家中,就是村子里最南边那户。掺杂在茅草屋顶中的贝壳,珍珠色那面朝向天空,阳光反射,惊动了在樟树上筑巢的乌鸦。

***

​​村人因为美雪强迫自己专注于清洁屋墙、楼板而松了一口气。​​

​​他们很怕她为了与胜郎相聚,用细绳与木条制成的绞架前往黄泉之国。这份担忧并非因为她太年轻(二十七岁已是一般农妇的平均年龄,她该为所拥有的感到满意了),而是由于她知道一些胜郎的秘密。

自此之后,能够维系村子与平安京宫里特殊关系的人,只剩下她了:献上珍贵奇特的鲤鱼作为宫廷御池里的活体装饰,用以换取所有居民几乎全额税赋的免除,还有每年园池司司长渡边名草让胜郎带给大家的礼物。这里的居民住在不牢固的低矮茅屋里,外人都称他们为“岛江人”。

渡边大人甫遣派三名官员新订购一批锦鲤,取代没能熬过冬天的那些鲤鱼。​​

​​胜郎过世后没几日,某天清晨,园池司的使节就在湿润的雾气中翩翩出现。晚间下过了大雨,使得清晨湿润的雾气像是飘荡在森林光晕中的布幔。

他们之前来访都是走路来的,旅途让他们筋疲力尽,在村庄赖了两周,吃住全由村人提供。这让岛江人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因为在官员日渐恢复力气的同时,清酒也喝得越来越豪迈。但这次他们是骑马来的,由一位举着皇家颜色丝质旗帜的骑兵陪同。他们舍弃舒适狩衣不穿而穿着战袍,胸前与背后的铁甲发出轻而脆的撞击声响,好似古老破旧的钟声。 他们突然出现,吓跑了聚集在打谷场编织稻秆的几名妇女。

身为村庄的首长,夏目挺身站在三位骑士面前毕恭毕敬地迎接,因为他们代表皇室。夏目双手交叠,身子弯低,脖子与背部齐平,同时暗忖着当朝以讲究文明而名满天下的君王,怎能容忍这些行经各省传派其命之人显现出如此不雅的一面:坐在涂了黑漆的木制马鞍上,身子懒洋洋地摇摆,脑袋挤在头盔和护脖之间摇晃,护甲上布满穿过森林时沾上的青苔,这些密使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腹部鼓胀、满溢着恶心胶状物质的巨型七足虫。

不过,也许主上从未亲自见过这些人:某个从五位下的辅官在举荐名单上勾选了这些名字(至于他为何勾选了这些名字而非别的名字,没人明白原因),并将名单呈交给某个正四位下的稽核官员,后者慢吞吞地层层上报,渐次通过审核,最终总算回传来到渡边名草的手中。他没多加思考,很快地大笔一挥便核准了。这一切,与其他关于全国六十八个省份的各种事件,皇帝都毫不知情。

​​皇家御史得知胜郎过世的消息后极为不悦,他们面色扭曲,喉咙咕哝着,透出不快,甲胄也摩擦碰撞发出声响。夏目为了平息使节的怒气,将美雪介绍给他们。他们静静地打量美雪,在遮住脸部的木制面具与恶魔尖牙装饰之下转动着他们的黑色小眼睛。

​​当年轻的美雪屈身跪下,身向前倾直到额头都碰触到了地上灰尘的时候,村长向使节保证,胜郎之寡妻必定将如同胜郎从前那般一丝不苟地服侍他们。于是,为了将使节哄得服服贴贴,夏目先奉上丰富的一餐:荞麦面、海带、鱼,配上用盐巴和酒醩腌过的蔬菜,接着还陪同使节一路前往瀑布,他们则从那里继续了返回平安京的旅程。

​​然后他才回来与美雪商量。

“你先生在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幸好他生前抓的鲤鱼都还活得好好儿的。”

此时他亲切和蔼地睇视着美雪,仿佛她得负责让所有鱼只都活得健健康康。

“使节对此大大赞赏了一番。”

​​“使节?那几条肥虫吗?在朝廷里最不受重视的就是这些官员了,所以他们才会被派遣到穷乡僻壤,否则,单单捎来一封信就够了。”

​​这表示她读得懂信吗?能确定的只有她相当勇敢。夏目因为自己不识字便不反驳,不愿冒着丢脸的风险触及他不熟悉的领域。

​​一阵沉寂。或许是正在思考美雪方才对他说的话,夏目只是沉默地看着在池塘中灵动自在、徐徐游着的鲤鱼。

​​“派遣三位骑士的花费绝对比仅仅一位信使来得昂贵,”他说:“在我看来,园池司特别重视这次的订购以及后续情况。你就尽快动身前往平安京吧。”

​​“是,”美雪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回答:“您希望的话,我明天就出发。”​​

​​喉头溢出满意的低声咕哝,夏目丝毫没想过胜郎的死可能让美雪对各种事都变得提不起劲,比方说跋涉前往平安京。他对啃噬着美雪的悲伤毫无所感,放任她像个空荡荡的躯壳,黯沉如灰。

​​不论基于何种原因,这个女人,现在该称作这个寡妇,夏目从没好好看过她一眼。她太纤瘦了,不像他喜爱的那些情妇。仅仅几日,她的脸颊就因悲伤而凹陷,更凸显了长梗野草似的清瘦身形。

不过,他说不定还是可以带她回家、把她许给儿子,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中意对象的儿子偏好悲伤的女人。他曾说虽然眼泪是咸的,但多数悲伤的女人都散发出一股讨人喜爱的香甜水果味。

若阿原(夏目儿子的名字)不愿意接受渔夫的寡妻,夏目依然能把她养胖,用来取悦自己,这项消遣与美雪的魅力——她未来的魅力——同样令他感兴趣。他在脑中想像着自己藉由强迫喂食让美雪变得丰腴的画面,这将使天性柔顺的她变得更加美好可人。

​​“你会送多少只鱼到宫廷去?至少二十只,是吧?”

​​“鲤鱼生活所需并不多,”美雪说:“但它们需要很多水。胜郎背负的鱼篓子容量不大,里头装越少只鱼,它们就能少受些苦。”

​​她不敢说的是,她双肩能够负荷的重量可不比胜郎,而若运鱼的痛苦将超过她所能承受的限度,鱼篓装载的水量是她唯一能够讨价还价的名目。

​​“二十条鱼,”夏目重复:“村子最少就得给出这个数目。”

***​​

​​若非确信能够找着稀有的锦鲤,胜郎是不会冒险去到河川下游的。然而就在修善寺的溢洪道后方,这一部分的草川满是美丽炫目的鱼群,且因为鱼只都被来自上游瀑布的激流给冲昏了头,变得非常容易捕捞。它们仿佛暂时歇息,几乎任由水花运载,随波逐流。

​​像胜郎这样有经验的渔夫,只需要将双手伸进水中,张开指头,等待鲤鱼凑上来用鼻子磨蹭他的手掌就行了。这时他需要做的仅是阖上指头,在它们腮边轻按,让鱼只放松,释放它们因与人接触而僵直惊恐的压力。尽管双鳍不断开阖,但鱼身全然交付给抚摸它们的胜郎的手,柔软顺从。然后胜郎会赶紧将鲤鱼捧出溪流,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一个用稻秆编成、泥土封住的鱼篓子。

***​​

​​通往胜郎捕鱼处的蜿蜒小径,沿途满是茂密的野樱桃树、柿子树、柳树和蓝松,毛莨穿梭生长在树林与丛生的野草之间,乍看是条赏心悦目的步道。但胜郎并未掉以轻心,他知道这其实是一条危险的小径。地上的泥土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出小沟壑,踩踏其上恰似跌入虎口。

一开始往河流下游走去时,背着空篓子的胜郎还可以全心留意步伐;但回程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为了维持装满了鱼和水的篓子与支撑鱼篓的竹竿之间的平衡,胜郎必须平视远方,任何一点摇晃都会唤醒原本昏沉的鱼只,让它们变得狂躁,即便胜郎把它们关在莲茎编织而成的细孔鱼篓里,有些鱼还是跳得出来。

胜郎受了两次伤。

​​第一次只是扭伤。虽疼,但他把竹竿从中间折断当成两根拐杖,还是顺利走回了村庄。不过他被迫暂时抛下鱼篓,把它藏在因大雨而生的新绿之间,像是上了层绿釉的长草之下。当胜郎一跛一跛地走回岛江,他听到背后传来野兽在森林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它们一定会把他的鱼找出来吃掉。

​​第二次就更严重了,他折断了脚踝。这一次,无论有没有拐杖,他都没办法再站起来了。他得下定决心慢慢匍匐前行,拖着因骨折而肿胀灼热的脚踝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颠簸爬行,痛到大叫出声。

除了脚伤的折磨,他的膝盖、臀部、肚子也都因爬行而伤痕累累、皮开肉绽。疼痛不已又发着烧的胜郎,边打着哆嗦,边试着爬到路的另一侧,那边的土地因为河流经常性的泛滥,被浸润地较为疏松。他先是因为湿润而新鲜的泥土缓解了身体的灼热而感到一阵放松,但接着他爬进一处遭受侵蚀的区域,此处毫无任何植被,造成黏土质的护坡道突然下陷,也迫使胜郎滑向草川,弄湿了脸。

显而易见的坍塌并不可怕,更骇人的是潜藏在光滑坚实的地表之下被溪流掏空而成的隐蔽沟壑,它们根本承受不住胜郎的重量。果不其然,就在一处河湾前,路面崩塌了。

​​一头白苍鹭安详地凝视着这个浑身是泥、气喘吁吁的男人因疼痛而扭曲狰狞,然后,突然间,消失在水与泥的一阵骚乱之中。

​​胜郎的一只手还在水面上,朝向天空绝望地摸索,想抓住什么东西。他的手指碰到了河岸,指头牢牢扣上泥泞的地,深陷入其中,但濡湿的泥土在他的指节中渐渐流失;他的手举向空中维持了几秒后又再下沉,然后,近乎优雅地,没有溅起一丝水花,胜郎的手就像被溶入了河水里头。

​​这时,白苍鹭的喉咙发出一阵颤动;但这可不是出于对渔夫的同情,不,这个男人的死亡与这只据说会带来厄运的大水鸟的吞咽动作之间,仅仅是个巧合而已。◇(待续)

——节录自《林园水塘部》/ 启明出版公司

(〈文苑〉登文)

《林园水塘部》/ 启明出版公司提供

责任编辑: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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