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我沒有遺憾

龐涵穎、王又立、王堇宜...等/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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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說我播下的小種子,

經過他人的照顧之後,不會長成一棵大樹呢?

──法國印象派畫家 高更

他在這家公司做了八年,但是新任上司的刻薄、刁難,讓他猶豫半年後終於決定辭職。

遞出辭呈的那一瞬間,內心突然空了下來,走出辦公室的步伐也是輕飄飄的。他打電話給太太說:「我辭職了。」

太太也是勸他辭職的人之一,聞言大聲叫好,問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想了想,說:「我想換個環境。」

這半年來的精神壓力,壓得他對這行業徹底失望。他迫切希望轉換環境,說嚴重一點,他希望自己「重新活回來」。

他阿公已經過世了,叔公在鄉下種著幾甲地,他問叔公能不能回來幫忙,從翻土開始學起。

叔公樂得哈哈大笑,笑他:「好好有錢人不做,卻要下田做農夫?」然後也覺得有趣,撥出三分地給他,教他種田。

種田是個辛苦活,他下地時是冬天,收割過的田裡種滿了油菜、大豆和蘿蔔,現在這些短期作物都收成兩、三輪了,油菜花正盛開,是最好掩施的時候。

這番忙完之後,就要開始育苗,等著灌水、翻土,整理好田地後,插秧的日子就到了。

他一件件學著做,春耕、夏長,他每天盯著農業新聞和氣象,嘀咕說:「以前怎麼沒發現寒流這麼多、颱風這麼多……」

他太太很支持他,除了加班的日子外,週末假日都會坐火車來看他,有時也下田幫忙除草。

數著收割的日子,他內心既興奮又緊張。正當他們都引頸期盼的時候,一個中度颱風,直直對著田地所在的縣市襲來。

風雨讓稻稈傾倒,整個稻田排不出積水,堤防和田壟都被沖壞。他顧不得為稻子傷心,等颱風過後馬上就投入搶修的工作。

太太怕他難過,安慰他說:「至少還有農損賠償。」

他看著田地說:「我倒不是在意賠償的事。」

接著,他慢慢思索:「從前主管打回我的企畫書,我非常憤怒,並且對工作徹底失望;但現在老天打下我的稻穀,我卻沒什麼怨恨。」

他笑著說:「我已經盡力了,現在的我沒有遺憾。」

心的體驗

許多藝術家和文學家,他們的作品因為超越當代人理解的高度,是以在當代沒沒無聞;直到作品流傳後世,才為人驚豔、才為人認同。

在每個行業裡,都有先行者的存在。先行者所走的路必然崎嶇,因為前方沒有途徑依循,你只能搬石填土、移山造路。

但是對每個人所共有的短暫壽數而言,你盡心盡力所走出的路,它將帶著你的意志,刻在你的足跡上,終為後來者所見。

的確,我們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我們每個人也都能成為後世的巨人。@

摘編自 《就算失去一切,我也要勇敢活下去2》沙發書坊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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