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超人媽媽

作者:秦嗣林
從小我看著母親解決大大小小的難關,我遺傳了她的特長,沒事喜歡動腦筋。她展示給我的生命價值就是每天不斷地奮鬥,持續地創新,闖出新的局面,才是成功的人生。(fot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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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便是一個好動又自信的孩子,什麼都敢玩,什麼都不怕。踏入社會後,成天與五湖四海的能人異士打交道,時常面對爾虞我詐,屢屢逢凶化吉,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難,一咬牙就是柳暗花明,每一次的考驗都增強了我的信心。人至中年,分店開了四、五家,當上當舖公會理事長,在業界呼風喚雨,物質與精神的收穫日豐,快意人生莫過於此。夜深人靜時,偶爾憶及長年的拚搏和創意,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這幾年,我的生活依舊多采多姿。重拾書本,踏入臺灣大學與上海復旦大學,彌補高中輟學的遺憾;在媒體頻頻曝光,拓展事業新面向。在外人眼中,我彷彿人生勝利組,光鮮亮麗得不得了。不過,相熟的朋友看得出端倪,偶爾他們會私下問我,怎麼以往機智的應答、自信的氣勢和笑容愈來愈少,眼神中的光采也黯淡許多?

其實這兩年我的身心狀況大不如前,好比暈眩症纏身,發作時連躺著都覺得天旋地轉,當時找上國泰醫院耳鼻喉科、也是我臺大學長的王主任診斷,他說我得了梅尼爾氏症,特別開了許多藥。學長的醫術沒話說,醫院的服務更是一流,但是手上拎著藥袋的我一點都不妙。頭暈、發呆、鬱悶慢慢爬進我的生活,以往無論面對多大的壓力,照樣沾床就睡。可是生病後,失眠竟成了生活日常。

過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自己,突然之間成了被偷走能力的超人,不但健康亮紅燈,運勢亦開始起伏。至於原因為何,我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親友認為我長期處在壓力鍋中,一致勸我遠離工作、設法紓壓,在他們的鼓勵下,我報名了單車環島團。每天什麼都甭想,隨著前導車賣力騎上七、八個小時,到了旅館就吃飯睡覺。我想只要不停地騎,總會悟出一點道理。旅行團從西濱出發,途經臺中、臺南、高雄、墾丁,殺到南迴,拐個彎再到臺東,然而繞了大半個臺灣,汗水濕了又乾,我依舊想不出原因。

直到第六天,途經北迴歸線界標,大家停車休息,我找了一個石墩坐著滑手機,突然有一個人叫住我說:「不好意思,先生讓一下!」

抬頭一看,是一個中年男子踏著拾荒用的三輪車,車斗載著一位老太太,騎車的人還小聲唱著歌。我心想,這不是童謠裡的歌詞嗎?我挪出位子讓他們停車,男子到路旁買了便當,和老太太兩人吃了起來。我閒著沒事,問男子說:「你騎三輪車帶媽媽出來玩喔?」

「對啊!」

「你們也環島喔?」我開玩笑地問。

「對啊!」他的樣子不像在說笑。

我望著破爛的三輪車,心想高手果然在民間,騎這種笨重的車環島?體力肯定很好。車上的老太太模樣清瘦,吃便當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地向我說兒子的好話,一下子誇兒子孝順聰明,一下子怨嘆兒子沒對象,還問我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可以介紹。

我心想她真沒心眼,一見面就叫人家介紹兒媳婦,我轉頭問男子說:「欸,你還沒結婚喔?」

他搖搖頭說:「沒有啦!跟前妻處不好,離婚了。」

「怎麼會想要騎著三輪車帶媽媽環島啊?」

他表示自己是臺中人,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小時候,媽媽騎著三輪車載他去菜市場擺攤,將他撫養長大。近幾年媽媽得了癌症,心中一直懷著騎三輪車載兒子環島的心願,但是老人家怎麼可能載得動一個大男人呢?於是母子兩人互換座位,踏上圓夢之旅。兩人吃完便當,男子踩著踏板,嘎吱嘎吱地繼續上路。我和車隊繼續休息,可是喉頭好像鯁著一根刺,怎麼想都不舒服。

等到休息時間結束,我們著裝重新上路。不到十分鐘,車隊陸續超越母子二人,我一面騎,一面往後看,三輪車漸漸從視線裡消失,遍尋不著的解答卻突然躍進了腦海中。原來我的自信、樂觀、奮鬥不懈的精神並非因為年華老去而消逝,而是三年前母親去世的那一刻,一併帶走了我引以為傲的特質。

從家中設好母親靈堂的那一天起,梅尼爾氏症開始發作,接著收到法院傳票,大大小小的挑戰接踵而至。當我想通的瞬間,心裡不禁冒出更多疑惑,因為母親辭世前四年深受失智症所苦,我們早已無法溝通。但是每踩一回,從小到大與她共處的回憶就湧現愈多,隨著車速漸快,我的心思也愈來愈清晰。

母親在日常生活中無限的創造力和使命必達的活力塑造了我的人格特質,只要她在,即使一語不發,都像我的後臺一樣,給我最大的精神支持。影響最深遠的一段經歷,是母親帶著我養雞的過程。

小學二、三年級時,我們舉家搬到基隆東信路的一間兩層樓的木造房子。父親經營建材行,母親是一個閒不住的人,腦袋無時無刻轉個不停,總想做一些有生產力的活兒貼補家用,比如納鞋底、養雞、養鴨之類的,可是思想封建的父親特別愛乾淨,禁止家禽出現。再者,家裡沒有庭院,根本沒有飼養空間。

不過,母親堅持要養雞,她一旦決定,雷也打不動。她將腦筋動到屋頂上,不識字的母親爬上斜斜的屋頂觀察結構,拿著我的鉛筆和圖畫紙自顧自地畫起設計圖,然後每天外出一、兩個小時,到拆房子的工地撿回廢棄木料。她手把手地教我怎麼用拔釘器拔掉木料上一根根扭曲的釘子,接著在木料畫上記號,要我沿線鋸下,年幼的我當成遊戲,開開心心地鋸出一塊塊建材。母親憑著自製設計圖和木料,花了半年的光景,硬生生地在屋頂上敲打出一座雞籠。

原本生活在平地的雞適應力很強,不多時便能在傾斜的屋頂上來去自如,偶爾全家吃飯時,上頭「咚」地掉下一隻雞,我爸爸便大罵:

「誰家的雞呀?」

母親一把抓住落難雞,裝著糊塗說:

「哎呀!是隔壁的,我趕緊給人家送回去。」

說完,再悄悄拿到樓上放好。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父親從不曉得頭頂上有十二隻雞悠閒地晃來晃去。

母親分派我早晚餵雞,好動的我拎著她特製的飼料,整天爬屋頂爬得特別開心。到了過年過節的時候,母親看雞都大了,就將十二隻雞的爪子綁好,標明一到十二,帶著我上高沙市場賣雞。

母親的山東口音太重,一般人聽不明白,由我居中翻譯。有人問怎麼賣?母親沒經驗,只說自己養的,隨便賣。客人搖搖頭說:

「哪有隨便賣的?我要知道多重啊!」

母親看著鄰近的攤販都有秤桿,於是回家拿了一根竿子,照著別人秤桿上的刻度畫記號,加上鉤子和自己做的秤砣,至於秤起來準不準就別計較了,反正她認為合理。於是母親帶著自製的秤和雞,重新回到市場,開啟了賣雞的生意。

五年級的秋天,有一天我去餵雞,到屋頂一看,唉唷!所有的雞都癱在地上動也不動,羽毛翹得老高,前一晚的飼料幾乎沒動。我趕緊通報我媽,她看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等我放學回家,母親說:

「麻煩了,她們得了雞瘟。」

我問:「雞瘟怎麼回事?」

「就像雞感冒了。」

我天真地說:「啊?感冒就吃藥囉!」

「沒藥吃,就算餵牠們人的藥也不會好。」

「那怎麼辦?」

「完蛋了。」

那時接近八月十五,過節正是賣雞的旺季,原本母親打算好好賺一筆,可惜這一次要血本無歸了。

隔天是週日,一早我媽就把我挖起來,我睡眼惺忪地問:

「要幹嘛?」

「我們要想辦法處理這一群雞。」

我以為雞死了,要偷偷掩埋或是丟到運河裡,母親搖搖手說:

「不是,我們來幫雞開刀,動完手術也許會活。」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問:

「啊?開刀?怎麼開?」

她帶著磨好的刀與縫合用的針線,領著我到雞籠旁,抓起一隻病懨懨的雞說:

「待會兒,你唯一的工作就是像這樣抓住雞翅膀,讓牠的脖子伸出來,喏,看到沒有?」

她一面說一面示範,我毛手毛腳地試了一下,母親滿意地點點頭說:

「可以,不要讓牠跑走喔!」

我口頭說好,兩手死命抓牢,但是怕得幾乎快要尖叫出聲。從小到大,沒聽過雞能開刀。母親看準位置,咻咻咻地拔去羽毛,雞痛得直叫,差點掙脫,我趕緊加大力道。只見母親拎起菜刀,俐落地劃開一道口子,手指探入挖出雞胗,取刀剖開,只見裡頭有許多沙子和細石。她取水淘洗乾淨,拿起針線仔細縫合,塞回原位,最後縫合切口,末了打個結,宣告手術完成。

解決完一隻,母親隨手再抓一隻,如法炮製。手術過程愈來愈熟練,拔毛拔得精準,清水一盆換過一盆,縫線漂亮得像縫紉機車的。不消一個早上的光景,十二隻雞治療完畢。但是牠們依舊奄奄一息地躺在雞窩裡,我忍不住說:

「哎呀!牠們都快死了,怎麼辦啊?」

母親說:「你準備好飼料跟水,其它不用管。反正得了雞瘟,死了就死了,萬一活過來,就算我們撿到了。」

說起來挺神奇,下午有幾隻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開始啄起飼料。又過了一個禮拜,只有一隻沒撐過恢復期,其他十一隻全數康復。我看著屋頂上活碰亂跳的雞群,忍不住讚嘆:

「媽,妳真厲害!」

中秋節前一天,我們綁好十一隻雞,串在長棍上,前面五隻,後面六隻,一顛一顛地扛到高沙市場,立即引發騷動。因為雞瘟肆虐,整個市場無雞可賣,只剩我家獨賣。蜂擁而至的客人連秤都不秤,張口就問:

「這隻雞多少錢?」

我媽媽賺錢當然不會手軟,立刻提高售價,對方二話不說,爽快付錢,十一隻雞瞬間秒殺。正要收攤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折了回來,舉著雞說:

「欸,小弟弟,我請教你喔,雞的脖子上為什麼有拉鍊啊?」

我心想什麼拉鍊?仔細一看,原來是縫合的縫線啊!要是老實回答雞開過刀,客人可能要退錢,我福至心靈地回答:

「你不知道,這是我媽媽的智慧,為了怕跟鄰居的雞混在一起,她教我在雞脖子上縫幾條線辨識。」客人滿意地離開了。

當天晚上母子倆開心地不得了,我問我媽:「妳怎麼知道要開刀?小時候學過嗎?」

她說:「沒有啊!我沒看過,只是以前聽過老人家講,發雞瘟的時候,雞胗裡面有毒,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突然想到殺雞的時候,都能看到雞胗,乾脆開刀試試看。」

母親的醫術不止於此,她還能充當小兒科。以前小孩子扁桃腺發炎的時候,我媽媽會把明礬放在缽裡,搗磨得比麵粉還細,再用洗乾淨的手指沾著明礬粉,讓孩子張口,按一點在扁桃腺上,隔天就消炎。所以三不五時會看到一排小孩子在我家門口排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來領糖果,其實是逐一讓我媽媽治病。一個不識字的媽媽竟有這麼多大膽的治病祕方,真是匪夷所思。

有一回,母親決定自製童裝、童鞋到菜市場去賣。一般的童鞋鞋底應該規規矩矩地用二十層布縫製,製作過程耗時耗材。母親的想法不同,她把二十層布減成十層,另外十層居然用雜誌代替。我在那邊看不下去,直說:

「媽,妳這個是黑心產品,用雜誌納鞋底會不會太沒良心啊?」

媽媽理直氣壯地辯解,說如果是大人的鞋子,該二十層就二十層,因為大人的腳不變,一定要穿得夠久。可是小孩發育快,童鞋三個月就穿不下了,根本穿不壞,要二十層布幹嘛?

現在想一想,偷工減料當然不正派,可是她的想法節省了成本,符合漂亮第一、耐用次之的市場趨勢,不正是產品創新的概念?

賺錢對媽媽來說是一種生活樂趣,雖然她沒有受過教育,卻屢屢解決棘手的問題。談到對家族的責任,她比誰都重情重義。當年國共內戰時,共產黨攻進山東的老家,因為爺爺是地主,正好被劃分為黑五類,全家被掃地出門,我的大哥寄宿在外婆家,爺爺、母親和年幼的二哥窩在牛棚裡勉強過活,全靠母親乞食度日。時局混亂,裹小腳的母親放心不下在娘家的大兒子,某天一早背著我二哥出門,硬是走了二十公里,快到中午才抵達外婆家。

我舅舅是一個走南闖北的生意人,對局勢敏銳度高,他對母親說:

「哎呀!我以為妳已經跑了。你們家是地主,要是不跑,妳非死不可!趕快!最後一班往青島的船就在今晚,我現在馬上去給妳和孩子買船票!」

原本我大哥就在外婆家,二哥也被母親帶了出來,老家只剩與母親沒有血緣關係的爺爺。即使有關係,在那個兵荒馬亂、人命如草芥的時代,逃難要緊,根本管不了那麼多。可是母親堅持要回家接爺爺一起走,眾人大力反對,舅舅說:

「妳的小腳跑過去哪來得及啊?不如我去。」

母親搖搖頭說:「老先生很固執,換作你們去,他不會出來的,一定得是我。」

「他不出來,妳就不要去囉!年輕人先逃出去才要緊。」

可是母親深知爺爺的身分敏感,萬一她走了,村裡人肯定不敢接濟爺爺,老先生肯定要活活餓死。所以她心一橫,把孩子放在外婆家,再跑二十公里回老家,跟爺爺胡亂收拾行囊,馬不停蹄趕回外婆家。在距離碼頭五公里處已經聽到船笛聲,表示隨時要解纜啟航了。兩個人死命往前跑,怪的是鳴笛聲不絕於耳,船卻還是停在港口,等他們好不容易擠到船邊,只見我舅舅橫刀站在纜繩旁邊,身旁圍著一圈人,舅舅紅著眼喊著:

「我妹妹還沒來!她來才准走!誰解纜我砍誰!」

沒有母親的韌性,一家人不可能平安出逃至青島,更沒有機會在臺灣生根。

創業迄今四十年,我遇過多次危急存亡的關頭,母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常常安慰我說:

「過了這一關,還有一關;過了這座山,還有那座山,所以要用頭腦解決問題,好好地幹,一定能過。」

從小我看著母親解決大大小小的難關,我遺傳了她的特長,沒事喜歡動腦筋。她展示給我的生命價值就是每天不斷地奮鬥,持續地創新,闖出新的局面,才是成功的人生。

正因為如此,她離開了以後,我頓失依靠,做什麼事情都沒勁,好像拔掉插頭的電風扇,雖然隨著慣性還會轉一陣子,但愈轉愈慢,最終叫停。

過去的我,如同一艘捆滿貨物的船,航遍千山萬水,即使經過險灘暗礁、穿過狂風暴雨,都能堅定地朝著目標前進。回家以後,母親會聽我分享每一回的冒險故事和勳章,不管是新店開張,或是想出新的點子,她都聽得額手慶賀,甚至比我還興奮,幫忙編織更加美好的未來。可是母親走了以後,再大的戰功也沒人可說。好比我的EMBA論文得了A+,教授看了很開心;可是和我的孩子提起,他們多半覺得老爸又在吹噓;跟員工講,更是不可能。現在的生活條件應有盡有,只是面對無處話悲涼的惆悵,即使英雄也會感到孤寂。若再追逐名利,好像也沒多大的意義。

人生在世,可以依賴的人不多,即使有,能倚靠的時間可能不長。只有極少數人的經驗與智慧值得仰賴一輩子。雖然我從小沒有宗教信仰,但是我根深柢固地堅信我的母親,她就像是我的教主,給我一輩子的祝福與加持,陪我走過從小到大磕磕絆絆的成長。我失去的不只是母親,更是一位超人、一位菩薩。

這兩年我逐漸走出陰影,我想母親一定希望兒子開心,她才會開心。至於怎麼走過失去人生導師以後的生活,就是她留給我最深刻、最值得思考的一道課題了。◇(節錄完)

——節錄自《29張當票④:千金不換的人生現場》/麥田出版公司

《29張當票④:千金不換的人生現場》/麥田出版公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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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

責任編輯: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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