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深港跨境学童苦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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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0月09日讯】(新纪元周刊记者梁珍综合报导)伴随着大陆孕妇香港产子的热潮,催生了另一个跨境学童潮。从富人到穷人,每天往返港深两地,将孩子交到香港读书,其中金钱和时间的付出都比香港家庭大,但为了实现香港梦,他们忍受着别离,其中的酸甜苦辣耐人寻味……

每天清晨六点起,罗湖和福田等口岸都忙碌不停。除了接待每日数以万计的过关人士外,一群群身穿香港校服,挂着胸牌成群结队的孩子,由保姆和老师陪同从深圳过关,换乘不同香港学校的校巴,前往香港学校上学。香港九龙塘名校前,则是一辆辆豪华轿车挂着深港两地交通牌,由保姆、司机或者母亲亲自驾车送过来的大陆新富家庭孩子陆续步入校门……。这些孩子都有个特殊的名字,叫做“跨境学童”。

跨境学童年增三成 已破万人

由香港国际社会服务社举办的第五届“跨境学童香港教育展”于九月十一日和十二日两天在罗湖口岸进行,参展学校比去年增加一倍,共有20间香港中小学及幼稚园欲通过展览来深圳招揽生源,吸引了大批住深港人,以及港生宝宝的家长到场详细咨询。

据该社跨境及国际个案工作服务总监张玉清向本刊介绍说,内地孕妇来港产子的数目不断增多,2009年的数目达到37,253人,是同年香港婴儿数目的 45%。而同样的统计在2001年则是7,810人,数目上升近五倍。当中部分新生儿留港定居,部分返回内地居住,等到了入学年龄再返回香港入学,这导致了一批又一批跨境学童的出现。

2009年跨境学童达8,038人,其中幼稚园学生为2,681人,较2008年的1,780人,增加近5成;中学1,267人,较2008年1,078人增加近两成。她估计,今年跨境学生人数已经破万,呈现每年30%的增长,未来的数目仍将提升。

为了孩子的美好前途

每天跨境过关,无论是金钱还是时间的支出都相当大,张玉清以她多年来接触这些跨境儿童家长的经历,得到几乎是同样的结论:“他们希望孩子有一个美好的前途和生活,所以父母无论如何辛苦,也想把孩子送过来香港读书。”

她介绍说,跨境学童主要有两类,一类是中港通亲后产生的传统跨境儿童,也就是父亲是香港人,妈妈是大陆人,孩子在大陆带,希望早点来香港生活,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一定会把孩子送过来香港,早点适应环境;另外,父母都不是香港人,这些父母未必这么早就把孩子送过来香港读书,但大一些送过来的都不少,“他们不少都想让小朋友到香港甚至海外升学,希望有更好的教育前途。”

花掉四小时来回上学

一幕《过关上学去》的话剧,由中华基督教会冯梁结纪念中学表演,短短十分钟,娓娓道出跨境学童过关上学的酸甜。“放学晚了,妈妈都会在罗湖口岸接我。”

每天一大早就要催孩子起床,成为跨境儿童家长的辛酸。居住在深圳的杨小姐,老公是香港人,一家人居住在深圳布吉。女儿小敏七岁,现今在香港北区一家小学就读。因为家境不富裕,杨小姐每天都要忙于工作,根本无暇照顾她。每天早上小敏六点起床,由亲戚送上校车,每日来回就花掉近4小时,“每次叫孩子起床,都很心疼,但又没有办法,我们还是想孩子在香港上学,毕竟香港教育好。”杨小姐对本刊表示。

张玉清说,平均跨境儿童来香港的单程交通时间都要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如果住在深圳郊区,甚至附近的地区,交通时间就更长了,“所以很多学校老师和家长都抱怨,孩子过关时很困,回到学校上学也很困。”因此多数跨境儿童会选择关口附近的北区学校就读,但部分家长也会为孩子选择名校,比如九龙塘等,“交通时间就更长了”。

但这群天真无邪的孩子对于这个生活习惯了,跨境儿童也比同龄人“独立”。“你问孩子累不累,他们多数都会告诉你不辛苦,因为有小朋友一起上学,他们觉得好玩!”在张玉清眼中,跨境学童的“跨境”二字没有过分沉重,如果说跨境学童有何不同,只能从细节上体现。家长叶太说:“比如,每次给家长打电话,总是打长途电话。”

跨境儿童负担大

除了交通,费用也是一大开支。张玉清为孩子家长算了一笔账,保姆车交通费每月八百到九百多,另外吃饭钱、文具费、校服费,每个月都要两千多,“如果深圳还有多一个孩子,都是很大的开支。”

但她坦言,很多跨境儿童的父母经济都还算可以,能够负担得起,“因为选择在香港生仔,预算支出已经是比较大了。”而且因为孩子在香港出生,如果在深圳读书要给借读费,“间间学校不同,给几万到十几万都有”,所以很多家长发现,在香港读书和在深圳读书其实花费都差不多,所以宁愿送到香港读。

但深圳最近又对这群跨境儿童开刀。中国大陆深圳市最近拟修法规定,在境外出生的第二胎儿童返回深圳居住,视为违反计划生育规定,必须缴交高额的社会抚养费,这势必让这些跨境儿童的生存雪上加霜。

“禁区”学校走红 避过杀校危机

目前,跨境学童也在香港中小学中占据越来越大的比例。

香港与深圳边界之间的地区,包括沙头角、打鼓岭及落马州,都被画为禁区。2010年,香港的禁区会由目前约二千八百公顷缩减到八百公顷,虽然禁区范围缩小,但神秘程度依然,一般人是不可进入禁区的,需要申请边境禁区通行证才能进入。但这个禁区的学校却成为跨境学童的乐园。明爱打鼓岭幼稚园的邝院长透露,该幼稚园有一百多位学生,其中有一个班25名学生全部为跨境学童。

持有边境禁区通行证的杨小姐,从四川嫁过来打鼓岭,平时经常会出入禁区。她向本刊透露,这里禁区的学校很多都是跨境儿童。“每天下午三四点都有人来把孩子接回深圳。有的是由学校请的保姆接送,有的则是妈妈亲自过关来接。”

当巿区不少学校都在为收生不足而苦恼之际,这里的学校却“座无虚席”。课室中端坐着许多跨境学童,俨然深圳学校搬来了香港。

岭英公立学校是打鼓岭禁区内“硕果仅存”的乡村小学,因为地处偏僻,一度受到收生不足的威胁。2004年接手岭英的校长任兆祺看见内地港生来港升学的契机,于是主动跑到深圳招生,往幼稚园拍门介绍学校,最后收足一班23人,险避过杀校危机(废校危机),此后学生数目亦稳步上升。他透露,今年还首次与香港国际社会服务社合作,为跨境学生及家长提供支援,包括教导学生认识正体字、加强英语训练等,亦教授家长亲子沟通的秘诀。

跨境保姆成新兴职业

每天数千跨境学童都需要照顾,他们小的才两三岁,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深港间近年来出现了跨境保姆公司、校车公司等多个新兴职业门类。因为跨境儿童众多,杨小姐看到上水劳工处等处都贴出劳工启示,就是招“跨境保姆”。

“学校对跨境保姆的要求比一般的高,要求素质比较好一些,因为要带孩子,每天早上就要到口岸等孩子,然后下午三点又把孩子送回去,一个人要看几十个孩子,少了耐心都不行。”她说道。

网上有关于对跨境保姆的投诉,毕竟每个保姆要对付这么多孩子,疏于照顾难免。而且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当看到弱小的孩子被“提鸭子般赶上车”,个中滋味都不太好受。

惧怕拐孩党 送孩来香港

但交到香港跨境保姆手上,对很多跨境儿童的家长来说,感觉还是比较放心。近年来深圳的治安恶化,被拐被卖的儿童个案日增,也成为深圳父母送孩子来香港读书的诱因之一。深圳人李小姐和丈夫在当地经营一家眼镜店,但平时她所有精力都花在照顾于上水培幼幼儿园就读的5岁女儿身上。

“前阵子有些小孩被绑架撕票,让我很担心,连让女儿到家楼下玩耍都提心吊胆。但是香港就好很多了,只要一踏入关口就会安心些。”李小姐的女儿曾在深圳的幼儿园念了一年半,比较起来香港教师对学生更加尽心尽责,故她无论如何都会让女儿继续在港升学。

港人朱先生是最早一批送孩子到香港上学的“跨境儿童”家长。他向本刊忆述,当时八十年代,他在深圳买房,和老婆一起住在深圳水库旁的花园,“比香港房子大很多,所以就搬到深圳住。”

因为孩子小,当时就放到深圳当地的幼稚园带,但一次在深圳邮局,他邮寄东西的时候,孩子就在他夹着的两脚下“失踪”,去公安局报案不理,全靠自家的深圳阿姨,发动在附近中学做工的儿子,出动数百名中学的孩子立刻放学,全深圳去找孩子,奇迹般的找回来了被拐走的儿子。

朱先生至今仍心有余悸的说:“自此,我和太太就担惊受怕,不敢把孩子放在深圳养,所以就送到香港读书,每天虽然辛苦些,但感觉放心,后来干脆又搬回香港住。”

大陆新富下一代的选择

在跨境儿童中,还有一群特殊的儿童,就是大陆新富阶层的子女。他们很多是随着父母投资移民来香港,也成为跨境儿童的一部分,但他们不需要挤校巴或者火车,而是由司机、保姆或者母亲陪同上学。

在香港著名的名校聚集处──九龙塘,每天下午四点都挤满了名牌房车,准备接下课的孩子。细心留意一下,不难发现,不少名贵房车后面都挂着中港车牌,不少就是大陆富豪送过来的跨境儿童。

两岁多的萍萍,每周一到周五,在母亲的怀抱下,由保姆陪同,司机接送,中午从深圳六百多平方米的别墅出发,开上一个多小时被送到九龙塘一间著名幼儿园,然后上三个小时的课,再由母亲、保姆、司机接回深圳家中。对萍萍来说,她完全没有跨境来香港的概念,或许只是坐了一个长途旅程。

萍萍的妈妈丽丽,外形高挑亮丽,对她而言,每天花上这么长时间送两岁女儿上学,余下的三个小时,还要在九龙塘附近的又一城购物,等女儿下课,可谓无聊至极。她一脸无奈地对本刊记者表示,“我也没有办法,深圳家里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要照顾,而且生意在深圳,只有两头跑。”

丽丽和老公在深圳创业,最近几年财富增长迅猛,前不久刚刚办理了投资香港移民,在九龙塘豪华地段买了三千多平方尺的豪宅,保守估计6千万左右,而赤柱还有一栋豪宅,绝对称的上是身家过亿的“新兴大陆富豪。”

为何一定要送两岁宝宝到香港上学呢?丽丽说,主要是为孩子未来的前途做准备。“深圳也有国际幼稚园,但主要以普通话为主,我主要希望孩子从小多接触粤语,打算将来到香港或者海外上学,从小做好准备。”

丽丽的烦恼还不只一个,她还得请一个香港佣人帮助她带孩子,因为大陆请的佣人不能融入香港文化,对香港社会不了解,而她自己也在恶补香港有关的知识,包括香港的教育制度等等。

和其他小朋友不同的是,萍萍在幼儿园的适应期特别的长。每次妈妈把她放到幼儿园,她都竭尽全力的大哭,直到累了为止,“她在家里好多人宠,至少二十多人围着她转,所以把她单独放到幼儿园,就哭个不停。”丽丽无奈地说,看来萍萍和丽丽要适应的东西都很多。

两地文化差异 考验香港

因为跨境,还会滋生很多社会问题,正印证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关于跨境学童的个案复杂性,令张玉清感到一言难尽。中心从2006年开始在罗湖设立服务社,有两名香港工作人员长期驻守内地,加上八名社工两头跑,为两地跨境儿童提供服务。

比如跨境儿童因为交通问题,失去了香港学校的一些福利,如补英文,中心会在深圳设立英文补习服务,为这些孩子提供服务;又比如父母虐待儿童,也都有社工协助处理。

“有的妈妈还没有来香港定居,虽然可以申请双程证来港,但因为多数还有一个孩子在大陆,还要回内地照顾,所以就造成父母分隔两地,婚姻出现问题,婚外情,先生吸毒、酗酒、失业等。有的孩子摆放亲戚朋友家,但又担心是否有足够的照顾。”她说道。

张玉清坦言,因为两地文化的差异,跨境儿童的德育问题最受关注。“我们发现跨境学童比香港孩子,不是这么懂得守规矩,或者懂礼貌与分辨是非黑白,这还需要多一些培养。甚至深圳学校骂人多,来到香港也要适应。我们在深圳办有成长小组给他们,我们都觉得如果家长好,小朋友就好,定期搞家长的亲子活动,巩固家庭关系。”

另外,因为跨境儿童日益增多,但路面可以承受的车辆有限,张玉清说,现在香港警方已经将可以申请禁区纸(跨境儿童在口岸坐巴士,过关时需要的证件)的年龄,从小学六年级以下,逐渐调整到小学四年级以下,“大的孩子不能够坐校巴过关,要从罗湖坐火车过关,车程更长,而且人流更复杂。”

报章曾经报导过,有跨境幼童书包被用来做走私,张玉清表示,也听闻过类似个案,所以中心除了提供对孩子的德育教育之外,还会针对家长进行教育。她笑言:“内地家长多有‘投诉文化’,香港老师都要适应,我们常去和老师接触,转介给我们一些个案跟进。”

张玉清指出,相对新来港家庭而言,跨境儿童问题更为严峻。因为新来港家庭未正式团聚前,很多太太都可以透过双程证来港居住,但跨境儿童问题则复杂得多,很多孩子不能融入香港。据香港政府统计,未来约有一半的孩子都是大陆母亲生,势必让跨境儿童问题更加尖锐,但相关服务却完全没有跟上。“综阁家庭服务中心,香港每十多万人就有一间,但深圳住的香港人有十万,而深圳才有两个人手,怎么可能应付这么多问题?”

张玉清希望深港两地政府都能够针对跨境儿童提供多一些服务。“这些孩子都是香港孩子,却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最简单的就是,如果孩子没有人照料,在香港,还有社工跟进,但在深圳,根本就没有相关福利。孩子没有人管,怎么办?”◇

本文转自【新纪元周刊】192期“专题新闻”栏目
http://mag.epochtimes.com/gb/194/854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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