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移民生活】埃塞印象

温哥华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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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阿迪斯阿贝巴机场降落停稳后,乘客鱼贯走出机舱。大部分乘客都是到非洲洽公的中国人。阿迪斯阿贝巴是非洲的一个大的中继站,大部分乘客在此转机,然后乘坐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飞机再到其他非洲各国。

国航的空姐们站在机舱门口,微笑着向乘客们告别。看着她们脸上的职业性的微笑,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们比我幸福多了,因为她们只需在此地稍作停留,然后就可以回国。而我,将要在非洲,这块地球上最不发达的大陆工作两年才能回家。想到这里,再看她们的笑容,就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切,似乎她们心里真的也在这样想。

两年以后,在我有一次从荷兰阿姆斯特丹飞往尼日利亚拉格斯的途中,KLM的空姐得知我要在尼日利亚呆一年时,脸上那种怜悯的表情更加让我相信自己当初的想法是正确的。

可是,既然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再说又没有人逼着我来,是我自己哭着喊着要来的,怪不了别人。想到这里,心中释然,大步往机舱外走,心里豪迈地大喊一声:非洲,我来了!

一出机舱,立马就闻见了空气中有一种可疑的气味,不好闻,可是一时又说不清楚是什么。一走进机场大楼,这种气味就更加浓烈。大楼里的灯光很昏暗,人的心情也就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有一个中国人早已站在那里等着我们,面无表情地收缴我们的护照和机票去办入关手续。这位仁兄的头发属于自然卷,看得出来又很长时间没有理过发,所以极像一个狮子头。(后来听说他的外号就叫“卷毛”)

卷毛收缴了所有人的证件后,命令我们在原地等候,不要乱跑。然后,卷毛仿佛变戏法一样,在一瞬间脸上露出了一副甜甜的微笑,转身向旁边的埃塞的入境官员走去。多年以后,当我看到川剧大师变脸绝活时,我立马想到了在埃塞工作的卷毛,同时强烈地想建议川剧大师应该远赴非洲,向卷毛拜师学艺。

那位埃塞的入境官员看见卷毛走来,反而转身就走,似乎在躲卷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肯定认识。卷毛毫不气馁,快步追上去,从后面猛拍官员的肩膀,似乎在提醒对方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官员先是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卷毛就坚持不懈地继续拍,脸上的微笑也更为灿烂。终于,官员还是停了下来,转过身跟卷毛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者什么。

卷毛微笑的威力显然是强大的。不多一会儿,卷毛就再次微笑着回来,大手一挥,示意我们跟他走。天哪,我们竟然没有再到入境柜台前办理任何手续,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入了境!那时一种强烈的自豪在心中升腾!同时心里深深地服了卷毛,恨不得马上走到他跟前拜他做大哥。后来我无数次的走出国门,去过十多个国家,可是再也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这不禁总让我想到要是卷毛在身边就好了。

走出机场,接我们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坐上车,往市中心进发。夜已深,路上没有几辆车,路灯也更为昏暗。我们的车先是行驶在机场附近的高速公路,让人感叹埃塞这个国家也还不错。可是,没等我感叹完,车就拐上了一条普通公路,然后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颠簸。一辆卡车在我们前面,车上站着几个当地人,静静地看着我们。昏暗的灯光照耀下,让人分不清黑夜和当地人的身体,只剩下两只眼睛能看清。夜半时分看到这情景,颇让人悚然。

由于我们的飞机在沙迦晚点,原来的转机计划也已取消,于是我们又开始了在阿迪斯阿贝巴的等待。阿迪斯阿贝巴地处高原,气压低,馒头都蒸不熟,每天早餐就吃着这种发粘的馒头,也就没有几个人想在此地多呆,于是就不断地向卷毛打听,看什么时候能走,并不断地启发他前面有多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卷毛估计这种话也听的多了,也就不说话,只管听。听烦了,就低着头,喃喃地说:“那我也没办法。”

多年以后,回忆起卷毛,我发现我很能理解他。试想,一个年轻人,为了完成这迎来送往的接待任务,竟然陪上了自己的尊严。我想,难道在他想方设法跟人家套近乎的时候,他心里不觉得屈辱吗?可是,他为了在埃塞中转的中国人能早一天拿到座位,顺利成行,他还是这样做了。而他在做的时候,他明知道很多人在等待的时候会误解他,甚至在背后骂他,走后再也不会记着有他这么一个人。在埃塞那么艰苦的地方,远离家乡,长年累月,承受着痛苦和挑战,坚持不懈地工作着。他其实是相当了不起的一个人啊!(大哥,原谅我在这里对你的调侃了,兄弟我就是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人,别跟我一般见识。)

跟在沙迦一样,在等待的同时,我们也顺便流览了阿迪斯阿贝巴的市容。整个城市没有几栋高楼,同样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街道。给人的总体印象就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城市。不过,这并不是说,这个城市就没有亮点。埃塞俄比亚是非洲的文明古国,有三千年的文明史。同时,由于靠近北非和中东,所以当地人的长相基本上就是黑人和阿拉伯人的混合,比撒哈拉以南的非洲黑人漂亮多了。街上到处都是非洲美女,甜美的长相,曼妙的身材。

我们的车到达市中心后,刚一停下来,门口就围上了很多小孩子,伸着手要钱。司机大声警告我们不要给,说给一个你就走不了了,所有的都会围上来跟你要。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们,衣衫褴楼,眼巴巴地看着我们,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心里不由得难过,想着中国的孩子比起他们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

然后车又开到了非洲统一组织(简称“非统”)代表处的所在地。那里有一片树林,每一棵数下面都有一个金属牌,说明是哪一个非洲国家的元首栽种的。我特意跑到了坦桑尼亚的前总统尼雷尔的数下看了看。倒不是因为我要去坦桑尼亚,而是尼雷尔是我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非洲政治人物之一,就这点知识还是出国培训时恶补的。非统成立也有些年头了,元首们会也开了不少,各种决议也作了很多,可是非洲就是不见有什么起色,令人感叹。

又是三天以后,我们登上了飞往坦桑尼亚首都达累斯萨拉姆(以后简称“达市”,这是我生活了两年的地方)的飞机,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飞机。埃航据称是非洲的一面旗帜,飞机上的所见所闻也证实了这一点。

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位元美丽的埃航空姐,我俩交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可是不知不觉,飞机还是飞到了达市。下飞机后在机场办理入境手续的时候,埃航妹妹又出现了,她温柔地跟我握手告别,希望有一天再相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忘了向她要联系方式了。在这以后,作为坦赞铁路中国专家组的翻译,我无数次地到机场接人和送人回国,每次都希望能再次看到埃航妹妹,可是没有一次如愿。

埃航妹妹,你现在还好吗?你能听到此时此刻一个远在加拿大温哥华的中国男人对你的祝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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