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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前国安会官员论中国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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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月6日讯】(编按:张荣丰教授现任中华经济研究院副院长,系前国家安全会议副秘书长,研究中国经济二十多年。本文由大纪元编辑李谊整理自2004.12.06台北《九评共产党》座谈录音)

对中国经济的看法,我大概分几个部分来谈,包括改革开放、民主化条件、周遭国家所受影响,以及台湾生存发展之道。

改革进展不大 开放流血输出

邓小平在1978年以后提出改革跟开放,其实,他改革方面的进展不是很大,但在开放方面的进展就比较大、比较积极,也就是说国外的部门进展比较大。

改革方面可以从几点来看:第一,市场机制仍然不健全。从1950年代建立计划经济以来,一直施行到1978年,以经济学来讲,就是很多市场都失灵了。到目前为止,虽然沿海地区有很多市场的建立,但还是可以看到很多市场并不健全,尤其是很多的资讯不对等,最重要的是,全国没有形成一个一致的市场,所以乌鲁木齐的物资波动跟上海是没有关系的。

一个国家的市场机能其实应是一体化,但形成市场一体化并不是这么容易,还有很多硬体设备要建立,譬如很多交通条件等等,像美国在六、七○年代大量建造公路。

第二,所有制方面仍然没有很大的进展,所以它的很多企业虽然已经采股份制等,但其实背后还是公有制在主导,所以还是受到预算的软约束,也就是说投资的成败不完全由自己负担。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从1949年建立政权以来,一直都面临一个问题,就是过一阵子就投资膨胀,尤其是在地方。

为了压下那些过度膨胀的投资,从1978年改革以来一直到现在,中国已经发生了五次的宏观调控:1979-1981年、1985-1986年、1989-1990年、1993-1996年,最近的一次是2003年。可能比较令人有印象的是1993年下半年朱镕基的宏观调控,主要是针对上海等一些地方的房地产。其后,2004年下半年以来,主要是针对一些过度使用原材料,像钢铁、能源等产业。每一次宏观调控的市场都不一样,表示市场失衡每一次都在不同的市场出现,国内的改革还存在很多很多的问题。

在国外部门比较积极开放,吸引大量外资涌入,包括台湾的商人。它采取二个办法,可用“流血输出”来形容,一是人民币币值的低估,二是使用大量民工。所谓民工,就是从内地来的农民,他们到珠江三角洲或到沿海做加工出口工作,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取得城市居民的资格。中国城市居民的待遇跟农民差异很大,假如取得城市居民的资格,包括配给、教育等跟农民是完全不一样的系统。民工是以农民的待遇做工人的工作,待遇很低。在很多开发中国家其实也有这种现象,譬如墨西哥、菲律宾在城市边缘设了很多贫民窟,这些贫民窟的人基本上就是拿农村的待遇做工人的工作。

所得税不普及 民主化条件未成熟

至于政治的部分,中国民主化的必要条件则还没有成熟。

观察一个国家的民主化,可分几个角度来看。最早出现的大概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会起来主张民主化等等。在东亚国家也许是这样,可是知识分子在里面是最没有力量的,所以他们是最早被镇压的一群。在台湾也发生过,很多被送到绿岛,很多被枪毙了。

第二个力量则是中小企业。一开始中小企业对于政府的贪污腐败,基本上是不在乎的,因为他们把它列为营运成本,可是长年下去,营运成本会越来越高,他们可能开始提出异议。假如执政者无法无视于贪污腐败的横行,就会发动一些肃贪的运动,像台湾蒋经国时代的“十项革新”,还有东亚很多国家在肃贪。不过,通常肃贪都失败,因为这是与虎谋皮,自己是执政者自己又肃贪。失败以后,这些企业家开始会失望,他们就会暗中支持民主运动,不过还是没有办法形成一股大的力量。

第三个力量最重要,就是中产阶级。所谓中产阶级,就是有缴直接税的人,缴所得税的人。一个国家的所得税占的比重越来越高,中产阶级的力量就会慢慢形成。因为当政府从你口袋把钱拿走以后,你当然就会去关心:政府拿走我这么多钱,到底是拿去哪里用?就开始会关心政治。

只有这三股力量汇合的时候,才会有民主政治成熟的必要条件。可是还没有充份条件,充份条件是另外一回事。不过,中国虽然有所得税,并不普及。城市部门大概很少人适用所得税,适用的大概都是一些外资企业,而负担直接税最重的反而是农民,是经过摊派的方式,让农民去负担这些直接税。因为所得税的不普及,所以看不到民主化有成熟的条件。

对外开放 周遭国家受严重影响

中国尽管改革缓慢,可是因为它对外的开放非常有进展,所以对周遭国家就产生一系列的影响。这个影响可以分二大部分。

一、透过生产要素价格均等化造成影响

它是透过经济学中所谓的“生产要素价格均等化”的原理,来影响周遭国家。假如两个国家生产技术差不多,它们使用的生产要素,譬如土地、劳动、原料、能源等等,通过大量的自由贸易,最后这些生产要素的价格都会拉平。

过去四小龙加工出口的现象非常明显,因为四小龙的规模太小,而且四小龙跟周遭国家的差距没有那么大,可是中国投入世界舞台以后,由于它跟周遭国家的差距非常大,而且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周遭国家都被影响了。

(1)工资没办法再继续上涨,就是工人阶级的所得不会再上涨,尤其是跟中国生产基础一样的产业更明显,甚至有往下拉的力量。可是,工资是不可能往下拉的,因为有基本工资的保障等各种规定跟因素,所以最后就会以失业的面貌出现。日本、南韩、台湾、香港、新加坡这些中国的周遭国家,失业率都非常的高。台湾的失业率原来不到2个百分点,现在大概在5个百分点左右。韩国也是,香港更多,多于8%。

(2)中国大量使用原材料,于是价格就开始飙涨,譬如这几年来重要的金属价格,在台湾发生很荒谬的事情,就是连水沟盖、铁门都被偷走,全部运到中国去了。能源也是,油价上涨。还有比较可以流动的像资金跟技术,就大量的流入中国。所以,中国现在是全世界使用外资最多的国家。这些是初步的影响,看起来都是不好的影响。

(3)对周遭国家也有一些看起来好的影响,但其实是蛮悲惨的。第一,就是污染的输出。很多污染的产业大概都输出到中国,所以中国号称是世界的制造工厂,可能也是世界最大的污染厂,也是世界最大的垃圾场。第二,周遭国家会想用到一些比较低廉但是品质不佳的消费品,像台湾大卖场的脚踏车大概一千元就可以买到,很多旅行箱也是很便宜,可是常常盖不拢。

(4)再另外一个现象就是,跟周遭很多的国家产生贸易磨擦。因为他们加入WTO以后,欧盟已经对中国发起了一百多次的反倾销控告。美国也发起了很多控告,最近的一个控告就是它国内对半导体产业等等的17% 的家庭退税。

二、透过外部性效果造成影响

第二个影响我把它称为经济的“外部性效果”。所谓经济的外部性,就是经济行为者的经济行为所引起的后果不是完全由自己来负担。

最典型的外部性因素的例子就是污染,例如你家开一间洗衣店,隔壁开一个工厂,每次工厂开工,就把你家的衣服污染了,它生产行为的后果没有完全由它自己负担,而由你来负担它的污染。这就是所谓的外部成本。也有一种叫做外部利益,就是你家是种果园的,隔壁是养蜜峰的,则相互得利。

中国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外部效果如下。

(1)人口移动的外部效果

毛泽东时代是把农民牢牢的钉在土地上,可是邓小平的改革就让这些农村的农民可以流动。它现在的流动人口大概占百分之十。

人口的流动又发生几个问题:其一,疾病的感染,像SARS,还有禽流感,还有狂犬病。中国农村的卫生条件并不很理想,人常常跟动物杂居在一起,其实早期的台湾也是这样。人口流动以后病毒就开始流动到城市部门,并随着人民商务的旅行或观光,就将之带到境外。所以其实台湾、日本已经变成防疫的第一线。

其二,治安,很多中国的偷渡客,不只在台湾,日本很多的黑社会都是偷渡,因为他没有办法正常融入社会。

其三,社会整合问题,比如说,在台湾我们可以看到中国配偶的问题,还有服兵役的问题等等,还有一个在台湾比较特殊的政治渗透。因为有台湾主权的主张,所以这种经济的来往就会衍生成政治的渗透,就像我们看到对台商的收买,或者是代言人的重现,或者是从事间谍活动等等。

(2)军队扩张的外部效果

中国为了保护能源和将来的生命线,所以建议远洋海军和空军的建立。中国的国防预算每年都以二个数字的百分点在成长,这在东亚国家非常少见。

有一次我将这个故事讲给李光耀先生听,他听了印象非常深刻。他说,台湾还算不错,台湾还有高科技产业,新加坡也有,但东南亚很多国家除了卖一点热带水果以外,什么都没有。

面对中国 台湾生存发展之道

我以前在国家安全会议,让我每天晚上睡不着的问题,就是台湾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或者是一个邻居,怎么活下去?最后的结论大概朝几个方向,目标大概是台湾要生存和发展,怎么做呢?

(1)政治上必须民主化

民主化过程中间的艰辛,是我当李登辉十年幕僚最睡不着的地方,就是在改革的过程中,不断遭受既得利益的打击。但是我想还是台湾有幸,毕竟是民主化,虽然大家不满意,不过总算走出了民主化的第一步。其实一定有人批评,说前总统李登辉修宪修了六次,修得乱七八糟。其实他修宪是有一定的逻辑,而且其实很简单。

第一次修宪是要把国会的选举权还给民众,所以最先终结万年国会。第二次,要把行政首长的选举权还给民众,所以允许省长可以选举,而以前在国民党时代,只允许选到县市长。第三次,就让总统可以直接选举出来,第四次就要调整这些民选出来的国会和总统和行政部门的关系。第五次,为了追求更多的效率,所以就调整行政的级别,就是把省冻结起来。台湾是个很小的地方,是日本的十分之一,人口也是,日本是一亿多,我们是两千万,可是我们有自己的政府,日本是模仿秦朝只有三级的政府。第六次,是很重要的一点,但是没有完成,就是要跟中国明确的定位,就是特殊的国与国的关系,可是没有成功。

(2)外交上要务实

李登辉总统抛弃过去汉贼不两立的所谓的正名,他务实的走入了国际,就是进行务实的外交。现在民进党是封锁外交,而李总统走遍了东南亚,走遍了约旦、中东、南非,包括美国都去过,他不用封锁外交,他是用务实外交。

(3)军事上建立吓阻能力

调整陆军的重要性,而以海空军为主,因为台湾是个海岛型的国家,所以第一决战的一定是海空军,让对方的海空军没有办法越过台湾海峡,就没办法登陆。

(4)经济上分散风险 积极发展自己的产业

经济方面主要是“戒急用忍”,就是分散风险。台商到中国是不可阻扰的,没有办法阻挡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分散风险。“戒急用忍”我个人认为是一个文宣失败的政策,不过,它是一个经济上也许是成功的政策。

“戒急用忍”分三级管制,第一,利用中国廉价劳动,然后出口到美国的产业基本上是不管的,所以五千万美元以下的投资,基本上是不管的。第二,以中国的市场为导向的产业要专案审核,所以五千万美金以上的项目要由经济部专案审核。第三,投资比较长时间的基础建设,如铁路、电厂、医院等等,因涉及中国的法律和各地的规定,所以风险大,回收期又长,所以被禁止。

“戒急用忍”内容是值得赞美的,但文宣是失败的,大家听说戒急用忍就以为都不能去了。听说,那位幕僚去了热河,看到康熙写给雍正的“戒急用忍”,就建议用这个名词。但我学经济,我是不太赞成的。

其实,经济不能只是消极的分散风险,最重要的积极面还是要发展自己的产业,就是拉开跟中国技术的差距,所以从当时一直到现在都在发展的科学园区,有新竹、台中跟台南,其实都是经过规划的,背后都有一个或两个研究机构在支持。比如新竹主要是靠清华跟交大,台中主要是中兴大学,台南是成功大学。还有另外两个科学园区南港跟汐止,主要是中研院跟台大在支援。

另外还有一个李总统还没有做到的,就是服务业方面的改善,整个发展跟国际接轨的服务业,比如跟国际接轨的医疗系统、教育系统跟金融系统。当然要全台湾发展可能资源有限,所以会先从科学园区开始发展,这样来改善台湾的经济体系。

还有一点,外部性的效果其实也做很多,比方针对防疫的问题,还有政治渗透等等,那是中国政策的另外一个重点。中国政策可能比各位想像的还要复杂一点,是一个很复杂的工程的概念。

(5)两岸关系明确定位、求同存异

一九九一年四月三十日台湾终止动员勘乱时期之前,台湾是把中国定位成敌国,直接称它为共匪,所以法律中有所谓的资匪罪,就是要到中国投资会被判刑。可是终止动员勘乱以后,台湾跟中国定位不清楚,是敌是友不清楚,是外国是本国也不清楚。

两岸关系适合修宪把它定位清楚,这是一种特殊的国与国的关系,所谓特殊是因为血缘和文化上的共同地方,但是在政治的民主、在其他方面有很多的区别。但是定位方面基本上失败了。

其实,两岸关系的处理也很简单,就是所谓的求同存异,就是承认自己是华裔,自己是中国文化等等。其实台湾不只拥有中国文化,我常常开玩笑说,台湾是约翰米太郎的社会。什么意思呢,台湾是个海岛,所以接受各国的文化,约翰代表美国,米代表中国,太郎就是日本。其实还不止,台湾接收了很多的文化,所以跟中国其实是有些区别,但是最重要的区别就是民主和对等。

回想一九九八年辜振甫第二次访问中国,他所有的基点只有两个,一个是对等,一个是民主,所以他和江泽民讲民主化的问题、选举的问题。(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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