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解讀「中國拋售美元」威脅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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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24日訊】八月初,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及中國社科院經濟學者何帆在接受中國當局官方報紙採訪時分別表示,不排除利用北京外匯儲備中龐大的美元資產,以拋售美元作為抗擊美國國會就人民幣升值問題連番施壓的手段。中國拋售美元會給美國及中國經濟帶來甚麼樣的影響?這兩位官方學者的言論應如何進行經濟和政治上的解讀?人民幣升值和中國通貨膨脹的關聯在哪裏?中美貿易爭端的關鍵問題是甚麼?就以上這些問題,《新紀元》周刊採訪了多位中外政治經濟專家,在第35期封面故事《抛售美元全解讀》提供了不同的意見給讀者參考。全文共三篇文章,轉載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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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解讀 中國拋售美元威脅
文 ◎ 吳芮芮

八月初,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及中國社科院經濟學者何帆在接受中國當局官方報紙採訪時分別表示,不排除利用北京外匯儲備中龐大的美元資產,以拋售美元作為抗擊美國國會就人民幣升值問題連番施壓的手段。中國拋售美元會給美國及中國經濟帶來甚麼樣的影響?


(Getty Images‧圖片合成:新紀元)

中國拋售美元對美國經濟影響有限?

彼得森國際經濟學院(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資深研究員尼古拉斯‧拉迪(Nicholas Lardy)認為,中國拋售美元會對美元的利率產生輕度影響。雖然中國擁有大量的美元資產,但畢竟是美元資產總量的一小部份。如果中國拋售美元,市場完全有能力吸收,價格會產生輕度波動,導致利率輕度波動。

匹茲堡大學(University of Pittsburg)經濟系托馬斯‧羅斯基(Thomas Rawski)教授表示,美國是一個債務大國。中國拋售美元資產,可能導致潛在的美元資產持有者因害怕美元大幅貶值,從而要求美元資產投資回收率上升。這樣可能迫使美國國內提升利率。美國聯邦儲蓄局(Federal Reserve Bureau)近期剛剛調低利率。如果外部因素導致美國必須提升利率,將給美國經濟帶來一些比較「不愉快」的經歷。

美國印地安納州博爾州立大學的經濟系資深教授鄭竹園認為,如果美國利率提升,美國的股票市場、證券市場、投資市場都會受到影響。但中國擁有的美元資產只是市場上的一小部份,對美國經濟衝擊不大。目前美國債券有三分之一是賣給外國人。「如果日本不賣,沙烏地阿拉伯不賣,只有中國賣,影響不會太大。」除了擁有三、四千億美元公債之外,中國還擁有七千億左右的美金現款,也可以賣掉,然後買歐元、加拿大幣等,這樣會影響到美金繼續下降。

不過,曾經長期在香港撰寫財經問題的專欄作家廖仕明認為,如果中共當局真的拋售美元和美元資產,將為世界經濟秩序帶來一系列影響。「最重要的影響是危及現存的世界金融制度,即美元為基礎的金融體系,進而危及整個國際現存經濟格局。」他解釋說,這必須看中共當局採取這種措施時的決心和規模。

對中國經濟的影響


中國經濟與美國及全球有很深的聯繫。專家普遍認為,拋售美元資產會給中國經濟帶來傷害。(新紀元)

專家們普遍認為,拋售美元資產對中國經濟的影響也是負面的。托馬斯‧羅斯基(Thomas Rawski)教授說,拋售美元對中國經濟沒有好處。中國是個出口大國,許多工業對於進出口的依賴很重,一些進口被用來生產出口產品。「在中國的產品進口,任何貿易、金融或經濟困擾或中斷都會損傷中國經濟,特別是那些和國際貿易緊密相關的部份。我指的是如廣東、江蘇、山東這樣的地區。這些地區與國際貿易和金融系統有特別深的聯繫。」

談到美國經濟對中國經濟的影響,羅斯基教授提起在二○○一年美國「九一一」慘案後,他的一位美國同事在中國江蘇省多處做的研究。該研究發現,在「九一一」發生後的幾個月甚至幾週內,美國經濟下滑對江蘇造成的負面影響非常明顯。「二○○一年後,中國經濟在國際金融貿易中嵌入的程度大幅增加。這說明中國經濟的動態與維持和擴展貿易和投資流動有非常緊密的關係。」

鄭竹園教授則表示,如果美元貶值,就意味著人民幣升值。人民幣升值不利於中國的出口,使中國出口產品價格變相提高。他說:「中美經濟雙方現在的關係很深。拋售美元對於彼此都沒有利益、沒有好處。」

廖仕明分析說,如果中美經貿衝突達到這樣的地步,對中國的損害將會遠遠大於對美國的損害。「所謂殺敵一萬,自損三千,中國的外匯儲備可能有很大損失。而如果美國把這種拋售看成是一種敵對行為的話,中國將面臨和美國的一種全面對抗,哪怕是一種軟對抗,中國也將損失巨大。」

解讀拋售美元信號

在拋售美元資產損人不利己且可能損人效果甚微的前提下,所有的專家都認為中國這麼做的可能性很小。那麼這兩位學者的言論應如何解讀?

美國大西洋委員會(Atlantic Council)的亞洲項目主任約瑟夫‧施奈德(Joe Snyder)認為,中國拋售美元資產的做法非理性,會造成兩敗俱傷的結局。因此,他認為拋售美元的說法是一個誤解,不可能是官方的說法。

美國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資深研究員譚慎格(John J. Tkacik Jr.)表示,如果中國拋售美元資產,那麼意味著人民幣升值,這正是美國國會想要的。但是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中共當局會不會這麼做,而在於為甚麼中宣部會授權這樣的言論出版在報導中。

譚慎格表示,這說明「中共當局沒有在扮演負責任的利害關係方」(Responsible Stakeholder),「不是一個建設性的團隊成員。」他指出,他對中共統治能力表示懷疑,這顯示中宣部不懂經濟。

尼古拉斯‧拉迪認為,中共當局非鐵板一塊,裏面有很多不同的意見和群體,甚麼樣的言論都有。但是這兩個學者是否知道中共當局有其他人這麼想,所以覺得可以寫出來呢?他表示有可能。

廖仕明則認為,中國是故意提醒美國,中國已經具備魚死網破的準備,所以兩位學者的講話,威懾性質遠遠大於實際內容。

反映中共對西方的敵對意識


夏斌(左)和何帆不是西方人理解的那種學者,他們實際上是有官銜的官員。(新紀元

對中國財經問題和中美經濟關係經常發表看法的網絡名人草庵居士表示,這兩位學者不是西方人理解的那種學者。「夏斌作為中國國務院直屬的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他是直接參與中國金融政策制定的」,草庵居士解釋說,「他實際上就是一個官員,級別是正廳級,而且他經常參與溫家寶的經濟會議,包括以前朱鎔基時代的會議,他也是參與的。中國外匯管理局很多的司法制度、政策都是他親自參與制定的。何帆也是如此。他們都被稱為中國主流經濟學家。社科院是中共欽定的智囊團。他們不是純粹的學者,他們都是有官銜的官員。」

旅美中國經濟學家、美國《當代中國研究》雜誌主編程曉農博士表示:「這兩個人雖然不是正式官方官員身份,但他們是政府隸屬的研究機構的研究人員,他們很清楚中共當局的立場,也知道講甚麼話政府會滿意,講甚麼話政府會懲罰他們。很顯然,對於這個(拋售美元)說法,政府不會懲罰。而且中共當局很樂意看到有這樣的聲音出來。」

鄭竹園教授則認為,此時發出這樣的信號,可能是中美貿易談判的問題。因為(美國)國會有很多人認為中國是外匯匯率操縱者,要加關稅,國會已經提案。中共當局方面不能坐以待斃。這些提案還沒有通過,如果通過會有甚麼影響?就像下棋一樣,中共當局要有個對策。學者不代表政府,可以放個空氣球看看各方反應如何。他表示,中國的對策是「中國是最大的外匯儲備國,我有發言權,不是美國單方面想怎樣就怎樣。最好大家坐下來談判。如果你不逼我太甚呢,我也不會這麼做。」

程曉農表示拋售美元的說法反映一個根本問題:「中共當局其實從來就不是一個真正負責任的政府,它不遵守國際社會公認的準則。相反,它有很強的敵對意識。它與整個民主世界、與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是有很強的敵對意識的。」程曉農認為,共產主義意識形態規定了共產黨要挑戰所有的現存的秩序:「現在中國有點錢了,你們西方到中國來投資了,那麼我就得說一不二,就得按照我的意思來。而它的意思就是,中國必須堅持共產黨的專制。」

草庵居士表示,拋售美元資產的說法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代表政府的思維。中共發聲「拋售美元」,是一個信號:你不要逼我,如果逼我,就魚死網破。這和當初少將朱成虎宣稱打原子戰爭是一個道理。這種思維在中國高層中很普遍。這是非常獨裁的冷戰思維。在自己的生存出現問題時,他們認為政治的生存高於一切,為了政權穩定,可以對民眾的利益、全球的利益置之不顧。


草庵居士認為,人民幣升值的壓力產生於經濟規律,而不是美國。中共對人民幣匯率不能浮動的基本思考是,通過控制百姓的財富來保障它的政權。當人民幣匯率不再固定時,財富可以自由流動,中共對中國金融體系的控制就會大大減弱,到時就會影響到其政權的穩定。(新紀元)

財經專欄作家廖仕明則對西方經濟學家的普遍觀點表示理解,「經濟學的基礎是理性和自利的,所以經濟學家通常不處理非理性行為,而中國拋售美元的做法,顯然是非理性及不自利行為。」他因此認為,如果中國確實開始拋售美元,必然是出於政治考慮,也將引起政治性的對抗反應。

草庵居士認為,人民幣升值的壓力產生於經濟規律,而不是美國。中共對人民幣匯率不能浮動的基本思考是,通過控制百姓的財富來保障它的政權。當人民幣匯率不再固定時,財富可以自由流動,中共對中國金融體系的控制就會大大減弱,到時就會影響到其政權的穩定。(新紀元)

中美貿易爭的是政治還是經濟?


專家表示,中美貿易之爭是政治制度的矛盾。雖然美國在談判中基本限制在經濟層面,但中共有意將談判政治化,以獲取政治果實。(Getty Images)

目前越來越熱的中美貿易爭端的中心議題之一是人民幣匯率。這是否是問題的關鍵?中美貿易爭端的根本是甚麼?

托馬斯‧羅斯基教授表示,為了人為保持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共當局必須不斷地在中國國內投放人民幣購買美元資產,這樣導致貨幣供應量增加,以致目前中國面臨巨大的通貨膨脹壓力。今天六月和七月剛剛去過北京、廣東和福建考察的羅斯基教授說:「所有公司都在擔心原材料價格上漲和工資上漲的壓力。隨著貨幣供應量增加,中共當局正失去對經濟調控的管道和控制力。只有人民幣升值,才可以解決通貨膨脹的問題。」

當前許多中文媒體描述中美貿易爭端的角度是美國基於保護主義、基於對中國崛起而帶來的世界力量財富再分配前景的恐懼而產生的對中國的惡意壓制。對此,尼古拉斯‧拉迪認為,他認識的人沒有這麼看待這個問題的。除因操控人民幣匯率帶來的不公平競爭外,還有一個國際經濟失衡的問題。隨著美國貿易逆差的增加,美國的債務國民生產總值比率越來越高。這種情況積累到一定程度,可能很多人不再覺得美元資產那麼有吸引力,這樣會導致美國利率升高,可能帶來美國經濟蕭條。如果是這樣,由於美國經濟蕭條激發的全球經濟蕭條將不是一件好事。

草庵居士認為,人民幣升值的壓力產生於經濟規律,而不是美國。中共對人民幣匯率不能浮動的基本思考是,通過控制百姓的財富來保障它的政權。當人民幣匯率不再固定時,財富可以自由流動,中共對中國金融體系的控制就會大大減弱,到時就會影響到其政權的穩定。

他表示:「中共當局自執政以來,採取的一個手段就是控制人民的財富。它首先以『分田地』的方式,號召中國的貧困階層支持他們。然後把土地人民公社化,把土地又從百姓手中拿回。這時候,全國百姓都是一貧如洗了。在一貧如洗的情況下,百姓就只有為了溫飽而生存,就沒有精力去思考高一層次的東西。中共一直是通過控制人的財富來達到控制人的手段。」

程曉農認為:「中美貿易爭端中,美國政府基本想把它限制在經濟層面,最多擴大到知識產權層面。中共當局不一樣,在中國國內媒體上,把美國想削減兩國貿易逆差並發展公平競爭的要求,解釋成美國的霸權主義,美國要打壓中國的發展等。它用一種民族主義的語調在國內煽動對美國的仇恨。」

草庵居士表示,中美貿易爭端的根本矛盾就是政治制度的問題。從表面上看,中美貿易爭端是一個經濟問題,就是兩國是否採取自由市場貿易的問題。如果是自由化市場,政府不會給任何行業或公司以政策優惠。中國有五年計劃,政府給一些行業及公司免稅、退稅或補貼。一旦這樣,就脫離了自由化市場。美國的自由經濟和中國的計劃經濟必然帶來背後力量的不同,競爭起來,自由經濟相對於政府支持的經濟力量有懸殊,政府計劃經濟可能比自由經濟的企業更強勢一些。如果中國實行了自由市場經濟,那麼貿易爭端就沒有話可講。就像美國和日本也有貿易摩擦,因為日本也是自由經濟,美國也沒有辦法,因為這是日本公平競爭的結果。但出於對政權的維護,中共又不會實行自由市場經濟。

程曉農表示:「在中美談判知識產權時,它不把中國侵犯美國知識產權的行為在中國公開,相反,國內媒體常常談的是,在美國的壓力下,中國不得不做出某種讓步,好像吃了很大的虧。這其實是把經濟、商業問題政治化。換句話講,它想在與美國進行貿易談判時,收穫對共產黨有利的政治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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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嚇背後的政治因素
【專訪當代中國研究主編程曉農博士】

文 ◎ 吳芮芮


美國《當代中國研究》雜誌主編程曉農(新紀元)

美國《當代中國研究》雜誌主編程曉農,上世紀八十年代曾在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研究室和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所工作,曾任體改所綜合研究室主任、副研究員。一九八九年起先後到德國經濟研究所及哥廷根大學、普林斯頓大學做訪問學者,並獲得普林斯頓大學社會學博士。近年以來,程曉農發表過許多分析中國政治經濟走向的文章,受到海外同行的高度重視。

最近,具有中共官方背景的兩位學者發出的拋售美元的威脅,其背後的原因和更為深層的政治含義到底是甚麼?就這些問題,本刊記者對程曉農博士進行了專訪。

記者:不久前,中共的兩位官方學者表示,中國可以用拋售美元資產來應付美國要求人民幣升值的壓力,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我們比較關注的是,這種事情會不會發生,中國是否有這樣的能力,以及一旦發生會有甚麼樣的影響。這些方面很多專家都有所討論,但為甚麼這個時候中共會發出這樣的信號,背後的背景因素是甚麼,卻很少有專家涉及。您怎麼看這個事情?

程曉農:從技術層面來說,中國拋售美元對美國政治經濟施加壓力是做不到的。因為如果美國債券出現大量拋售,價格會大幅下跌,投資者擔心虧損,也不敢接盤。這和賣房子一樣,你不能說我拚命降價就一定能賣掉,一定要有一個願意接盤的下家,否則降了價也賣不掉,最後還是砸在自己手中。

這只是一種詐唬。而且這兩個人非官方的身份,很容易以一種學者的立場來表達不負責任的言論,這很像當年朱成虎關於核武器的表態。但是因為這兩個人是政府擁有的研究機構的研究人員,所以從他們的講話中,可以看出一個關鍵的問題。第一是,他們和政府關係極為密切,很清楚中共當局的立場,也清楚了解說甚麼話政府會滿意,講甚麼話是政府大忌,會帶來懲罰。顯然他們知道他們放出拋美元的聲音不會遭到政府懲罰,而且中共當局很樂意看到有這樣的聲音出現,所以中共一直沒有很認真很嚴肅的闢謠。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情況,它反映了很根本的東西。西方國家經常以為,中國加入了世界貿易組織,中國也對外開放了,所以中共當局就會像其他民主國家政府一樣,成為一個對國際社會、國際準則和國際上公認的道德倫理標準都認同的負責任的政府。但從朱成虎和最近這兩位學者的言論,都反映出一個事實,就西方社會對中共政權這種期待,帶有明顯的盲目性,很多時候是一廂情願的。中共政權從來就不是一個真正負責任的政府,也就是說它不遵守國際社會公認的準則,相反它對國際社會有很強的敵對意識,這種敵對意識主要反映在他對民主世界,尤其是以美國為主的西方國家的敵對意識中。在中共政權相對弱勢的時候,它會把這種敵對意識潛藏起來;一旦稍微變強一些的時候,哪怕是一點點的一定實力的時候,這種敵對意識就會表露出來,它就必然要挑戰現存的公認的秩序。

這樣的例子在中共歷史上非常多,當年毛澤東在弱勢的時候會選擇國共合作,甚至表態支持當時的中央政府,為國民黨政府工作,就這樣的情況。中國現在有些錢了,西方爭先恐後來中國投資了,所以我就可以說一不二了,就必須按照我的意思來。

中共的意思,最重要的就是必須堅持中共的一黨專制,這是不允許任何人置疑的。根本來說,中共和國際社會的敵對意識,來源於專制與民主的敵對。只要中共堅持一黨專制,它就會時時感到來自以民主國家為主的國際社會的威脅。儘管沒有一個民主國家真正想要顛覆中共當局,我相信絕大部份民主國家的人都認為這個國家根本無法顛覆,但中共始終無法擺脫這種強烈的所謂危機感。因為在道義上,沒有辦法證明這種專制體制是必要和必須的,所以它必然採取實用主義的態度。既然你要用我的廉價勞工,想進入中國的市場,我就有能力來要挾你,通過這種要挾來達到鞏固自己地位的目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這類言論的出現就毫不奇怪。

對中共來說,即便不在外匯儲備問題上作文章,它也會在核武器、外太空發展或其他問題上作文章。根本的原因,是中共希望能夠維持一種所謂的恐怖平衡,這是典型的冷戰的做法,當年蘇聯和美國就是維持著這樣一種平衡。

有趣的是,中共當局口口聲聲說冷戰結束了,指責西方國家用冷戰思維看待中國,而這兩位具有中共官方背景的學者的話,再次證明真正的冷戰思維,其實自始至終存在於中共的腦袋裏。中共並不是被動地面對著西方民主社會價值觀的影響力,而是時時刻刻在準備建立這樣一種冷戰式的恐怖平衡。

中共不見得真正想把現有的國際格局推翻,因為那樣中共自己也會四腳朝天,但他希望通過這種平衡來提升自己的地位。


這兩位具有中共官方背景的學者的話,再次證明真正的冷戰思維,其實自始至終存在於中共的腦袋裏。中共並不是被動地面對著西方民主社會價值觀的影響力,而是時時刻刻在準備建立這樣一種冷戰式的恐怖平衡。(Getty Images)

顯然,這兩位官方背景學者的言論中,關於是否會拋售美元,以甚麼方式拋售或者是甚麼時間來拋售等等細節其實根本不重要,因為真正做出決定的是中共中央政治局。但這兩位的話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只要中共有一定的實力,它就會想通過擴大爭端甚至發動戰爭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這才是整個問題的要害之處。

記者:我經常參加一些美國華盛頓智庫的一些研討會,發現中共當局或者說中共的想法和行為方式,往往超出了很多美國的學者專家的思考空間,他們要麼就無法深入思考判斷,要麼就是一句不可能發生或者稱為誤解就完了。比如這次中國學者說的拋售美元的問題,美國很多經濟和政治的專家學者認為,那兩位中國學者並不代表官方,因此不值得嚴肅討論,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在討論有關中國和中共問題的時候,如果要談及一些深入和實質內容,不但專家學者,甚至是一些政府官員都強調是非公開談話,要求媒體不進行報導。您覺得這是甚麼原因造成的?

程曉農:在西方國家尤其是民主體制的西方國家中,人們很難理解共產黨專制國家的思維和行為方式,因為這種思維和行為方式和他們完全不同。但是那些原來是共產黨統治國家的人們,就很能瞭解中國的思維和行為模式。比如德國總理默克爾,比如波蘭和捷克的知識份子和官員,都是這樣。沒有在共產專制制度下生活過的人,往往帶著善良的、有時甚至幼稚的想法去看待和理解共產國家。他們傾向把中共領導人和西方民主國家的領導人等同起來,因為只有通過這樣的比較,他們才自認為能夠把握中共官員的思維。

這樣的等同比較很天真。共產黨的一個本質,就是毛澤東當年所說的那幾個字:無法無天。在國內如此,其實在國際社會也同樣如此。任何時候,如果中共表現出願意接受國際公認標準行事的時候,往往都有實用主義的目標,而內心深處,他們從未放棄否定和想要顛覆現行秩序的想法和企圖。

很多人都知道鄧小平當年的外交政策總綱:韜光養晦。大家一般都注意其中的「養晦」二字,低姿態,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是一旦有了實力,就可以露出尖牙利齒了。「養晦」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揚眉吐氣,挑戰和顛覆西方現存的價值觀和秩序。

當年前蘇聯是這樣的,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輸出革命,顛覆其他國家的社會秩序和政權,而中共在還沒有建立政權之前就開始這樣做了。共產黨認為自己的合法性必須通過暴力和暴政才能確認,所以共產主義意識形態中,永遠都有征服和征服者的心態。這和民主國家的寬容和平共處的基本思維相反,因此不能用對待民主社會的方式來對待共產國家。

記者:除了天真之外,西方學者中是否也有因為利益等其他因素故意這樣去誤導的呢?

程曉農:當然有。

比如一些研究中國問題的所謂專家,和那些在中國有很大經濟利益的大商家都有這種傾向。我們稱這個是自律。其實這種自律的存在,就可以證明共產制度本身的攻擊性。共產政權並不只是控制本國人民的行動和思維,也要控制國際社會別的國家的人。

記者:西方的主流媒體上,一般把和中國的爭端都局限在經貿問題本身,包括資源爭奪等等,您怎麼看?

程曉農:這個問題更為複雜,比如中美貿易不是一個公司在做。我們不能假設每一個從事對中國貿易的西方公司都會關心國際關係和政治問題,中國從事外貿的企業也是如此。剛剛我們談論的主要是政治層面的問題。


中共和國際社會的敵對意識,來源於專制與民主的敵對。只要中共堅持一黨專制,它就會時時感到來自以民主國家為主的國際社會的威脅。(Getty Images)

記者:貿易公司本身並不關心貿易摩擦問題?

程曉農:也有關心貿易摩擦的公司,因為涉及到自己的生意。但中美貿易摩擦的主要問題,是中共長期資助對美出口的企業進行廉價傾銷,這導致中美貿易逆差日趨加大,和中國外匯儲備急劇增加。

事實上中共當局的這種做法,就是不計成本的傾銷積累外匯的做法,現在已經反過來危害到中國本身的經濟穩定性。但是我發現,中美兩國在討論貿易摩擦的時候,出發點明顯不同。美國政府基本是限制在經濟層面,最多擴大到知識產權的層面。但中共當局不一樣,中國官方媒體千方百計把美國對平衡兩國貿易和消減貿易逆差的要求解釋成為美國的霸權主義,解釋成美國在打壓中國的發展等等。通過民族主義和國家主義的語調,藉此煽動對美仇恨。這在中國國內有明顯的效果,比如年輕一代人盲目相信跟從中共的論調,認同這樣的宣傳。

比如在和美國進行知識產權談判的時候,中國從來不會公佈談判的細節,更不會介紹中國侵犯知識產權的嚴重情況,反而常常宣傳說在美國的壓力下,中國不得不做出讓步,吃了很大虧。通過這種民族主義的煽動,把經貿問題全面政治化。

記者:那您對人民幣升值問題有甚麼看法?

程曉農:這個問題非常複雜。其實人民幣幣值太高,也給中國帶來很多害處,中共當局現在正在吞嚥這顆苦果。對外面臨很大的人民幣升值的壓力,而由於巨額外匯儲備投放的人民幣貨幣,導致中國國內的通貨膨脹已經開始,最後會產生甚麼樣的後果,現在還很難預測。

可以預期的是,這會帶來中國全面的物價上漲,然後帶動人民幣的貶值。所以現在中國處在人民幣對外升值、對內貶值的雙重壓力之下,變成了進退兩難。中國最初的政策,是鼓勵出口以儘量多的賺取外匯,然而中共當局的政策比較僵硬,一旦政策形成之後很難改變,許多企業包括外資企業,也就學會了利用這種政策,比如出口退稅來為企業牟利。這種政策對中國不利的因素逐漸積累,到最近兩年這種不利因素開始發酵爆發。

我認為中共當局現在多少開始明白,很多事情不可能是一廂情願的。它希望吸引外資投資支撐中國經濟,維持就業,也希望擴大外匯儲備維持金融體系,那麼它就必須承受資本流動性過大,資產通脹,房地產泡沫和股市泡沫以及嚴重通貨膨脹等等負作用。

這種經濟政策到底利弊如何,最後結果如何現在還不好說,但至少不是向中共自己宣傳的那樣是巨大的成功。

記者:有些人認為中國兩位學者的講話,是對美國國會的一種輿論壓力,您覺得這種壓力有效果嗎?

程曉農:這要看美國國會如何去解讀這個信號。不能說一點效果沒有,但如果大家看清了這個言論背後的種種政治目的,也許對這種信號就會有比較恰當的回應。

記者:非常感謝程先生接受我們的採訪。

程曉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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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匯存底變成「政治武器」?

文 ◎ 吳惠林 (台灣中央研究院經濟研究員)


(Getty Images)

英國《每日電訊報》八月八日報導說,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對媒體表示,中國可以把手中的一兆三千三百億美元外匯存底變成「政治武器」,對付美國國會要求中國人民幣升值的壓力。此外,中國社科院的另一位經濟學者何帆也對官方的英文報紙《中國日報》說,如果中國願意,中國有能力通過拋售使美元崩潰。

儘管事後兩位當事人紛紛撇清,表示是記者斷章取義,將他們的部份論點「加工」成了一篇「危言聳聽」的文章。但是中共可能拋售外匯存底中的美元資產,以報復美國迫使人民幣升值此一論點,卻引起美國及西方國際政界和金融界的廣泛關注。包括美國總統布什、財政部長鮑爾森、中國央行在內各方紛紛出面,或澄清事實或發表看法,「反響」業已存在,而且動靜堪稱巨大。

假如中共真的大量拋售美元資產,在目前的世界經濟構架和國際金融的格局下,會對美國經濟以及全球經濟產生甚麼影響?美國能否防範?能採取哪些措施?

牽動世界經濟構架和金融格局

在全球化的時代,任何一個主要經濟體有些風吹草動,幾乎沒有一個國家能置身事外。這次美國發生次級房貸風暴事件,引起全球性的股災,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其實,關於中共可能大量拋售美元資產以報復美國迫使人民幣升值,相信美國政府官員及情治工作者,都已進行沙盤演練。

過去主張對中國開放政策者認為,中共會因為開放逐漸接受國際社會之商業規範,否則將面臨外資撤退的窘境。因此,中共在衡量自身利益上,應會約束行為在可控制範圍之內,不至於失去理智。

玉石俱焚全球受害


透過放風聲恫嚇國際社會,突顯中共極可能在無法處理巨額外匯帶來的游資氾濫及人民幣升值等問題時,選擇將所有人一起拖下水同歸於盡,即使付出屬於全民的巨額外匯存底為代價,也在所不惜。(圖片合成:新紀元)

萬一中共真的大量拋售美元資產,就不只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而是會造成全球經濟的混亂。儘管美國財政部長鮑爾森指出,中國雖然為美國國庫券第二大持有者,但他們擁有的數量仍比國庫券一天的交易量還低。他並且認為,美國市場流動性大,「如果有一百件事情要擔心,這會是我最不擔心的事。」然而,這只是政治人物在這樣的時刻不得不對外進行的信心喊話。即便中國對美國國庫券持有量比其一天的交易量還低是事實,但是一旦拋售的動作出現,透過媒體報導渲染,國際熱錢就會開始大量撤出美元資產避險,投資人的信心潰散,將造成全球金融市場的失序。這樣的結果,比天災還要嚴重。一般的天災頂多是造成局部地區的傷亡損失;但投資人對美元信心潰散、全球金融失序的後果,全部的人都將是受害者。

當然,如果美元因而巨幅貶值,持有大量美元資產的中國損失將最為慘重。中共固然有可能投鼠忌器,不至於發動這樣玉石俱焚的經濟戰爭。但可怕的是,中共的行事作風,根本無法以常理去推斷。萬一真有一天,中共走投無路,狗急跳牆,難保不會蠻幹起來。雖然這樣的機率很低,但是一旦發生,就是百分之百全盤皆失。

同歸於盡 突顯中共本質

二○○五年七月中國解放軍將領朱成虎曾表示中國可能在台海衝突中以核武對付美國,引起軒然大波。姑且不論這次透過兩位學者口中個人觀點的表述,是不是也是官方精心設計、刻意安排的,都已經暴露了中共流氓政權的本質。透過放風聲恫嚇國際社會,突顯中共極可能在無法處理巨額外匯帶來的游資氾濫及人民幣升值等問題時,選擇將所有人一起拖下水同歸於盡,即使付出屬於全民的巨額外匯存底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挾全民資產進行要脅暴露了中共強盜政權本質。

外匯存底既不是央行、更不是政府所有,而是全民的資產。外匯存底最大的來源是貿易出超,這些外匯是全國上下胼手胝足賺來的,但因為無法直接在國內使用,所以只好換取本國貨幣。換句話說,外匯存底是一國央行以印行的貨幣在外匯市場買進全民所創造的外匯累積而成,名義上是央行的資產,事實上對央行而言卻是負債,央行只是替全民保管這些外匯。

外匯存底既然非屬於央行或政府的資產,政府自然沒有權利隨便動用,否則將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為何民主國家的各國央行對於外匯存底運用一向以安全為首要,並須兼顧流動性,而不談運用外匯存底來經營財務效益?原因有三:一、央行深怕冒風險賺報酬,一不小心就遭致損失,故寧願只收取固定利率。二、開發中國家的央行常常把外匯存底當成抵禦風險的安全閥,一旦外國人對本國貨幣或金融體系的信心亮起紅燈,央行就必須運用外匯存底出面買回本國貨幣。最後,民主國家一切有人民在監督,也不允許政府及央行從事太積極性的投資或以黑箱作業管理外匯存底。

回頭看中共,儼然把龐大的外匯存底當成了自己的財產,不但打算在必要時不惜冒著全民外匯存底貶值的風險,以大量拋售美元作為政治武器;還成立了一家國家外匯投資管理公司,發行三千億美元等值的人民幣公司債,向人民銀行換取外匯存底,進行投資運用,第一次出手就是購買美國黑石私募股權公司股份三十億美元,造成轟動。六月二十二日,中國外匯投資公司用財政部匯金公司墊付的三十億美元,以二十九點六一美元一股的價格購買了黑石公司一億一百萬股。如果按八月二十日黑石集團每股二十三點三九的價格計算,中國外匯投資公司在短短不到兩個月內帳面損失六點二八億美元。身為外匯存底保管者的人民銀行,本應盡善良管理人的責任,竟然讓人民辛辛苦苦賺來的外匯,兩個月內就憑空蒸發了六點二八億美元,損失由全民買單,這也只有在中共這樣的專制極權之下,才看得到這種政權的強盜本質。


即便中國對美國國庫券持有量比其一天的交易量還低是事實,但是一旦拋售的動作出現,透過媒體報導渲染,國際熱錢就會開始大量撤出美元資產避險,投資人的信心潰散,將造成全球金融市場的失序。(Getty Images)

美元盛極轉衰的跡象

今天美國之所以會面對中共可能拋售外匯存底美元資產的威脅,也說明了盛極轉衰的道理。當一國貨幣通行全世界,大家手中都擁有太多該國貨幣時,反而容易形成恐慌。過去歐洲美元在冷戰時扮演的角色及英鎊在日不落國年代也有同樣的問題。至於美國可以如何防範?一來美國必須讓全世界認識到其經濟基礎依然雄厚,二來必須加強投資人的信心,使其免於恐慌。當然真不得已也只好重新發行新的美元,如同當初舊台幣通貨膨脹到一定程度後,只好發行新台幣一樣。但是這樣將嚴重打擊投資人對美元的信心。

至於美國是否會凍結中國在美國的資產,理論上當然可以這樣做,但是這將使中美雙方陷入互相報復的惡性循環當中。一如現在中國針對各國不斷舉發中國黑心產品,也開始展開反撲,紛紛公佈不合格的外國進口產品一樣。當人與人之間失去基本的信用與規矩,其實就已經在走自我毀滅的路了。

姑且不論中共是否真打算拋售外匯存底促使美元崩潰,從中美雙方重量級人物紛紛發表聲明與看法顯示,這並不是一件小事,可能也非空穴來風。中共一向無理性的本質與難以預測的瘋狂行徑,其實一直牽動著國際金融社會的神經,儼然已成為世界經濟的一顆不定時炸彈。

(本文由吳惠林口述,李泠絃整理)(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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