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慧燕:书画鉴赏家方元 “误入歧途”

曾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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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2月2日讯】“性格决定命运。”一肚子学问的方元(本名徐京元 ),原来在中 国大陆报章任职编辑,1988 年来美后,只能以中餐馆洗碗工或卡车司机为业,但他的书画鉴定功力,却连国宝级的鉴定大师也为之折服钦佩,他以“《溪岸图》考辨”等心血力作及独创“境界说鉴识学”,奠定在大陆书画界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为了文化责任,追求历史真实,凭着一股“傻劲”,专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以一己之力,推翻数百年来被定为国宝级文物的鉴识,理清中国美术史的千年悬案。他遗世独立,与古人为伍,跟书画作伴,追求精神满足。他不在乎穷愁潦倒,纵使有时吃了上顿没下顿,却宁愿搭上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为自己撰写的墓志铭,既沉痛又深刻。

  方元原籍河北保定,在北京出生,1953 年到东北投奔舅舅,东北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1966 年他在哈尔滨师范大学毕业,适值文化大革 命爆发,应届毕业生全部要去“接受工人阶级、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他被分配到当地的针织厂做工人,后来凭着美术才华升任设计工程师,1986 年进入哈尔滨日报任职文艺部编辑。期间,他在大陆一些报刊发表针砭时政的漫画,如人民日报出版刊物《讽刺与幽默》( 1980 年第四期 )的“无题有感”等,颇受欢迎。1988 年方元获得机会来美,先抵洛杉机,翌年移居纽约至今。

下决心一条路走到黑

  他不讳言一直后悔来美国,当初他是为了子女移民。他总觉得他的立足点应在大陆,数度兴起不如归去的念头,常常感叹离国日久,天涯路远,“要问归期未有期”。

  在友侪辈眼中,方元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极富钻研精神,凡事较真执著。他形容自己全力投入书画鉴定是“误入歧途”,“我身不由 己陷在里面,既成全了我,也坑了我”。但他已下决心“一条路走到 黑”。中国文化是他的生命共同体,他宁愿“搭上生命”,九死不悔 。

  古往今来,多少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为人类创造了大量精神财富,然 而大多终生潦倒。在别人眼中,方元很落魄,生活过得很苦,有时甚 至“很可怜”,但方元不这样认为。他说这是自己选择的路,不以为 苦,决心从一而终,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他的精神世界坚强久远 。

  他豁达地说:“人是很难面面俱到的,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人生有舍 才有得。一个人很难什么便宜都占,要不怕失掉一些东西,要耐得住 寂寞。我在写的过程中尽了文化历史责任,指出别人看不到的问题, 很有成就感。”

  有人对方元“追求历史真实”不以为然,其中一种论调是既然已成为 历史,何必这么认真。方元认为,历史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于 1999 年 12 月 11 日举行“中国艺术的真实性 研讨会”,邀请海峡两岸及美国 14 名重量级的专家学者聚集一堂,主要议题是围绕大都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五代董源《溪岸图》的真伪之争。当时有关的争论烽烟四起,海内外瞩目。方元认为这个研讨会虽然阵容空前,尖锐及针锋相对也前所未有,“但考察其内蕴,却相当贫乏有限,对中国画鉴识有误导”。

  方元指出,书画监识面前人人平等,收藏画的人不等于就懂画,西方学者主导中国书画鉴识,悖于中国画规律甚远。“他们无视中国画五千年文化底蕴,喧宾夺主也不心虚。”他认为,在这次研讨会中,美国学者、中国画鉴定权威高居翰 (James Cahill) 对《溪岸图》提出 14 点质疑,虽然有些是事实,但他归于张大千伪作,则犯了常识性错误。而收藏《溪岸图》的原主人王己千,发言没击中要害,反而起了反效果。有人说即使这次会议请来启功、杨新等国宝级鉴定大师,还是“一笔糊涂账”。方元则认为此会最重要收获和积极成果是启功的一句话:“《溪岸图》要说董源作品还要进一步证据。”此案虽然 并未风平浪静,但后来中国画鉴识发展验证了启功的预见。

  方元认为,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中国绘画部特别顾问、中国画监定权威 方闻对《溪岸图》的鉴识更不可取,他直言“方闻监识损伤了中国艺 术,他欠了‘溪岸’的账”。

执著考证 陷入是非地

  方元非常心痛“《溪岸图》在哭泣”!一种神圣的文化责任在内心深 处呼唤,他决定要拨开历史的迷雾,找出真相。

  过去十多年,方元曾搞过书画鉴识,但只是作为业余爱好,这次《溪 岸图》的真伪之争,调动了他的积极性。为此,他辞掉工作,陷入《 溪岸图》的是非境地,不能自拔,执著考证成癖。

  有次他饿着肚子写了两天两夜,别人以为他是“废寝忘食”,实情是 当时他囊空如洗,穷到身无分文,没钱吃饭。他宁愿饿死(也试过差点饿死 ),也不吃嗟来之食。后来他灵机一动,坐上一辆开往康州赌场的“发财车”,吃了一顿免费自助餐才缓过气来。闻者辛酸,一个如此有才华的人,却落魄到这种地步。

  方元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翻查大量历史文献资料,范围涉及宗教、哲学、美学、中国艺术绘画史等。经反复考证,在“以画证史”的基础上,最初他得出《溪岸图》原为卫贤《楚狂听雨观澜图》,后来又得出它是董源唯一真迹、并应正名为《江堤晚景图》的结论。他认为,《溪岸图》越鉴赏越觉得它伟大,“它是一幅把握时代精神、具有深刻意义的伟大历史画卷”,是中国最好的古画之一。他说在监定过程中常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这是任何有责任心者的鉴识常态,只要深入探索,“差不多常常是今日之我在和昨日之我作斗争”,这大概 就是自我超越吧。

  方元先后发表“《溪岸图》考辨”、“道观、道教、道境──《朝元 仙杖图》兼(八十七神仙卷 )新解”、“《韩熙载夜宴图》原是《龙舒瑞应图》”等力作后,在海内外收藏界、书画界造成轰动。方元是纽约著名华裔书画家王己千生前最看重的书画鉴赏家之一,经常获邀到王己千家中切磋艺术。本身亦为收藏家的王己千非常佩服方元的监赏功力,题字曰:“方元监赏,精谨致理,识度清远,真善美之境也 。”

  方元对自己的书画监赏功力自信满满。他说虽然监赏文物,但不曾出 售过文物,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如果我有出售过文 物,就把我的头砍了。”

  中国国家文物监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著名文物监定家史树青,2000 年 10 月给方元题字:“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从政者殆而。见论语。方元先生解读《溪岸图》,定为楚狂接舆图,可谓凿破浑沌矣,为录楚狂接舆而过孔子语,以 志钦佩。”

拭去千古名作尘埃

  方元发表“《韩熙载夜宴图》原是《龙舒瑞应图》”等文章后,名噪 一时,大陆多家大学美术学院邀请他去演讲。方元最难忘的是在南京 艺术学院尚美分院的演讲,四百人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后来者向隅。 那次演讲的气氛非常热烈,让他大受鼓舞。

  北京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当面表示要给他开课,待遇比照物理学家杨振 宁,每年只需讲课一两个月。方元自提要求希望“全讲”,每年至少 讲课 11 个月才过瘾,“我愿意讲,他们听我这样说都乐了。”回美 不久,清华给他发来了聘请意向书让他填写申请。

  他针对被大陆定为国宝级文物的《韩熙载夜宴图》进行多方考证,此画向被史家认为描绘的是南唐李后主时期,大臣韩熙载为避相而纵情声色的夜宴生活。图中“韩熙载”形象已在人们脑海中定型,从没有人怀疑此画的真实性。方元运用“境界说监识学”的手法,利用图式分析来考辨真伪,找到作俑者的马脚根源,考证出一直被当作韩熙载的画中人原为南宋忠臣宗泽。

  2002 年 11 月,方元在北京《荣宝斋》杂志发表“《韩熙载夜宴图 》疑辨”一文,对这千古名作提出质疑。他认为五百多年来被认定出 自五代顾闳中之手的《韩熙载夜宴图》,应为作于宋代“靖康耻”背 景下、以名臣老将宗泽劝说赵构称帝为主题内容的《龙舒瑞应图》。

  《荣宝斋》杂志在“编者按”中指出:“中国书画作品浩如烟海,先 辈大师给我们留下了无数宏构巨制、艺术瑰宝,但中国书画的发展也一直伴随着监赏真膺的历史难题,对于一些盖棺定论的书画作品,可不可以回过头来进行一番重新的审视,用与时俱进的思想理念对它们重新加以判断,做到去伪存真,能否发现蕴藏在它们背后不为人知的历史‘误会’,这些问题在当代确有其特殊意义。

  “本文作者虽长期旅居美国,但却致力于中国书画的深层监讨,他对 问题的提出大胆独特,以情境感悟为监定方法来进行推断。虽然作者 对自己的观点自信且肯定,但也确存在值得商榷探讨之处。……”

  方元对此画进行了深层的历史解读,大胆推断。他的新论据主要涉及 此画笔墨构建的时代特征、人物服饰、礼仪及情节内涵等,所提问题 广泛而深刻,见解独特新颖。

  他直言,《韩熙载夜宴图》是压在中国绘画史上的一座大山,堵塞了绘画史古往今来的阐释,演译了太多故事,几成历史真实。《龙舒瑞应图》在谬误中长时间浸泡,太长太深的苦涩,平添中国绘画史的沉重。《龙舒瑞应图》的发现,简直是一部曲折诡谲的侦探案,中国画作伪给我们上了生动一课,监识古画前因后果,就是中国艺术博大精深特质的发掘与认识的过程。《龙舒瑞应图》历史地位不可替代,它代表了那个时代的辉煌。它问世八百多年,一半时间无端被改头换面成《韩熙载夜宴图》打入另册,如今拭去历史尘埃,以还其本来面目 。

  方元的发现引起艺术界、监赏界及学术界广泛关注。由于辨疑的影响 ,“一下炸了窝!” 2002 年 11 月 30 日,上海博物馆为庆祝建馆 50 周年,举办“千年遗珍国宝展”,展品包括多幅晋唐宋元书画, 人们发现,原本署名顾闳中真迹的《韩熙载夜宴图》,被主办单位改 为“传” (意谓不能确定是否顾闳中所作 )。

  方元说,他只是以事实雄辩说明《韩熙载夜宴图》定位国宝级文物是定错了,“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说也是错了,错拖到什么时候都对不 了。方元监识只是一种责任,尽管难免触到权威的颜面尊严,监赏了一辈子的监赏家,沦到自己也好伪不好真起来,国宝级人物犯国宝级 错误……”

  他没想到上述一番话把一些权威的神经触痛了:“我只是对事不对人 ,我真的没有意思针对任何人,也无意跟任何人过不去,但偏偏有人要对号入座,结果我把一大批‘权威’都得罪了。他们无法反驳我的观点,他们明知我是对的,但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只能把我的影响力 降至最低。”

读方元监识而知羞耻

  画家黄永玉非常赞赏方元的发现,给他题字戏称他是“大闹天宫”。 他的画家弟弟黄永厚感叹被古人“唬弄”了数百年,题曰:“读方元 监识而知羞耻。”

  被称为“国宝级监定大师”的辽宁省博物馆名誉馆长杨仁恺高度评价方元说:“方元先生旅居美国,对我国古代名作之研究,具有独特卓见。如《溪岸图》、《朝元仙杖图》、《韩熙载夜宴图》诸作,经过文献与作品综合研究,均有重大发现,另立新说,改变前人之结论,有根有据,说服力强。若非精于此道者,未见重新臻于此境界也。方元研究成果令予为之惊喜与钦佩,高明睿智。……我国绘画艺术浩如渊海,亟需方元此类人才从而坚持探讨,必将对宏扬祖国艺术,推进艺术发展,更当有所厚望矣。我国美术史亦当利赖裨益匪浅也。”

  中国美术史论专家、北京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金维诺为方元监识题字: “监古通今,明辨是非。”

  正当方元满心欢喜准备去清华美院讲课时,事情却泡汤了,本来聘用 意向书已传真给他了,他也去中国驻纽约领事馆办了相关手续,却不了了之,爱面子的方元也不好意思去追问究竟。北京《荣宝斋》杂志 为他主办相关研讨会,可能有人“打招呼”,竟无人应允出席。接着,他的文章在大陆遭到封杀,一时之间腹背受敌。

  方元思想单纯,不谙世故,说话分寸掌握不好,直肠直肚,总是以赤子之心看人看问题。例如,德高望重的杨仁恺对他推崇备至,方元后来却指出他在 1991 年主编的《中国书画》“错误太多”,未经修订又重版,“继续在误人子弟”。方元公开宣称下一步便是“监识监赏家”,所有的监赏家他都要监赏一番。方元自辩,事实上,他是对事不对人,并非要对某人不敬。

  面对大陆一些权威的打压、排斥,方元觉得非常委屈。最初,他天真地认为,在没有任何人及机构赞助支持的情况下,他凭一己之力,为 中国美术史理清了“千年悬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关部门领导应说句公道话,但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有 人不希望历史真相大白”。方元是性情中人,说到激动处热泪盈眶。

  他指出,在中国画史上,很多定论的观点都值得怀疑,“现在的美术史几乎都是混乱的”,也是一部“文摘美术史”,抄来抄去。在监识过程中,他深切体会到中国艺术的博大精深,监识的过程就是中国艺术精神发掘和阐扬的过程。读画如读史,经典画可证史,历史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画,每一幅的内容都有其历史理由和时代背景。别人监定文物着眼点在“物”,他的重点放在“文”,即其文化特征和内容。每一个时代都有其独特背景及局限,对画的监定要有学术基础、历史常识和根据。他举例,在秦始皇的时代,不可能有飞机。

  他说,大陆文物监赏追求时尚,这是大忌。文物只有两个可能,非真即假。目前大陆文物拍卖存在“三假”现象──假买、假看、假卖。中国书画真真假假一路走来,是是非非说不清道不白,但文物假来假去,最终受害的是中国文物。在他心目中,文物是艺术品,不能当成“物”,文物监定不能跟金钱挂钩。而书画监赏不存在 ABC,需要的是渊博的知识、学术、毅力及求真求实,有的人没有这个动力跟需要,比较在乎有没有捞到好处。有的监定权威为了利之所在,不惜昧着良心将假的说成真的。他对这些现象深恶痛绝,为此还写了一篇令人印象深刻的文章《齐白石还活着?》予以揭露(见 1999 年 8 月 1 日出版的第 802 期《世界周刊》 )。

境界说监识学应运而生

  监识界有句名言;“有比较才有监别。”说白了就是按图索骥,以葫芦监瓢。但方元监赏的几幅名画《溪岸图》、《朝元仙杖图》、《韩熙载夜宴图》都是孤本孤证,没有葫芦如何监瓢?如何监赏孤本,这就势必要在作品本身下功夫,方元的“境界说监识学”应运而生,“一定要进行内容解读,境界感知,这是监识中被人忽视但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果对中国画博大精深的特质认识不足,监赏便无从谈起”。

  他说,书画监识“一家之言”应属正常,“监识就是要自言自语”, “一家之言”为独到发现,言之有理,持之成故,书画监识才有希望 ,也正是学术研究应有的品格,书画监识最忌拾人牙慧。书画监识是 查死人的账,死无对证,是祖宗留下来的一笔糊涂账。

  他强调,书画监赏是个厚积薄发的过程,要走自己的路。他主张写文 章、画画,要写到、画到前面没有人,才有独到的东西。他不屑重复别人的东西,不盲从,“我的监赏前面没有人,第一道脚印都是自己 的,都是独立发现。老一辈监赏家的看法对我很重要,但不主要,毕竟是我自己的监识。”

  自从他“陷入”书画监定的真伪不可自拔后,打几个月工,赚了几千美元做基本生活费后,就停止工作专心写作。他做的都是体力劳动,如到中餐馆洗碗或开卡车送货这些劳动强度大的活,他说愿意累,平时不用动脑筋,但研究及写作一定全心全意投入,所以字字句句都是沤心沥血之作,都是心血结晶。

  他说,在写作的过程中,他从不考虑能否发表,有没有回报。写完后 就觉得舒服了,浑身轻松,心情愉快。他不计较生活安逸,不在乎待 遇报酬,只要能□口就很满足。“我这人对生活标准要求很低,能维 持温饱就行,但对精神层面的东西要求很高。”

纽约“活雷锋” 拾金不昧

  他承认自己除了在监定文物及写作方面颇具功力外,其他方面乏善可陈,生活安排更是一塌糊涂,也不懂人情世故和待人接物,认死理、较真,有时迂腐到不近人情。说话不够婉转,得罪人而不自知,因为“讲者无意,听者有心”。他明知自己刚直不阿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很想改却改不了。例如,基于方元在大陆书画界的地位,有些书画家在出版画册时,希望他能写篇艺术评论文章,有人甚至要付他两千美元,尽管方元很需要这笔钱,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在餐馆做两个月洗 碗工的报酬,但由于他“不习惯写应景文章”,只好作罢。

  方元的性格也特别不善钻营或寻求生财之道。纽约一些收藏家经常邀 请方元帮忙“把关”监定书画,有人建议他何不利用此专长改善生活 ,但方元坚持监识不应跟钱沾边。

  他平时生活节俭,但在写作方面不惜工本,购买参考书及文具用品等 ,很舍得花钱。他的研究精神也是别人坚持不了的,时间、精力、金 钱全部投入,所得和付出完全不成比例,“别人不做‘赔本生意’, 我做!”

  即使在穷愁潦倒的情况下,方元仍保持中国文人的风骨。他是那种自律甚高、天生不能做坏事的人。有段时间,他为纽约法拉盛一家华人旅行社当司机,主要负责“纽约一日游”。有天接待上海中学校长访美团,接待任务完成后,他循例清洁车厢,发现其中一个座位有个胀鼓鼓、沉甸甸的腰包,打开一看,哗!全是百元美钞,塞得满满的,估计有数万美元。他第一个念头是丢钱的人肯定急坏了,赶紧联络对方,原封不动如数交还。原来这些钱是那个访美团的全部团费,纽约是此行的第一站。负责保管钱的人看到巨款失而复得,感激涕零,几乎要给方元下跪,并要酬谢他五百元,被他婉拒。

  他说:“如果我是为了钱,就不会将钱还给你了。”对方感动得连说 没想到纽约还有拾金不昧的“活雷锋”。有朋友说方元傻,既然拾到 为何不占为己有。

  方元说,人穷志不穷,他天生不能做亏心事,假如他真的贪心拿了非 份之财,一辈子良心不安。

  方元说书画监识最忌“瞎子摸象”。“瞎子摸象”的典故几乎人人皆 知。几个瞎子各摸了像的某个部位后,分别给大象做出了片面而错误的结论,如摸到腿的说是柱子。这个佛教寓言表示对任何一个事物, 总有不同的现实和角度来描述和评价,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看现象 不看本质。

方元的墓志铭沉痛深刻

  本来,方元已有充分把握证实《清明上河图》就是南宋萧照所绘的《 中兴瑞应图》,他原来目标也是准备提出考证,“但我现在不大敢了,一来是经济情况不允许,二来是前车之监。我为《韩熙载夜宴图》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吃的亏太多了。”不过,他说如果在大陆有关部门同意的情况下,他愿意跟他们进行内部探讨。“我这个人没有野心,只要能在美术学院带几个研究生,于愿已足。”

  来美 17 年,方元在书画监赏方面自成一家,独创“境界说监识学” 。“但其他方面一塌糊涂。这是我最初没有意识到的。”

  他说,“境界说监识学”是他的核心思想,文物监赏归根到底是用科学发展观认识历史文化的问题,文物监赏倡导科学发展观,求真求是,才能保证先进文化健康发展。文物监赏核心是阐述中国文物博大精深的特质,张扬真善美精神,增强民族自豪感,满足人民精神生活的需要。历史通情达理,事事非非因果报应。历史文物需要监赏,没有监赏文化艺术走不到今天,古今中外皆然。“文物监赏切入点不同。我个人习惯于内容解读、境界感知,自称‘境界说监识学’,功能是挖掘历史局限的文化理由,‘境界说监识学’在先进文化氛围中,才 有强大生命力。”

  最后,他沉痛表示,明知道自己“较真”、执著的性格不受人欢迎, 也考虑过改变自己不平则鸣的个性及说话方式,但天性如此,改不了。他已为自己拟好墓志铭:“方元求真,闯入历史真实,没想到历史 真相如此残酷恐怖。现实对方元监识的到来没有作好准备,也许方元来到这个世界太早,这个世界太假了!”

  他并以诗言志(五首):

  溪岸模糊上千年,落款董源起波澜。 大千久违纽约客,江堤晚景是故园。

  风雨声声秋水寒,凤兮啼唱两千年。 楚狂接舆神灵在,岸溪渊流属董源。

  夕晖凤歌拨山曲,听雨观澜吟古今。 溪岸秋水深复深,境界终究辨伪真。

  观澜体物古来工,沧桑听雨细有声。 凤歌动听霓裳曲,造化尽在境界中。

  听雨观澜笑孔丘,图画岂成风马牛。 桑榆反照映秋波,凤兮凤兮不寂寞。

(原发北美世界日报《世界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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