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记(74) 恐怖的监狱医院——“阎王”

作者:叶光
北京逃生记(夏琼芬/大纪元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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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

小阎吓得一吐舌头。

我们赶紧对队长嘿嘿嘿嘿,队长也没再追问,把纪哥叫走了。看来是人人心里有杆秤。

小阎又说:“小周,你丫要敢杀了老江——我敢说,全国人民都得给你上香!”

小周一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不搞暴力。”

§

下午醒来,小阎去透视。李护士特意来告诉我们:小阎被隔壁的结核传染了,让我们小心,还得对小阎保密。

我问:“纪哥,隔壁有肺结核?”

纪哥道:“还有肝炎呢!”

怨不得纪哥让小阎上那屋搞卫生呢,敢情是他怕自己被传染!我又问:“那‘爱滋病’也在传染区?”

“七处就四间病房,男队长占一间,女犯女队长占一间,传染的可不都关一块儿呗。”

“这不催命吗?”

“早一天省一天,反正他也活不成,还给他花这冤枉钱?”

§

小阎透视回来了,啥也不知道,还挺高兴。

现在我有点儿精神了,想从小阎这儿了解一下四区死刑犯的内幕。因为那儿是北京的肾源基地——中国的肾来自死刑犯,这是公开的秘密——我的组织配型试剂盒,就是给死刑犯和器官需求者做配型的。

他原来抢劫出租车[1],把司机砍成了重伤。按故意伤害罪、抢劫罪刑拘,又赶上不久前有人连杀了两个出租车司机,民怨正大的时候,按刑法最低判他十五年。可是他家有亲戚是大官儿,给下边儿递了话,逮捕改成了“寻衅滋事罪”,然后又带他到法医鉴定中心做了个假鉴定——说他是神经病,才判三年。余刑还剩二年,调到北京唯一能大限度减“小刑期”的地方——七处四区,看护死刑犯。他减刑最多——十个月,下个月该“起飞”了。

我称赞他“点儿正”,他却长叹道:“真后悔去那儿,胆小点儿得吓疯了,你可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号儿里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比别的区早一小时,死刑犯快速洗漱,天天就等着‘上路’。如果两个钟头还没被提走,就是又能活一天。那时候坐板儿,静得跟死一样!”

小阎又说:“整天面对十来个戴链儿、戴揣的活死人,啥心情啊?最难受的时候,就是闹死的那个,别看有的杀人不眨眼,到时候真有害怕的,有的都得号儿里制服了他再扔出去!都得先打一针,不然不老实。”

“打什么针啊?”小周问。

“镇静剂呗。”

我摇摇头,“不是,是肝素,抗凝血的呢。”

“你咋知道?”纪哥问。

我说:“要肾啊!”

“怪不得走板儿不让我们打腰呢!”小阎说。

纪哥说:“我听说,是凡捐器官的都不一枪打死, 活开膛!”

“啊?!”小阎惊呆了。

“看你吓的,还在‘死区’当牢头呢!”纪哥轻蔑地说。

小阎大瞪着双眼,摇着头说:“在四区我号称‘阎王’,这一看,敢情我就是一个小鬼儿!”

纪哥问:“老美,你是不是探听情报好……”

“纪哥你可别开玩笑,”我马上截止了他,“我在外边儿是卖器官移植试剂的,组织配型用。”

“这肯定赚钱啊!”纪哥说,“给咱好好讲讲,我原来也是大夫。”

“咱先聊这个,”我拉回了话题,“小阎,还不让打哪儿?”

“你真老外!”小阎说,“心、肝也不让打,真是活摘呀?”

我说:“外国的肾源是尸体肾,大陆的肾源是活体肾,所以都到大陆换肾。国际上移植一个尸体肾三至六万美元,中国一个活体肾有的地方只要六万人民币。”

纪哥对小阎说:“回去别瞎说去啊!”

“我哪儿敢啊?他们要知道这个,还不都炸了?得给我加刑了!”

纪哥问:“你卖的试剂,肾移植必须用吗?”

我委婉地说:“必须用。”

纪哥说:“我有个哥们儿原来专做肾移植,我没听说他用啊。”

我笑了,“大陆肾移植手术的成功率是世界最高的,因为中国的肾源是最好的,但是原来大陆移植的肾,一年以后就坏死,因为以前大陆只配红细胞血型,不配‘白细胞血型’——就是不做组织配型,所以移植的肾一年以后就坏死了。我这个试剂盒,就是配白细胞血型的。”

“纪哥,没液了!纪哥——”楼道里传来了隔壁的叫声。纪哥狠劲擂了两下墙,隔壁立刻住了嘴。

纪哥问:“那真是必须得买呀!这可太挣钱了!现在多少公司做这个呀?”

“有两三家,我们的市场最大。”

“哎呀呀,不得了啊,得特别好卖吧?”

我有些不耐烦了,“前期可不好卖,你得说服他们用这个,好多医院不懂这个,特别是小医院,对上血型就移植,一年以后肾坏死,还赖病人没保养好,你……”

我想示意他去叫护士,他却饶有兴致地说:“那你生意得多火呀!我都坐了快七年了,下月减刑一到我就出去了,出去了我也给你打工,卖这个去行吗?”

“好啊!你……”我言不由衷地说。

纪哥又说:“我可跟他们不一样,我是冤进来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先看看那输液的吧,回来咱再聊。”

“嗨!就是叫护士人家也不一定马上来啊。”纪哥出去叫了护士,马上回来塞给我本、笔,让我写上电话。

亏你原来还是大夫呢!就你这么没同情心,那屋病人叫你找人换液你都不理,还想给我打工?这么冷酷的劳改犯,我能要你?败坏我名誉!我把杨义和他家的电话给他写上,让洪霞去回绝他。

“我是美国供应商,我在中国没公司,这是我朋友的电话,他公司就卖我的试剂。”

纪哥问:“快放你了吗?”

“差不多了,扯皮扯到最后了。”

“砰——”门被踢开了,一个美眉护士拎着两个输液瓶姗姗而来。口罩挂在她一边儿耳朵上,像是故意露出那娇美面容。我正在赏心悦目,她突然发火了——“谁叫你们调液体啦?!这得输啥时候去?!”

这靓妹过来就把输液开关开到最大——这心脏咋受得了?血管也得得静脉炎啊!(待续)

[1] 出租车: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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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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