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朋友,在電話中提到最近遇到的兩件事。起初,不合理的對待,讓他耿耿於懷、心生不悅,但後來發現自己感到很鬱悶,就試著為對方設想,幫他找理由。當心思轉換,情境便有了變化,頓時胸口陰霾盡去,感到輕鬆自在。聽朋友不慍不火的述說,語氣中不無遺憾,但更多的是欣慰,事情已經雲淡風輕,他又可以氣定神閒的讀書、品茗了。一念之間,從激越到平和,朋友不愧為有德有福之人。
境隨心轉的尋常道理,似乎人人都懂,但凡夫俗子的我們,往往在事情發生的當下,容易執著、衝動,能理性、冷靜思考與面對的,為數很少,所以才造成那麼多的遺憾和悔恨。
人生如戲,舞台上演出的劇情,不也常在我們周遭重現?車禍肇事指責謾罵、夫妻爭吵唇槍舌劍、兄弟鬩牆拳腳相向、朋友反目恩斷義絕……這些場景,不一而足且履見不鮮。何以至此呢?因為思慮都在「為我」這個觀念上纏繞,我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罪?賠了多少錢?遭了多少殃?在「為私」這個空間中打轉,機關算盡、汲汲營營、斤斤計較、怨天尤人。心隨境遷,因物喜為己悲,再也得不到安寧。
值得慶幸的是,在日常生活中也不難聽到睿智、豁達的故事,為迷失的心靈現身說法、當頭棒喝一番。發明大王愛迪生,為了研究開發能產生光的物質,在鎢絲還沒有發現之前,大約試驗了幾千種的材料,結果都沒有成功。這件事情,傳到親友耳裏,他們認為愛迪生的心情一定很沮喪,所以,好心前來安慰他,沒想到愛迪生卻回答:「我哪有失敗?我成功了數千次,發現這些材料不適合當發光體。」親友們聽後,當場愣住,愛迪生這番話本身就是人世間的亮光,沒有人不被其樂觀、積極的態度所震撼與折服。
「電機工程學之父」法拉第,一生都在貧窮、困頓、被誤解、喪失記憶的打擊中度過,但是卻始終單純而開闊,因此活出快樂、堅強還幫助許多人。最後他為生命下的註解是:「人生有苦難,有重擔,人性有邪惡,有欺凌,但是到後來這些都對我有益處,苦難竟是化了妝的祝福。人生在一連串不完美中,最後總是完美。」法拉第獨具慧眼,識得苦難的真面目,因此能寵辱不驚,平靜的享受上帝的恩賜。
「你的心,決定你所看見」。杯子裡的水,你看到的是只有半杯,或是還有半杯?桀驁不馴的孩子,你看到的是叛逆的言行,或是獨特的創意?凜冽嚴寒的冬雨,它會淋濕行人,但你是否也看到它滋潤大地?盛夏酷熱的豔陽,它會汗濕衣襟,但你是否也看到它催生萬物?物質世界所呈現的面貌,往往是用來考核我們的試題,千萬別被表相所惑,答案不只一個,心念一轉,天地無限寬廣。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蘇軾這首《題西林寺壁》詩,是許多深得個中三昧者,願意虛心接受並奉為圭臬的。方位、遠近、高低的不同,造就了萬千氣象。這個道理放諸四海而皆準,而其關鍵在於──不執著於一點,跳脫了「為我」的設限與「為私」的束縛,人就可以海闊天空,真正的自由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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