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父母移民加拿大 陶永强律师坐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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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4年05月10日讯】(大纪元记者杨欣文加拿大温哥华采访报导)不是每个人生都能成为传奇,但每个人生肯定都有故事。与父母随移民潮飘洋过海,半个多世纪后,当年那个大学预科刚毕业的香港年轻人,已经摘下了那副厚重的眼镜,一切却看得更清楚了。坐在记者面前的是退休律师陶永强,他将分享自己那段离开香港以后的人生经历。

离开香港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从新开始

1. 香港人移民的原因何其相似

陶永强在19岁时跟着父母以移民的身份来到加拿大。那是1968年,“六七暴动”过后,香港出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移民潮。

陶永强表示:“‘六七暴动’对当时香港的社会影响是很大的,尤其是对共产政权,香港人有一种深刻的恐惧感。我们是第一批走的,我父母都是教书先生,当时就提早退休过来。他们觉得自己又不是做生意的人,没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

陶永强的父亲退休前在香港新界的小学做校长,不过来香港之前,他曾在大陆的一个国民党空军学校当过秘书。“虽然父亲不是一个政治人物,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但始终是国民党体制内的人,他的上司是某某空军的长官。”陶永强讲出了父母忧虑的原因。

2. 心理重建比生活重建更困难

他们移民时,恰好遇上加拿大很需要新移民,所以当时在政府政策和很多方面,其实都是有利于新移民的。

陶永强举例:“比如当时我父母想读作为第二语言的英语,政府直接是有钱给你,差不多是帮助你的生活费,用这样的形式,让你可以去上课。虽然只是两三个月的时间,但那也是一件让你感觉很暖心的事情,对新移民来说是有帮助的。”

谈到如何适应海外的生活,陶永强觉得,对于不同时期的移民来讲,所遇见的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有时候会困难一些,但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要克服的困难。

他自认社交方面是自己的弱项,当时适应的那段时间比较长,幸运的是问题最后都逐一克服了。

3. 主动参加各种活动 建立新的人际关系

入读多伦多大学(UT)后,陶永强感到最大的困难就是跟同班同学很难立刻交上朋友。

陶永强1979年游亚省的班芙市。(受访人提供)

虽然多伦多的华人学生不算少,但班级比较大,一时间没那么容易认识到人。后来他转到卑诗大学(UBC)读书,很快就知道卑诗大学有同学会。他以前在香港读中学的时候,有搞学生会、办学生活动的经历,也做过杂志的编辑,对这些方面有兴趣,也有经验和能力,并且愿意去承担一些责任,所以他加入了卑诗大学的中国同学会。

很幸运,参加这个学生会的人大部分都是从香港过来读书的学生,而且背景相似,他很快就克服了不少困难,在大学里面有了一群能够在一起玩、互相欣赏、互相帮助的朋友。陶永强觉得,这对于作为学生的他来说十分重要。

陶永强表示,来到温哥华的时候,很幸运,一些为华人服务的新团体刚刚开始组建,包括当时的中侨互助会和中华文化中心,这些新组织更加需要大家的参与。于是就与大家一起开始搞组织,由此也建立起了与那些朋友持续几十年的友谊。

他的体会是:“还是那一句,视乎你个人的机遇,但是你自己的努力都很重要。尽量不要怕吃亏,不要怕要花一点时间。当然我们不是功利主义,或者要求一些什么的回报。当你参与,自然地,你有了多一些机会,你可以接触人、会学到很多新的东西,也结交了一些朋友。”

陶永强律师1981年在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会议厅举行婚礼。(受访人提供)

从香港人变成加拿大人的身份认同历程

1. 从想回头到继续向前走

陶永强表示:“当初移民,当你遇到不适应的困难时,很自然也就想回头,也很自然会想继续跟自己在香港的旧同学、旧朋友保持某种联系,把对方当成了倾诉的对象,而不是在本地找新的朋友。”

以前还没有这些电子邮件等的东西,相隔这么远,靠写信,是很难长久维持关系的。

对于陶永强来说,身份认同的问题是过了若干年后,才慢慢明朗化的。

“我们家当时环境虽然不差,但不是很富裕,我不可能随时往返于香港和加拿大之间去玩和找朋友。移民七年后,才有一次机会回去。但回去后,发现有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连气候和环境都不习惯了。”

“于是,很自然就要想,我如何继续在加拿大更好地改善自己的环境,更加投入这里的社会,更加觉得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一分子。”

后来,他把这段经历,写入了自己的著作《蜻蜓的复眼:一个海外华人疏落的梦》里。

陶永强的著作《蜻蜓的复眼:一个海外华人疏落的梦》(杨欣文/大纪元)
陶永强的著作《蜻蜓的复眼:一个海外华人疏落的梦》(杨欣文/大纪元)

2. 理念的忠诚与身份的忠诚

成为加拿大人后,陶永强从自己的观察中发现,对于海外华人来说,“忠诚是个很微妙的问题,也造成了很多移民的困扰。”

移民入籍后,如果原居国和现居国出现纷争,譬如在中国和加拿大是一个敌对的立场的时候,你站在哪一边呢?

陶永强觉得,这个问题其实很有意思。“这不同于你去看世运会,帮哪一边去摇旗呐喊。”

“如果中国队与加拿大队比赛,你可能既为加拿大队欢呼也为中国队喝彩,都是可能的。但是,在COVID这个疫情出现之后,外界开始质疑中(共)国政府官方的立场,如果加拿大因为和美国之间的关系,采取跟中(共)国敌对立场,甚至万一将来有战争的话,那时作为一个身居加拿大的华人,你的立场又该如何?我有个朋友,曾经跟他儿子谈到这个问题,他儿子曾问他:如果加拿大跟中国开战,你站在哪一边?他不知如何回答。”

陶永强曾在一篇文章中谈论过“三种忠诚”,是对著名作家刘宾雁的名作《第二种忠诚》的思考和有感而发。

对于海外华人来说,他觉得:“所谓忠诚是什么一回事呢?当我们入籍的时候,我们宣誓效忠当时的英女王,现在是英王。那是否说既然我作为加拿大人,如果加拿大向中国宣战,那我自然就站在加拿大这边,中国就是我的敌人了呢?我的分析是,当我们宣誓效忠,并不是宣誓一个无条件、不经思考的忠诚。”

“当你在这里入籍、宣誓效忠加拿大后,如果加拿大和中国开战。你就要分析,那个冲突原因在哪里,是与非在哪里。”

陶永强认为:“我作为一个加拿大人,我对加拿大的忠诚是讲真话。如果加拿大的战争是错的,我是绝对有责任去向加拿大政府说不;相反,如果加拿大站在正义那边、是对的,即使敌对那边是我的祖国,我也支持加拿大。

“我对忠诚的理解,绝对不是因我身份的关系,我必须要怎么做,而是我仍然要用我自己的思考,去分辨是非,然后决定我应该站在哪一边。

“如果加拿大的战争决定是错的,我反对这个战争,这不是对加拿大不忠,反而是对加拿大的忠诚。”

3. 要叶落归根还是落地生根

老一辈的华人一直抱有叶落归根的观念,但近年来,海外华人更多地接受了落地生根的观点。

“现在的华人真的散布世界各地,我觉得作为一个华人,胸怀和以前一代、或前几代华人很不同了。越来越多在海外的华人,都发觉其实我们在当地,尤其在民主自由的社会,能够更加发挥自己所长,更加能够为当地的社会尽我们一份作为公民的责任;同时更进一步,我们只要能力许可,我们还可以站在我们现在的土地上,对祖国、对世界其它的地方,也都尽我们的一份力量。所以我觉得落地生根反而是一个最合理、对自己个人和社会都是更加好的想法。”

融入多元文化的环境 履行公民义务

图为陶永强律师。(受访人提供)

1. 所谓融入是双向的

身份认同的问题解决后,新移民就要真正融入当地社会。

陶永强表示:“融入是双向的,英文叫two way street。首先要当地的社会接纳。如果你去到一个地方,它是排斥你、歧视你、不给你机会、甚至打压你,也不是说就没有办法,前辈华人来到时,就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经过艰苦的努力,慢慢地改变了这环境,克服了困难。”

“现在加拿大社会相对比较开放,欢迎、也协助新移民融入这个社会,我们自己也应该怀抱着一个这样的心态,去学习、去欣赏这个地方,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的环境。这里的社会制度不是完美的,正因为它有缺陷,我们才可以发挥我们自己长处去改善它,令我们的生活更加有意义。”

2. 受过创伤的人需要更多的关怀

对于一些2019年之后来到这里的香港人,陶永强觉得他们要融入本地的社会困难会大一些,因为他们受过的创伤很重,不容易放下自己的那些经历,去投入加拿大。

所谓的投入,自然也会跟如何去“光复香港”的东西有关,那是有待时间慢慢去治疗的,所以,这些朋友更加需要帮助。当然,很多人都有一种自然的适应能力。

他说,如果这里的组织、这里的朋友能够提供一些帮助给他们,让他们觉得在这里不是孤独无援;鼓励他们多参加本地的活动,让他们觉得这里的东西,我也可以参与,也有些成就感,他们可能慢慢会增加对这里的认同。幸好这里也有如公民协进会等的多种组织能够提供一些协助。

3. 传统文化有利于融入多元文化社会

陶永强认为,在多元文化的社会,“传统文化”不但不会成为融入这里的障碍,反而是一种帮助。

“这里的华人的社区并不只是由新移民组成,有老华侨,也有土生土长的年轻一代,有不同的背景。如果你有下一代再下一代,自然就越来越植根于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公民,就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将这个地方建立得更好,让下一代和再下一代能够好好成长,去建立他们自己的家园。所以我觉得那个融入是不断地去调整、去改善的。这个制度还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方,移民法、种种的有形无形之间的对不同种族不公平的地方,都可以逐步发现之后去改善。”

在文化方面,他觉得世界始终是会走向类似加拿大这样,是一个比较开放、包容这样的社会,比较愿意去接触一些不同的文化。

他认为,“现在饮食的文化明显已经很丰富了。文艺方面的变化我们也看到。西人、本地的白人都会乐意去接触从亚洲来的文化的交流活动、文艺演出、画作、摄影作品、电影、音乐。加拿大三级政府和各大企业都有鼓励和赞助发展多元文化的活动,包括一年一度的国际龙舟节、亚洲传统文化节、亚洲电影节等。”

4. 公民意识与公民人格

陶永强认为,每一个社会都自然有它的问题,包括加拿大、美国,民主自由社会,都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有很多甚至看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作为公民就会有一种忧患意识,就要担起这个责任,尽自己的能力去改善。

陶永强提到,他最近看了关于香港律师邹幸彤(前香港支联会副主席)的电影,他觉得邹幸彤就很清晰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公民。“生长于香港,她对香港这个地方和在这个地方的人有一种爱护的心。当看到那个地方、或者那些人是遇到一些很不公平、不正义的对待,那就义无反顾地要为他们去尝试改变那个环境,我觉得这就是公民。”

他认为,有时候履行公民的责任是很简单轻易的,有时候却要付出很惨重的代价。“我觉得在加拿大,我自己的经历完全就是那种幸福的公民。在现在香港那个环境里,邹幸彤很不幸。她作为支联会的副主席,有些东西、有些话,她一定要站稳立场,没有选择。”

“在中国大陆,也有很多这样的公民,包括一些维权律师、独立新闻报导者、法轮功学员,他们看到社会中庞大的不公义,就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去指出问题所在,和尝试去更正社会的走向,这就是公民。”◇

责任编辑:杨亦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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